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接過繩子,繩子頭端已經系了一個圈,這是專門用套馬的韁繩,而那野馬依舊渾然不動,帶著高傲注視著他,似乎對他的小伎倆不放在眼裡。

顧碧落深知這匹野馬的厲害,出聲提醒道:“小心些,它沒有那麼好抓到。”

沈風站穩腳跟,然後將韁繩擲出,野馬不閃不避,任由韁繩套在頭上,它只是悶嘶了一聲,從馬鼻中噴出兩團氣,突然朝著沈風奔去。

還沒反應過來,野馬便已經到眼前,這速度以及爆發力,要是在跑馬比賽中,一定是一騎絕塵,根本來不及躲避,整個人便被它撞飛出去。

這一撞彷彿被一輛汽車撞到,彷彿從胸口被撕碎,自從吃了火靈芝後,他的身體還沒感覺過大程度的硬性傷害,他剛才已經有所準備,今天楊默怎麼推也推不動他,但這只野馬卻有野獸一般的獸性,可以生生將他撞飛。

那只野馬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狂奔,它之前分明是故意被套住,為了就是愚弄這個陌生來客,想來也是,這種奇馬誰不想得到,但至今仍是無人駕馭得了,除了本身罕見的爆發力和速度外,更難得的它非常有靈性,懂得如何生存下來。

一般馬兒受驚後,會拉著韁繩跑,它反而不同,朝著韁繩擲來的方向跑,還會主動攻擊人,極其富有野性和攻擊性。

“快放開繩子!”

顧碧落急喊一聲,野馬已經向子彈一樣急衝出去,沈風雖然被撞飛出去,但手中卻緊緊撮緊韁繩,韁繩很快被拉直,整個人被他拽了過去。

不過數秒鐘,已被拉出百來米遠,田徑百米世界紀錄不過九秒多,它的速度,簡直快要追上獵豹,關鍵獵豹的耐力並不強,一般保持三四分鍾的速度,就會降低速度,而這頭可是一隻馬,耐力不是一個級別。

身上傳來劇烈的刺痛感,幾次想要站起來都沒有成功,反而又經歷幾次巨大的撞擊,差點連韁繩都抓不住。

“快鬆開繩子——”

原來傳來顧碧落的聲音,但沈風死死抓住繩子,今天要是被這畜生擺平,以後還怎麼出去混,這幾日練出來的腰腹力量發揮了作用,一個鯉魚打挺,整個人跳了起來,在空中時划行了一會,又馬上用腳蹬地保持平衡。

保持相對平衡後,猛地一拉繩子,野馬力氣奇大,繼續向前狂奔,這一拉一拽間,整個身體被拉飛出去,這正合了沈風的心,讓他落在野馬的背上。

“畜生,還跑!”

野馬感覺他已經騎在背上,猛地急停住,然後前蹄上揚,長長嘶鳴一聲,麻痺中還噴出怒氣騰騰的聲音。

要是有相馬的人,肯定知道這頭畜生生氣了,後面就有一個相馬的人,顧碧落聽到野馬發出的聲音,急喊道:“小心點,它要狂躁起來了!”

聞聲,急忙用雙腿夾住馬腹,手中緊緊抓住繩子,野馬長長嘶鳴過後,果然狂躁起來,馬軀不斷前後翻拽,雙腿根本難以夾住,很快身體就彈起,隨著它的躁動,不斷搖曳,這感覺就如同坐在遊樂場中的章魚飛車上。

但沈風死死抓住韁繩不放,身體一直掛在它的馬腹左邊,忽然,野馬停止了躁動,轉而又向前狂奔,向前一看,原來這畜生朝著一棵粗壯的樹樁奔去。

媽的,這畜生,緊急關頭,如果不放開繩子,就要撞上樹身,沈風巧妙地放鬆一些繩子,讓身體有活躍的空間,然後腳瞪上樹身,走側面跨步過去。

好險!!!

這一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完全是一瞬間的反應能力,有驚無險地避過障礙後,又重新被它拖拽著走。

“你小心一些,它往上山方向去——”

遠遠的聲音傳來,沈風已經沒心思聽,想要重新騎在它身上,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來給它一下猛招,又怕弄得兩敗俱傷,得不償失,這頭畜生似乎玩得不亦樂乎,也許是難得遇到一個對手,它奔走的路線都是石頭或者樹樁,有時候是從兩塊大石頭跳過去,搞得沈風差點被石頭夾住。

忽然漸漸變得空曠起來,突然發現出了樹林,便是一條七八米寬的斷崖,那匹烈馬猛地加速,朝著斷崖飛奔過去。

我操!這小畜生要老子的命!

烈馬發出一聲亢奮的嘶鳴,加速狂奔,臨近斷崖時,曲下後蹄,前蹄撐地,猛地一躍,然後高高躍起,巨大的軀體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凌駕於空中。

媽的,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後面的沈風也高高躍起,一人一馬先後飛躍過去,但他卻向著崖壁砸過去。

烈馬跨越斷崖,穩穩地踏在對崖上,而沈風也儘量收緊繩子,但那頭畜生踏在地上便突然站定,整個身體向著崖壁砸過去。

砰!

身體重重砸在崖壁上,濺起一堆石屑,石子不斷滾落下去,沈風被撞得七暈八素,手上松了松,直直往下墜,快要掉落時,幸好意識恢復過來,緊緊抓住繩子尾端。

好險!

整個身體懸飄在空中,下面雖然不是深不見底,但至少也有百米高,要是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不敢停留太久,急忙沿著繩索爬上去。

烈馬已經站在原地,見到沈風冒出頭來,從馬鼻中又是發出憤怒的怒氣,猛地又向前奔跑,從剛才到現在,足足被這頭畜生折騰了半個時辰,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烈馬奔跑了一圈,又重新向著斷崖狂奔過去,它這是想來個故技重施,但沈大哥怎麼可能再一個茅坑跌倒兩次,這次抓住了時機,在烈馬躍起之時,猛地一拉繩子,身體隨著它飛躍過去,一拉一拽間,減弱了它,令自己從而趕上,正巧跨坐在它的背上。

“畜生,看老子不揍你!”

烈馬穩穩落地地上,這次正好站在崖邊上,只差一步就掉下去,這次因為沈風使了一點勁,才使得它飛躍距離短了一些,第一次不敢用力拽它,弄不好這頭畜生就掉下去了,這一次用了一點巧勁,令自己跨坐在背上,而且使得它也能平安落地。

這匹野性十足的烈馬,最恨別人騎在背上,踏在地上,又是一陣距離的翻拽,想把甩落。

“我幹!”沈風這次再也不留情,直接幾記老拳砸在它頭上一頓暴揍,如此馴馬的方式,還是第一回見,沈大哥的拳頭有多重,只有這匹烈馬最清楚,它長長的痛鳴一聲,便停止了翻拽,轉而向前方奔去。

向前一探,前面是一棵矮樹,和烈馬頭部一樣高度,沈風還以為它受了羞辱想不到要去撞樹,誰知臨近時,它突然把頭一低穿了過去。

這是始料未及,這頭畜生也太聰明了,但這下輪到沈風傷腦筋了,瞬息之間,又是憑藉著反應能力,撤下馬背,然後抱著它的脖子,身體貼在它的腹部。

烈馬甩不開他,變得更加狂躁,又想將他甩去,沈風又是一記拳頭砸在它的下顎處,然後再爬到馬背上。

“顧碧落——你在哪裡?”沈風大吼一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雖然自己耐力也很好,但他媽這樣折騰下去少說也要兩天兩夜。

烈馬繼續往前狂奔,沈風又是喊道:“顧碧落,你在哪裡?”

林中發出一個口哨聲,沈風四下尋了尋,便見有一處地方站著光亮,這大半夜的,要是靠近眼前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此時也只有她能製造處這種光亮,她之所以不吭聲,意思很明顯,是想讓沈風將烈馬引到那個方向。

沈風讀出她的目的,便使勁扭轉馬頭,將它趕到那個方向,這匹烈馬還不斷抗拒,但被沈大哥揍了幾下,帶著極大的憤怒往那個方向狂奔。

距離越來越近,待到只有幾尺距離時,林叢中忽然有人喊道:“抓好!”

話剛落音,地上橫著一條繩子,烈馬猝不及防,前蹄被絆了一下,巨大的身軀往前摔過去,連同沈風也摔飛出去,幸好沈風已經有心裡準備,緊緊嚴嚴的抓住了馬脖子。

一人一馬摔在地上,地上鋪著一層軟軟的土堆,這顯是顧碧落事先準備好的,不至於讓其摔傷,這也是沈風的想法, 兩人沒有半點言語,想法出奇的一致。

快速從地上爬起來,用身體壓住了它,然後一隻手製住它的前蹄,另一只手騰出來揍它,這畜生太可惡,野性太強,普通馴法不管用,對付這種畜生,就要以暴制暴。

烈馬在地上不停翻滾,普通人哪裡壓得住它,也只有沈大哥才有這種能耐,繞是如此,還是差點被它後蹄踹到,被馬的後蹄踢到可不是開玩笑的,所有部位中,就後蹄是最有力量的,就如同一匹馬的馬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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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快打死它了——”顧碧落出聲制止一聲,再打下去,好馬就變死馬了,這人連巡馴馬的方式都如此無恥,哪有人將馬摁在地上——不過他的力氣太大了些,被他鉗制住,便休想睜開,以後我也要小心些,不要靠近他。

沈風揍了幾下後,才收了手,狠狠罵道:“這畜生不打不行,還差點要了我的命,媽的,搞得我一身臊味,軍營中有沒有花瓣澡,回去非要洗個八遍澡,到時候借你營帳用用。”

顧碧落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而道:“此馬雖被你暫時制住,但它尚未乖順你,此馬長久荒於野外,早就不服人束,若是強行馴服它,反而會令它自絕。”

“看來正常馴服它的辦法是不管用了,那就用用我的辦法。”沈風奸奸一笑,轉而吩咐道:“你先幫把繩子綁在樹上,用兩條繩子一起綁,這畜生力氣很大。”

系上去之後,沈風又道:“你現在快去把兩條馬牽過來。”

顧碧落奇道:“為何要拉來兩匹馬,你有什麼主意?”

沈風乾咳了咳,嘿嘿笑道:“我想如果牽來兩條母馬,它在母的面前,會不會表現得君子一點。”

顧碧落輕輕蹙攥柳眉,繼而離開,沈風褲腰夾縫中取出一包藥包,嘿嘿淫笑道:“你不是跟我傲嗎,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堅持住。”說罷,將藥包塞入它的口中。

烈馬怪叫一聲,在地上劇烈地掙扎著,沈風死死扣制住它,待到它嚥下藥包,才放開它,烈馬一脫離扣制,便翻身起來,猛地向他衝過去,馬臉猙獰,怒氣騰騰,甚是嚇人。

剛衝到沈風面前,便被繩子纏緊,整個馬蹄上揚,上下擺動,長長的怒鳴一聲,它的衝勁十分巨大,連粗壯的樹身都隨之搖晃,要不是繩子夠粗,還多綁了幾圈,早就被生生扯斷。

看來顧碧落說得不假,要真強行馴服它,恐怕這畜生要自絕,沈風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它勾了勾手指頭,笑嘻嘻道:“來呀,來撞我。”他身上狼狽之極,雖然沒有大的傷害,但全身火辣辣的疼。

烈馬從屈辱中恢復過來,朝著眼前的大仇人猛揚了幾下前踢,沈風稍稍靠後閃避了一下,它卻不甘心,轉了過來,揚起後蹄蹬向沈風。

沈風閃了一下,伸出右腳在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它一下子被踹飛出去,接下去一會兒,一人一馬互相踢來踢去,風水輪流轉,烈馬被沈風折騰不清,反覆摔在地上。

這比剛才好多了,之前它暴躁異常,隨時都有可能把自己的脖子擰斷,沈風刺激它過後,它的怒氣全放在沈風身上,吃了些苦頭上,終於平靜了不少,沒有那麼暴躁。

顧碧落牽著馬兒過來,便見到一人一馬踢來踢去,不由得給了他幾眼白眼:“馬兒已經牽來了,你想做什麼?”

“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還請你迴避一下。”

沈風灰頭土臉的,伸出抹了抹臉,反而越弄越髒,形像極了一個十年老山賊,面目可憎,顧碧落卻越看得有些笑意,反而他看起來順眼了許多。

顧碧落收回笑意,對著烈馬作出一個安撫的動作,她一言一行,皆是秀娟如蘭,襯出平靜如蘭的氣質:“我略熟一些馬性,可注意它的脾性,只要你有辦法,我便會極力幫你,我在軍營中,對著幾千男兒,亦可坦然安身,此時有何須迴避。”

沈風張手就是為她用力鼓掌幾下,然後嘿嘿笑讚道:“顧教頭固然是女中豪傑,那你就留在旁邊幫我觀察他的情緒。”

此時烈馬雖是顯得平靜許多,但站在原地仍然有些躁動不安,氣息也急促了許多,顧碧落瞧出一些端倪,皺眉道:“此馬有些不尋常。”

沈風沒有作解釋,將後面兩匹母馬牽了過來,烈馬不屑地轉過頭,但馬尾卻搖了搖,顯得有些掙扎,顧碧落觀察了烈馬的行為,然後凝思片刻,脫口而出道:“你讓它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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