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

傅正頓了頓,話頭一轉,卻是伸手點了點自己身後的兩名女子,輕聲道:“傅蓉、傅雪是我在高句麗行走之時收下的弟子,她們皆是尋常百姓的孩子,家中卻受官吏的壓迫,最終家破人亡。老夫念及當初師傅的教誨,便將二人收在坐下,至今亦有十餘年,她們二人未曾出過手,實力與幽州牧身後的壯士相當。今日,老夫便押上高句麗的命運,讓她們二人與幽州牧的勇士一戰,若敗,高句麗之事與老夫再無瓜葛;若勝,則幽州牧退去大軍,高句麗願與中原永結同心之好,幽州牧以為如何?”

“既然傅老先生有此想法,小子敢不從命爾!”袁常一臉淡然之色,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當然,說一切都在袁常的預料之中顯然是扯淡,或者說是裝比。袁常也沒有想到,傅正拐了個彎,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就在那一瞬間,袁常有所感悟,先前的驚悸或許並不是因為他自身,真正的物件卻是典韋。因為他與傅正的實力相當,因為關係到他們身邊之人,所以對於未來之事的預測,彼此相互碰撞,以至於他和傅正兩人都沒能夠看出來,直到事情發生了,他們才會有所感應。也就是說,傅正最初的想法是與他戰過一場,直到了最後一刻話說出口才改變,所以,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對於傅正的話,傅蓉和傅雪二人自然不會反對;而典韋同樣不會反對,他不是什麼迂腐的人,覺得傅蓉和傅雪是女子就不出手,真正的高手是不會這麼蠢的,有這種想法的人註定成不了高手,墳頭草也早就枯萎了。在典韋的眼裡,沒有男女之別,到了戰鬥的時候,只有兩種人,一種人是朋友,另一種人就是敵人。很顯然,傅蓉和傅雪此刻就是他的敵人。

“幽州牧,想來你也不會介意稍等片刻,待時辰到了,月中月圓之時再戰,可否?”傅正絲毫沒有這是在佔便宜的意思,而是一臉的正經之色,似乎袁常就應該答應。

“洪飛不曾畏懼過!”

袁常嘴角抽了抽,這傅正能夠一本正經的不要臉,也是一種本事。不過,袁常也沒有反對,這一刻迷霧已經衝散,袁常已經能夠預感到了一些事情。這次的戰鬥對於典韋而言是挑戰也是機遇,失敗了便是賠上性命,勝利了則是踏前一步。不用詢問典韋,袁常也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麼。雖然會有生命之憂,但是對於典韋這種天生的戰士而言,寧可戰死,也絕不會在戰鬥的路上停滯不前,所以,袁常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即便這是以生命為代價。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便沒什麼好猶豫的。典韋雙手持戟,緩緩的走到了戰場中央,對面的傅雪和傅蓉也摘下了斗笠,不得不說,二女的容顏和氣質都是上佳,若非知道傅正是個正人君子,袁常都會懷疑這廝是不是在進行什麼養成遊戲了。也不知道二女是否有什麼關係,容顏卻是有著八成的相似,眼力不好的人,說不定都會把他們當成雙胞胎了。傅蓉和傅雪的臉上也帶著一臉的堅定之色,顯然,她們也明白這場戰鬥對於她們的師傅而言意味著什麼。讓人有些驚奇的是,她們雖然是出自同一個師傅,但是,一個以右手持劍,另一個卻是左手持劍,竟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傅正和袁常二人負手立於一旁,似乎看出袁常這傢伙在腹誹自己,便聽他幽幽說道:“傅蓉和傅雪乃是老夫在高句麗遊走之時意外碰到,二人雖然沒有任何關係,容貌卻是長得極為相近,倒是讓人驚奇,不過,也說不定她們的祖輩有著什麼關係,才會有如此相似的容貌,幽州牧以為如何?”

“咳咳!”

心裡頭在唸叨著人家,似乎被人家發現了,以袁常的厚臉皮都覺得有些許的尷尬。不過,他果斷的乾咳一聲,立馬轉移話題,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沒有關係的人卻容貌相似也並非不可能,這卻是不值得驚奇的。對了,還不知傅老前輩修行之道名何?”

“哦,老夫倒是忘了告訴你,本門所修之道,家師稱之為奕劍術。”

“咳咳!”

這一次,袁常是真的被嗆到了,臥槽尼瑪,簡直是活見鬼了。竟然是奕劍術的傳人,不就是大唐裡高麗宗師傅採林的劍術。不過,傅正跟傅採林一個姓,而且都有著相同的愛好,都喜歡收漂亮的女徒弟,說不定二人還真有什麼關係。不過,如今這世上多了袁常這一個變數,倒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傅採林這號人物也未為可知。當然,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罷了。某個大師曾經說過,這世界有著無數個空間維度,一個故事就是一個空間維度,在另一個空間維度,依然有著傅採林這號人物,也許是傅正的幾代之後的傳人,袁常相信,在他的這個空間維度,想來是不會有傅採林的蹤影了。

“幽州牧不知為何如此表情,莫非曾經聽聞過奕劍術?”傅正顯然不知道袁常為何會有如此表情,故此,一臉不解的詢問到。

“嗯,正是!”

袁常一本正經的忽悠著,沒有絲毫尊老愛幼的想法,很自然的說道:“早些年曾經聽聞過奕劍術此道,以天地為棋,以眾生為子,一切道理都在棋局之中,只要是在棋局之中,奕劍之人便可無往而不利,進可攻,退可守,端的是所向披靡!”

“呵呵…”

傅正皮笑肉不笑的給了袁常一個表情,似乎在說臥槽尼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奕劍術有這麼牛逼,你竟然都知道了,你怎麼不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忽悠被看穿了,袁常也不再多說什麼,將目光轉向了戰場中央。而傅正自然也是不想再搭理袁常這廝,誰知道這傢伙說的話幾句是真幾句是假,聽他扯淡還不如多擺擺造型,更能展現出他仙風道骨的形象。

要是戰場中的典韋和傅雪、傅蓉三人知道袁常他們二人在那扯淡,估計心裡也是很絕望的,難道不知道他們擺造型也很累的嘛。

時間在緩緩流逝,月色越來越通透、圓潤,黑沉沉的夜空彷彿也快要遮掩不住這月色的光芒。

“呼呼呼…”

一陣微風吹過,戰場中央的落葉竟然被吹拂走,如此微風,竟然能夠迸發出如此的力量?下一刻,月色終於圓潤到了極致,月光灑在了戰場中央,奇蹟出現了,中央的戰場竟然出現了一副棋盤,一條條銀白散發著光芒的光線,勾勒出了完整的棋盤。

“殺!”

“叱!”“喝!”

就在棋盤生出的那一瞬間,彷彿就是戰鼓一般,典韋和傅蓉、傅雪三人同時一聲怒喝,各自揮舞著武器,衝向了對方。

典韋就如同狂奔的犀牛一般,左右手上的短戟微微傾斜,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了傅蓉和傅雪二人;而傅蓉和傅雪二人卻是極有規律的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朝著典韋飄然而去。在場外的袁常和傅正二人看來,就好似美女與野獸在共舞一般,然而,這舞的下面,卻是隱藏著驚人的殺機。

“鏗鏘!”“鏗鏘!”

武器碰撞的聲音卻是清晰響徹,傅雪和傅蓉二女極為刁鑽的的攻擊,卻是被典韋兇猛的攻勢給格擋開,而典韋卻是還有餘力,在擋住了二女的攻擊之後,兩隻手上的短戟去勢不減的朝著二女手臂斬去,一點沒有憐香惜玉之情,若是讓那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們看到,定然要驚呼大煞風情。只是,無論別人怎麼想,典韋都不會停滯自己的攻擊。傅蓉和傅雪二女也沒有絲毫的驚慌,靈巧的翻了一個劍花,便飛快的收回自己的寶劍,並且飄然抽身退後,與典韋拉開了距離。顯然,他們也知道在氣勢和力道上,她們跟典韋這等戰士是無法比擬的。如今,她們所擁有的優勢那就是天地賜予的棋盤,以及她們靈巧的身法和招式。一擊不成,再尋機進攻,二人的表現,卻是有著與她們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傅老前輩倒是有二位佳徒,如此年齡便能有如此成就,假以時日,怕是成就不凡,名動天下了。”袁常倒是毫不吝嗇的稱讚了一番,當然,他不會拿自己去比較,那自然是沒的比,他是帶著光環的男人,否則,又如何當得起逆天者的稱呼。

“跟幽州牧相比…”

話才出口,傅正似乎也覺得不能拿袁常這種怪胎來比較,畢竟逆天者這種玩意不是時時有,“罷了,跟幽州牧卻是無法相提並論。她們二人跟隨我身邊學藝,此次乃是她們的首戰,有如此表現,倒也馬馬虎虎,還是需要更多的戰鬥經驗。不過,老夫更希望她們能夠跟尋常的女子一般,找個依靠,平平淡淡的過完餘生,那便足矣!至於名動天下,對於她們而言也並非是好事,怕是到了那時,說不定便有順天盟的人找上門嘍。”

傅正嘴上說著馬馬虎虎,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表現出他對二女還是頗為滿意的。養了這麼多年,他也早把二女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了,自家的孩子如此出色,他自然是滿意的。袁常也不揭穿傅正,反而想著剛才傅正說二女是首戰的時候,他差點忍不住喊出一血了。要是傅正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不顧一切的捲起袖子跟他火拼了。

卻不說袁常和傅正二人,此刻戰場中央,傅雪和傅蓉二女已經轉變了攻勢。先前二人一左一右進攻,此刻卻是改變了方式,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如此一來,攻勢更加刁鑽,讓典韋要花費更多的心思去防守。之前,典韋只需保持三分的守勢,還能發揮出七分的攻勢;如今,在傅蓉和傅雪二人轉變陣型之後,他只能發揮出三分的攻勢,餘下的七分要用來防守。顯然,傅蓉和傅雪二女確實是天資卓越,只是第一次作戰,便能快速的轉變方式,讓典韋首尾難顧,疲於應付。

“殺!”

典韋怒吼一聲,在身後的傅蓉揮劍刺來之時,身子只是略微的傾斜少許,便不管不顧的揮戟朝著正前方的傅雪削去,這一擊若是擊中,傅雪怕是不死也要殘了。不過,傅雪在驚慌的瞬間就反應過來,左腳發力,身子猶如鯉魚躍龍門般的朝著右側閃去,只是,及腰的長髮卻是被典韋的短戟給削了幾縷。很顯然,典韋是真的會對她下殺手。傅雪躲過了典韋這致命一擊,典韋卻沒能避開身後傅蓉的攻擊,腰間被刺破了一道口子,鮮紅的傷痕展露,點點血跡浮現,很明顯,典韋拼著受傷也要打殘一人的想法失敗了,結果是他受傷了,而對方只不過少了幾縷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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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沒被傷到吧?”

二女再次並肩而立,劍尖斜指,傅蓉輕聲詢問到。

“姐姐,我沒事。不過,這莽漢真可惡,把人家的頭髮給砍斷了好些,現在都有些不好看了。”

很顯然,女人無理取鬧的時候很可怕。傅雪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差點小命不保,反而還在惱火自己的秀髮被損壞了。對此,典韋自然是無法理解的,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沒能除去一個對手,至於腰間那輕微的傷勢,典韋連看都未曾看過一眼,對於大丈夫而言,這樣的傷勢也叫受傷嘛,簡直是開玩笑。

“幽州牧麾下果然皆能人,老夫差點就要損失一個徒弟嘍!”

“傅老前輩的女徒弟也不差,在洪飛如此攻勢之下也只是折損了幾縷秀髮,果然不愧是傅老前輩的愛徒!”

明著二人是在稱讚對方,但是,兩人都知道大家是在互相嘲諷罷了。

傅正嘲諷袁常的手下沒有憐香惜玉之情,而袁常則嘲諷傅正的徒弟矯情,兩人彼此都知道對方意思,卻也都沒有點破,不能動手,打打嘴炮也能增添些許樂趣。

“殺!”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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