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中赫然是薩滿手札,之前在墨畫手中,此時是在馬賊手中,這本手札應該是下冊,旋即回身對著一名隨身將士道:“你帶著這本手札回去京城請廣音道人翻譯。”

“不必回去京城,師叔徒弟拜妮娜亦是龜茲國人,拜妮娜便在雲州,只須去雲州即可,我看不如去雲州請拜妮娜來駝城,當中若有不解之處亦可詢問。”躺在行軍床上的顧碧落只聽到一句話,便猜到一二

沈風點點頭,即道:“你速去雲州命拜妮娜來駝城!”

“是!”

將士領命而去。

顧碧落道:“你發現了何物,是否有關於樓蘭?”

沈風將手札收起來,避而不答道:“等拜妮娜來了再說,吳大人,看好她。”

“下官遵命。”

監軍望了顧碧落一眼,眼中有略帶笑意,似乎是在取笑她此時的窘狀,但顧碧落一個凌厲的眼神射過去,監軍轉過身去,規規矩矩坐著。

“啟稟將軍,玄機(壺酒)道人已來到城中。”

一位下屬將士來報,沈風便立即去見壺酒師叔,這半年來,天策軍動用了十萬兵力、傾十萬百姓去建造城防,花費了難以估量的財力物力,幾乎是傾舉國之力,也揹負了萬千罵名和質疑,這個代價太昂貴了,動用了自己的軍隊,百姓也是花錢的請,但不少外人認為,沈風威逼朝廷強行徵稅苛稅,不少地方利用了這個名義私自徵收稅務,地方百姓不知真相,發出來的罵聲直指天策府。

在當今亂世中,一個聲勢過於浩大,便會遭到大部分指責和質疑,但沈風不得不去這麼做,在偃關墨冢見識了超前於當代數倍的機關,相信鬼谷派公輸班的傳人亦有非常高明的機關術,機關術破壞極其強大,因此沈風要大力建造城防,以應對公輸班的傳人。

加上之前用工匠發明軍備軍器,沈風身家幾乎全部搭進去,甚至連林家的財產也傾空了。

這麼耗下去,錢財根本不夠打完這場仗,除非得到全天下人的支援,可此時天下民心沒有拴在一條繩上,朝廷剛經歷政變需要整治天下,國庫亦是緊缺,這個時候也拿不出軍餉,縱然要拿的話,朝廷某些人定會說他要謀反,如果朝廷掌權的人不是天策府嫡系,天策府會更加艱難。

開春季節,正是種植莊稼之時,此時兩國開戰,百姓怨聲載道,一年之計在於春,若是在開春沒有勞務,那些平民老百姓這一年將會十分艱難,因此,駝城城門口屯了一堆米糧,此時老百姓正在城門口排隊領取米糧。

米糧發放是有計劃的,如果是要留在駝城,每家每戶每月發放十升米(合為一石),但留下來的百姓除了老幼婦孺外,需要以勞力換取米糧,如果不想留在駝城,軍隊則會發放十石米糧作為遣散去,其土地則暫歸軍隊所有。

若是百姓自家中有土地耕農,百姓要留在駝城,秋收之時則須向軍隊繳納部分米糧,但那些留下來的百姓不僅自願從軍,奉上家中多餘的米糧,以幫助軍隊抗擊柔然。

城門口,百姓排隊領著米糧,這些百姓大多數都是要離開逃難的,登上城臺,壺酒師叔正站在城門上,俯望著遠處漫天黃沙。

“師叔,雲州佈防得如何?”

壺酒師叔道:“ 雲州地勢平緩,難以佈防,柔然若是大舉進攻雲州,恐怕雲州難以抵擋三日。”

“柔然軍不會大舉雲州,所以雲州只是象徵性設防,最重要的是保住興慶和駝城,我倒希望柔然從雲州進攻”

壺酒疑惑道:“那你為何不直接放棄雲州?”

“雲州對柔然不重要,對天策軍卻是極其重要,若是駝城被破,雲州和興慶便是一道閘門,可直接進攻柔然後方,令柔然難以進攻關中,關中一旦失守,柔然便可盤踞關中,那我們便危矣。”

“若我是柔然,我便會先攻打駝城,再取下雲州,然後直取關中,柔然兵力比我們強太多,我們不能將雞蛋平分放在三個籃子裡,必須有主次之分。”

壺酒道:“如此說來,你亦無把握。”

沈風苦笑道:“到了戰場之後,才覺得以前像在過家家,柔然百萬雄師攻打進來,我能有多少把握,這些話我只跟你說,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賭。”

壺酒瞪大一雙蠶豆大小的眼睛,急得跳上城牆:“臭小子,照你這麼說,你讓我所做豈非會白忙活!”

沈風再次苦笑道:“柔然要是不打過去,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我給柔然指著打進來。”

壺酒怒道:“老子不管,老子辛辛苦苦研造半年,柔然不打過去,還有什麼意思!”

沈風神色沉重道:“沒有用到是最好的結果,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只能說被逼到了絕路。”

壺酒道:“那不如提前拿出來,能用多少是多少,就在駝城這裡,老子保證柔然不能進來一步!”

沈風冷笑道:“不要忘了柔然還有公輸班的傳人,他們師祖與你們師祖在機關術的造詣上不相上下,隱世了傳承了幾百年,他們的機關術不會輸給你。”

壺酒嘴倔道:“老子的機關術天下第一,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能研造出什麼高明的機關術。”

“希望如此吧。”沈風嘆息一聲道:“但底牌不能提前亮出來,我還沒看清楚柔然的真面目。”

“那駝城不守?!?”壺酒慫恿道:“駝城如此重要,不如先拿一件寶貝出來,讓他們嚐嚐機關術的厲害,順便挫挫他們的銳氣!”

“聽我命令吧!”沈風心中自有打算,“只要在這片戰場上,就會有你們墨家機關術揚名立萬的機會。”

壺酒不屑道:“誰稀罕這個,墨家早已破敗,我們只傳技藝不傳名,老子是想看看我們那些寶貝是如何發揮妙用,它們只有在戰場上,才有生命,否則只是一堆破銅爛鐵。”

這種工藝工程師會希望自己的作品賦予靈魂,造手機的自然希望手機被全世界用,造飛機自然想看見這架飛機翱翔世界,否則只是一個擺設。

沈風點點頭道:“柔然有鬼谷派,你的機關術一定會派上大用,放心吧。”這場大戰的各項水平是劃時代的。

“走吧,有些器械在運送途中受損,軍中匠工皆束手無策,只能請師叔來修護。”

“你從我這裡要走的工匠,皆是一些年紀小的工匠,經驗和技藝皆是我門下剛入門的弟子,你也略懂一些皮毛,經驗乃是工匠造藝的隗寶,他們雖然聰明,但是經驗淺薄,遇到難題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匠工。”

兩人邊走邊說,來到了軍器庫,軍器庫城中西南角,庫房外,陳置著一座三角形的鐵塔,鐵塔下有八個輪子,而在斜面上則有一條傳送帶,這是為守城而發明的輔助工具。

這種輸送帶是由沈風提出的,然後由壺酒去設計發明,主要是負責給城牆守衛輸送物件,在以往向守城將士是透過綁著繩子一個個吊上去,十分費勁和緩慢,輸送物件的數量和重量也有限,而這架輸送帶,可以承受更大的數量和重量,雖然依舊是依靠人力驅動,也比之前高效快捷數倍。

這架輸送帶只是整個軍庫的冰山一角,隨著戰爭將會一一揭開面紗。

每日沈風便是在駝城內外巡視,將城中各個重要位置巡視一遍,把控著城中的情況,最後再是去校場上。

校場布在城外,這幾個月裡,駝城駐防的兵力從八萬人擴充到十萬人,士兵們每日都要訓練,只能在城外佈置校場訓練,訓練的方式是沈風和顧碧落共同研究制訂的,體力訓練和針對性訓練,體力訓練是每個士兵的基礎訓練,而且都是負重體力訓練,至於針對性訓練是根本不同的兵種,便是連後勤兵也有針對性的訓練,戰場上片刻不容滯慢,兵貴在神速,任何一個環節的兵都不能脫節。

走到城外校場,校場上的將士氣勢磅礴的操練著,這些將士皆是步兵,他們正在進行新式系統訓練,先是提著兩個沙包來回衝刺十圈,然後進入泥潭中前行,泥潭中出來後,攀爬一座木牆,翻越過去後,以腦袋為支點轉二十圈,最後行走一段圓木,如此反覆。

每一日這些都是士兵的基礎練習,無論是騎兵、步兵、城防兵,弓箭手甚至民兵和後勤士兵都需要進行這些基礎練習,完成基礎訓練後,才是針對性訓練,雖然發明了這麼多軍器軍備,但冷兵器時代到了最殘酷的階段還是近身作戰,因此每一日士兵必定要訓練近身作戰。

嗬!嗬!

嗬!嗬!嗬!

當沈風走到列陣士兵的方陣前,士兵握著刀槍正在訓練,氣勢雄渾如同長虹吞日,每一刀砍下去,都掀起一陣正在翻騰的沙海,每一槍刺出去,都發出陣陣肅嘯鳴聲。

方陣前的楊默揮手示意,訓練的士兵隨即停下來,楊默抱拳作俯道:“拜見將軍!”

拜見將軍!

士兵齊齊抱拳作俯,聲勢帶起一陣沙塵衝破雲霄,經過幾個月的訓練,這些士兵比起之前更加精壯天策軍,完全不弱於天生強悍的柔然軍,起碼不是不堪一擊,想衝破這支精心訓練的軍隊,即便柔然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支軍隊,還遠遠不是天策軍的主力軍隊。

駝城雖然重要,但還不能將主力軍隊放在這個地方,沒有清楚柔然的完全實力前,那近三十萬的天策主力軍就不能出。

天策的主力軍從二十萬增加到三十萬,天策軍內部是採用晉升制度和特殊制度,晉升制度很好理解,便是士兵有了戰功和經驗,在平時訓練表現突出,經過一段時間考量,就可以編為天策主力軍。

天策軍共分為四個等級,依次是神武、北府、玄甲和破軍,主力軍隊是玄甲和破軍,而破軍是天策府最精銳的軍隊,單獨稱之為破軍,其意為無所不破之軍,在興慶、駝城和雲州則是神武營和北府軍,其實在天策軍還有一支神秘軍隊,天策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這支神秘軍隊只聽命於沈風一人,除了沈風外,無人可以發動這支軍隊。

這支軍隊只有幾百人,各個卻是經過精心挑選,皆是天賦異稟的人才,他們的身體可以經受最殘酷的訓練,磨鍊成一個個最尖銳的武器!

但是這支軍隊還未出現過。

“讓將士們繼續操練,訓練絕不可懈怠,楊默,你給忘他們多練一日,他日在戰場上便少一分危險,他們多練狠一分,在戰場便可多活些時辰!”

望著幾萬各個皮膚黝黑身上大汗淋漓的將士,心中無比沉重,幾萬人的性命肩負在他身上,這是一個難以承受的責任,他必須狠下心來,將這些將士往死裡練。

“是將軍!”楊默此時是神武營的都統,管制著神武營,他十分明白將要面臨的是一場惡戰,每日操練片刻不敢懈怠,隨即大吼道:“繼續給我練,練到你們趴下來為止,誰要是趴下便是認慫了!”

“是!”

萬人大喊一聲,繼續一刀一槍練起來,大將軍親自督訓,將士們精神一振,練得更有聲勢!

沈風冷峻著臉,面無表情,但身體中卻熱血沸騰,走入方陣中,將每一個小方陣都巡視一遍。

“報!”

一個哨探快馬而來,探子下馬快馬衝進方陣內,“稟報將軍,駝城西北二十裡處發現有一支軍隊正向駝城行進!人數大約五千人。”

“再去探,每五里報一次!”隨即又道:“楊默,帶上你的神武營一千人整裝待命。”

“末將領命!”

很快城內警戒警戒角號響起,駝城一下子喧囂起來,但是這種喧囂,又是有條不紊,雖然只是一次常見的警戒,卻看得出軍隊的反應速度,一千神武營將士很快集結在城門後。

城牆上,沈風目光望著遠處,從那支軍隊的行進速度來看,不像是來進犯,而且根據探子來報,這支軍隊不是柔然軍,而是草原一個很小的部族,且這支隊伍十分緩慢,顯是經過長途跋涉,倒是一支逃難的隊伍。

“何人來犯!”

顧碧落匆匆走上城牆,頭上汗水溼了衣衫,她身上只是穿著一件簡單的衣裙,很是清淡樸素,衣服外面披著一件輕巧的鎧甲。

沈風穿著鎧甲,整裝立於城牆中央,道:“還不清楚,只是知道是一支小部族,但不是敵人。”

“此時來到駝城十分不尋常,我們與柔然常年交戰,他們部族亦有善用詭計之人,可有發現柔然軍?”

“探子來報,八十裡外都沒有發現柔然軍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雖然我對小草兒不熟,但我很相信她的話,等這支部族來了便見分曉。”

夜幕漸漸降臨,那支部落隊伍行進變得緩慢,可見是一支流落的部族隊伍,城牆上點燃了火把,火光將駝城照著通亮,接著火光望去,那支部族已是來到百米處。

城牆上響起警戒的角號,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駝城,守衛士兵高喊道:“何人進犯我陳國國境,速速下馬收兵,我等奉天下之命守衛邊境,若有來犯者,必殺之!”

部族隊伍立即停下,帶頭的幾個部族頭領也紛紛下馬,他們身上的兵刃皆沒有出鞘,果然如之前所料,來人並非是來侵犯的敵軍。

幾個頭領走到城門前,此時接著火光看到這些部族人的裝束,他們裝束和柔然人十分相像,舉手示意守衛弓箭手放下,高聲道:“你們是何人!”

部族頭領旁邊有一個人似乎懂得漢語,將話翻譯給頭領聽,頭領又將話告訴旁邊的人,“我們是阿爾瓦人。”

阿爾瓦人,沈風眉頭緊皺,似乎在哪兒聽到這個阿爾瓦人,一時又想不起來,轉而問道:“顧小姐,你瞭解這阿爾瓦人嗎?”

一旁顧碧落也是眉頭緊皺,赧然道:“我亦不知曉。”

沈風轉身環顧左右將士,又問道:“連你也不知道,其他將士有何人瞭解這阿爾讓人?”

左右將士皆無人無人知曉,沈風暫且放棄去查究,高聲道:“你們攜著數千人來我駝城意欲何為!?”城下這些阿爾瓦人體格高大魁梧,面貌氣勢有凌人之風,還一股血腥味。

“這位是阿爾瓦人部族頭領伯顏可汗,伯顏可汗想邀請你們漢軍一起對抗柔然!”旁邊那個翻譯官不卑不亢地說出一番話。

原來厚顏無恥是不分地方的,聞言,沈風與顧碧落相視一笑,這些阿爾瓦人明明是一群流竄的部族,卻大言不慚地邀請漢軍一起對抗柔然,他要是帶著一支幾萬人的鐵騎也就算了,他拖著一群婦孺老弱加上區區一兩千軍隊,分明是來這裡避難的。

這麼高姿態,沈風怎會將他們放進來,“我非常感謝伯顏可汗的盛情相邀,我軍不甚榮幸,但這場戰役是與柔然軍,你們與柔然軍皆是草原上的部族,我若與你們聯盟,出師之名便不正。”

阿爾瓦人聽了譯員的翻譯,神情露出幾分難色,推開擋在前面的譯官,走上前幾步說了幾句柔然語,譯員緊忙翻譯:“伯顏可汗才是柔然的正統嫡系,只要漢軍助伯顏可汗奪回柔然,伯顏必將感恩此德,永世與漢軍結好。”

柔然嫡系?!阿爾瓦人伯顏可汗——沈風心中頓時想起來,在歷史中,阿爾瓦人是柔然分裂成一個部族,後來到了歐洲還開創一段歷史,他們擁有一個英明君主,便是這個伯顏可汗,可這個時代伯顏可汗怎麼跑到我這裡來?!

愣神間,顧碧落悄悄推了推他,低聲問道:“你如何打算?”

“想給我畫餅,這個伯顏可汗才懂得一些心理戰術。”回過神,冷笑冷笑,高聲道:“天策軍只是陳國的軍隊,無權決定與他國同盟,但我朝是禮儀之邦,可以讓你們部族暫且程序安頓,他日再做收復之事。”

顧碧落低聲道:“你想收留他們?”

“阿爾瓦人是柔然一脈的部族,對於柔然內部情況,他們必然瞭解很多,收留他們以後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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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碧落神色略有顧慮:“但我觀此人野心極大,絕非可以安分守逸,我怕這些人在城中會釀成禍端。”

“你考慮得很周全,他想利用漢軍,便暫時不會幹損害我軍的事情,我們只要利用完他們,就將他們趕出去。”

顧碧落沉吟片刻微微頷首,如今最大的敵人是柔然,此時能增添幾分勝算便是幾分,若是敗了,再多顧慮也沒意義。

“多謝天策將軍!”

城下的阿爾瓦人相互接語幾句便答應下來,與其餘幾千人一起進入城內,望著幾千擁入城內,當觸及這些阿爾瓦人的目光時,感受到了飢渴和狠。心裡突然有一絲後悔,凝重道:“顧碧落,好好盯住這一些人。”

顧碧落道:“明日之後便將他們疏散到別的城鎮,西北許多城鎮以前皆有部族百姓出入,這些人進入這些城鎮可免生亂事。”

“嗯,便按照你說的辦。”望著遠方的大漠,一望而無際,彷彿一片黃色的沙海,幽幽的冷風從大漠上吹來,“各個要塞城鎮皆已輸送了軍物和器械,五日後讓各地將領來駝城商討如何抗敵,我們要做最後的部署。”

顧碧落微微頷首,鄭重道:“我即刻去傳令下去。”說著,她便走下城牆。

城門關起,沈風依舊站在城牆上,來駝城快十日了,分外思念心中根深蒂結的人,每日只有周忙於軍務才能暫且緩下這份沉重的思念,距離十里便有一座哨塔,哨塔上有依稀的火光,火光在塞上彷彿一座金燦燦的火花——

很美,卻也很孤獨。

每一個守衛在邊塞的將士,都是孤獨的,他們肩上有沉重的使命,他們是最偉大的,也是最美的人。

如邊塞上點燃著的火焰,會熄滅無數次,也會點燃無數次。

來到邊塞,此時沈風才可體會到邊塞獨有的風光,蕭瑟、荒涼和堅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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