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唐家後,沈風心裡亂糟糟的,心裡一陣茫然,究其原因的話,大概還是因為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時代,覺得自己還是個外人。

真是有些自戀了,說不定大小姐壓根對自己沒有情意,希望這只是個誤會,沈風暗自苦笑了幾聲,便回去了自己的住處。

隨後幾日,再沒有看見大小姐,沈風的生活中少了大小姐,變得有些沉悶,每天早上上山種植棉花,到了夜晚才回,生活作息變成三點一線,看著棉花種子播在土裡,沈風才考慮到自己資金緊缺,缺乏銷售網點,不像現代有電子商務,直接在網上開個商城即可遠銷全國各地,所以沈風想到找人投資,而且這個人必須經營布匹生意,擁有自己的生產作坊和門店,而自己提供核心技術,這種方法在現代也很流行,比如可口可樂,寶馬,肯德基等。

在這個時代,經營布織大多數在蘇杭兩地,沈風這幾天打聽到杭州本地紡織富商較多,而蘇州一帶的織商大多數也是杭州人士,只是背井離鄉到蘇州。

沈風仔細思考了一下,在這個世界上,他最缺少的是人脈,因為他是空降到這個世界上,紮根才沒有多久,認識的人寥寥無幾,要說最熟悉的人莫過於大小姐。

想到已經沒有音訊的大小姐心中突然有點煩悶,之所以煩悶,只因心裡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個人在屋子內容易胡思亂想,沈風從漁家村走到升州城內,在升州城內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古老的建築,青布絲綢的裝扮,澄澈藍白的天空,心裡還有點不敢相信身處於這樣的世界,而喧譁市集內小販賣力在吆喝,公子小姐穿梭來往,孩童稚嫩的嬉戲聲都證明這是真實的存在。

走過升州城內大街小巷,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對這升州城有著深深的眷念,不知不覺來到了唐家大門口,忍住踏進這道門檻的衝動,轉身離去,懷著複雜的心情直到走到柳府大門前。

婉詞這時候應該在家裡,要不要找她談談人生,聊聊人生如何延續的問題,柳伯父那天都已經我泡他女兒了——對了,我不是正愁沒有人脈關系嗎,柳叔說不定可以幫忙,心想到此,沈風徑直往柳府大院內走去。

經過庭院時,正巧遇到了婉詞的奶孃,沈風還沒來得及開口,奶孃扯著大咧咧的喊道:“我瞧是誰來了,原來是沈公子,今趟又是來找我家小姐的嗎。”

沈風想開口接話,奶孃已經風風火火的走到沈風面前拉著沈風的手低聲說道:“沈風,你這陣子可要抓緊,瞧你這幾天沒來,不少城內那些宦家子弟可上門找我家小姐,特別是那劉公子,纏得小姐纏得特別緊——。”

奶孃一開口便停不下來,不過倒是一番好意,沈風笑著打斷道:“今趟我是找你們家老爺來的,不過奶孃,看到哪個來追求你們家小姐的公子哥長得比我帥,你就拿著棍子打斷他的腿。”

奶孃笑罵道:“你這葷小子,好了,我還得去市集,老爺就在院子小亭內。”

告別奶孃後,沈風來到院子內便看到柳父一人獨坐在亭內,手捧著一本古書,沈風開口說道。

“柳叔,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啊。”

柳父微微笑道:“沈風你來了。”

“柳叔真是天下讀書人的典範,在求學求知的路上沒有停止探索的慾望,咦,這還是一本史書,讀史使人洞察萬物,難怪柳伯父對國家大事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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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禮眯著眼睛微微笑:“為官不可不讀史,為官估天下大勢,善民生大計,須知史以窺天命。”

“談到民生,柳叔治理下的升州城,可與蘇州杭州二城相媲美。”沈風順勢給柳宗禮一記馬屁,也將話題引到點上。

提到蘇州杭州,柳宗禮感嘆道:“還相差甚遠,蘇杭兩地乃是魚米之鄉,具有天然優勢,且大華國布織更是十之八九經由蘇杭兩地。”

升州城的娛`樂業也不差啊,老歷一個晚上都要去消費幾十兩,沈風巧妙地把話題引到蘇杭兩地上,臉上忍不住笑了笑。

柳宗禮好奇問道:“賢侄,何故發笑,難道老朽說得不對。”

“柳叔說得是如今織布業形勢,但只要有新的紡織原料,那就可要壓倒蘇杭獨霸織布的局面。”沈風斬釘截鐵的說道,棉花成為紡織主流是必然是趨勢,也是歷史必然。

見沈風說得那麼自信,好奇心使作下,柳伯父忍不住催促道:“賢侄有何高見。”

“不瞞柳叔,我最近發現在升州一種新作物,叫做棉花,可以用於紡織,比原來匹布絲綢更適用於百姓穿戴,而且此原料年產量極大,可以在大批量種植,有此棉花,必可打破蘇杭兩地壟斷紡織業的局面。”

沈風還沒說的是,棉花必然是全國盛行,但剛開始首先要在升州城先推行棉花,使得升州城一家獨大,這才能算柳伯父的政績,而後棉花必然是推行到全國各地,那時候沈風的棉花不再是專利,沈風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將棉花成為自己的專利,這種經濟作物,稍微被人發現,別的地方也能種植,所以沈風想要在衣服的款式上做文章,這才是沈風的計劃。

“當真!賢侄,快,快與我去看看那棉花。”柳宗禮激動得握住沈風的手,關乎自己政績仕途,他來得比誰都興奮,匆忙就要往外走去,柳叔是一個政治家,也是一個讀書人,當然知道一種新的經濟作物其蘊含的價值。

“柳叔,棉花尚未開花,等秋至時分再帶你前去,暫且聽聽我這裡有個計劃,還需要您的相助。”沈風打住柳伯父說道。

“賢侄,儘管說來,關乎民生大計,老朽一定竭力相助。”柳宗禮慷慨激昂的說。

沈風淡笑著說道:“棉花的推行,需要龐大的生產作坊還有全國各地的綢緞店鋪網點,我——”

沈風還沒說完,柳宗禮大驚打斷他說道:“賢侄,你這可要為難我老頭子了,我一生為官清廉,兩袖清風,只吃國家二兩俸祿,哪裡有財力資助賢侄吶。”

沈風心裡一陣無語,看著他苦著的臉,說道:“我當然知道柳叔您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月薪二兩,但柳叔交遊廣闊,所以我想向柳叔討個人脈,幫我介紹個經營紡織的商人給我認識,而且這個人信譽必須要可靠。”

兜了那麼大的圈子,沈風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他缺少人脈,沒有認識經營紡織的商人,只好從身邊認識的人,透過轉介紹,沈風想了想為數不多認識的人,只有柳叔最為適合,而且柳叔是杭州人士,在杭州紮根多年,想必會認識經營紡織的商人。

沈風聰明之處是把這件事情緊緊的和柳宗禮的政治仕途聯絡在一起,這樣他想不幫都不行,但不是說沒有給予他好處,他就不會幫忙,只是沈風順道送他一個大禮,禮尚往來,將來柳叔也會成為沈風的一顆大樹。

這樣原本一件必然事情,沈風不僅討好了柳宗禮,也完成了計劃。

柳宗禮一聽自己會錯意,老臉連紅都不紅一下,沈風在想估計老歷這厚臉皮的本領是跟柳叔學來的。

“我倒是識得一位經營紡織的商人,就在杭州,我年少在杭州城時,便於她認識,此人信譽賢侄大可放心。”談到那位商人時,柳宗禮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

“那還請柳叔修一封介紹信,三日後我趕往杭州和他詳談。”聽到柳宗禮所說,沈風心裡也抑制不住的開心,急忙催促道。

“但是她——罷了,此事交給老夫”柳宗禮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頭應允。

“那勞煩柳叔了。”

與柳宗禮告別後,沈風便趕回住處準備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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