這日到了重陽令節,李慶在國公府設宴,江南已傳來了杭州城破的訊息,卻還沒到方臘授首之時。

但任誰都這等,方臘距離聲死人滅,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想當初方臘起事時,是何等驚天動地的聲勢,現在卻是如此草草收場,真是令人無限唏噓。

主宴過後,部分人離開了國公府,許貫中、蔣敬等人卻移步到了小卷棚翡翠軒,在松牆下迎著夕陽賞菊。

重陽佳節,卻是個賞菊的日子。

而在這翡翠軒松牆兩邊,擺放二十盆,都是七尺高,各樣有名的菊花,也有大紅袍、狀元紅、紫袍金帶、白粉西、黃粉西、滿天星、醉楊妃、玉牡丹、鵝毛菊、鴛鴦花之類。

當李慶出來後,許貫中、蔣敬等人都向前作揖行禮。

眾人都落座後,只見月娘房裡的丫鬟玉簫帶著幾個婆子捧了幾個食盒進來,

李慶便問玉簫:“這些又是甚麼?”

玉簫溫聲暖語道:

“後廚剛制了些螃蟹鮮並兩隻爐燒鴨兒,很是美味,娘子便叫小婢端來也給大官人嚐嚐。”

李慶令左右開啟盒兒觀看:

只見有四十個大螃蟹,都是剔剝淨了的,裡邊釀著肉,外用椒料姜蒜米兒糰粉裹就,香油、醬油醋造過,香噴噴,酥脆好食,兩大只院中爐燒熟鴨,也同樣看起來令人食慾大增。

中秋與重陽,本就是食蟹的日子,故而文人雅士都會在這兩天聚在一起吃蟹賞月、賞菊。

李慶於是與在座的許貫中等人,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賞菊,一邊談論著最近的時局與大勢。

說過江南的事情後,眾人再繼續說著河北的戰局。

李慶這段時間經常派人去往渤海城與河間府,已初步跟張霸道、孫祖德達成了三家攻鄭的戰略計劃。

屆時,孫祖德將從北對鄭撫的地盤發起進攻,張霸道從東出兵,而李慶則會從南邊直攻大名府。

三方協議,誰打下的地盤就歸誰所有,

不過張霸道直面的是博州、恩州和永靜軍三地,孫祖德也同樣能打趙州、刑州、洺州等多處地方,

只有李慶這邊,只能攻得到大名府和博州兩地,

博州也就是以前的凌州和高唐州,鄭撫佔據這兩處地方後,便將之合為了一州,以便更好的統籌管理。

這博州也是處好地方,只是三家商議出兵的時候,就說好了的:李慶可以入冬後再出兵,不過必須得直接去打大名府。

可見孫祖德與張霸道,也是將如意算盤打得十分的透亮。

大名府可是鄭府現在常駐之地,可謂兵強馬壯,絕不可能輕易攻下。

說不定等到他們將大名府外邊的州府都攻下了,李慶仍在大名府的城池下苦熬著。

而到了孫祖德與張霸道一起領兵抵達大名府時,這座河北第一大府歸誰所有,可就難說了。

當然了,孫祖德、張霸道各有算計,而李慶也同樣是如此,絕不會去行那種給人徒做嫁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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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眾人吃了蟹,賞了菊後,又將時局談論了一番,這才盡興而散。

李慶回到後宅,見眾女也都在吃蟹賞菊戲耍,球球在院子裡邁著小斷腿跑來跑去,張鶯鶯氣喘吁吁的在後邊跟著,害怕摔傷了她。

潘金蓮抱著女兒小明珠坐在葡萄架下的鞦韆上,緩緩的蕩著,唱著好聽的歌謠。

孟玉樓、潘巧雲、閻婆惜等女,則在憑欄觀看水池中魚兒游來游去,嘻嘻鬧鬧的。

李瓶兒卻揹著睡得正香的虎頭兒,與月娘在滿天星、醉楊妃和大紅袍的花叢中邊走邊小聲的說著話。

扈三娘、花小妹和瓊英也同樣興致勃勃的與幾個小丫鬟玩著投壺的遊戲。

李慶走過去時,正好輪到了花小妹,連投了兩箭皆是不中,愈發的心急了,又投了兩箭,還是沒有投入壺中。

李慶笑道:“這遊戲越是心急,就越是投不中的。”

花小妹沒有理他,在仔細的瞄準壺口,正要投出去時,李慶又道:

“不行,手再偏左一點。”

花小妹嗔怒道:“箭給你,你來投!”

李慶還真不客氣的走過去接過了那支箭,頗為豪氣的道:

“且讓為夫幫你中這一箭!”

說著便將那箭瀟灑的往壺裡投擲而去,

只聽“鐺”的一聲,箭頭擦著壺口偏到了一邊去,依舊是沒有投中。

扈三娘、花小妹與眾丫鬟見此,都捧腹笑了起來,就連一向神情嚴肅的瓊英,也不由的會心一笑。

李慶咳嗽了一聲,忙去將箭拾了起來,,咳嗽了一聲後說道:

“剛才只是試試手,做不得數,且讓我再來一次,這次必能投中!”

花小妹伸出兩根手指在臉上劃了幾下,吐著舌頭道:

“都貴為國公了,還要耍賴,不知羞!”

李慶於是就這麼與她們嬉鬧了一番,又分別去跟金蓮、玉樓、瓶兒等女說笑了許久,直到夜漸漸深了這次散去,當晚便在月娘房裡歇了。

夫妻間行完房後,月娘貼心的拿出手絹來替李慶擦拭著汗水,又忙活了一陣才躺下,

李慶於是在枕頭邊上說了些體己話,李慶問道:

“剛才在花苑的時候,瓶兒在跟娘子說些什麼?”

月娘稍微沉默了一些才輕聲道:

“四妹說有人勸她將虎頭兒過繼給奴來養,她心裡沒有主意,所以就問奴的想法。”

李慶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此事那天他答覆了花榮後,本以為就能暫時告一段落了的,誰知沒過幾月,又再一次被人提起,還直接去給瓶兒說了。

月娘也察覺出了李慶似是對這事很是不滿,便勸解道:

“跟四妹妹提這事的,是仙源縣丞李泌陽,這人已年過六旬,最近卻託人與四妹妹敘了族譜,竟還是族親,故而就不免心熱了些。”

李慶冷笑道:“瓶兒當年四處流落的時候,這個所謂的族親怎的不派人來敘族譜?此時眼見她為我李家生了麟兒,就動了這歪念!”

李瓶兒早沒了家人,若是虎頭兒成為了李慶嫡子,那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李泌陽作為她唯一的族親,可不就也能水漲船高?

但李慶最不喜的就是這種專門只知鑽營的官吏,所以心裡已起了將這李泌陽貶斥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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