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的雙眼緩緩的從袁常麾下的士兵身上掃過,心中默默的計算著,付出能否和收入成正比。

己方兵力二萬,對方的兵力約莫在一萬左右;

己方二萬全是騎兵,對方一萬也是騎兵;不過,己方部族的士兵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士兵的體格也比對方士兵的體格強壯;

按照兵力的多少,以及戰鬥力來算的話,慕容宇覺得己方的勝率是百分百爆表,而且是完虐對方。但是,對方會看著有埋伏的優勢不用,而特意巴巴的跑出來跟自己閒聊一番,給自己準備的時間?慕容宇怎麼看都不覺得像,即便是劉和有這麼傻,能夠坐擁一郡之地,還可以跟袁紹和平相處的袁常絕對不是這一種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容宇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如果刨除以上兩點,從士兵的裝備上來看,那袁常士兵的裝備簡直就是完爆慕容宇士兵八條街了。

思索片刻,慕容宇恨恨的咬了咬牙,右手猛的舉起。

是戰還是退,完全就在於慕容宇的一念之間。如此關鍵時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慕容宇的身上。

“撤退!”

最後,慕容宇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全身彷彿用盡了力氣一般,後背不知何時已經被冷汗給浸溼。剛才那一刻,慕容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差點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之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幸好,在最後的時刻,慕容宇忍住了壓力,作出了在他看來極為明智的選擇。

“劉公子,袁太守,山水有相逢,我們日後再見。”

慕容宇咬著牙,對著袁常和劉和拱了拱手,撥馬回頭便走。至於押後的任務,他自然是交給了慕容延。他作為主將,自然要回到中軍坐鎮,要是袁常有心襲擊,一箭把他幹掉,那他真是死的冤枉了。

待大軍離開無終城後,慕容延,包讓等幾名親信家將策馬來到慕容宇身旁。

“將軍,方才為何不下令進攻?”

“是啊,將軍。他們的兵力明顯比我們少,我們的勇士也比他們強悍,為什麼要撤退?”

“那些漢人士兵弱不禁風,只要一個來回衝擊就可以讓他們完蛋。”

“好了!”

慕容宇淡淡的喊了一聲,慕容延,包讓等人頓時靜了下來。慕容宇的威嚴沒人敢去冒犯,既然慕容宇做出如此選擇,他們自然不會反對。只不過作為武將,作為士兵,看到面臨戰鬥他們卻要撤退,心中有些不舒坦而已。

“你們的意思本將軍自然明白,不過,他們又豈是易於之輩。”慕容宇雙目淡淡的掃了幾人一眼,緩緩說道:“剛才本將軍也想下令進攻,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撤退。我知道你們心中有疑問,本將軍就給你們說說理由。”

“既然袁常和劉和的兵馬已經跟烏延他們幾個部族的士兵開戰,按理來說烏延他們幾個部族士兵的戰力不弱,袁常和劉和想要戰勝他們必然要傾盡全力。可是,你們不想想,為何袁常和劉和還會有多餘的一萬騎兵守著我們?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認為攻擊烏延他們幾個部族的兵力已經足夠了,這一萬騎兵是多餘的,這是其一;而且,你們也應該發現,他們是特意在那裡守著我們,說明他們已經猜到我們會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既然如此,你們覺得他們不會有後手嘛?這是其二;還有,他們明明已經做好了埋伏,卻並沒有攻擊我們,反而是給我們做好準備的時間,你們認為他們傻嗎?還有最後一點,他們士兵的裝備明顯比我們士兵的裝備精良不止一丁點。綜合這些因素,你們認為如果開戰的話,我們會有必勝的把握嘛?”

慕容宇的一通分析說出來,頓時讓慕容延,包讓等人啞口無言。心中思索一番,似乎慕容宇說的還真沒有錯。現在想想,袁常他們的做法似乎還真詭異,心頭忍不住一陣發寒。再想想,慕容宇不愧是東部鮮卑的智囊,只是一瞬間就把對方給分析清楚了。

“將軍真不愧是我們東部鮮卑的智囊,才智過人!”

“將軍神機妙算,有將軍在,何愁大業不成!”

“是極,是極!”

相對於幾人的高興,慕容宇心中卻是一點喜悅都沒有,反而只覺得心頭一陣拔涼,心中止不住震驚。

從對方的安排和佈局來看,對方似乎對他們的行動和想法掌握的是一清二楚,讓他們半點想法都沒有。在東部鮮卑稱得上是智囊的慕容宇,怕是連給對方提鞋都不配。袁常麾下有如此可怕的謀士,慕容宇根本生不出一絲跟對方爭鬥的念頭。為什麼是袁常不是劉和?笑話,要是劉和麾下有這樣的謀士,還用得著找他們幫忙報仇,早就可以解決公孫瓚了。中原不愧是中原,果然是人才輩出,他們東部鮮卑想要成就大業,怕是遙遙無期啊!

唉!

心頭的苦悶自然無法跟這些只懂得舞刀弄槍的傢伙訴說,想了想,慕容宇回頭對慕容延說道:“慕容延,將袁常此人記下。袁常此人絕對不同凡響,決不可與之為敵,若是能夠交好最好。”

“呃…是,將軍!”

雖然有些納悶,不過慕容延還是牢牢的把慕容宇說的話給記下來,至於為什麼,他不需要明白理由,只要知道是慕容宇說的就行。

另一邊,烏延下達撤退的命令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從無終城北門撤離,也虧得他們的大營就在北門邊上,才沒有碰到諸多的阻攔。這一撤退,便是逃離到距離無終城足有五十裡的地方才停下來。

烏延沉著臉,向身邊的烏達詢問到:“烏達,去算算我烏丸有多少勇士及時撤退了。”

逃這個字烏延說不出口,實在是太丟臉了。等回到草原之後,烏延都不知道自己會被如何嘲笑,這一次的行動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烏達領命而去,過了足有一刻鍾的時間才回來,不過,看他的臉色似乎結果並不是很好。

“啟稟烏延首領,據各部千夫長上報,及時撤退的烏丸勇士共計有六千餘。其餘的烏丸勇士或許還有路上,也許…也許加起來有萬餘。”

烏達說的時候吱吱嗚嗚的,唯恐惹怒了烏延。即便烏達是烏延的親弟弟,但是,在大草原這個環境下,烏達絕對相信,暴怒的烏延眼裡還沒有他這個弟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欺人太甚,氣煞我也!”

聽到只有六千的士兵逃出來,烏延氣的是青筋直冒。至於烏達說的還有士兵沒有趕回來,不要說烏達不相信,烏延都不去想了。烏丸士兵皆是騎兵組成,真要逃跑的時候哧溜的翻身上馬就跑,至於說糧草輜重之類的,異族侵略中原的時候根本就不帶這些玩意,完全是以戰養戰,就地搶掠。剩下的士兵,怕是永遠的留在這片土地上了。

烏延想想就心痛啊,這一次出征公孫瓚,他帶了二萬的部族勇士,可以說是用了他部族一半的勇士。結果,好處沒撈到多少,部族的勇士卻是死了這麼多。在草原上以實力為尊的地方,少了這二萬勇士,他的右北平王能不能繼續保持是另外一回事,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劉和的原因,還有那個渤海郡太守袁常,這個仇,他烏延早晚會回來報的。

憤怒了半天,烏延終於停止憤怒,驀然間,他似乎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烏達,慕容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遭到了攻擊,他沒有派兵來支援,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烏達見烏延突然瞪大了雙眼,差點沒被嚇一跳,然後就聽到烏延的問題,心頭一陣慶幸。還好他剛才去清點士兵的時候腦子靈光了一下,順道的問了慕容宇的問題,此刻也知道該如何回答。

“烏延首領,屬下剛才問過了。據有見到的士兵回報說慕容宇和劉和,袁常他們相談甚歡,最後沒有損失一兵一卒的退出了無終城。”

烏達說完不著痕跡的退了幾步,剛才烏延怒吼的時候唾沫星子滴到了他臉上,想想就覺得噁心。

“什麼?”

烏延那原本就怒目圓睜的雙眼,在聽了烏達的話之後,更是瞪得猶如牛眼般大。

“他們相談甚歡,慕容宇更是一兵一卒都沒損失就退出無終城,竟然還沒有來支援我們?實在是可恨啊!就說劉和那賊子為什麼敢對我們動手,原來慕容宇那賊人跟他們早有預謀,氣煞我也。慕容宇這小人,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他。待回去之後,本王定要整頓兵馬,讓慕容宇那賊人知道本王的厲害!”

對於烏延的話,烏達心中一陣不屑。

慕容宇代表的是整個東部鮮卑,可不僅僅是慕容宇一個人。烏丸三王的實力加起來,或許會比東部鮮卑強一些,但是,單個的右北平王的兵力去跟東部鮮卑對抗,那無疑是以卵擊石,烏延現在這麼說,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說說罷了,誰也不會相信。人家不趁機找你的麻煩就好,還想去找人家的麻煩,真是可笑!

……

徐州境內

卻說當日糜竺給陶謙出了個抵禦曹操的計謀,便是死守待曹操糧盡撤退。而想要攻到下邳城,則必定要透過沛縣。故此,糜竺建議陶謙派兵駐守沛縣,同時在沛縣附近的耳獅山佈下一萬士兵把守,耳獅山易守難攻,有這一萬士兵死守,即便是強攻,沒有十倍的士兵,足夠的糧草,絕難在短時間內攻下。

沛縣內有曹豹率領的十萬徐州士兵,再加二萬當陽精兵,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曹操在他的糧草用盡之前,想要攻下沛縣,基本是沒有可能。而耳獅山又易守難攻,貌似曹操除了撤軍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曹軍大營中

“志才,對於攻下沛縣,你可有良策?”

此時曹操的營帳內只有曹操和戲志才二人,曹操麾下多以武將居多,而能夠為攻城略地出謀劃策的謀士也不多,多的還是治國安邦的謀士。如荀彧,滿寵等,治理一方可以,攻城略地的策略就不行了。當然,荀攸和程昱的才智也不錯,可惜二人如今幫曹操固守兗州老家,如今能夠給曹操謀劃的,也只有戲志才一人。

“哈哈,主公心中早有定略,又何須問於忠。”戲志才笑著回了一句,臉上突然閃現潮紅之色,連忙伸出右手捂著嘴巴。

“咳咳!”

“志才,你無恙否?”曹操見狀,連忙上前關心的詢問到。

“有勞主公掛懷,忠乃舊疾,些許時間便好。”戲志才輕輕的抹了抹嘴巴,不經意的收回右手,似乎沒事人一般。

“隨軍郎中皆是庸才,醫治志才你的舊疾如此久卻是未能痊癒。”曹操一臉憤憤之色,全無虛假之意,可見他對戲志才的看重。

“此亦怪不得郎中!”

戲志才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後臉色一正,肅然說道:“主公乃是大才,不可因此小事而責怪於人,主公他日要成就大業,當有寬容之心,還望主公能夠牢記於心。”

“志才所言甚是,操必定銘記於心。”

聽了戲志才的話,曹操亦是一臉正色,不過,曹操心中卻是有些怪異,戲志才怎麼無端的說出這句話,讓他有些不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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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若要拿下沛縣,當以耳獅山為首。若拿下耳獅山,可遣一將率精兵繞過襲擊沛縣後方,再遣一將攻城,兩面夾擊之下,沛縣指日可破。”

“哈哈,志才所言與操心中所想不謀而合。既如此,操便依志才所言而行。”

曹操被譽為政治家,軍事家,詩人等等各種稱號,卻也不是虛名。曹操憑藉他的行軍經驗,寫下《孟德新書》,雖然跟《孫子兵法》有所雷同,然而,事實上卻是兩本不同的書。張松只不過因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把曹操給詐到,讓曹操誤以為自己抄襲別人的兵法。否則,《孟德新書》必然也可以流傳於世。

戲志才與曹操商議完畢,施了一禮便離開曹操的大帳。待走出曹操大帳,戲志才掌開右手,手掌上一抹嫣紅的鮮血在眼光的照耀下卻是極為刺眼。

“主公放心,忠必定會助主公完成大業。即便不能,亦會替主公尋得合適的軍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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