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總,請恕我直言。我剛才已經說過,此一時彼一時,宮鵬在世的時候或許可以做到一呼百應,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會聽命行事。可如今,宮鵬已死,縱然朱俊凱接掌了宮家大部分的產業,可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一個可以殺死養育他多年的恩人的人,又有多少的信義可言,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的信服於他?或因為畏懼,或因為不想多事,可沒有幾個人會是真心的投靠於他。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又怎麼能做到一呼百應?只怕沒有幾個人會真的聽他的話,甚至,他們也都在各自盤算著自己的利益,可能恨不得其他人死,自己好從中漁利。利益,是亙古不變的話題。”
金鵬微微一怔,不禁陷入一陣沉思。
楊凌的話,說的不無道理。宮家經歷這樣的慘變,再想要恢復到從前,只怕也不可能。況且,那些曾經跟宮鵬焚香結拜的兄弟卻都各人自掃門前雪,不願意出面替宮鵬報仇,無非也都是想盤算自己的利益而已。
這,就註定其中充斥了各種各樣的矛盾。不能凝聚一心,那也就無法與自己抗衡。
沉吟片刻之後,金鵬點了點頭,說道:“楊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啊,當真如醍醐灌頂。不錯,這也是我現在最好的機會。”
“我還不知道金總跟羅輝到底有什麼矛盾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凌問道。
“生意上的事情罷了,都是在一個飯碗裡討飯吃,難免會有衝突。”金鵬呵呵的笑著,隨口的敷衍過去。
很顯然,他並不想跟楊凌說的太清楚。
楊凌也不好繼續的追問,只得訕訕的笑了笑。
“楊先生,我這就安排人領你下去看看,到時候也給我提點意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改正之處。”金鵬岔開話題,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片刻之後,門外便響起敲門聲。隨後,一名年輕女孩走了進來,身材高挑,有點異域風味。
“這是我們公關部的小苗,大學剛剛畢業,能力很不錯,就由她領你去看看吧。”金鵬微微的笑著,笑容透著一絲的曖昧。接著,轉頭看了看女孩,說道:“小苗,楊先生可是我的貴賓,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可要幫我招待好。”
“是,金總。”小苗應了一聲。
“楊先生,車子已經安排好,咱們走吧。”小苗看向楊凌,微笑的面容帶著些許的羞澀,可眼神裡卻有著一絲厭惡的神色。
金鵬的用意,楊凌自然很清楚。肯定是見昨天自己對那位秘書並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便換了一個風格的美女接待自己,以為自己喜歡安思思那樣的小女孩,應該對小苗會更有興趣。楊凌也沒說什麼,心知肚明就好,跟金鵬道了聲別,大步離開。
雖然金鵬掩飾的很好,可楊凌卻也看出他有對付羅輝的意思。不過,他說的生意上的衝突指的是什麼呢?是跟“火鳳”的生意嗎?如果是,似乎可以肯定“火鳳”跟金鵬之間應該出現了什麼問題。去找羅輝,應該是想找尋新的合作伙伴吧?金鵬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他怎麼能允許別人虎口奪食?
不過,如今對楊凌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接近“火鳳”,如何查探出胡莉的訊息,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他這次東北之行的目的是為了找胡莉,而非是想建立自己的地下秩序,所以,時間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在地下停車場上車後,小苗驅車駛了出去。
小苗轉頭看了看楊凌,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連她刻意的搔首弄姿,也顯得不嫻熟,反而有些做作。
楊凌暗暗的笑了笑,伸手朝她的頭髮上摸去。
小苗渾身一震,勐地一個轉頭避開,“你幹什麼?”
眼神裡的那種戒備防衛和討厭十分的明顯,可又透著一絲的無奈。說完後,便又扭過頭,往楊凌的方向稍微的偏了一些,似乎是想為自己剛才的舉動道歉。
“你頭髮上有個東西。”楊凌伸手取下,給她看了看。
小苗一看,臉色頓顯尷尬,知道自己誤會了楊凌。
“你不用對我有那麼大的戒心,也不用那麼討厭我,我知道你們金總安排你接待我是什麼意思,不過你放心,我有女朋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楊凌澹澹的笑了笑,說道。
小苗愣了愣,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應該剛入職不久吧?看你的樣子也不是心甘情願,為什麼還要答應你們金總?是他威脅你?還是……其他原因?”楊凌好奇的問道。
沉默片刻,小苗說道:“是我自願的,我需要錢。金總答應我,只要能把你陪好的話,就給我三十萬。”
“三十萬?你們金總出手挺大方嘛。”楊凌呵呵的笑了笑,說道,“你為什麼需要那麼多錢?我看你也不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做的女孩。”
“我媽媽生病住院,需要三十萬的手術費。”也許是對楊凌沒有了戒心,小苗這才敞開心扉。
“原來是這樣。”楊凌微微點了點頭,難怪這丫頭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既非心甘情願,卻又無可奈何。
“放心吧,我什麼也不會對你做,所以你也不用對我有敵意。”楊凌澹澹的笑了笑,說道。
“叱!”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傳來,小苗忽然停下車。
楊凌淬不及防,差點一頭磕在駕駛臺上,不禁愣了一下。
“楊先生,你要了我吧,不然的話我不好跟金總交代。而且……而且我也的確是需要那筆錢。我求求你,求求你要了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知道你不是那種男人,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要了我吧。”小苗的眼眶裡噙著淚珠,哀求的說道。
一分錢,逼死英雄漢啊。
很多時候,在現實的面前,不得不低下昂貴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