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都是幽州士兵的喊話聲,讓高建昌、簡丘臺和莫離禿圖三人臉色一沉,單單是聽這聲音,便可以大致估算有三萬以上的人馬。雖然說他們三方勢力加起來有超過四萬的兵力,但是,如今對上太史慈三萬的兵力,高建昌三人並不覺得有絲毫的勝算。他們的士兵已經經歷一場大敗,如今是身心俱疲,再加上裝備的差距,若是反抗,後果難以預料。

本來,高建昌他們心裡還有些想法,若是太史慈兵力不多,他們還可以強行突圍。只是,如今看來,他們的想法是難以實現了。

“三位將軍,你們是否已經想好,是歸降於我家主公,還是負隅頑抗!”太史慈一臉平靜的看著三人,似乎三人做出任何的決定,對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太史慈將軍,我等若降,不知幽州牧將如何對待我等…”

高建昌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出言詢問到,顯然,他的心中是傾向於投降的。只是,話才說出口,高建昌就暗罵自己愚蠢。現在問這句話豈不是白問,即便是現在太史慈許諾他無數的好處、待遇什麼的,那有什麼用?等到他們投降之後,沒有了兵馬,太史慈轉身就改口,說是他許下的,並沒有幽州牧袁常的認可,一切都是作廢,他現在問出這句話,豈不是白白浪費口水嘛!

不過,幸好太史慈並沒有忽悠他們,想了想,高聲說道:“如何對待諸位,乃是我家主公決定的事,本軍長只負責動手。當然,本軍長可以向你們保證一點,那就是至少你們能夠保住性命。”

是啊,能夠保住性命就很不錯了,他們不過是敗軍之將,憑什麼還提出更多的要求呢?

其實,高建昌他們三人之中,簡丘臺是最快做出決定的人。為什麼呢?想想也知道,現今的扶余王尉仇臺當初也是作為人質被扣留在洛陽之中,後來與漢朝的官員交好,低了無數次的頭,結果,作為質子的尉仇臺,反而跑回扶余當上了扶余王。雖然說這一次簡丘臺是來替尉仇臺報當初當人質的仇恨,但是,並不代表他會拒絕當人質。畢竟,當人質也是有一定好處的,就如他的父王尉仇臺一般。雖說簡丘臺是尉仇臺的長子,但是,扶余並沒有嫡長子繼承王位的說法,他下面的幾個兄弟皆有可能繼承扶余王的位置,對他也是不小的威脅。就如他的二弟,簡位居,雖然比他小幾歲,也並不是很得扶余王尉仇臺的喜愛,或者說,在尉仇臺心中,他並沒有特別喜愛哪個孩子,或許與他當初當質子的事件有關。然而,簡位居的母親一系在扶余卻是有著不小的能量,至少比他簡丘臺母親一系的能量大。倘若簡位居再大個幾歲,而那時候尉仇臺還沒掛掉的話,簡位居母親一系的人肯定會幫助簡位居上位,到時候,簡丘臺的地位就不保了。而事實上,在尉仇臺死後,歷史上繼承王位的也卻是簡位居,而不是簡丘臺這個長子。

所以,在太史慈喊出歸降的話之後,簡丘臺立馬便做出決定,那就是投降。以中原人的一向以來的作風,自然不會殺害他,那他便可與中原的官員交好,建立良好的關係。到時候,一旦尉仇臺去世,他不就可以藉著中原人的關係,從而繼承扶余王位,這樣有好處的事,他又怎麼會不答應呢。

當然,簡丘臺的想法卻是不錯,但是,他卻不清楚兩個事實。

首先,袁常只是幽州牧,並非是整個中原朝廷的代表。扶余王可能會害怕中原朝廷的力量,但是,若只是一個州的州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次,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袁常這次出兵是本著徹底解決東北和朝鮮半島的問題,扶余以後也就不會存在了,既然如此,簡丘臺是否會繼承扶余王的位置,那還重要嘛?

“太史慈將軍,我扶余王子簡丘臺,願降!”

不明白這一切的簡丘臺,在沉思了片刻,分析了利弊之後,不再猶豫,當場便向太史慈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唉!”

一旁的婁挹主將莫離禿圖長嘆一聲,本就佈滿皺紋的臉上,此刻彷彿又蒼老了許多,略顯無力的說道:“太史慈將軍,婁挹主將莫離禿圖,願降!”

沒人能明白莫離禿圖心中的苦澀,或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當初高句麗的使者到婁挹請求援助的時候,用的藉口是幽州牧袁常十萬精銳盡出對付高句麗,而高句麗也就那點人,根本用不著出動那麼多的兵力。那麼,幽州牧袁常出動十萬兵力對付高句麗是什麼原因?很顯然,新任幽州牧袁常狼子野心,必定對周邊國家有想法,等他們高句麗滅亡之後,就是輪到他們這些國家了。這個理由,只不過是高句麗為了說服婁挹國王出兵而捏造的一個理由,雖然說袁常有這個想法,畢竟還沒有實現不是。所以,婁挹當時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同意出兵,一派自然是不同意出兵。

同意出兵的一派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高句麗使者說的,幽州牧袁常出動十萬精銳,若不是對周邊國家有想法,何必如此作為;而不同意的一派的理由則是認為中原乃是****上國,實力強大,地豐物饒,豈會看上他們婁挹這樣的偏荒之地,沒有必要為了高句麗而得罪中原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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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婁挹朝廷上下很多人都已經收了高句麗的好處,此刻自然是替高句麗說法,而且,高句麗也送了不少的好東西給婁挹國王,還說這是當初高句麗從中原得到的東西,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當下,婁挹國王又豈會忍受的住,當即讓莫離禿圖率兵幽州,援助高句麗,務必要從幽州搶回好東西回國。

莫離禿圖是反對出兵的一派,婁挹國王又為何要讓他領兵呢?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婁挹只是一個小地方,又冷又偏僻,根本沒什麼人打他們的注意,就連扶余、高句麗,都對婁挹這樣的地方不感興趣。因此,婁挹國鮮少有戰事發生,因此,自然也就沒什麼大將了。而莫離禿圖,則是婁挹國內少數幾個有統兵經驗的將領之一。剩下的幾個,要麼上了年紀,連走路都是問題,要麼就是身殘志堅,讓他們領兵,有失國家臉面。因此,這個重任就落到莫離禿圖的身上。

卻說,莫離禿圖之所以有統兵經驗,這事說來也與扶余有關。

當初,扶余被高句麗打的離開家鄉,北遷到現如今的地方。剛到新地方的扶余,自然是休養生息,再圖謀壯大。等過了一些時間之後,扶余又開始展露獠牙了,第一個盯上的自然是作為鄰居的婁挹國了。而莫離禿圖當時還是個中年人,在軍中作為一個底層將領,手底下掛著幾個小兵,與扶余國開戰。扶余雖然被高句麗打敗了,卻也不是婁挹能夠抵抗的,婁挹自然是節節敗退。只是,等扶余打到婁挹國的領土之後,發現這地方又窮又冷,佔領來根本沒什麼用,讓婁挹國賠了一些補償,就退兵了,此後再也沒有出兵婁挹了。幾十年過去,都相安無事,莫離禿圖也從青年到老年,也因為與扶余的那一戰,官位慢慢升上來,並且最後作為幾個有統兵經驗的將領而存在。因此,這一次出兵幽州,主將的位置才會落在他的身上。

本來,莫離禿圖就不願與中原朝廷開戰,受了婁挹國王的命令不得不接下這個任務,如今更是一個都帶不回去,心中的苦澀是可想而知了。

當初,高句麗的使者是用幽州牧袁常有侵略他們國家的理由請求他們出兵,當時,作為反對派的一員,莫離禿圖認為這樣的理由簡直是扯淡,就他們婁挹那樣的地方,誰會去佔領?但是,如今分析過幽州的一切舉動之後,莫離禿圖卻是明白了,幽州牧袁常還真的有這個意圖。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幽州牧佔了他們婁挹,有什麼用?

如今,簡丘臺和莫離禿圖二人都已經做出回應了,最後只剩下高建昌一人沒有回覆,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高建昌臉上,背後汗水直流,心中也在做著劇烈的掙扎。高建昌作為高句麗皇室的一員,身份自然高貴,若是此次投降,他以後就沒有臉回去高句麗了。只是,高建昌卻並不是一個能夠為了成全自己的大義而放棄性命的勇士,所以,在經過一番掙扎之後,高建昌果斷的放棄了臉面,而選擇了性命。

“太史慈將軍,高句麗主將高建昌,願降!”

說完這句話,高建昌整個人猶如洩了氣一般,只是,很快他就恢復了,身上又有了精神。既然已經決定投降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投降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想到這裡,高建昌也就看開了。

“很好,相信三位他日會為今日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太史慈微笑著說了一句,大手一揮,便讓幽州士兵上前收整這些降兵。高建昌他們三人不管日後是否會慶幸,至少,現在他們的小命是保住了。

另一邊,在本溪城城外的南面,葉赫那拉通納、沃爾頓、金太濃和車正南四人領著大軍,也在緩緩前行著。他們雖然有四個國家,但是,他們全部的兵力卻是不到四萬,比高建昌他們三人差多了。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高句麗大將高仁道拖延的緣故,給高句麗多儲存了一些兵馬,而他們四人的兵馬就沒那麼好運了,大多數如今都受傷被拋棄了。

“諸位,本將軍怎麼越想越不對勁。”

走著走著,金太濃那有些陰險的三角臉上,突然露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口中也突兀的冒出了一句。

“哦,有什麼不對勁的?”

葉赫那拉通納瞥了一眼金太濃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實在是金太濃的長相太難以入眼了,他害怕自己多看幾眼,晚上就會做噩夢,所以,還是少看的為好。不過幸好,距離前方的三岔路口已經不遠了,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分道揚鑣了,也就不用繼續看金太濃的這張臉。葉赫那拉通納卻也是不想想,他自己那張猶如老樹皮的臉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的長相類似,兩個人才會狼狽為奸的走到一起。

金太濃突然的出聲,卻也是把另一邊的沃爾頓和車正南的注意力給集中到了一起。車正南只是淡淡的掃了金太濃一眼,卻是沒有說話,而沃爾頓本就與金太濃和葉赫那拉通納二人不感冒,聽了金太濃的話,當即粗聲粗氣的說道:“金太濃將軍,有什麼不對勁的,不過是你腦子裡想太多了!”

金太濃剛想反唇相譏,也就你那想的太少的腦袋,才會被人射了幾箭,差點還把小命給弄丟了。但是,想到剛剛發現不對勁的敵方,說不得還有用得著沃爾頓的地方,他也就忍下了那口氣。

壓下心頭怒火,金太濃沉聲說道:“諸位,你們難道不覺得有些怪異嘛?高建昌這廝先前是想著要從南面突圍,其後,因為我等選擇南面突圍的原因,他便放棄了南面方向,轉而選擇從北面突圍。就我所知,高建昌這廝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傢伙,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他認為是安全的逃脫路線?”

咦!

聽了金太濃的話,三人心中都是驚呼一聲,想想似乎還挺有道理的。高建昌並不是好相與的人,若是南面方向安全,想來以高建昌的性子,便是拼著動手,他也會堅持,而不是選擇妥協。否則,高建昌又豈會因為鬥氣的原因,而放棄安全的逃脫路線,選擇另一條不安全的路線,這似乎說不過去。

幾人越想越驚,對視一眼,隱隱的都感覺到他們似乎上了高建昌的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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