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府·梨園——

濮陽策一身囚衣站在戲臺上,戲臺佈景是一座監牢,陰暗而漆黑,戲曲只進行到一半,濮陽策便沒有唱下去,一個靜靜看著佈景中的監牢若有所思。

此時,墨畫道人走上戲臺,他身上明明是一個老翁,卻是女裝打扮,臉上塗著厚厚的戲妝,頭髮也學女子盤發釵簪,十分奇特。

“妄想坐看鷸蚌相爭樂個閒漁翁,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頭氣,天策小兒非等閒輩,留了徒是個禍害。”墨畫道人開口便是學著女子高音唱腔,聽著令人十分不適,正是沈風那句話,天府的人大多數都是奇葩。

“能殺的話,我也想殺。”今日濮陽策似乎沒心情唱戲,神情平靜讓人難以捉摸,“師父,你可還記得那個傳說?”

墨畫道人:“你是說——”

“我曾以為我便是那個人,但自從他出現後,我才發覺我並不是,他才是,昭烈皇陵、華清天府他都曾去過,就只剩下一個樓蘭古國。”

墨畫道人:“樓策,只不過是一次失策,你便篤定是他,況且還有一個樓蘭古國,只要他沒有找到最後一個遺址,便還不是他。”

濮陽策:“天下無人知樓蘭古國在何處,此是我曾經的想法,但如今或許有一人是例外。”

“何人?”墨畫道人臉色大變,語調終於恢復正常。

“她!”

“她?你說的是她!”墨畫道人神色大變,終於用回了自己原來的聲調。

“兩位前輩,失眠了嗎,這麼晚還沒睡。”說話間,主角已是走入梨園,沈風說到做到,三日後再來一趟。

濮陽策本以為這次計策可以成功,卻沒想到還是被他化險為夷,竟然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雖然失策了,卻是風度不減:“竟然挾持皇帝,果然是你的作風。”

“如果這麼快就被皇帝殺了,不是讓你失望。”沈風一身邋遢,順路來樂府赴約,隨即道:“我先告辭了。”

“且慢!”濮陽策叫住他,目光放在旁邊的葉絳裙身上,略帶笑意道:“你是否想令她如常人一般?”

葉絳裙與沈風呆了呆,沈風急忙道:“你有辦法?”

濮陽策沒有回答,轉而淡笑道:“我可提示你一下,舒如姒是如何功力盡失?”

沈風愣了愣,再望著葉絳裙若有所思,想到之前還有個賭約,立即道:“這是你自己要告訴我的,我可沒問,你還欠我。”

濮陽策無奈笑了笑道:“那你想如何?”

“好,爽快,我只有一個要求,無論我們之間結果如何,你不能傷害我身邊的人——”指著葉絳裙,“包括她在內!”

濮陽策不假思索道:“別把我想得那麼卑鄙,我不會傷害他人。”

沈風冷笑道:“我也知道,但你曾經放火燒過唐家,我就不能不防。”

濮陽策欲言又止,轉而搖搖頭,道:“我答應你。”

”多謝,告辭了。”抱拳一下,轉而離開了樂府。

人走後,摩訶道人已從戲臺後面走出來。冷冷道:“你不殺他,但我不會留情。”

濮陽策閉上雙眼:“再等等。”

、、、、、、

從樂府出來後,便走出了城門,沿路上,沈風直把葉絳裙瞧得渾身不自在,因為濮陽策的一句話,令沈風又打起她的主意。

“你已看了一個時辰了。”葉絳裙忽然停下腳步回身過去,終於忍不住開口。

沈風也剎住腳步,再次認真地看著她的臉,之前看了的背影,雖然玲瓏有致,但卻絲毫打不起半點興趣。

“奇怪了——”此時,正好路邊一個大叔半夜醉酒回來,沈風逮住了對方,指著葉絳裙:“大叔,她漂亮嗎?”

三更半夜,大叔揉了揉眼睛,帶著滿口的酒氣:”好看,好看,這姑娘長得天仙似的,我活了大半輩子——”

沈風打斷他的話:“那你喜歡她嗎?”

大叔再次看了看那位白衣漂亮女子,越看越是不舒服,忙使勁搖搖頭:“不喜歡,太——太漂亮了,根本不是人。”大叔說完,人也走了。

沈風轉問道:“你喜歡這位大叔嗎?”

葉絳裙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連回答也懶得。

沈風尷尬地笑了笑道:“那你有沒有喜歡人,就是異性,同性也可以——我認識的人除外。”

葉絳裙皺了皺眉,眼神不善。

“哈哈,跟你開個玩笑。”沈風開始有點洩氣,沒人喜歡她,她更不喜歡人,根本不可能使她動情。

原來想讓葉絳裙改變的辦法就是令她動情,沈風之前也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和濮陽策的意見幾乎相同,但濮陽策的辦法更徹底一些,就是令葉絳裙產生男女之情。

之前沈風糊里糊塗讓舒如姒武功盡失,才發現原因是舒如姒動了情,但卻從來不敢聯想到葉絳裙身上。

讓她動情?

這想起來都覺得不可能,甚至是荒謬!要不然我去試試,假裝談談戀愛,撩得她春心蕩漾,以後再甩了她,經歷戀愛和失戀,她或許可以恢復正常。

在想間,卻見葉絳裙一直在看著自己,她的眼睛非常澄澈,彷彿被她看穿了似的,沈風一陣心虛,尷尬地笑了下:“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錢嗎。”

葉絳裙一言不發,就靜靜地看著。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急走幾步,葉絳裙緊跟著他,然後一直用看著他,沈風快,她也快,沈風慢,她也慢。

“你看我看上癮了!就算我長得帥,你也不用眼睛眨都不眨地看!”沈風被她看得不耐煩,乾脆站在她面前,慷慨道:“你不是喜歡看我,給你看個夠。”

葉絳裙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面無表情道:“你對我心懷叵測,我不得不防。”

這都被看出來了,不傻啊,沈風自然是假裝不屑:“切,少臭美了,連剛才的大叔都不喜歡你,沒人喜歡你。”

“有!”葉絳裙冷不丁反駁一句,神情認真道:“你不是說過小環兒、唐晴雪都喜歡我。”

沈風愣了愣道:“我說的是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不同於姐妹之情,明白了嗎——”

想到她匪夷所思的情商屬性,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你不會是要變成百合吧。”

葉絳裙不明所以,神情認真道:“你勿要再算計我,我不需要請,亦不會動情。”

“你是我的師傅,我怎麼會算計你。”心思被看穿,沈風老臉一紅,極其尷尬,這種感情就好像你暗戀一個女孩很久,有一天終於鼓足勇氣寫情書給對方,對方卻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情書念出來。

幸好是沒人,否則丟臉丟大了。

葉絳裙言簡意賅道:“紅葉已經告訴我了。”

這個死紅葉,這麼沒立場,沈風也不打算瞞多久,悻悻笑道:“是我讓紅葉告訴你,我本來就打算說,現在你知道就好了,我跟你開開玩笑,調劑一下你的生活。”

葉絳裙搖搖頭,竟然恨其不爭地嘆息一聲:“你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莫說我,如姒是你的師父,你竟然——”

“怎麼,舒姐姐三十歲的人,我跟她談個戀愛,礙著誰了。”沈風臉色不善道:“當心我連你也不放過。”

葉絳裙貌似瞪了他一眼,然後直接無視他。

沈風緊跟上去,一句話不說一直看著她,臉上還帶著奸詐的笑容,十分滲人,葉絳裙剛開始走了一段路,還不怎麼在意,但是後面越走越快,想避開他的眼睛。

“沈風!”

兩人追逐間,唐大小姐從前面跑了過來,沈風喜出望外,只見跑過來的人還有嫿瑤、可嵐、嫣然她們,高興地叫喊道:“大小姐,嫿瑤——”

唐大小姐彷彿失控了般,整個人跑過去,直接撲在沈風身上,口中低嚶道:“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這是唐大小姐撒嬌的方式,獨特而又情深,沈風樂得哈哈大笑,也小聲道:“我還沒娶你過門,怎麼會有事。”說著,偷偷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小口。

親完之後,才感覺怪怪的,似乎有一道眼神正在看著,轉頭過去,便看見葉絳裙好奇地望著自己。

汗,這木頭怎麼好這口,和舒姐姐一模一樣,沈風心中一陣奇怪,急忙瞪了她一眼,然後急忙走上前,看見最熟悉的女人一個個都在面前,心情開心得不得了。

紀嫿瑤剛跑過去,腳步忽然停住,撫了撫自己的臉蛋,再望著自己髒兮兮的衣服,臉上燃起羞赧之色,望而卻步。

不只是嫿瑤一人反常,可嵐嫣然也是,她們一個個鬢髮凌亂,身上髒兮兮的,臉上更顯邋遢,都不好意思見人。

唐大小姐看到了她們的舉動,忽然醒覺過來,哪個美女願意以醜見人,特別是見自己喜歡的人,唐大小姐彷彿受了驚的螞蚱,一下子踹開沈風,急急跑了回去。

沈風抱不到她們,還被大小姐一腳踹開,心情鬧了一個落差,鬱悶道:“我才離開幾天,是不是都不認識我了。”

“女衛悅己者容,此刻定然是不便示人。”顧碧落從眾女身後走出來,臉上淡淡笑著。

沈風愣了下,再看看這位‘妻子’,嘿嘿笑道:“這麼說來,顧小姐一定是很恨我,所以才拿這幅尊容來嚇我。”他說得一點也不誇張,顧碧落形容憔悴,臉上蒙上一層塵土,彷彿從煤窯子中鑽出來。

“我如何不關你事。”顧碧落沒想到被他調笑,氣不打一處來,好臉色立即變成壞臉色。

其實見到這位名義上的妻子,沈風心情十分復雜,只能調戲她幾句來掩飾,一方面,不想再將她牽扯進來,另一方面,自己的確是需要她。

“這次多虧了顧小姐才可救你出來,你不好好感謝,怎可欺負人家。”紀嫿瑤及時站出來主持公道,這次她是真佩服顧碧落,心中十分感激。

“這次多虧你們了,來,讓我看看你們——嫣然,你躲什麼躲。”沈風大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髒了一點,我記得這邊有一個泉水,要不我們去一起洗洗。”

“我好像記得此地附近有一個泉水——”林可嵐忽然白了他一眼,笑哼道:“你想得倒好,去一邊為我們把守著,叫一隻蒼蠅也不能飛進來!”

眾女一陣嬉笑,其樂融融,林可嵐方才話裡是在調侃沈風,當初沈風剛進軍營裡就是看哨的,這事兒顧碧落是最清楚,林可嵐這公關危機做得好,變向為顧碧落出氣。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那假如蒼蠅飛進來呢,又當如何?”

顧碧落解氣地笑望著某人,板著臉道:“自然是唯他是問。”

唐大小姐聽出她們弦外之音,這才後知後覺,警告地衝他哼了一聲,握了握拳頭,似乎經歷這次事件後,大小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能動手儘量別動口。

眾女站在一條線上,沈風只能認慫,帶著她們來到附近的泉水,泉水位於山腰之處,一面背靠山林,一面向著夜月,十分沁人眼目。

來到泉水邊上,眾女反倒不好意思,要在一塊兒洗澡,彼此間從未如此親密過。

“嫿瑤,你進去洗,我們在上面等你——”

“雪兒,你還是先,你之前不是囔囔著要連洗十二時辰——”

噗通——

她們說話間,沈風已是將唐大小姐推了下去,泉水叮咚響了幾番,唐大小姐從水中站起來,氣呼呼地豎指:“你——偷襲我!”

話剛落音,又是噗通幾聲,嫿瑤、可嵐、嫣然依次下水,全是被沈風推下去,最後輪到了顧碧落,顧碧落警覺得很,急忙躲到後邊,沈風想要抓住,卻不知是一時失手還是故意,竟然抓到了她的裙帶。

顧碧落感覺腰間一鬆,憤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當機立斷,抱著自己跳入泉水之中。

“我不是故——”沈風手放在空中,臉上幹硬地笑了笑。

顧碧落半身掩入泉水之中,抬起頭狠狠滴瞪著他,低喝道:“你還不離開!”

“快離開!”眾女異口同聲。

要是能有一天跟她們洗個鴛鴦浴,那該有多快活,可惜今日是實現不了,洗不了,但是看看也不錯,沈風在旁邊找了一棵大樹,然後爬到樹上眺望過去,位置正好對著泉水中的幾個女子。

“嫣然的身材真是越看越性感,脫了衣服更有料,可嵐也不賴,看著很有立體感——咦,顧小姐,你洗澡連衣服都不脫,對了,大小姐去脫她的衣——”沈風趴在樹上一邊偷窺,一邊評頭論足,精神極其亢奮:“顧小姐這身份也太過分了,你叫大小姐都不好意思胸上掛兩團肉。”

看著看著,忽然發覺一陣不對勁,彷彿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頭一看,便見葉絳裙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靠,你什麼時候爬到這裡!”沈風嚇了一跳,剛才那麼猥瑣,正好被她抓到,急忙一本正經道:“快去別的地方,我要在這裡休息。”

“我早就在樹上。”葉絳裙停頓了一下,微微蹙著眉葉,彷彿有一番話堆積在心口,但她不善於表達,只能用眼神表達。

感覺她眼神中的意思,沈風立即讀出,這是一種接近於鄙視的眼神,但沒有鄙視那麼重的感彩,便像是小孩子的眼神,沈風腦門冷汗直冒,催促道:“你去別的地方。”

葉絳裙一言不發,也不動,繼續用眼神盯著,她似乎發現了,這是屬於她的方法,只要一直用眼睛盯著,就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沈風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乾脆反瞪回去,眼神中表達出‘我要勾引你’的猥瑣眼神,葉絳裙似乎讀懂,眼簾顫了顫,繼續眼神盯著他,葉絳裙的眼神可就清澈許多,勝在完全不眨眼。

兩個無聊的人足足互瞪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沈風敗下陣來,眼珠子滿是血絲,猛地搖搖頭道:“不玩了不玩了,你贏了總行了吧!”

葉絳裙冷冷道:“下去。”

行,你厲害,下次別讓我發現你洗澡,沈風不甘心地跳下樹,沒過多久,幾個女人都已經洗完,也風乾了身上的衣服,夏夜裡穿得不多,涼風吹一吹,不一會兒就幹了,也許白天她們太累,她們就伴在火堆旁邊相依而眠。

看著她們一個個睡去,又去填了一些柴火,將火堆燒得更旺些,今夜看到了她們,心中極是滿足,但還是虛驚一陣,幸好她們每個人都平安無事,也不知她們是怎麼聚在一起來。

“是嫿瑤找到了顧碧落。”

葉絳裙躺在旁邊,忽然說了一句話,然後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聞言,沈風大約猜到了大致情況,應該是嫿瑤她們上京救人,然後去尋找顧碧落,實際情況應該更複雜點,想到此,走到了顧碧落旁邊,看她神色憔悴,一定是經歷了什麼。

時辰一點點過去,幾個女人呈現出不同的睡姿,唐大小姐的睡姿是開放的大字型,這種女人一般是沒心沒肺,對於友情愛情極其重視,活潑開朗,可嵐的睡姿是趴著的,這種睡姿一般都是女強人之類的,性格堅強,不甘於人後,睡覺趴著,潛意識的把自己能夠掌握的都控制在手裡,壓在身下,害怕失去也是最突出的性格,永遠不服輸,固執的展示屬於自己的堅強。

而嫿瑤是仰著睡,仰著睡的女人一般是溫文爾雅,心胸寬廣,善良大方,容易與人交往,沒有心理負擔,不會小心眼,不會勾心鬥角,再是夏嫣然,夏嫣然是雙臂枕在腦後,這個睡姿的女人,有著高度的智慧和學習的熱情,有時候會有荒誕的想法,讓人很難去理解,難以跟隨,這類女人很照顧家,但很難去愛上別人,有一點令人難以捉摸。

沈風觀察了一下,她們睡姿以及各自性格,還真書上說得大約近似,這也是一個比較權威形體統計,最後是顧碧落,顧碧落是右側睡和仰著睡,兩種姿勢變化了幾次,右側睡的女人一般對自己和身邊的人要求苛刻,性格比較嚴謹,再觀察了一會兒,顧碧落還是仰著睡居多。

看她翻來翻去,人也越睡越出去,便走過去將她抱回原位,剛一落地,顧碧落忽然睜開了眼睛,沈風急忙解釋道:“我看你睡到外面,才把你抱回來,你千萬別誤會,這裡有六個人,我要佔也是佔她們四個人的便宜。”

“我知道,不必解釋。”

沈風抽回雙手,安分地回到原來的石頭上靠著,顧碧落望了一眼,卻沒有繼續休息,而是走到他旁邊坐下。

“怎麼不多休息。”

“天快亮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城,有些話還是此時與你說說。”顧碧落屈膝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你如何與皇帝說?”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推到濮陽宮身上,我現在是真沒有九鼎,全部被小草兒偷走了。”沈風閉目養神,腦中捋著當前的形勢。

“那皇上可會相信?”

沈風冷笑道:“他要是能這麼輕易相信,就不會想殺我了,顧碧落,我不得不提醒你,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皇帝不會放過你們家。”

“真的會走到那個境地嗎。”顧碧落聲音顯得疲憊而無奈,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內亂,如果演變到那個境地,她將面臨巨大的抉擇,“假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會如何做?”

“最起碼會自保,如果避無可避,那就只能為自己抗爭。”沈風堅定不移地告訴她,也是為了讓她有一個清晰的決定,將來顧碧落做什麼決定,沈風都不會怪她。

“我明白——”顧碧落神色露出幾絲央求之色,誠懇道:“我一定會極力挽救,避免真的到了那個境地。”

她怎麼對我越來越好了,都快操碎心了,沈風鄭重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有些事情,你越去說,對你越是不利。”

顧碧落張張口,欲言又止,兀自輕嘆一聲,轉而道:“你去波斯有何收穫?”

“波斯不會與柔然結盟,還有一個好消息,拜占庭帝國已經派兵攻打柔然,我們暫時不用擔心柔然入侵,可以專心撫平內亂,養精蓄銳。”

聞言,顧碧落頓時喜色:“那可真是好消息,我們如今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沈風點點頭道:“你和壺酒師叔在軍器所研究得怎麼樣了?”

顧碧落神采飛揚道:“進展十分順利,你所畫的那些圖紙,皆已製造出來,保證可令你大開眼界!”

沈風笑道:“那就好,只有將武器裝備精化才能對抗柔然,改天帶我去看看。”

“這是自然。”顧碧落答應一聲,又道:“日後你將如何,是留在蓬萊,還是回到京城。”

沈風無奈一笑道:“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我只能回到京城,我們與濮陽宮的鬥爭快結束了,我待在京城內也方便。”

兩人闊別半年,相處反倒是溫和,頗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顧碧落又道:“你打算如何對付濮陽宮?”

沈風神秘兮兮地笑了下道:“計劃已經在進行中,到時候能將濮陽宮連根拔起,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聽他學自己說話,顧碧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氣惱道:“若有計劃不妨與我說說,我說不定可幫助你。”

“內部機密,不可外傳。”沈風信誓旦旦道:“你搬好凳子,想好溢美之詞,準備看場大戲!”

聞言,顧碧落不知為何,神情從興奮轉為冷淡,語氣平淡道:“萬事還是謹慎得好,切莫大意。”

聽她語氣怪怪的,沈風只當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她而慪氣,拍了拍她肩膀道:“不要那麼小氣,行了,我告訴你就是。”

顧碧落語氣平淡道:“不必了,此事關係重大,越少人知道越是好。”

沈風愣了一下,急忙道:“別誤會,我是完全信任你。”

顧碧落靜靜地看著他一會兒,忽而臉頰泛起溫暖的笑容:“多謝,我亦是一直相信你,相信你可為家國做出一番事業。”說罷,她便重新躺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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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地靠在石頭上,卻發覺一道目光色眯眯地望著自己,尋目過去,才見是嫣然眨著眼眸笑盈盈的,眼波繾綣間藏著綿綿情絲。

要說這幾個女人精神狀態稍好點的人,一定是她,畢竟她是後來才從府邸逃出來,望見夏嫣然以眼神行暗通曲款之秒,心裡頓時癢癢的,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其他人,特別是提防上邊的顧碧落,然後趴著身體匍匐蠕動過去。

沙沙沙——

利用身體的蠕動,竟然很快爬到夏嫣然身邊,兩人相視一笑,情人幽處,心情格外漣漪,沈風殷切地望著她,低聲道:“嫣然,我很想你。”

夏嫣然羞澀道:“我何曾不是。”

“最近事情太多,沒有去京城看你,你不會生我氣吧,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勉勉強強,讓你如隔三月,但儘管這麼算,我還是浪費了幾年的光陰,我真是罪過大了。”美景美時,沈風開始發揮特長,調節氣氛。

夏嫣然大嗔道:“少臭美了。”

“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你家,我會儘快想個辦法讓你爹官復原職。”沈風言歸正傳道:“當然,娶你過門也是頭等大事。”

夏嫣然羞下臉掩著笑意,小小聲地調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是恨嫁女,你要以家國大事為重。”

“但是現在,我只想把家國大事拋之腦後。”沈風悄悄地看了上邊的顧碧落一眼,伸出一隻手摟住她:“或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還會不在你身邊,趁著這段時日,我們待在一起。”

夏嫣然神情略是黯然,眉間掩蓋不住憂慮,輕輕地依靠在他身上,柔聲道:“那好,到時你可莫嫌眼煩。”

“我保證你來的時候,一定笑得合不攏嘴——”沈風開始胡編亂造:“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在第一次見到嫣然的時候,我便是一見傾心,從此就希望嫣然能常常來。”

夏嫣然嬌嗔道:“為何不是你來找你,其他人皆是費盡心思來找我,你倒好,盡想著坐享其成的偏門。”

“我與其他人不一樣,想追求你的時候,不會去找你,等到你對我有了情意,我就天天往你那兒跑。”

聞言,夏嫣然心裡喜滋滋的,至少聽到他聽到一開始就對自己有意,女人是很小心眼的,喜歡要對方先喜歡,分手要自己先分手,如果順序顛倒了,足夠她們傷心好幾天。

茲!

夏嫣然心裡高興,自然不吝獎勵,主動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羞道:“總算沒讓我失望,我便喜歡你說些好話給我聽。”

沈風‘乖巧’道:“嫣然愛聽我每天都說給你聽,詩詞、愛情故事和甜言蜜語,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夏嫣然輕笑一下,嚴肅地點點頭道:“這才像話,不枉費我費盡心思追求你,你可勿要令我失望,定要勵精圖治發憤圖強——還要再接再厲當好的男人——噗嗤——”說到最後,夏嫣然忍不住自己嬌笑出聲。

沈風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擔驚受怕道:“小聲點,別得意忘形了,要低調,千萬不要對人炫耀。”

“你——”夏嫣然嬌呼一下,彷彿遭電流擊中,渾身顫抖一下,只見她胸前一座大山已被手掌撫住,原來沈風剛才沒有捂住她的嘴,而是捂住了她的胸。

“不好意思,捂錯地方了——哎呀——”沈風意猶未盡笑了下,正得意間,腦袋不知被誰踩了一腳,抬頭一看,只見一道目光正在瞪著自己。

豈有此理,敢打攪我的好事——惡從心上,伸手抓住對方的腳撓了幾下,但卻遭另一只腳又踩了一下,這次直接是踩臉,就差沒把腳伸進沈風嘴裡。

靠——

沈風正在氣得頭,胡亂使出一招猴子偷桃的下三濫招數,可顧碧落哪有桃給他偷,但桃沒偷著,卻扯下了顧碧落裙子裡面的褻褲。

“你怎麼了?”夏嫣然趴在他懷裡沒有仔細感受,只感覺他的手在揮舞著什麼。

沈風與顧碧落同時石化。

我脫了她的褲子——沈風僵硬地笑了下道:“趕蚊子——”

顧碧落從驚愕中清醒過來,把所有的理智全部轉為憤怒,新仇喚起舊恨,拼命地往沈風頭上踩。

夏嫣然感覺到不對勁,急忙扭頭向上看過去,便見自家姐姐像踩腳踏車一樣踩著沈風,不僅奇怪道:“姐姐,你在做什麼?”

顧碧落揹著身子,壓抑著憤怒,甕聲甕氣道:“踩蚊子。”

沈風被她踩了幾腳,早就狼狽地逃走,第一回聽說還有踩蚊子的,新虧沒有把這娘們娶回家,要不然一天得打三回。

翌日,顧碧落與夏嫣然先回去了京城,而沈風則是帶著剩餘的人先回到蓬萊,在蓬萊準備了幾天,便舉家準備再回到京城,天府的幾位師叔還是繼續留在蓬萊。

為了減少皇帝的疑心,沈風必須這樣做,京城是皇帝的地盤,不過嫿瑤、可嵐、唐大小姐等人是喬裝打扮成丫鬟混入京城,這是她們幾個人要求隨行,本來沈風不打算讓她們跟去京城。

經過這半年,沈風手下的軍隊已經今非昔比,僰族與巴族輔以正規訓練,再加上原來的蜀族軍,差不多約有十五萬人,簡單的說,沈風的軍隊是一支由多民族士兵組成的,功能比較多,擅長的兵器各不相同,壺酒師叔與草谷師叔分別針對各個民族配備了相應的兵器和藥材,如果可以最大限度的指揮這支軍隊,將會有三十萬大華軍隊的戰力。

最重要的是,一些最先進的武器,只有沈風才擁有,顧碧落並沒有將那些武器全部提供給朝廷軍器所,朝廷軍隊配備的武器皆是根據柔然軍而制,用以將來對戰柔然。

——七月初——

離進城還有數日,沈風一直在等著青石師叔回來,七月處的第一天,終於等到了青石師叔回來,當日在雲南的時候,便想著如何對付濮陽宮,起初便想到了兩步,首先便是要斷其一臂,絕其後路。

這一臂便是燕家。

這一仗在所難免。

想再踏入京城,就必須上一紙‘投名狀’挽救民心,這半年裡,天策府受到重重阻礙,幾乎與漢人斷絕了來往,但這天下,依舊是漢人的天下,沈風上京是再次進入朝廷的象徵,為了證明給天下人看,為了打擊濮陽宮,這一仗必須要打,而且是策動燕家。

很簡單,就是策動燕家造反!

濮陽宮整了老子無數次,是該讓他們付出一些代價了,沈風坐在天策府內,將一紙密函塞入信封,然後對著手下道:“送去雲南燕家。”

旁邊的問書師叔放下墨筆,臉上笑意豐盛。

這紙密函是出自問書之手,問書師叔最拿手的是什麼——仿書,無論濮陽策還是皇帝的字,他都能完全仿出來,和真人字跡一模一樣,再加上壺酒仿製出來的印鑑,就算是本人也無法辨識出來。

不過這次問書師叔仿的人卻不是濮陽策,而是白石道人!

(九千字大章,早上剛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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