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嫿瑤相會後,幾人一起回到了宅子,宅子中,婉詞早已,佈置好了一切,沈風剛一進門,就被拉過去對月祈拜,一拜就是拜三處,三個宅子都要去拜一趟。

圓月高懸,氣氛好不歡樂,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草谷和廣音兩位師叔也露出笑容,今晚這場詩筵又為宅子增上不少談趣,氣氛十分佳爽,而今晚所有人齊聚一起,還有夏才女造訪,沈風算是過了第一個圓滿的中秋夜。

翌日清晨,便將幾位師叔喚來商議,佳日餘味未了,但眼下這種情況哪有心情享受安逸,憑空出現的濮陽宮,浮出水面的濮陽策,死而復生的唐寧,還有神秘的濮陽宮七傅——當年的天府七主、、、

“幾位師叔,前幾天我找到了濮陽宮,也就是所謂的濮陽園。”前來商議的人不僅有天府幾位師叔,還有嫿瑤、茵兒、顧碧落,顧碧落是沈風特別叫來的,時至今日,自己這邊的形勢少不了她的幫助,所以倒不如讓她來一起商議。

顧碧落臉上尚有醉後餘韻,眼中盛著幾許羞澀,不敢去直視沈風,神情嚴肅道:“幾位前輩,濮陽宮於二十九年前便存在,到如今其勢力恐怕不可估量。”

天府幾人聞言,皆是面露駭色,驚駭之餘,不禁流露幾分愧色,畢竟是濮陽策是天府之中,濮陽宮勢力存在了近三十年,但天府卻全然不知。

“幾位師叔,我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接下來話關係重大,甚至會影響他們幾人的立場,但昨夜經過深思,還是決定挑明,沈風神情凝重地望著眾人,低沉道:“在濮陽宮,我遇到了非劍的師父。”

“怎麼可能!!!!!”天府幾人大驚而起,今日葉絳裙沒有前來商議,幾人一時難以相信,等待著他的下文。

非劍在天府有般若仙子的別號,而她師父曾被稱為摩訶道人,在天府,摩訶道人幾乎不與人來往,獨來獨往,生性孤僻,但摩訶道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身故,天府無人不知。

“幾位前輩,此事乃是我們親眼所見,而且沈風亦被她所傷。”顧碧落屈身行禮,語調真切。

紀嫿瑤大驚失色道:“傳聞師伯武功極為厲,你們如何能全身而退,難道是非劍師叔——”

“一言難盡,總之好在沒事。”對她寬慰一笑,接著扔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不僅摩訶道人沒有死,幾位師叔的師父也沒有死!!!!”

“小子!你說可是真的?!!!”

邋遢老頭當即大驚失色,急急上前追問,以此同時,草谷、廣音、問書等人亦是離座而起,神情皆是不可置信。

沈風無比鄭重道:“句句屬實,從目前來看,幾位老人不僅沒有死,還是濮陽宮的人,這一切或許從開頭就是設計的局,濮陽策連同幾位老人一起建造濮陽宮,經過幾十年的積累,成為一股撼動朝廷的強大勢力。”

“師父老人家竟然沒有死——”幾位師叔呢喃自語,臉上神情複雜難明。

這種情況沈風已經預料到,沈風還不至於認為他們是濮陽宮派來的人,濮陽策再能計算,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幾十年後,會有人進入天府,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先挑明。

“幾位師叔,你們的師父是濮陽宮的人,而我則是濮陽宮要剷除的人,如果繼續對抗濮陽宮,將來難免要面對你們的師父,你們想清楚告訴我,我不會為難你們。”經過了師傅的一劍,沈風不敢再百分百自信,難道他們幾人見了師父後立場不定,與其到時候問題接踵而來,不如先把話說清楚。

幾人頓時沉默下來,反倒是一直很少說話的草谷先開口,草谷平靜道:“我跟隨沈將軍,在這兒挺好的,病人比天府多,且我師父擅長下毒,而我喜歡解毒,我留下來對你有益。”

這個簡單的理由差點令沈風失笑,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聽她話裡的意思,反倒是害怕沈風攆她走,沈風點頭道:“多謝草谷師叔。”用毒的人防不勝防,有草谷在宅子裡,就不必提心吊膽。

除了草谷表態外,其他幾人還在沉默,幸好他們沒有急著表態,否則反倒讓人覺得不適,這對於他們幾人是艱難的選擇,畢竟面對的是他們師父,沉靜了許久,問書才道:“師兄、師妹,我不知師父和師叔為何依附濮陽宮,但我們天府決不可做出危害家國之事,日後若須面對師父,我問書定會極力勸阻師父,也望你們勸阻幾位師叔。”

壺酒道:“老子倒無所謂,反正那個老頭從來沒有教過我什麼東西,青石你呢,你那個師父好像也沒有見過幾次。”

邋遢老頭沒有急著表態,嘆道:“這些年我一直尋找師父,當年我曾說過師父或許沒有死,沒想到師父真的沒有死,還身在濮陽宮,諸位可知我師祖是何人?”

問書道:“是否東漢時期的龐士元?”

邋遢老頭道:“正是,龐士元不僅是一位軍師,通宵天文地理,還是一位間客,以反間計聞名,而我師父亦是一位間客,所以我難以斷定師父在濮陽宮究竟是何目的。”

沈風猶豫片刻,道:“青石道長,我曾見過你師父,並且與他交談過,據我瞭解,你師父雖然是濮陽宮的人,但他卻另有打算,至於他究竟想做什麼,我也還不清楚。”

邋遢老頭淡淡道:“你小子是否在懷疑我,也難怪你多心,畢竟間客無論是任何勢力中皆不得不讓人提防,也為天下人不恥,但我這一門,到了我這一代便不再有間客,而改為政客。”

沈風臉上暗藏羞愧,乾笑道:“道長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你,你們都是我從天府帶來的人,任何人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天府的人會重新入世救世,這點我信任你們。”其實沈風別人不擔心,就擔心邋遢老頭,畢竟這老頭詭計多端,如果他真是間客,沈風很難辯解。

邋遢老頭轉而望著其他人,道:“我們的師父或許有自己的想法,但我們幾人亦要堅守本心,既然我們的師父已離開師門,我們便不必顧念師徒之情,若有機會,即當勸說。”

廣音低眉嘆道:“勸說不了,又當如何?”眾人中,廣音與她師父關係最好,親如母女,所以這些人中,她是最為難的。

邋遢老頭道:“若是勸說不了,只好殺之!”

話剛落音,幾人臉色微沉,這裡所有人幾乎已經表態,唯獨廣音猶豫不定,但廣音卻是至關重要的人,如果廣音離去,這麼龐大的情報網絡也會隨之癱瘓,沈風也比逼迫急著下決定,轉而道:“你們大家想好之後給我答覆,顧小姐,東西呢?”

顧碧落聞言,立即將二物拿上來,眾人好奇間,沈風將羊皮分給天府幾人,正色道:“這是我從濮陽宮牢獄中找到的羊皮。”

廣音取過羊皮細緻凝視,大驚道:“此物你如何找到?”

沈風道:“是關在牢獄中的天府弟子交給我,他們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由於當時時間緊迫,未來得及救出他們。”

廣音道:“看來濮陽宮是想將天府的勢力一點點轉移,此羊皮可找出一些濮陽宮的勢力,但恐怕沒有多大用處,畢竟你也說過,濮陽宮已有近三十年的歷史。”

“想徹底拔出濮陽宮的勢力幾乎不太可能,如今只能另闢蹊徑,在朝中拉攏人脈,建立自己的勢力。”

廣音嘆道:“恐怕為時已晚,如此只會促使濮陽宮發動政變,再以如今的你,就算在朝中拉攏一些勢力,也不足以抗衡濮陽宮。”

沈風神秘一笑道:“之前當然不足以,但從昨夜開始,就不一定了——昨夜皇帝冊封我為天策大將軍,無品級,自置天策府!”

這一訊息尤其震撼,其後的巨大意義是難以想象的,眾人面露驚駭之色,邋遢老頭大喜道:“若是有天策府,的確可與之抗衡!好小子,竟然忽悠皇帝老兒冊封你為大將軍的頭銜。”

隨著深入的瞭解,濮陽宮以它的真面目出現,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審時度勢下,想去撼動濮陽宮等於是蚍蜉撼大樹,但有了天策府濮陽宮就不得不忌憚,濮陽宮阻止不了天策府的壯大,但天策府卻制約濮陽宮,這就是天策府獨特的優勢,甚至有朝一日濮陽宮發動政變時,天策府隨時可以發動一系列斬首行動,可以說,天策府就像草原上一批精銳騎兵,野蠻而又狂放!京中沒有任何一股勢力與之相似。

眾人神思沉沉陷入天策府背後存在的意義,天策府作為獨特存在,其背後還有許多連鎖反應是暫時隱藏的,這便如現代生物學家發現新的基因,其背後蘊藏無窮無盡的價值。

壺酒道長哈哈大笑道:“那老子以後在京城可以橫著走了,痛快,待會就去對面那戶人家把大門拆了!”這話雖然說得俗氣,但卻是另類的表述天策府的霸道,天策府也可以看成是合法的強盜。

顧碧落久久驚駭之後,才嘆道:“真沒想到皇上會做出如此決定。”

沈風沉吟道:“但我暫不打算接手天策府,這段時間內,還要麻煩你幫我掌管天策府,問書道長、壺酒道長、青石道長,你們以後也幫忙掌管天策府,一個月內,我要組建一支五萬人的軍隊。”

顧碧落大驚道:“五萬人!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如何組建一支這麼龐大的軍隊,況且軍餉物資又如何填充!”

沈風神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正色道:“銀子我來想辦法,但一定要設法徵集到五萬人,我要讓濮陽宮在一個月後不敢作為,至於徵集的物件,不一定要求他們要能上戰爭,但一定要有執行力,遵紀守法,勤加訓練。”

“我盡力一試。”顧碧落低聲應了一聲。

沈風轉而問道:“廣音師叔,上次讓你調查的宋夫人進展如何?”

廣音道:“已將她查清,宋夫人與宋執裘之間有些古怪,宋執裘已有二十多年未與宋夫人同房。”

沈風詫異道:“那宋行令——”

廣音道:“不錯,宋行令並不是宋執裘親生,至於宋行軍的確是宋執裘的之子,雖不知宋執裘為何如此,但宋執裘不是天閹才不與宋夫人同房。”

汗,連是不是天閹都能調查到,要是濮陽宮有調查自己,豈不是等於被他們脫光了研究,沈風臉上怪笑著,心裡卻懷疑現在宋執裘或許怕被宋夫人認出來才拒絕與宋夫人同床,而白石說宋執裘不是濮陽策,那他到底是什麼人?

沈風沉吟道:“廣音師叔,麻煩你再查一查宋執裘,現在宋執裘很有可能是假冒的,查查宋執裘有沒有出現巨大的變化。”

廣音道:“好!”

猛然想起一事,急忙道:“還要查查莊周夢這個人,她是濮陽策的妻子,此人與濮陽策有莫大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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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夢——”嫿瑤思索少時,忽然道:“相公,此人我似乎聽雪兒提過——我記起來了,雪兒的大姨母也叫莊周夢!”

沈風脫口而出道:“大姨媽——難怪!難怪!”

紀嫿瑤不解道:“你想到了什麼?”

“大家還記得唐家失火當日嗎,為何偏偏等到唐夫人不在唐家才放火行兇,很顯然,這是濮陽策顧念舊情有意避開唐夫人。”沈風立即道:“廣音師叔,一定要徹查莊周夢和宋執裘,查清楚這兩個人,就能離濮陽策更進一步。”

眾人恍然,廣音道:“好!”

沈風突然冷笑道:“這次在濮陽宮還意外發現一個人,你們猜猜我看見了誰——這個人你們也認識。”

顧碧落見他又在故弄玄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沈風笑著道:“我看到了道畫!”

嫿瑤驚問道:“道畫師叔?!道畫師叔怎會在濮陽宮內?”

沈風道:“嫿瑤,還記得我們在天府時曾撞見道畫與弟子偷情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懷疑道畫,那天的情形在我眼裡看來,是道畫為了澄清嫌疑故意演了一場戲給我們看。”

“果然,道畫才是天府真正的內奸,道畫深愛著濮陽策,縱使濮陽策罪孽深重,她依舊願意聽命於濮陽策。”沈風冷笑道:“道畫與濮陽策一直暗中往來,我們可以利用這條線來找出濮陽策,甚至還能獲悉濮陽策下一步計劃。”

得悉此事,天府幾位師叔神情蕭索,長吁短嘆,本以為天府寧靜無爭,卻早已暗潮洶湧,太多的陰謀令人防不勝防,要不是沈風發現這些事情,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商議了許久,終於將大事小事一併理清,沈風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要肩負這麼重大的責任,最近積壓的事情太多太多,要不是有旁邊人提醒,他已疏漏了很多事情,怪不得老闆總裁總要配個秘書,否則這麼多事情哪裡條條仔細。

“公子,還有一事。”琴茵忽然道:“你讓顏娘子躲在將軍冢內,顏娘子已有訊息。”

聞言,沈風老臉一紅,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要不是茵兒記得,恐怕要把顏娘子悶死,急忙問道:“顏娘子說什麼?”

琴茵神情感傷道:“她躲在石棺內幾日,其間只有幾位老將軍和皇帝來過,特別是皇帝,獨自與舒將軍說了幾個時辰的話,皇帝對舒將軍其實心懷愧疚,除了皇帝外,除了皇帝外,其實還有一個人來過,但來人是最後一日才來,顏娘子那時已疲憊不堪,聽不請也難以嗅其體味。”

沈風嘆道:“一定是濮陽策,這個人太小心了,只能繼續追查下去,終有一天會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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