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問天閣裡。
蔣亮稍稍有些緊張地坐了下來。
他本來以為那些算命先生，都是躲在一些小巷子裡，偷偷開門營業的。
卻沒想到居然有了幾萬人排隊預約，而且為了提前能夠“插隊”，還得找黃牛買票。
而且最讓他吃驚的是，這個那麼出名的算命先生，居然那麼年輕。
他以為都是些老頭子。
李默聞細細地分析著，對方的這個氣運值所代表的含義。
【氣運值：2（犯下影響一輩子的過錯）】
而且在根據對方的天賦職業技能，便隱約猜出來了些什麼。
他漫不經心地地倒了一杯茶，然後給對方推了上前，開口笑道：“你覺得推倒一個房子，和修建一個房子，哪個更有技術含量。”
從某處意義上來說，他還是希望能夠勸說對方回頭是岸。
而在此之前，自然需要稍微引導一下。
蔣亮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還沒開口，就問這種問題。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那肯定建房子難，畢竟要考慮受力分析，無論是從技術要求，還是人力物力的耗費的時間各個角度去分析，都是建房子更難。”
很是有理有據地分析，典型地邏輯形思維嚮導性格。
李默聞輕輕地一抬手，示意對方先喝杯茶，然後才笑道：“我也覺得，但是在某些領域裡，卻有人會誤以為，推倒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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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覺得破壞，比修建要酷得多。”
這話一出蔣亮就僵住了，他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說第一個話題，還沒聽出點玄機。
那麼第二句話顯然就是話裡有話，另有所指。
蔣亮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有些詫異，馬上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對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
他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極好，開口道：“聽說您算這個兇吉氣運特別準，我今天特意向找您給我算一卦。”
“當然，職業發展方向，也希望您看一看。”
之所以還要問職業發展，是他想試一試，這算命先生到底有幾斤幾兩。
蔣亮很清楚自己沒有什麼運動細胞，他從小跑步就不行，打籃球更是不行，倒是打遊戲玩的不錯，不管是策略類，還是經營類，都是他的愛好。
除此之外，自己也沒念什麼書。
按理而言，應該沒有其他的特長了。
李默聞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茶，然後摸起一張紙，緩緩地開口笑道：“不要著急，我再稍微算一算。”
他故意掐指一算，然後唸叨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包括什麼天地玄黃，五行八卦。
反正都是在書裡面看到的詞句，自己也都是半隻半懂，客人基本上也沒幾個能夠明白的。
他眼瞳猛然一怔，然後仔細地盯著眼前的少年，開口道：“一道門！”
蔣亮愕然僵了一下，談談地問道：“什麼門？”
李默聞眼神凝重地望著對方，然後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面前有一道門，你正在猶豫要不要推開這道門。”
“推開，也許能夠得到一些東西。”
“但同時你也會面臨未知的風險。”
他突然認真帶著逼迫地語氣問道：“這道門，你到底推開了沒有！”
要知道這黑科技眼鏡看到的氣運值，並不是顯示未來的事情，而是顯示前後七天。
也可能這個少年已經犯下了錯誤。
當然，這種情況屬於極少數，因為一般來說有兇吉徵兆的客人。
如果說凶兆，那麼已經發生了悲劇，自然就不會過來店裡求平安。
而如果是好事，已經得到了切身的利益好處，同樣也不會過來求卦。
所以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自己能夠看到客人的氣運值出現兇吉徵兆，都是還沒發生。
考慮諸多複雜的情況。
李默聞仍然需要對方親自確定，畢竟已經發生，和還沒發生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狀況。
蔣亮忍不住偷偷吞了一口水，總覺得這個算命先生好像有點特殊。
似乎看穿了自己。
從一開始進門就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如果仔細深思，卻覺得另有深意，但怎麼想都覺得沒有道理。
蔣亮不知道對方所言的那道門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並不妨礙他將這道門理解為自己將要做的事情。
確實，這件事有風險。
他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還沒有，所以我想看看自己到底運氣怎麼樣。”
聽到這話，李默聞悄無聲息地松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點頭。
說明還沒有犯下錯誤。
對方的職業能力推薦顯然極其特殊，可以說是一個罕見的例子。
按理而言，潛力值最高的會排在第一位。
而這孩子當駭客的潛力天賦很高，被譽為未來的“世界級駭客”，本來應該是排在第一位作為建議職業的。
但實際上黑科技眼鏡卻把“網絡安全工程師”給推了上去。
顯然也代表著這兩條路的發展不同。
道理也很簡單，一黑一白，不需要多分析都知道哪一條路更好。
年輕人可能覺得駭客很酷，很有意思，刺激，神秘。
但如果說從事的是違法犯罪的事情，也就是損害他人利益而獲得自己的愉悅刺激感，或者得到錢財。
那就是遭人吐棄辱罵的職業，又何來自豪感，榮譽感。
將正如一個技藝高超的小偷，哪怕技術水平再高，也無法擺脫是小偷這樣的定義。
所以李默聞剛開始才故意舉了一個例子，那就是建房子和拆房子，哪一個更高技術含量。
就是希望在潛意識裡告訴對方，做一個破壞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酷。
李默聞慢慢地把茶杯放下，然後看著這個年輕人，別有深意地笑道：“你做的這件事！”
“倘若失敗了，那你就失敗者！”
“而如果成功了，你仍然還是失敗者！”
“因為無論成功與否，你都觸犯的法律，對不對，黑帽子！”
轟然間如同一道驚雷落下。
蔣亮驟然間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黑帽子”就是網路駭客的其中一種稱呼。
他心臟驟然一緊，哽住了呼吸，眼瞳放大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人。
突然間想到了對方從進門開始就跟自己聊的話題，拆房者和建房者、那道所謂的門、成功和失敗的論述。
果然都是別有所指。
這傢伙居然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簡直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