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郭嘉贊同的應喝了一聲,說道:“據底下的士兵們來報,劉協這些日子多是出入於圖書館,鑽研各種學說。如今百官多數已經投入到主公麾下,按理來說劉協應該已經知曉這個情況,可是他為何沒有絲毫動作?”

任是以郭嘉的才智,也無法猜透人心這種東西。

郭嘉又豈會想到,劉協在見識過袁常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段之後,決定暫時放下與袁常爭權奪利的心思,專注於提升自我素養,先將自己的能力提升上來,日後才有足夠的資本與袁常周旋。

“是極,以劉協如此年紀,莫非便有如此隱忍的心思?”

說道年紀,荀諶下意識的看了袁常一眼,論年紀袁常也比劉協大不了幾歲,但是,袁常是逆天者,不能以常理度之。眸光一閃,荀諶繼續說道:“不過,也不知道劉協能堅持多長時間。想來他們不會明白,主公的新法改革在穩定之後,他們便掀不起風浪了。若是劉協他們保持下去,倒也是件好事。”

在場的幾人作為袁常的心腹元老,如今對於新法是越來越熟悉,也瞭解新法中的一些特點。不過,也正是因為瞭解了,他們對於袁常有了更加欽佩的心思。

“這話倒是沒差!”

對於荀諶的話,袁常是認可的。新法改革之後,將會大大的開啟百姓的思維眼界,特別是圖書館的存在,更易於將民主的思想傳播出去。等到了一定的時候,皇權的地位便會被徹底清除,已經有了民主思想的百姓,又豈會再讓皇權這種東西繼續壓在他們的頭上?就如同後世一般,當民主的思想根深蒂固之時,誰想恢復皇權制度,怕是分分鐘被人吊打。就跟袁世凱一樣,在辛亥革命推翻封建的舊制度之後,他妄圖府復辟皇權制度,結果,才幾天的時間就倒臺了。而且,滿清的後期還是有政府的壓迫,在西方民主盛行之時,華夏的民主在經過幾十年才覺醒。但是,如今的情況卻大為不同,袁常是在大力推行,政府不僅沒有壓迫,還在推行,那麼,民主的思想傳播速度可想而知。

想了想,袁常囑咐道:“劉協若是要隱忍,便任由他如此施為。你們就算要盯視他的一舉一動,也莫要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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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把劉協帶到幽州之後,袁常是想讓劉協順其自然的生活。但是,郭嘉他們卻覺得不能放任不管,在劉協的住處不安排人監視也就算了,平日裡的舉動還是要稍稍注意。雖然說以幽州的實力不用擔心劉協能掀起什麼風浪,但是,總歸還是要注意一些,不然到時候鬧出一些么蛾子終歸是不好的。

“是,主公吩咐,我等自當謹記!”

“好了,如今新法改革也已經正式實行,你們便也不用繼續稱呼我為主公,日後以官職相稱便可。”

“是,袁委員長!”

經過這些日子的商議,新法改革的正式方案已經敲定,袁常看過之後也沒有什麼意見,完全符合當前時代的各項制度,畢竟是經過郭嘉、徐庶、荀諶、董昭等頂尖的人才商議出來的,袁常除了實力強悍,擁有著後世的理論之外,並不會比他們好多少,自然沒有多餘的意見。而在用劉協的傳國玉璽蓋印之後,便派遣人馬詔告天下。此外,劉協的傳國玉璽是第一次使用,也是最後一次使用。此次之後,傳國玉璽將會作為國寶,日後放到博物館之中供奉起來,所有官員一律使用新的印璽。本以為劉協會有不滿,誰知道他在聽了袁常的話之後,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倒是讓袁常他們驚異了一段時間,畢竟劉協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平靜了。

冀州鄴城,作為距離幽州最近的鄰居,袁紹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收到訊息。

“可恨!”

當得知袁常實行新法改革,看過傳告的通知內容後,袁紹當場就氣的差點掀桌子了。也難怪袁紹會如此生氣,當初袁常借道冀州前往司隸迎接天子,當時許諾袁紹會替他向天子討個大將軍的職位,後來袁常他們路過冀州之時,袁紹也確實得到了大將軍的職位。只是,如今袁常新法改革,舊的官職被摒棄,他的大將軍職位也被撤除,跟沒有一樣,碰上這樣的事情袁紹豈能不生氣,難怪袁常當初許諾的這麼輕鬆,敢情早有預謀,很顯然,新法改革不是一時就決定的事情,必然是早就已經商議好的。

“主公,袁常這廝著實可恨,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郭圖迅速的跳出來表達了對袁常不滿的態度,畢竟當初袁常借道,他可是支援的一方,雖然說是為了反對田豐、沮授他們的建議而反對,但是,他總歸是表過態了,若是袁紹翻起舊賬,他少不了要吃一番排頭。所以,適時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就很有必要了。

眼珠子一轉,郭圖建議道:“主公如今已與袁常決裂,可無需遵從新法改革,主公依然是大將軍,莫非袁常還能強制主公執行新法不成。”

“嗯,這倒也是!”

畢竟當初是被袁常許諾的大將軍職位給誘惑到了,袁紹也不好怪罪郭圖,所以,他也沒有追究郭圖的意思。而聽了郭圖的話,袁紹也覺得有道理,如今漢室衰微,朝廷早就沒有了對地方的掌控力,即便不按照劉協的所謂最後一次的聖旨的意見執行,袁常和劉協又能奈何的了他?對於大將軍的職位,袁紹還是很看重的,內心是不願意放棄的。

雖說朝廷沒了權利,但是,如果還是按照舊的制度,大將軍的名義還是有的。至少,袁紹如果去攻伐誰,以他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假節鉞的權利,是站在道義的制高點,對他的名聲不會有絲毫的影響。如果,按照新法改革後的制度,他也就是冀州特派委員長,只對冀州境內的軍政有管轄權,除卻冀州以外的地方,他若是插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對於極為看重名聲的袁紹而言,他自然是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主公,不可!”

作為少數幾個不參與袁紹兒子之間派系鬥爭的謀士,田豐一切都在為袁紹著想。聽到袁紹要違抗劉協最後一道聖旨,連忙上前,勸諫道:“主公,只要有點頭腦之人,皆能夠想到此次的新法改革乃是出自袁常之手,從常理上來說,不遵從是正確的。然而,此次的新法改革乃是天子以聖旨的形式詔告天下,而且還有傳國玉璽的印記,是天子登基之後第一次使用傳國玉璽,通知上也說了是最後一次使用傳國玉璽,此後傳國玉璽將會被存放起來。那麼,天下的百姓看到這樣的內容,心中說不得會升起一股悲涼之意,對於天子首次使用傳國玉璽也是最後一次使用,於情於理都會按照聖旨的內容去執行。此時此刻,若是主公違背聖旨的旨意,定然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於主公的名聲卻是極為不利。”

或許也知道袁紹對名聲的看重,田豐話語最後也補充了一句,如此一來,袁紹自然會三思而行。

果然,聽到會影響自己的名聲,袁紹頓時就猶豫了,道:“元晧此言也有道理,只是,某一想到這新法改革乃是出自袁常之手,被這廝擺了一道,如今還要遵從他的新法執行,心中便是極為惱怒,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他日袁常若是落入吾手中,定要叫他好看。”

也無怪乎袁紹如此惱怒,袁常能有今日這一切,說起來都是他的幫助。誰知道,轉過頭袁常就捅了他好幾刀,讓他心中很是鬱悶。

建議袁紹不遵從劉協最後的一道聖旨是自己的意見,若是就這樣被田豐給反駁了,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因此,郭圖眼珠子飛快的轉動了幾圈,便再次上前建議道:“主公,也無需如此憂慮。明眼人皆能看出此次新法改革是幽州的動作,而非天子的意思,那麼,願意遵從的勢力也不知有幾何。主公如今可暫且按兵不動,先觀察其他各方勢力的反應,若是無人遵從,到時主公便可打出天子身邊有奸佞的旗號,以大將軍的名義出兵幽州。如此,主公便可無需遵從這道旨意,還可順帶著出兵幽州將天子從袁常手中奪來,到時候,要如何施為,還不是主公說了算。”

“公則此言在理,吾可先觀察其他各方勢力動靜再做出決定,如今倒也不急著做出決定。”

袁紹聞聽郭圖建議,頓時大喜,轉頭看向沮授下令道:“公與,你立即傳令各州細作,讓他們仔細探聽各方動靜,一有訊息,立即飛鴿報來,不可延誤!”

“是,主公!”

按兵不動靜觀其他各方勢力的動靜,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所以,田豐也沒有繼續勸說。

瞟了沮授一眼,郭圖心中卻是暗暗思量了起來。

袁紹最初想要從韓馥手中奪得冀州,當時郭圖、審配、辛評等人勸說韓馥把冀州送給袁紹管理,而沮授是少數幾個持反對意見的。或許正應了物以稀為貴的說法,沮授因此得到袁紹的看重,被袁術禮賢下士請到麾下。沮授也沒有很激烈的拒絕,畢竟是韓馥自己把冀州送給袁紹,並非是袁紹武力奪取。因此,沮授投效袁紹,並且給袁紹分析了天下大勢,如何一統天下。當時的袁紹就一個冀州,內心尚未膨脹,自然是能夠聽得進意見,因此任命沮授為監軍,統管內外,威震三軍。也就是說,除了袁紹之外,在軍事上沮授的權利是最大的。

而沮授掌握兵權,卻沒有表達支援袁譚或者袁尚的意思,雖然他們二人也曾經拉攏過,奈何沮授沒有同意。

如今,隨著袁譚和袁尚雙方的矛盾的擴大,鬥爭的也愈發激烈。但是,袁譚雖然管理著青州,而袁尚似乎也更得袁尚的喜愛,只是,雙方卻都沒有實際的兵權。沮授監管三軍,他不支援任何一人,此外便是顏良、文丑、高覽和張頜四大將,他們四人也同樣沒有表態支援誰。如此一來,袁譚和袁尚雙方的爭鬥,也就僅限於雙方謀士之間的口水戰了。

而郭圖他們也很清楚,想要獲得主動權,必須要有兵權。否則,到時候一旦袁紹指定了繼承人,沒有兵權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被對方給幹翻了。因此,郭圖如今心中想的便是怎樣從沮授手中分取兵權,有了兵權,即便袁紹因為喜愛袁尚而把繼承權交給袁尚,作為支援袁譚的郭圖也不會害怕。若是袁紹把繼承權交給袁譚,那自然是最好,而有兵權在手的自己,也會更加得到袁譚的看重。

且不說袁紹這邊的反應,兗州的曹操緊隨其後也收到了劉協最後一道聖旨的通知。第一時間,曹操便將麾下召集起來商議。

“志才,你怎麼看?”

雖說曹操已經和袁常聯合起來,但是,也只是在對付袁紹這件事上聯合,其他方面依然還是競爭對手。況且,曹操和袁常還有約定,早晚都會有一戰,對於袁常的新法改革,自然要與麾下商議一番。

將最後一道聖旨的通知仔細看了幾遍,腦海中分析了一番之後,戲志才這才開口道:“主公,不得不說,幽州牧的新法改革,確實是令人嘆服。此新法改革將上下官員的職權明確開來,將官府的行事效率和只能大大增強,而且,此新法改革完全是從百姓的利益出發,能夠做出此舉,可見幽州牧乃是心繫百姓之人。若是正常情況下,這等新法改革損害了皇室的威嚴和利益,必然不可能實現。奈何如今漢室衰微,天子不過一介傀儡,幽州牧的新法改革提出的正是一個好時機。”

“志才所見與吾不謀而合!”

作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曹操自然也能夠看得出這一點,袁常的時機把握的非常準。既不早,也不遲,可謂是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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