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好熱鬧,我們不如去看看。”幾人行到一處,忽然間望見前方在搭建帷臺,帷臺一層更一層高。

“相公去何處,我便去何處。”紀嫿瑤含情默默地笑了笑,轉而問道:“兩位師叔,我們一同去那邊看看如何?”

草谷怯怯抬頭,惶惶道:“嫿瑤,那邊的人兇嗎,會不會害人,會不會傷人?”

廣音睜開眼睛,輕道:“師妹莫怕,我們進入城中後,並未有人來害我們,可見山下的人並非全是奸惡之人。“

一路走過來,草谷一直低著頭,廣音則是一直閉著眼,也不知她們兩個是怎麼走路的,無奈笑道:“別擔心,京城最兇最壞的人就在你們面前,沒人敢欺負你們。”

“一切有勞你了。”下山入世之後,草谷好像也不再說話,似乎說有點話,才有像周圍的百姓,好奇道:“沈將軍,你未做任何事,如何讓廣音師姐下山。”

沈風笑道:“是你師姐想要下山,在山上多無聊,而且我們民間有一句話,藝術源於生活,廣音師叔若是想鑽研聲樂,最好辦法是下山聽聽民間各種聲音,而不是在山上臆想,包括你的醫術,你們仙府上上下下加起來總共幾口人,五百個人不到吧,一年也沒多少人來看病,沒人來看病,你的醫術就不會進步,而且下了山以後還有一些你從來沒有見過的藥材,能提高你的見識。”

廣音反倒沒有遮遮掩掩,和氣道:“此行下山一來是為相助將軍,二來是為了向沈將軍討研樂藝。”

沈風乾咳兩聲道:“既然廣音姐姐坦白了,我也如實說,其實我根本不會樂藝,只不過碰巧會了一首曲子,在第二關時,是我欺騙了你。”

草谷心思遲鈍,疑惑道:“你在廣音師姐面前一句話也沒有說,何曾騙過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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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笑道:“騙不一定要說話,做做樣子擺擺架勢,一句話都不說反而更令人相信。”

“你倒是聰明,先將我騙下來,再坦誠相告,如此一來,我就是後悔也來不及。”廣音淡笑道:“不怪你,下不下山並無多大分別,如有需要之處,我亦會相助,但我只是擅長聲樂,恐無多大用處。”

“天生我材必有用,何況落在我手上。”沈風嘿嘿笑道:“我就不跟音姐客氣了,到時還須音姐多多露臉。”從仙府把這些人弄過來時,便想好了怎麼利用。

廣音淡笑道:“初見你時被騙了一次,今又被騙了,嫿瑤,你這情郎要多提防一些。”

“師叔莫怪。”紀嫿瑤柔聲道:“他心思多,因他活得比別人艱難,但絕不會加害人。”

“這倒是。”廣音笑了下。

還是老婆懂我,心裡發、騷,不動聲色地在她手心捏了捏,草谷好奇地看了看,也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紀嫿瑤紅了紅臉,將手收回,緩步向前行走,姿態優美,步步生蓮,幾人行到帷臺處,幾個匠工正在搭建樑柱,規格巨大,可以容納幾千人,一路見草谷與廣音一個低著頭,一個閉著走路,無奈笑道:“還有,你們兩個走路別低著頭或者閉著眼,走路要看人。”

草谷抬眼看了一下行人,懵懵懂懂道:“看人,可那麼多人我哪裡看得過來?”

廣音又重新閉上眼睛,淡淡道:“不用睜開眼睛,我也可借由耳力,辨清方向與事物。”

草谷也道:“其實我聞著味道也能躲避迎來事物,故此我可低著頭走路。”

你們是奇葩總行了吧,再在京城多繞幾圈,非要被當成怪物圍觀——心裡一動,好奇道:“你鼻子靈?”

草谷淡淡點頭。

“你耳朵聰?”

廣音也點點頭。

紀嫿瑤溫婉而笑道:“師叔二人皆有過人本事,才可有一身本領,草谷師叔可憑嗅覺在山林中採集藥材,而廣音師叔則可辨清任何聲音,還可聽音辨位。”

廣音淡淡道:“你可試試?”

沈風一時來了興趣,環望了半周,“草谷先來,你現在後面有什麼?”

草谷閉上雙眼,緩緩道:“一個老伯挑著一擔番薯,一條狗走過來了,地上有半根雞腿,那只狗走過去叼走,還有一個中年婦女走來了,她身上有狐臭,此頑疾已有幾十年,走路的時候遮遮掩掩,躲避著行人——還有你也在我後面。”

沈風乾笑兩聲道:“草谷大夫果然厲害,現在我信了。”

此時那位有狐臭的姑娘正好從身邊走過,草谷上前誠懇道:“你身上的狐臭我可為你祛除。”

“誰——誰有狐臭,小丫頭片子還沒長大,竟學會亂說話!”婦女叫罵著,生恐再被道出一二,急急忙忙離開。

草谷皺眉道:“此人為何如此忌諱,在天府中,任何病症皆不會有人忌諱。”

“山下的人與你們天府不同,這裡的人心複雜了一點,雖說那個婦女有狐臭,但她更怕被人發現她有狐臭,你這樣在大街上直接說出,她當然不敢承認。”循循解釋了原由,卻是無奈一笑,她當真是懵懂無知,心智與八九歲小孩無異,甚至還不如。

草谷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

“接下來試試廣音師叔。”沈風四處張望一下,指著前面帷幕道:“帷幕裡面有人在說話,在說什麼?”

廣音並無贅餘動作,自然而然道:“其中一人說,這小子真不長眼,竟然敢與宋公子爭奪夏小姐,又一人說,不過這夏小姐似乎對那小子有點意思,否則不會幾次出言替他說話。”

“宋公子?夏小姐?你再聽聽他們說什麼!”

廣音聽了半響,再道:“‘夏小姐豈能對一個酒肆之人動心,只不過是礙於禮節而已,宋公子,你說對嗎?’‘嫣然早晚是我的人,誰與我爭,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宋行令在京城中素來有智君子的美名,在別人眼裡,他不僅家世上佳,還是一個儒雅謙遜的君子,但誰也不知道,他是十足一個陰險小人,爽朗和善的笑容下,隱藏著一顆狠毒的心,尤其擅長在背後算計,之前沈風還差點被騙過去,直到幾次接觸後,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是他!”沈風冷笑一聲道:“是時候跟他玩玩了。”之前到京城時一心只尋找妻子,無暇顧及宋行令,算起來和他算不上有仇恨,沒想到他心胸狹窄,只因一個女人,就會至自己於死地,看來還是小看京城這趟渾水。

“相公,他們可是在說你?”紀嫿瑤臉色顯冷,美眸中殺出一片煞氣,她雖以為人婦,但仍是嫉惡如仇,更別說有人想謀害自己丈夫,護夫心切,摸了摸衣裙,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無配劍。

“又有人來了。”聽出一些不尋常,廣音仔細再聽片刻,“‘來人說,已經佈置妥當,只能主人下令'‘哼,這小子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原本以為除去他還要費一些功夫,沒想到今日卻是他自己送上來,讓你手下的人動手——’”

聽到這裡,幾人心中皆是湧出不安的感覺,沈風急忙環顧了一週,並未發現有兇狀,心中再一動,猛地抬起頭來,只見上面幾個匠工正在架起一根巨大的橫樑,而橫樑便在自己的頭上,此時,從帷幕中探出半個人,那人做了一個手勢,上面的匠工受意將手中的橫樑脫落,正朝沈風腦袋而下。

“小心!”發現及時,猛地將三個女人撲倒在地,橫樑砸下帷臺,橫是砸出一個窟窿,“嫿瑤,兩位師叔,你們有沒有事?”

“無事——相公小心!”

又是一根橫樑墜落下來,同樣是朝著幾人而墜下,貌似是上面的人受了驚嚇,其實是帷幕中的人指使的,橫樑即將砸到幾人身上,沈風背靠著帷臺,直接用腳將橫樑踢到一側,然後怒地一下子彈起,把地上的橫樑舉起,然後將一側的樑柱砸斷,樑柱斷裂後,在高處的匠工便跌落下來,而整個帷臺也倒塌下來,一時間周圍人群齊齊逃竄。

“敢暗算老子,吃我一柱子!”冷眼瞧著帷幕處,直接將手中的橫樑狠狠擲出,正朝著帷幕砸過去,樑柱砸到帷幕,帷幕便被掀翻,裡面馬上傳來幾道慘叫聲。

墜落下來的匠工紛紛逃竄而去,紀嫿瑤從地上爬起,怒哼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殺害相公!我——我——哼,此次出來沒有帶上隨身兵刃。”

“娘子息怒,娘子消消火。”正牌老婆發起脾氣來可是很嚇人的,沈風心裡大暖,急忙道:“嫿瑤,你身子還沒痊癒,這種小事不用老婆親自出馬,本丈夫去修理一番便可。”

紀嫿瑤餘怒未消,憤憤然道:“我等幾人從山上下來,本想在京城好好遊玩一番,為何卻有人來打擾——相公,你笑什麼?”

嘿,約會被打擾,老婆不高興了,沈風偷偷笑了笑,笑容又很快消失,轉出一道怒色,閒庭信步地朝前走去,眼前的帷幕已經倒塌下來,只見望見幾個人在帷幕地下翻動。

(明早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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