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支大弩,大弩上繃著一支爪狀的鐵箭,而鐵箭的末端則是系著鐵絲索,“此時烈日當中,陽光狠毒,我們趁現在過去,下面的人應該不會抬頭望。”言畢,瞄了幾下,遲遲什麼發射出去,反倒是渾身搔癢般的扭來扭去,令旁邊人看得著急。

“射準一點,要是射偏沒有勾住犄角,下面的人就會發現,你堂堂一個將軍,該不會連射術也不會。”壺酒小兒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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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絳裙見他躊躇不定,目光不移地伸出手,“我來!”

“我身為大華將軍,射術當然不可掛齒。”沈風靦腆地乾笑幾聲道:“但是這個——我剛才來的路上眼睛進了沙子,不好瞄準。”

葉絳裙接過大弩,對著白牙塔犄角地射了過去,鐵鉤準確地旋過犄角,然後轉了幾圈緊緊套住。

成功掛在犄角後,馬上將另一端系在一個大型木器上,木器旁邊還有個可以轉動的手板,兩人再用滑行工具,沿著鐵絲索滑行過去,很快木板也滑行過來。

滑行過去後,又如法炮製,將繩子射回原來的位置,這樣便形成一個環狀,壺酒也按照計劃,利用他發現的器物在塔外製造混亂,很快,塔外一片煙霧,而白牙塔的門也馬上被關住。

眼見下面的情景,兩人爬到塔頂口,“師傅,你順下繩索下去,我馬上用木板遮住頂口,要不我下去也行,這二十個人我也應付得了。”

“你沒有稱手的兵器,還是我下去。”

冷瞥一眼,說著,順著繩索慢慢下去,在她跳下去的時候,沈風馬上用木板遮住頂口,很快裡面傳來慘叫聲。

在口中從一數到十後,塔中也恢復了安靜,這麼快解決了,順著繩索下去塔中,此時眾人已獲救,刻意來到如法長老面前,見她神色古怪,冷冷笑了下,轉而道:“齋主,是嫿瑤讓我來救你,你沒事就好了。”

之前葉絳裙用傳音入耳的方法傳入一些話給齋主,老齋主心思洞明,壓下心中的震怒,“多謝,我們天府欠你一個人情,沒想到竟有人知道九鼎。”

這時候就變成兩人的一唱一和,問:“齋主,九鼎是否真的在天府?私藏九鼎可是逆反,假如有九鼎應及早交給朝廷。”後面的如法長老悄悄踱步過來,傾耳細聽。

老齋主道:“我怎會不明這個理,天府縱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私藏九鼎,這可是死罪,我也不知這些人為何來天府找九鼎,確實我師父確實有提及九鼎,但並非九鼎就在天府。”

如法長老終於按耐不住,急問道:“齋主,那九鼎在何處?此事關乎天府安危,若真有九鼎應早日交出去。”

“如法,你看我像有心爭權之人嗎!”老齋主雙眼洞明,語調一轉道:“我天府自來與世無爭,更望看到天下國泰民安,九鼎關係國之興衰,若有九鼎,我自當奉上朝廷。”

如法長老臉色變了幾遍,這出雙簧已經成功令她相信,但仍舊沒有令她死心,“那為何師祖會提及九鼎之事?”

老齋主道:“師祖曾耳聞九鼎之事,秦統一六國之後,其中有一鼎被人所奪,賊人為躲避秦兵追堵,便躲入天府西北百里外的封神山中,而九鼎之一的雍鼎便可能落在封神山中。”

如法長老聽到封神山,臉色似乎有些難色,“那九鼎之一的雍鼎在封神山中何處——”覺有些不妥,語調一轉:“我怕九鼎落入奸人手中,我們何不去將九鼎取來。”

老齋主搖頭道:“我只是聽聞,怎會知道九鼎所在,我天府向來不問世事,更不想捲入爭權鬥爭中,既有人來尋九鼎,我便派人將此事告知朝廷,如此一來,天府便可相安無事。”

如法長老臉色大變道:“齋主不可,朝廷權勢鬥爭難以琢磨,難防其中有人窺視,我們天府與世無爭,便不要再多生枝節。”

老齋主神色如常,明知她居心叵測,卻處之自若,“說得有理,況且只有一鼎的訊息,得之反而要勞師動眾。”

刻法長老急忙道:“此事暫且擱下,先想想如何從這裡逃出去,外面還有一群人,他們很快會進來,非劍一個人也阻止不了。”說著,抓住沈風的手,“你快點想辦法讓我們逃離這裡。”

“長老說得是——”沈風笑吟吟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臉色轉為鄭重,“麻煩你先去前面頂一下。”

刻法長老鐵色鐵青,怒道:“我一把老骨頭,如何經得起打打殺殺,沈風,還是你有主意,快想想辦法。”

沈風冷笑道:“救你?我跟你很熟嗎?”

刻法長老怒道:“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就是公報私仇,那是有何,我並非天府中人,我愛救不救,你管得著嗎。”趾高氣揚地傲笑幾聲,淡淡道:“我先救齋主上去,其他人稍候。”

“你!”刻法長老一時氣結,轉道:“齋主你看此人——”

老齋主臉上浮現一絲無奈,在她眼裡,沈風便如同一個頑皮淘氣的孩子,心中甚是喜歡,笑道:“他並未天府中人,人家能救我們,我們應當感激他。”

沈風笑吟吟道:“還是齋主深明大義,齋主你先請。”

諸位長老被氣得直瞪眼,之前他們各個對他橫眉冷對,如今風水輪流轉,這群老家夥反過來依仗他,沈風這個時候發揮趁火打劫瑕疵必報的不良精神,那他就不是沈風了。

將齋主拉上去之後,沈風抬眼看了一眼其他人,冷笑道:“該輪到你們了,你們誰想先上去,但我不是來你們天府當義工,想上去,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刻法長老冷哼一聲,怒道:“我寧死不受你的羞辱!”

“長老你是一個烈士,我敬佩你。”沈風狠抱了抱拳,繼續道:“你們是葬身在這裡,還是逃出白牙塔,你們自己選。”

其中一個長老站了出來,冷哼道:“你有什麼條件!”

從衣兜內拿出一些筆紙,奸奸笑道:“也不是什麼條件,是喜事,我與嫿瑤即將成婚,但嫿瑤卻還沒有嫁妝,你們這裡都是嫿瑤的長輩,自然要為嫿瑤準備一些嫁妝,你們在寫上要送出去的嫁妝,然後再寫一些賀詞,我便讓你們上去。”

這分明是一張欠條,趁火打劫啊,劣童!劣童!刻法長老氣得臉紅耳赤,猛地背過身軀,給他一個正直的背影。

沈風才沒有心思去欣賞,堆起一個靦腆的笑容,“這乃是兩全其美的事情,我全是站在各位的立場考慮,來,誰要先上去。”

“我先!”

沈風熱情地迎接過來,奸笑道:“所謂嫁妝,就是體面值錢之物,你這麼疼愛嫿瑤,一定要用心地寫。”

那個長老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這種屈辱令他憤筆疾書,很快便寫好了欠條,沈風拿在手中念道:“千年人參五株,秦朝瓷器十個——”

“不錯,不錯,我甚是喜歡——”沈風笑容滿面道:“長老之前怠慢了,來來來,請上去。”

“下一個——長老仔細寫,別著急,補品、珍珠、玉器、名畫、名書都可以——才這麼點,你別著急,再想想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如法長老,你有孫女嗎,幾個——”

塔中長老一個個上去,手中的欠條堆積上來,此時只剩下如刻法長老,他看著一個個上去,心情早就動搖了,繃著一張鐵青的臉,生硬道:“嫿瑤是我的師侄,她要成婚,我也應該替她準備一點嫁妝。”

沈風熱切地握了握了他的雙手,笑呵呵道:“長老終於想通了,寫下你的誠意。”

刻法長老面色為難道:“我並未有什麼身外之物,只有一件漢朝王后用過的梳子——”見他面色不善,嘴唇張了張,猶豫幾下道:“還有一件銀鎏金無量壽佛,此物世所罕見,乃是我珍藏之物,絕對不能給你——”

“爽快!”沈風大喝一聲,拍拍他的肩膀道:“長老果然夠誠意,來,請上去,這事就這麼定了,回去我到你那兒去拿——”

將所有人拉上去之後,葉絳裙走了過來,冷冷道:“你真卑鄙,明知沒有危險,卻以此事訛詐。”

沈風收攏一下手中的欠條,不以為意道:“你管得著嗎!收工,回去。”兩人也一起爬上去,站至高處,便望見顧碧落帶人來圍攻白牙塔,那些黑衣人潰敗之下,逃的逃,自盡的自盡,根本從探聽不了什麼。

齋主與長老安全落到對面的山峰,沈風隨後而來,幾位長老看他的眼神充滿憤怒,沈風卻揚了揚手中的欠條對他們示威,少頃,嫿瑤與幾位師叔來至,連道畫也不例外,她一上來便是上前揮淚,“齋主師父,你可有事?”

“無礙,幸虧有沈風與非劍來救。”

道畫看了沈風一眼,目光含冷,然後湊近在齋主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老齋主語氣瞬間加重了幾分,沉道:“我自有分寸,不必你來說,誰準你出來了,快給我回去靜思宮。”

道畫臉色生憤,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走出白牙塔,沈風上前鬼鬼祟祟道:“齋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齋主慈笑了一下,與他走到角落,“沈風,你有何事?”

沈風嘿嘿笑道:“這次小婿也算出了不少力,替天府趕走了惡賊,還揪出了一個奸細,齋主,您覺得小婿如何?”

老齋主笑容堆滿臉上,神情慈祥親切,“你這小子,還未與嫿瑤成婚,嘴上倒先逞了便宜,這次你確是功勞甚大,人嘛機智聰明,對嫿瑤也是一片痴心——”

沈風急不可耐道:“齋主果然好眼光,只要是真心對嫿瑤,便也會覺得我是千年不遇的好女婿,齋主,那您是不是答應了,我過幾日便帶嫿瑤離開,雖然天府風景優美,包吃包住,但我還有俗事纏身,可否先帶回去,等了事後,再來探望齋主奶奶。”

他嘴上如同抹了蜜糖似的,還無恥得把奶奶都叫上,但齋主心中就是喜歡,笑容一刻也沒有消停,沈風見她只顧著笑,又厚著臉皮道:“奶奶,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齋主笑呵呵道:“勿要著急,明日你若透過考驗,便可帶嫿瑤離開,而且還有意想不到的好事。”

好事?天府一窮二白還多虧我自己去撈一筆,哪裡還有其他好事,心中古怪,卻不敢再相逼,他比神仙還精明,在天府中只要討好了齋主,就可以橫行霸道。

嫿瑤走了過來,見他衣服髒亂,細心地為他整理一番,“你在跟齋主說什麼。”在眾人面前,不敢再直呼夫君相公,她本身怕生,怕生的人一般比較常人都怕羞。

但若動情起來,卻是至情至性,這也是仙府中所有女人的情感表現,包括舒如姒、葉絳裙,還有道畫!!!

“當然是你的終身大事。”沈風笑了下,又擔心她身體,急忙道:“你身體還沒好,快回去草谷大夫那兒。”

草谷此時就在身邊,對著幾位長老和齋主行禮後,便道:“今日還須為你祛除體內的毒性,嫿瑤,你隨我來。”

“是,師叔。”

走下幾人後,便走到邋遢老頭身邊,問道:“道長,你可知齋主究竟想考驗我什麼?”

邋遢老頭倨傲地抬起頭,哼道:“你是何人,我為何要告訴你!”

仙府中的人,要麼冷淡木訥,要麼各個脾氣像個小孩子似的需要哄,無奈笑了下,悄悄道:“護法長老剛才將他的九丹金液送給我,如果你告訴我,我就把這瓶酒送給你。”

邋遢老頭嗜酒如命,一聽這酒的名號,渾身如同抽了鴉片癲狂起來,興奮道:“此話當真!!!”

“不相信算了,我去問別人。”

“別別,我說我說。”邋遢老頭腦子中只剩下九丹金液這四個字,想不也想道:“齋主所謂的考驗,是想讓你與北斗七宮比試,此是天府例來的規矩,凡是想離開天府者,須見其才華。”

“還有這種規矩——既然是天府例來的規矩,那我問誰不是都知道,這不算。”沈風嘀咕一句,隨即道。

“你小子想耍賴!”邋遢老頭氣得跳腳,捶足頓胸幾下,哀哀大嚎道:“想我青石生平識人無數,如今竟被你這小給騙了,氣煞我也,氣煞我了,虧我還以為你品行高尚,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

沈風好笑道:“你著急什麼,又沒說不給你,只要明日的考驗你讓我透過,我就將九丹金液贈與你,如何?”

“好,我答應你!”邋遢老頭臉色馬上變了回來,笑嘿嘿道:“一言為定。”

這老頭也太沒節操了,青石道長搞定了,其他六個人就不好搞了,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去找顧碧落商量一下,沿路走下山峰,便遇到了她,兩人之間相距一座架橋,“顧小姐,我在這裡。”

聽到了喊聲,本來是走過來,腳步一轉,卻往另個方向而去,顧碧落急走了幾步,來到一個清靜的地方,這裡是一個山崖邊上,坐著崖邊可望見一片片雲海纏繞。

“顧小姐,你怎麼爬到這麼高的地方。”

小坐少時,身後便爬來一個人,沈風爬到她身邊坐下,見她默然無言,“你在想什麼?是不是關於這次的人的誰派來的?”

“你以為你很瞭解我嗎?”顧碧落目光直視,淡淡道。

沈風笑道:“看你說的,你仔細想想,你除了在家裡、出外遊歷,與誰在一起時日比較多,不算你的家人在內——”見她有所神思,“是不是我,那就對了,你心裡那點事,我還會不知道。”

顧碧落轉眼過來,蹙眉道:“兩者如何聯絡在一起?”

沈風想了下,笑道:“你有沒有聽過夫妻相這一說?”

顧碧落點頭道:“聽過!但只是有心人為討好或套近的逢迎之說,無根無據——”見他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想說什麼?”

“夫妻相並不是無根無據的話,而是有依據的。”沈風笑道:“夫妻如果很恩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膠似漆,他們就會長得越像對方,不僅僅是容貌,性格也會相似,這是彼此相愛的結果,也是因為互相遷就,互相包容。”

“是有幾分道理,但與你我無關。”嘴角笑了下,繼續眺望前方。

“我們自然是沒有夫妻相,但相處時間長了,不知不覺被你影響,也開始理解你,瞭解你,所以我想跟你達成共識,以後一起反腐倡廉,懲惡揚善。”沈風一本正經道。

顧碧落冷哼道:“不必了,你與我已劃清界限,你先前不是想不管這些事情了嗎。”

沈風瞧了一眼,無奈笑道:“你還在昨晚的氣?”

顧碧落神色如常,目光直視前方,“昨夜你只是一句玩笑話,何須為此生氣,你多慮了,我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說說你有什麼事情,我定會相助。”

這小妞怎麼變得那麼好,一點徵兆也沒有,心裡覺怪,不再多想,轉而道:“我想讓你幫忙查查當今皇帝有沒有在民間的妃子。”

(五千字的章節,多寫了一點,所以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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