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刮過寒冰，涼嗖嗖的，但周鳳塵的心更涼。
上官仙韻入魔，未央找純陽道人報仇，純陽必殺她，事情的確有些太突然了。
以上官仙韻的脾氣，的確有可能暗中推波助瀾，也有機會。
但，也不能憑他人一己之言就胡亂猜測，仔細想想，邏輯也不太順。
周鳳塵抬起頭沉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未央和純陽的存在？她告訴你的……”
眼前空空蕩蕩。
瑤池娘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周鳳塵的心裡慢慢的跟長了草一樣，凌亂起來，未央的死，是他一生的痛！
哪怕有一絲絲疑惑都不行。
他不由看向四周，喊道:“娘娘，還請出來一敘！娘娘？”
連喊七八聲，連一點回應也沒有，就連看守的護衛，和平時裡送飯的小子也不見了。
他看向冰層下的上官仙韻，忽然生出一絲質疑，尤其是看著上官仙韻的臉，越來越覺得有些潑辣與邪異。
他抱著腦袋，用力的搖搖頭，自己和上官仙韻幾經生死，經歷了二十年，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該這麼懷疑她。
可是……
就這麼糾結著苦惱著，直到黃昏。
太陽落山的前一刻，豁牙老頭從遠處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他手裡提著兩大壇陳年老酒，到了跟前重重的放在冰層上，“咚咚”兩聲，差點摔碎罈子，說道:“今日無人陪我喝酒！”
周鳳塵抬起頭，臉色發白，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豁牙老頭詫異道:“精神頭不太好啊！”
周鳳塵看著他，說道:“我該叫你天帝還是穆王或者老頭？”
豁牙老頭說道:“只是一個代號，你愛怎麼叫怎麼叫好了。”
周鳳塵說道:“你只是單純的來找我喝酒？還是拉攏我，或者告訴我什麼秘密？”
豁牙老頭說道:“我只是單純的找你喝酒，別的沒興趣。”
周鳳塵奪過一個酒罈，開啟，咕咚咕咚灌了三大口。
“好酒量！”
豁牙老頭拍手叫好，隨即自己也幹了三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從瘦巴巴的懷裡掏出一團油紙包，解開後，赫然是一隻燒雞，撕開分成兩半，自己一半，給周鳳塵一半。
周鳳塵邊吃邊問道:“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會殺另一個女人嗎？”
豁牙老頭反問:“女人這種東西有邏輯可言嗎？”
周鳳塵搖頭:“沒有！”
豁牙老頭舉起酒罈:“走一個！”
周鳳塵惡狠狠道:“當浮一大白！”
豁牙老頭說是來喝酒，竟然真的只是喝酒，兩人從黃昏一直喝到半夜，幾乎沒話說，一口接著一口。
……
天黑的前一刻。
下面的“中皇城”徹底動員起來，五六萬修士聯軍井然有序的壓向中皇山斷裂漂浮的山脈，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樣。
“天尊”大人和周本通老祖的太極大輦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就彷彿兩個移動的旗幟。
中間還有個耀眼的黑色大輦，是姜太玄的，一旁跟著木頭一樣的枯劍老祖和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氣勢磅礴的神獸。
另外四方銀角大王、哪吒、楊戩、祁太婆、魯陽婆、白道婆、牛小雲、蔣正心、桑蓉蓉、周鳳一、玉陽子、太甲尊者、司空道人、慕容虎等等人赫然在列。
正當黑壓壓的大軍殺到中皇山山脈下時，漂浮的山脈上出現了數以十萬計的“天兵天將”，由戰天聖一群人領頭，殺氣滔天而起。
……
周鳳塵喝醉了。
他很少醉，但這次真的醉了，豁牙老頭的酒，度數好像高了點。
知道自己醉了，便趴著睡覺，以他現在的狀態，似乎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能做了。
至於豁牙老頭什麼時候走，不他不關心。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看守的護衛依舊不在，送飯的小子今天也沒出現。
周鳳塵先是看了眼冰層下依舊沉睡的上官仙韻，然後仰著頭，看著刺眼的陽光發呆。
他又不禁想起了上官仙韻會不會與未央的死有關。
如果真與她有關，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遠處忽然響起叮叮噹噹聲，豁牙老頭又來了，這次帶了三個酒壇子。
到了跟前，依舊把酒壇子重重的扔在冰層上，一屁股坐在一邊，說道:“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周鳳塵說道:“先聽兩個好的吧。”
豁牙老頭說道:“第一個好消息是，你們那夥人，昨晚在中皇城的中皇山與天庭大戰，雙方投入人數，加起來足有近二十萬人，結果你們死傷三萬，天庭死傷七萬，你們卻勝了，現在已經打到了南天門。
第二個好消息是，天庭損失不算大，已經在上面佈置好了天羅地網，只等你們上來，便有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周鳳塵罵道:“這是什麼見鬼的好消息？這算好消息嗎？”
豁牙老頭說道:“第一個對你來說是好消息，第二個對我來說是好消息！不都是好消息嗎？”
周鳳塵竟無法反駁，問道:“那壞消息呢？”
豁牙老頭說道:“壞消息是，這一切你都看不見，你只能被壓在這裡。”
周鳳塵抓起一個酒壇子，開啟蓋子:“你以後最好什麼訊息都別告訴我，沒什麼意思！”
豁牙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兩人一口接一口喝著酒，好一會，豁牙老頭說道:“你昨天問我的事情，我有了答案！”
周鳳塵詫異道:“哪件事？”
豁牙老頭說道:“女人會不會為一個男人，殺另一個女人的事！”
周鳳塵來了興趣，問道:“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豁牙老頭說道:“會！瑤池當年就殺了我身邊的所有女人，我還無法反駁，無法指責！”
說著，神色有些落寞。
周鳳塵說道:原來娘娘是這種人！”
上官仙韻也是這種人，所以，瑤池娘娘說她和自己像？？
豁牙老頭說道:“她不僅是這種人，還是個會玩心魔的人！”
周鳳塵問道:“玩心魔？”
豁牙老頭哈哈一笑，道:“她不是已經給你中了心魔，你還琢磨不出來嗎？”
周鳳塵恍然一驚，立即運轉八九玄功，果然元神中有種奇怪的可以改變自己心態與意識的東西，說道:“那……我媳婦……”
豁牙老頭拿起酒壇子喝了兩口，說道:“你媳婦你自己應該更瞭解才對，她說了不算，她只是為了種上心魔，絕不會管你真實的情況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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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鳳塵詫異:“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我心裡中下心魔又有什麼用？”
豁牙老頭說道:“因為她覺得自己要死了，心魔種下後，將來可以隨著你的身體而復活！”
周鳳塵更加詫異:“她要死了？”
豁牙老頭說道:“我也要死了！”
第2366章 她要死了，我也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