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胤釩道:“回去休息吧。”

阿風下意識的看了眼安以夏,“今天上島的阿塞爾達,就是謀害過你的那人。”

湛胤釩低聲道:“以前的事,過去了就不提了。”

安以夏忙問:“湛胤釩,阿塞爾達什麼時候謀害過你?”

湛胤釩否認道:“從未。”

答後他轉向阿風,“回去休息吧。”

阿風眼神有隱忍,微微沉默,低聲道:“安小姐,我知道不該干涉你太多個人的事情,但阿塞爾達,你應該遠離。就算為了大哥,你也該與那人保持距離。如果你心裡有大哥,就應該尊重大哥。”

安以夏不解的看向阿風,她與阿塞爾達是朋友,怎麼就不尊重湛胤釩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阿塞爾達是她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不論他做了什麼錯事,至少他對她是一直保持善意的。全世界都已經不看好他了,都不願跟他做朋友,她也要跟大家一樣嗎?

阿風剛出聲,就被湛胤釩喝止,“我說得還不夠明白?”

阿風沉默片刻後點頭,“我這就走,你們好好休息。”

安以夏看著阿風離開,有些不解。

她轉向湛胤釩,“你怎麼了?為什麼兇他?有什麼話,大家說開不是很好嗎,你為什麼連人家想說什麼都阻止呢?”

湛胤釩低聲道:“都過去的事,沒什麼可值得提的,休息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精神緊繃了一整天,應該好好休息。

厲尊看了眼亮眼,“趕緊睡,別讓我半夜醒來又看見你們倆在外面卿卿我我。”

安以夏一聽,臉色霎時間通紅一片,“外面才沒有卿卿我我!”

湛胤釩略顯難為情,低聲道:“她最近晚上睡眠不是很好,睡不了整覺,後半夜要折騰一圈才能睡下。”

厲尊輕哼一聲,“我當是誰主動的折騰,睡不了整覺沒準就是誰故意的。”

安以夏小聲說:“就是睡一會兒就醒了,醒了之後就再也不好睡,我就想出來看星星,所以……”

厲尊輕哼:“別解釋。”

安以夏撇嘴,掉頭進了屋,直接把門關上。

湛胤釩看向厲尊,壓低聲問:“兒哥哥是什麼意思?”

湛胤釩大概有猜到,但又覺得猜測太過矛盾。

厲尊一點都不想承認這個身份,他淡淡說了句,“沒什麼意思,同一個母親而已。”

厲尊話落,隨後拿眼神兒橫掃湛胤釩,那意思彷彿在挑釁:讓你過去不待見我,以後有我這大舅子在,我讓你好過了才怪!

湛胤釩聞言,震驚不小。

這兩個人怎麼可能?!

厲尊?!

而且厲尊的身份,幾乎就沒有隱瞞的暴露在眾人面前,厲尊就是威爾斯家族的繼承人,肯威爾斯,他父親埃裡克威爾斯更是名震全世界。

威爾斯家族有多厚的黑背景,全世界都知道,可沒有任何國家敢真正跟威爾斯家族叫板。

威爾斯家族擁有超先進的核武器儲備,無人得知其武器已經先進到那個程度。更何況在經濟上,威爾斯掌握著多國重要的資訊平臺、電力公司以及天然氣,剛動一下威爾斯,那無異於對整個世界被牽動了毛髮而扯動了全身。

那樣的家族,厲尊!

湛胤釩眼神幾度隱晦不明,厲尊怎麼可能和安以夏是同母?那得是多麼驚天駭地的過往?

也不可能厲尊不是威爾斯家族的繼承人,那樣的家族,還能允許血脈有誤?

湛胤釩足足愣了兩分鍾之久,這實在太沒可能,所以他根本就沒往這方面去想。

厲尊看著湛胤釩難以置信的眼神,輕哼一聲:“你這是拒絕承認多了我這麼一個難纏的大舅哥,還是不相信我說的事啊?以湛總您的聰明,猜到我和那丫頭的關係,不難吧。”

湛胤釩道:“我只當你看清了兒的想法,你尊重她的選擇,所以幾次相幫,卻並沒有為難她。”

厲尊嘴角一歪,“原來我在湛總眼裡,竟然還如此高尚過,真該感謝你。”

湛胤釩道:“你當真是兒的胞兄?”

厲尊道:“如假包換。”

湛胤釩沉默,他一開始就錯了方向。

但現在知道這樣的真相,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難怪,曾經厲尊多次在危機關頭出現,多次主動要求與他交換條件救安以夏。實際上憑威爾斯家族的財力物力,想要開啟中國市場並不難,厲尊並不一定就需要他的幫助。

但現在想來,原來從六七年前厲尊第一次出現在江城伊始,就是抱有目的的。

然而,厲尊如果是安以夏的胞兄,又怎麼解釋他從厲尊眼裡看到的……情誼?

湛胤釩眼神透露疑惑,目前這樣的關係,那只能說明他看錯了。他對親妹妹的感情,並不代表全世界的兄妹感情,而且,安以夏那樣善良無害,兄長護著她,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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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胤釩問:“七年前,你忽然出現在江城,就是為了她。”

厲尊道:“只是目的之一,我的妹妹出生,我就知道有她的存在。只是我父親賭氣,最後也沒能見到我母親一眼,當他再去中國時,我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

上一輩的感情,錯綜複雜,又是別家的事,湛胤釩不好多問。

但……

他低聲道:“兒的母親,叫顧卿吧?”

厲尊大概是因為湛胤釩提到他的母親,他心地最柔軟的地方,所以臉上帶著微笑。

他低聲道:“是啊,是一位非常美麗的東方女子,她的一顰一笑都帶著東方的神韻,跟現在你在大街上見著的年輕姑娘完全不一樣,那是獨一無二的美。”

厲尊話落,目光看向木屋方向。

他說:“那丫頭與我母親有七八分相識,性子卻與母親一點都不同。”

湛胤釩點點頭,曾經有查過安家的資料,自然也對安忠懷前妻的資料略微帶過。

在厲尊說過去的時候,湛胤釩有想起一些資料內容來。

安以夏的生母顧卿,出生讀書世家,父母都是高知識分子。在那個年代,雙親都是知識分子,並且父親還是大學教授的,實在很少。顧卿的身份,算得上名媛閨秀了,並且比一般商賈之家、官宦之家的小姐又多了幾分清譽。

顧卿因為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所以她有那個年代極少人才能獲得的出國機會,並且成功出去留學了。去的國家就是f國。

顧卿遊學期間的具體事情,湛胤釩不清楚,也沒細查得那麼仔細,畢竟他讓人收集安家資料時,那位夫人早已經香消玉殞多年。

湛胤釩只記得,顧卿當年回國後,火速與她父親的一位學生結了婚。

而顧卿的結婚物件,就是安忠懷。

現在結合厲尊的訴說,那麼在f國留學時期,顧卿解釋了年輕時候的阿里克威爾斯,並且生下了厲尊。

如果是這樣,是否可以推斷出當年顧卿父親強行帶顧卿回國,強行安排了顧卿與安忠懷的一場婚姻?

湛胤釩細想之下,又覺悲哀。

原本他只知道安家高月容與安忠懷之間早有私情,沒料到那位故去的夫人身上也有別的故事。

湛胤釩低聲道:“你與兒,外形上,沒有一分相似。”

厲尊忍不住笑了,“可不是?我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她,她跟我相差太多。但我見著她就覺得很熟悉,我初到江城,第一次去中國,以前就沒多見東方女子,第一次去,第一天到達江城,那麼秘密的參合,我竟然見到了她。我以為,東方女子都差不多,所以我沒有多想。後來發現她的家庭,才慢慢正視。”

湛胤釩忽然問:“做過科學檢驗嗎?”

厲尊掃了他眼,“當然,我是個會給自己留懸念的人?”

湛胤釩一想,倒也是,這個人直來直往,發現任何端倪,都會第一時間摸清楚。所以安以夏身份這件事,他怕是早就確認過了。

湛胤釩再回頭看整件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顧卿到底是一位怎樣的女子,竟然能接觸到威爾斯家族的家主。

湛胤釩道:“不論如何,兒多了一位至親,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護著她的人,我很欣慰。”

厲尊掃了眼湛胤釩:“你這個人,別跟我講這些虛頭巴腦的廢話,你以為我忘了過去你對我們家丫頭做的那些混賬事?湛胤釩,我告訴你,她身邊不是沒人撐腰,而是不想出手。要不是顧及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我早就把你們解決了!不要以為我好惹。”

湛胤釩想起過去,內疚填滿雙眼。

厲尊道:“你曾經,不止一次放棄過她,我原本以為六年前那次,我就能將她徹底帶離你的世界。可沒想到,她都已經開始嶄新生活了,你們又遇上了,並且她又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厲尊連聲嘆息,“真不得不相信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諺語,天註定。”

湛胤釩眉頭跳了跳,“天註定”三個字何時成了諺語?

湛胤釩想糾正,卻沒忘記厲尊這身份忽然轉變,變成了他未來準大舅哥,今後這相處,還真難了。

以前湛胤釩哪裡會被人震懾?

威爾斯家族他當然知道,可忌憚那個家族的是國家,他一屆商人,完全還到達不了那個高度,更不可能挑戰那樣的政治高度,所以他不怕威爾斯家族,厲尊本人自然對他來說,也不存在什麼威脅。並且外來的人,來到他的地盤,還得聽他的。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人家是他準老婆的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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