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來到前廳中,林懷敬急忙上前,指著一個僕人說道:“杜青山就快要來到了,沈大哥快與兩位小姐從後門離開,由他帶你們出去,你們出去後再繞過旁邊一個庭院佯裝剛剛來到”

沈風明白他的意思,這應該是他父親之前交代好的,立即點了點頭心裡想道,恐怕之前柳叔也是這樣進來的,這巡撫府外面由著他們的眼線,誰一旦進了巡撫府都被他們察覺,心裡又笑了笑,只怕按照柳叔的意思,自己會比杜青山晚來到,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來了,才費了這樣一個周折。

在那個僕人的帶路下,三人來到偏左的一處小屋內,以之前的小屋恰好形成對稱,都是隱蔽且不起眼,進入小屋內,才發現小屋另有一道小門,三人出了小門卻發現外面緊緊靠著一堵牆堪堪僅能讓一人行走,三人穿過這條狹長的小道,這條小道直接繞過一處大戶人家的後院,三人走出小道時,已是回到之前原來的路,道路上還停靠著林可嵐的馬車,不用想,這肯定也是林揚年和柳宗禮的安排。

沈風對著馬廝說了幾句,才上了馬車,馬車駛至巡撫府門口,三人下了馬車才發現門口包圍著大隊官兵,只怕是杜青山已經來到,早有下人等候多時,走進前廳時,便聽見到林懷敬與杜青山的爭吵。

“你帶著這麼多人來到巡撫府是何意!”林懷敬臉紅脖子粗道。

杜青山卻是談笑風生,神態得意道:“林兄切勿緊張,最近幾天邪教又來擾亂升州,我父親深憂林叔安危,特派人來保護林叔,不知現在何處。”

“哼,巡撫府安若泰山,不需要你的人來保護,快將你的人撤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林懷敬咬牙切齒說道,他對杜青山向來有氣,這番話倒不是虛情假意,

他見到幾人進來後,又接著說道:“柳小姐,林小姐,沈大哥你怎麼來了”林懷敬目光早已看見三人立在前廳門口,只是故意好奇問道。

柳婉詞故作焦急道:“林公子請問令堂可在府中,小女有事相求,事關家父安危,請林公子向令堂告知!”沈風在一旁看得暗暗叫好,難道女人天生擅長演戲,她的神情令別人看不出有半點作假。

林懷敬作出驚訝的表情,立即說道:“那便請柳小姐稍坐片刻,我速去通報!”說罷,林懷敬立即去後堂,而杜青山神情凝重地看著他們說話,良久之後,露出一抹奸笑。

一旁的林可嵐,出聲勸慰道:“婉詞莫要擔心,由林大人出面,柳叔必定安然無恙。”兩女一唱一和,把杜青山騙得深信不疑。

“婉詞,柳叔怎麼了!”杜青山裝作不知說道,心卻道,婉詞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沈風這個臭小子,假若不是他,我還有點耐心追求你,今日之後,我定會好好對待你,想到能得到她的人,整個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明知故問,如今我算看清你的真面目!”柳婉詞露出怒色道,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神情轉為冰冷,她很少發過脾氣,一直以來都給人一副好臉色好脾氣,如今對著面前這想謀害自己父親的人,她卻打從心底厭惡。

杜青山臉色陰沉下來,她這句話等於和自己撕破臉皮,他這個偽君子此刻是不能再裝下去,但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父親只想將柳宗禮囚禁起來,控制了她父親,還怕她不乖乖順從自己,想到這些,本來陰沉的臉色又變得平靜,笑道:“婉詞你這話是何意!”

“休要再多言,我多聽你一句虛偽的話,便感滑天下之大稽”柳婉詞冷眼相向道,彷彿真的進入了角色,也是演員常說的走心,她現在每一言每一語都是真真切切的。

林可嵐也不甘寂寞,冷眼凝視著他出聲道:“婉詞,這種偽君子豺狼心我們不必理會他,將來自會有人將他收了,如今最要緊的是柳叔的安危,假若柳叔遭奸人所害,我們林家定與你共進退!”說罷,挽起柳婉詞的手握入手掌中

“謝謝姐姐”柳婉詞聽她一言,心中感動,不管此時是不是在演戲,都能從她的話感受到一片真心實意。

杜青山聽她說得如此決絕,把心裡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沈風身上,要不是他的存在,自己絕不會答應父親的計劃,但是因為他才讓自己學會陰狠絕情,如今終於體會到成父親說的‘絕情負義才得以成大事者’,但此人不除,難消心頭之恨,心念到此,陰狠地瞪了在旁邊看笑話的沈風一眼道:“跳樑小醜,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狗眼看人,嘴裡吐不出半句人話”沈風恰好看向他,四目交接,他的目光中狠意表露無遺,來而不往非禮也,沈風也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又諷刺了他一句,這小子三番兩次想要害自己,媽的,比起他,自己真是太心慈手軟了,上次頂多給他下了一包加強瀉藥,說不定還有利於他消化。

“大膽,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杜青山見到這個臭小子,心裡便忍不住的憤怒,怒氣沖天說道。

“不就總督下的蛋,裝什麼逼,小心裝逼被雷劈,大華皇帝都說過,當官要為民服務,說起來你爹都是我們的奴隸,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是不忠,你是你爹的兒子卻不為百姓求福祉,是不孝,你這不忠不孝的畜生不如早點撞死一死以謝天下!”沈風怒噴了他一串話,還引用了皇帝說過的話,其實都是他瞎編過來的,狐假虎威一次,不過說得條條是道,把杜青山說氣得臉紅耳赤。

“你——”杜青山怒指道:“來人啊,把此人抓回去”

“放肆!”一個渾厚的聲音叱道,幾人望去,林揚年和林懷敬緩步從偏門走了進來,方才自然是林揚年開的口,林揚年沉聲說道:“是誰膽敢在巡撫府抓人”

“林叔,此人——”杜青山開口急說道,卻被林揚年一語打斷。

“我巡撫府的事情自會處理,由不得外人來管,況且年輕人一言不合絆些口角十分平常,我看賢侄不是這般沒有氣量的人。”林揚年微微笑道,一句話就把他要說的話給堵死,畢竟經驗老道,處理這種小兒科的糾紛還不是信口而來,急轉說道:“聽小兒說,柳家小姐有緊急之事找我”

柳婉詞上前一步,以禮作揖焦急說道:“家父京城之行恐怕賊人所害,還請林大人派人相救,家父已啟程足有三個時辰,事關緊要,刻不容緩!”

林揚年驚道:“此話當真!”

柳婉詞深深看了杜青山一眼,嘆息說道:“皇命不可負,家父亦是無可奈何”

林揚年沉吟了片刻,忽然唏噓道:“柳兄你這又是何苦,定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沒有事先與我說,糊塗呀糊塗,老柳你怎會如此糊塗!”接著急聲說道:“賢侄女莫要驚擔,我即可派人前去。”

杜青山此時站起來說道:“林叔且慢,今日有邪教在升州作亂,家父特派人來保護巡撫府周全,還請林叔稍安勿躁,至於柳大人的事情,我自會請家父派兵相助。”

林揚年怒道:“豈有此理,杜萬里是吃了什麼膽子,竟敢派兵來巡撫府限步,我一定要親自將此事稟明聖上!”怒瞪著杜青山說道:“今日誰也休想阻我”

林懷敬也出言道:“杜青山,你平時和我作對也就罷了,今日你竟然如此對我父親,我定饒不了你”

杜青山得意一笑道:“我也是聽令而行,林叔,林兄,我今日必定不會讓府中一人走出巡撫府!”說罷,從腰間掏出一個令牌說道:“這是御賜令牌,江蘇巡撫林揚年聽令!”

林揚年見到令牌驚愕了一陣,旋即與林懷敬作揖抱拳低頭金牌前面,杜青山心裡得到無比的滿足,一張淨臉上寫滿了驕傲與得意,陰陰笑了笑道:“今日巡撫府中的誰也不準踏出一步,違者斬立決!”

“是!”林揚年沉聲說道。

柳婉詞此時出聲說道:“林大人,那我家父如何是好——”

林揚年長嘆一聲,面露深深的愁色道:“我亦無可奈何,這是早已佈局好了的,如今只有寄望柳兄多福”說罷,深深望了杜青山手中的令牌。

一旁的沈風看得快要反胃,怎麼當官的演戲都這麼逼真,以後還是敬而遠之,林揚年能做到巡撫這個位置上,城府不可謂不深,手段不可畏不精,杜青山這種黃毛小子要跟他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柳婉詞一陣沉默,轉而看向杜青山,咬了咬朱唇說道:“你若是放過——”

“婉詞,你別說了,他們擺明要害了柳叔,你再求他也沒有用,事到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柳叔身邊還有一個厲大哥,厲大哥武功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沈風急忙把她抓了過來,這丫頭也太入戲了,杜青山此刻已經深信不疑了,沒有必要再演戲下去。

杜青山略有深意的說道:“我一定派人去檢視,請婉詞放心。”轉而高聲喊道:“來人重兵把守巡撫府,就是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去。”說罷,揚長而去。

待到杜青山離開之後,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齊齊笑了出來,沈風對著柳婉詞豎起大拇指說道:“婉詞,以後我開一個大劇院,首推你做當家花旦”柳婉詞羞澀笑了笑,她只是見勢而言,沒有思慮太多。

林懷敬興奮道:“這下好了,杜青山一定深信不疑,哼,自以為是的狂妄小人,竟敢來巡撫府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沈風呵呵笑道:“杜青山確實算得上青年才俊,城府頗深,手段陰狠,就是年輕了點,再加上林大人和柳叔設計了這個連環計,才把他拐進了套,小敬你比他聰明,就是沒有他心眼多,也是優點也是缺點,我也不好說”

林揚年微微笑道:“說得極是,難怪柳兄如此推崇你。”沈風一聽他意思,好像不想他兒子做官,更想他當個平凡人。

林懷敬大咧咧地笑了笑道:“沈大哥,接下來該如何”

沈風好笑道:“接下去該問林大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要問我,我只是個局外人”沈風把事情馬上推得一乾二淨,這好處能蹭上,但麻煩事沈風是一點也不想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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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臭小子,倒把我這個做父親丟到一邊了!”林揚年笑罵一聲,轉而說道:“接下來請幾位就在府中稍坐,一切都已部署好,到了亥時自有分曉。”

說罷,林揚年眼中厲光一閃。

眾人在巡撫中待到直至夜臨亥時,才見杜青山又走了進來。

(第一更,不出意外,今晚還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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