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何出此言?”

曹操臉上浮現五分驚訝,以及五分渴望之色。驚訝是因為戲志才對徐庶才能的評價,渴望,是因為他內心那團招攬人才的烈火開始燃燒,催促著他要把這樣的人才給收集到自己麾下。

“主公容稟!”

戲志才神色略顯凝重的掃了在場眾人一眼,隨後說道:“先前袁常的兵馬到來之時,屬下便一直暗中觀察對方統帥。從徐庶調派兵馬的舉措,可見其深諳兵法之道,且在這小小的戰場之上,兵法運用的無比圓潤,嫻熟。此外,除卻幽州士兵戰力強悍之外,也有徐庶計策的原因在內,他們的士兵損傷並不多。可以說,這一支兵馬在他手中被運用的幾乎無懈可擊,若是主公與之對上,需小心。”

“如此說來,這徐庶確實不簡單。”

曹操神色凝重的贊同道,要知道在這戰場之上,統帥可以掌控大方向的動態。但是,如徐庶這般連小範圍的戰局都能把控,那就很驚人了。即便是曹操,作為一名軍事家,能夠寫出孟德新書的大咖,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曹操目光掃過,見程昱似乎有話說,當下便點名道:“仲德,你有何言?”

“主公!”

程昱行了一禮,上前說道:“徐庶此人屬下略有所知,幼年之時喜愛俠義之道,後為友人報仇殺人,被衙役捕獲,經好友救出,遍痛改前非,遍訪名師,常與賢才坐而論道。屬下不敢隱瞞,其才能十倍於我,如軍師所言,此人乃心腹大患矣!”

“嗯!”

曹操沉聲應了一聲,隨後臉上露出笑容,輕鬆道:“若是敵人,自然是大患。不過,若是能將其收至吾麾下,豈不美哉?軍師,仲德,不知你們可有良策,將徐庶招來?”

戲志才搖了搖頭,對於徐庶他並不瞭解,所以也沒什麼好主意。

倒是程昱目光微微閃動,片刻後,獻策道:“主公,徐庶此人至孝,其父早喪,只有老母將其撫養長大,故而,其最是聽從其母之言。主公可將其母賺至兗州,屆時徐庶必定不敢不來,想來要將其招攬麾下,也非難事。”

說起來,在如今這個講孝義的時代,程昱的做法是很不仁道的。不過,程昱做事向來講究結果,過程他並不在乎。所以,就如用人肉來做軍糧的事情他都能幹得出來,綁架徐庶的老母對於他而言不過是灑灑水的事情。因此,因為程昱的這些做法,導致他在曹操麾下的關係並不是太好,像這樣的人,大家都不想跟他打交道。不過,程昱和曹操麾下的關係不和也有一些好處,那就是曹操更加信任他,沒有朋友的臣子,又豈能不放心,至少,這樣的臣子若是謀反,怕是沒有人跟隨。

曹操也知道用這樣的計策會讓人心中不忍,但是,如今亂世,人命賤如狗。狗至少還能當糧食,至於人,除了少數人會吃人肉,大多數人哪裡下的了口。所以,有能力的人用些手段也不是太過分。

於是,曹操擺出一副沉重的表情,沉聲說道:“用此計策,吾與仲德心中皆有不忍之意。然則,如今生逢亂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為了早日平定這亂世,做些違背道義的事情我曹操又豈會退後,但有罵名,我曹操自是一力承擔。”

曹操聲情並茂的述說一番後,果決的下令道:“來人,傳令,派遣一支小隊前往潁川暗中將徐庶之母帶到兗州,當以禮相待,好生照顧,切不可出了差錯。相信日後功成名就之時,徐庶當會明白我心。”

“主公英明!”

曹操都做出這樣的決定了,眾人自然不會反對。而程昱自然更是感恩戴德,曹操把這個罵名給背了過去,自是減少了他的罪惡,對此,心中感動,唯有用性命來報答曹操的恩德之外,程昱也不知還能用什麼來報答了。

只是,曹操和程昱沒想到的事,這手段早就被袁常給用了。所以,曹操這一次的行動必然是無疾而終了。

商議完徐庶的事情,戲志才再次上前,道:“主公,若是能將徐庶招攬至麾下,那麼,袁常此次數萬兵馬,主公或許也能趁機吃下一部分,若是可行的話,說不得這些兵馬可以全部掌控,屆時主公的勢力必定再次大漲。況且,還有李傕等賊子的降兵,如此一來,距離主公實現抱負的日子怕是不遠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恭賀主公!”

“哈哈,承蒙諸位吉言,待吾成功之日,諸位皆是有功之臣,吾自不會忘記。”曹操大笑著,似乎也有些志得意滿。不過,曹操對於天下各方勢力的爭霸並不是太過在意,他真正看重的敵人乃是與袁常一樣-順天盟。

沒錯,曹操知道順天盟,並且將之視為自己最大的敵人。

卻說,曹操是如何知道順天盟的事,並且將他當成自己的敵人?

話說曹操尚且是五六歲之時,那時,他老子曹嵩已經認了曹騰為父,而曹嵩也是司隸校尉。司隸校尉也就相當於州牧之位,再加上有曹騰這個祖父,曹操當時可謂是洛陽的頂級官二代了;此外,作為三公家族子孫的袁紹,也是如此。有一日,曹騰想要見見自己的孫子,便讓人將曹騰給帶入宮中。以當時曹騰的地位,兼且曹操的年紀也不大,故此,將曹操帶進宮中並不是多大的問題。而當時袁紹也跟曹操一起玩耍,年紀尚小的曹操為了在小夥伴面前裝比,於是便將袁紹也給帶上了,兩個小孩子,皇宮的侍衛自然不會太過嚴苛。於是,曹操和袁紹便這樣進宮了。

隨後,曹騰因為漢桓帝的召喚便離開了,讓曹操和袁紹二人自己玩耍。年紀還小的他們哪裡會坐得住,在曹騰走後不久,二人便在宮中四處遊玩,無意中進入了皇宮的藏書閣,然後,曹操就發現了一本書籍,上面記載了關於他的一生的內容。於是,曹操知道了順天盟的事情,同時,也發現了自己的一生竟然已經被安排好了。

當然,年紀尚小的他還以為是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並不是太在意。不過,他還是悄悄的把這本書給‘毀屍滅跡’了。

直到,董卓入京,諸侯聯盟,讓曹操再次將腦海深處的記憶給翻了出來。他才發現,原來,一切真的如那本書籍上記載的一樣。但是,曹操又豈會容許別人操控自己的一生,他必然是不會答應的。這個秘密在他心中藏了許久,除了戲志才外,他誰也沒有告訴。

順天盟,他勢必要將之剷除,他的命運只會讓自己來掌握。

另一邊,李傕、郭汜和張濟吃了敗仗,被曹操和袁常的大軍追殺,忙不迭的逃了二十幾裡路,才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損失如何?”

李傕、郭汜和張濟三人聚到一起,同時下令士兵將損失給報上來。等聽完彙報之後,三人臉色俱是鐵青一片。十幾萬的兵馬,如今剩餘不到七萬,平均一下,每人只有二萬多些的兵馬,折損了一半的兵馬。如此一來,他們對司隸一帶的掌控便無法做到覆蓋,而且,若是曹操和袁常再狠一些,怕是他們這剩下的兵馬能否保住都是個問題。

“接下來我等該如何行事?”

李傕黑著臉,沉聲問了一句。不過,他也不指望郭汜和張濟二人回答,他們二人的能力跟自己差不了多少,想來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之所以問出來,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安心一些。

“以我們如今的兵力,想要抓回劉協怕是不可能了。”

郭汜同樣黑著一張臉,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見李傕和張濟二人彷彿有些神遊天外,加重了語氣,道:“不過,與曹操和袁常的兵馬對抗做不到,自保還是足夠的。為今之計,我們只能退兵返回長安,只需派遣一支兵馬在潼關駐守,以潼關的險固,憑他曹操和袁常的兵馬,必然無法透過。佔據長安城,我們依然還可以坐享榮華富貴,有沒有劉協,又有什麼區別。”

郭汜原本是想著返回長安再行招募兵馬,然後再找曹操和袁常報仇。但是,這個想法瞬間就被他給拋在腦後了。

其一,以兗州和幽州士兵的戰鬥力,郭汜並不認為他們有希望打的過;當然,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比別人差,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生活中的主角,打回去勝利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但是,另一個原因,就是長安的硬體限制了郭汜的想法。

早在董卓之時,司隸一帶的青壯基本上都被抓光了,要麼就是被殺掉了。如今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招募兵馬又能招募多少?至於說回老家涼州去招募兵馬,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今涼州已經被馬騰和韓遂給掌控,而且他們此前還有矛盾,如今他們大敗,馬騰和韓遂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以後肯定會率兵來攻打他們。所以,如今看來,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聯合兵力固守長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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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李傕和張濟二人想了想,便同意了郭汜的建議。

隨後,三人領著殘兵敗將往長安退去,一路之上,三人不時派遣麾下斥候查探,發現曹操和袁常的兵馬並沒有追來,他們只是朝著洛陽前進。如此一來,三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如此行了兩三日,潼關就在眼前,進入潼關,把兵馬往潼關一扔,曹操和袁常的兵馬追上來他們也用不著擔心了。

“哈哈,看來我西涼軍的威名尚在,曹操和袁常也不敢侵犯我們。若非是他們早有預謀,偷襲我們,勝負猶未可知。”

脫離了危險,牛皮又開始吹起來,聊以打發時間。等到天色暗下之後,三人便安營紮寨,明日午時他們便能到進入潼關,今晚倒是可以睡個安穩覺。當然,該派遣的斥候還是要派遣的,免得又中了對方的偷襲。不過,依著這兩天的情形來看,袁常和曹操似乎對追殺他們並不感興趣。

彷彿世界真的和平下來了,一夜下來,什麼意外都沒有。直到李傕和郭汜二人睡醒之後,斥候前來彙報之時,他們才發現,意外還是有的。

“你說什麼?”

李傕赤紅著雙眼,單手把斥候給拎了起來,他的表情好似要吃人一般。斥候被他拎著戰戰兢兢的,唯恐李傕憤怒之下,把他給砍了。

“啟稟大司馬,張濟領著他的兵馬離開了。”

“嘭!”

斥候剛說完,就被李傕狠狠的丟在了地上,隨著一個“滾”字從李傕的口中咆哮出來,斥候片刻猶豫都沒有,連滾帶爬的從營帳中竄了出去。

大清早的,李傕的斥候發現張濟的營地中異常安靜,因此便靠近了一些,隨後,等他進入了張濟的營地之後才發現,營地之中早已是人去樓空。緊接著他巡查了一番,才從張濟的營帳中找到了一根布條,上面寫著‘各謀前路’四個字,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可惡!”

李傕心中猶自憤憤不平,罵聲不斷。但是,如今張濟已經走了,任他再如何謾罵,似乎也於事無補。

“張濟與你我不同心,多思無異!”

郭汜的性子比李傕好些許,經歷過初時的憤怒之後,便平復了下來,反而還有心情安慰李傕。

“若非擔憂被其他人佔了便宜,我定要追上去,取了張濟首級。”

李傕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也就安靜了下來。張濟既然選擇離開,顯然是早有圖謀,想要追上怕是有些困難。此外,曹操和袁常的兵馬威脅還在,也由不得他任性。還有,涼州的馬騰和韓遂似乎也有異動,李傕和郭汜也必須趕回長安坐鎮,免得老巢都丟了,到時候他們就真的是進退無門了。

“潼關之內,你我各自留下五千兵馬駐守。其餘兵馬都帶回長安,免得馬騰和韓遂兩個賊子圖謀不軌。”

李傕和郭汜二人商議一番,便啟程返回長安。

河內郡,修武縣,袁常的大軍便在縣城之外安營紮寨。一切看似平和,卻不知多少殺機隱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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