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你是怎麼搞的?任由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亂來!”布曼森決定進行戰爭的會議剛一結束,塞恩思伯裡元帥就在王宮門口截住了首相杜魯,極為不滿的發作起來。

面無表情的首相抬了抬眼皮,沒有回應憤怒的元帥,而是對馬車的車伕說了句:“回官邸。”就登上馬車走了。

“這個老家夥!”塞恩思伯裡元帥七竅生煙,心中發狠,跳上隨從牽來的愛馬,徑直追了上去。

慪氣的元帥也不說話,就是騎馬跟著首相的馬車,竟是一直從王宮跟到了首相官邸。

眼看馬車就要駛入大門,塞恩思伯裡元帥一提韁繩,‘嗖’的一下駕著愛馬竄到了大門口,擋住了首相的馬車。

“籲!”車伕沉著的拉住受驚的兩匹馬,穩穩將車停在了距離塞恩思伯裡元帥一個馬頭的位置。

“塞恩思伯裡,你何必這麼糾纏我呢?”首相平靜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

“啪嗒!”塞恩思伯裡元帥矯健的跳下馬,幾步走到車門前,拉開門不客氣的坐了進去。

還沒坐穩,他就怒氣衝衝的對眉頭緊皺的首相機關槍般問道:“杜魯,你我都是先王提拔的重臣,現在拉塞爾那個腦子裡只有首相寶座的小子,蠱惑了陛下,將國家帶入戰爭。你身為第一重臣,不據理力爭阻止已經是失職了,竟然還附和了你的競爭對手,你到底再打什麼主意?你難道不知道弗雷凡斯的國力,是遠超過我們的嗎?!”

面對激動的元帥,杜魯首相不急不緩的道:“塞恩思伯裡,你每年都要制定一個吞併弗雷凡斯的軍事計劃,這次弗雷凡斯國王被殺,整個國家被一個海賊團控制,不正是個天賜的好機會嗎?怎麼又突然變成了反戰派?你想想,驅逐海賊、救助鄰國,多麼正當的藉口,只怕三國的軍隊一開進弗雷凡斯,那裡的民眾就會歡呼雀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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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騙小孩子的那一套來唬我!”

塞恩思伯裡元帥煩躁的打斷了首相,他指著對方嚷道:“弗雷凡斯傳回來的情報別跟我說你沒看到!禿子加斯公開在白之城大廣場向全弗雷凡斯演講,宣佈弗雷凡斯進入緊急狀態;倔驢奧爾查克現身邊界巡視;半個月內徵兆新兵八萬人!這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清楚?!杜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弗雷凡斯那些蠢貨,與迦勒底海賊團合流了!!現在向弗雷凡斯進軍,要面對的不是民眾的鮮花和掌聲,而是齊心協力的敵人!!!”

元帥激動已極,吐沫橫飛,杜魯首相臉上溼漉漉的,彷彿淋了雨。

遭遇疾風驟雨,杜魯首相還是那麼不緊不慢,他掏出手帕仔細擦乾了臉,將手帕疊好抓在手裡,才緩緩開口道:“塞恩思伯裡,就算你說的是對的,海賊跟加斯、奧爾查克這些老對手合流了,也代表不了什麼。這裡面的可能性多得很,生命受到了威脅、達成了不可見人的交易、被收買了,無論是哪種都好,他們必然是貌合神離的。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海賊團,和一個被海賊劫掠國家的統治者們親密無間?呵呵呵,這種笑話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夫也不會相信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貌合神離?!萬一他們真的同心協力,會死的是前線的士兵,不是你!”塞恩思伯裡元帥強硬的咆哮。

杜魯首相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盯著臉色脹紅的元帥。

被盯的有些心虛,元帥微微側頭避開煩人的目光道:“不論弗雷凡斯是否團結,那十萬大軍可不是假的,足足比三國可以拿來進攻的全部兵力多了兩萬!這可是一個能決定戰爭勝負的差距!!”

“塞恩思伯裡,你是軍人,比我更清楚,招募不到半個月的士兵,戰鬥力是多少。他們是剛放下鋤頭、剛放下漁網、剛放下剪刀的平民,就算再多一倍,又能對三國聯軍造成什麼威脅?你告訴我,塞恩思伯裡元帥閣下,你會輸給這只連刀還握不緊的軍隊嗎?”杜魯首相語氣並不激烈,但問題之尖銳,讓塞恩思伯裡元帥徒然張了張嘴,卻反駁不了一句。

杜魯首相看到元帥的樣子嘆息一聲:“唉,塞恩思伯裡,你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到底是什麼讓英勇無畏的布曼森王國元帥,感到恐懼了?”

“害怕?恐懼?我?!瘋了,你瘋了,杜魯!”塞恩思伯裡元帥怒吼,但那聲音,所有人都能聽出其中的色厲內荏。

“不要否認了。如果不是恐懼,輪不到拉塞爾建言,你早就衝到陛下面前請求出征了…”首相邊說,邊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元帥的眼睛。

只是對視了幾個呼吸,元帥就敗下陣來。他額頭青筋繃起,雙手死死攥住,不甘心的垂頭低吼:“你贏了,我是害怕了,害怕那個叫馬文.伯特的海賊了!”

“為什麼?有三國軍隊在,你為什麼要怕一個海賊?”首相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思的問道。

塞恩思伯裡元帥悶聲道:“你沒有聽到軍方的潛伏者描述尼古拉二世之死的詳細經過,所以不知道,那個北海第一賞金的馬文.伯特在白港郊外,以一敵萬,任弗雷凡斯軍隨意攻擊到崩潰也毫髮無傷,是真正的怪物!是跟偉大航路上,那些揚名立萬的海賊同樣恐怖的怪物!!”

“呵呵呵,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原因害怕…”杜魯首相輕笑道:“塞恩思伯裡元帥,看來曾經遇到愛德華.紐蓋特的經歷,讓你至今難忘啊…”

“怎麼可能忘了!”元帥大吼:“那天的恐懼,不知讓我多少次在半夜驚醒!!人類在那種天災的力量面前,連螞蟻都不如!!!”

杜魯首相看著傷疤被揭痛苦不已的樣子,唏噓道:“所以,你才會從本部海軍以少校的職位退役,接受先王的邀請,到這個國家做一個鄉巴佬軍人吧…”

車廂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恢復平靜的塞恩思伯裡元帥才聲音沙啞的道:“不管怎樣都好,不能讓王國的小夥子們去白白送死!杜魯,跟我一起進宮面見陛下,一起阻止可能發生的慘劇吧…”

杜魯首相緩緩搖頭:“塞恩思伯裡,你不明白,一切都太遲了,誰也阻止不了,這場四國大戰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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