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悲反思。
和小綿羊在一起的日子太舒適。
他鬆懈了。
無悲:“你明天早點起, 陪我跑步。”
姚茜茜:“讓光影和巴圖陪你跑。”
無悲:“還想不想要東山了。”
姚茜茜:“想。”
無悲:“陪我跑步,給你一百平。”
姚茜茜:“好~”
晚飯時間, 姚茜茜帶著掌門鑽廚房裡, 掌門趴到角落裡, 閉目養神。
老逄不動聲色地給姚茜茜開小灶:“來的正好,五彩湯, 你來嚐嚐。”
姚茜茜吃下一大碗, “好吃。”
老逄給她又盛出一碗:“明天給他們做這個湯。”
姚茜茜:“他們大概不喜歡這種清淡的。”
老逄:“不喜歡, 餓著。”
老胡照著姚茜茜的話給掌門它們做零食,捏完肉團放到烘箱中, 洗洗手, 給她的碗裡夾了一塊鵝蛋,“我家那口子從老家帶過來的,你吃一吃, 看習慣不習慣這個口味, 要是吃的慣,我這周回家提過來一籃子。”
老胡早就琢磨明白姚茜茜的喜好,鵝蛋是加了鹹雞肉粒後從蒸箱裡出來的。
姚茜茜吃一口,眼睛亮晶晶地喂掌門一口。
“超好吃!”
老胡笑呵呵地把蒸蛋全端給她。
姚茜茜平分給掌門一半。
無悲幽幽地走過來, 懶懶散散地趴在飯桌上, 眼睛看著小綿羊的碗。
“我餓。”
姚茜茜抬頭, 看無悲。
無悲張嘴,等吃食。
姚茜茜低頭,吃蒸蛋。
無悲握著拳頭, 捶桌子,“還想不想要東山了!”
姚茜茜:“想。”
“給兩口蒸蛋。”
“一口一百平。”
“呦,在這裡等著呢。”
“對呀。”姚茜茜學舅舅玩世不恭的樣子,點頭挑眉。
無悲笑,戴著手套摁下她的眉毛。
“吃嗎?”
“太貴,吃不起。”
“很好吃哦。”
姚茜茜炫耀完,不給他反悔的時間,很快地吃完蒸蛋,幫著老胡削土豆。
無悲託著下巴,看一眼掌門碗裡的蒸蛋,長長地嘆一口氣。
老胡好笑:“我回去提兩籃子鵝蛋過來,讓你們吃個夠。”
無悲:“蒸的,炒的,煎的,煮的,全來一遍。”
姚茜茜:“鵝蛋貴,你得給錢。”
無悲惆悵:“自從買了東山,我身無分文。”
姚茜茜笑眯眯:“借錢嗎?我有哦。”
無悲擺擺手,“不借。”
“你再認真地考慮考慮,胡叔蒸的鵝蛋真的好吃,機不可失。”
無悲:“你不算我利息,我就借。”
“那算了。”
姚茜茜把錢包收起來。
老胡接過姚茜茜的錢:“你給的錢多了,我買了鵝蛋後,剩下的錢,我給全買成山裡的吃食。”
姚茜茜:“掌門喜歡吃紅薯。”
老胡:“紅薯多買點。”
無悲:“我也喜歡吃紅薯。”
無人理會。
安靜的一夜,掌門早早地醒過來,趴在床頭,看著小崽崽睡覺。
鬧鐘指向六點半,掌門舔舔小崽崽的臉蛋。
姚茜茜清醒,簡單地洗洗臉,拿起一包小餅乾,帶著掌門到犬房,喊巴圖和光影來操場跑步。
狐狸被巴圖鬧醒,瞥一眼它和小崽崽,又閤眼繼續睡。
姚茜茜把巴圖拉走,“狐狸睡美容覺,你別吵它。”
巴圖垂著頭,怏怏地跟在掌門身後。
姚茜茜小聲詢問掌門:“巴圖是不是在追求狐狸?”
掌門舔舔小崽崽的手,扭頭對巴圖“嗚”一聲。
巴圖晃著頭跑到了前面。
姚茜茜:“我多想了,巴圖這樣的,狐狸瞧不上。”
掌門帶著狗子們繞著操場跑了三圈,無悲還沒有過來。
姚茜茜敲他房間的門。
無悲矇住耳朵,翻個身,繼續睡。
部長刷著牙,從樓下拿來鑰匙打開門,進去看一眼,沒有任何少兒不宜的,讓姚茜茜進來。
姚茜茜一進屋,看見桌子上的零食。
她冤枉了巴圖。
零食不是巴圖偷吃的。
“掌門,壓他!”
掌門退後兩步,飛跳到桌子上,一躍而下,結結實實地墜在無悲身上。
無悲一陣咳嗽,“會出人命的。”
姚茜茜拿著零食袋在他眼前晃一晃。
無悲乖覺,安安靜靜地去洗漱,安安靜靜地跟在掌門身後跑圈。
捕頭是個無原則溺愛小崽崽的狗子,它從施工地弄來拉水泥的小推車,讓小崽崽坐裡面,帶著小崽崽一塊跑圈。
姚茜茜坐在裡面,咯咯地笑。
巴圖聽見小崽崽的笑聲,停下來,歪頭看,看明白了捕頭和小崽崽的遊戲,歡快地跑過來。
捕頭把小推車的另一條繩子給巴圖,巴圖套在脖子上,反覆調整著找到最舒服的叼繩姿勢,和捕頭拉著小崽崽飛奔。
無論快還是慢,無悲始終與小車保持兩米的距離。
巴圖和捕頭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無悲才慢悠悠地靠近小推車,掐著小綿羊的腰,把她從小推車上提出來,挎著她的肩膀,把半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好累呦。”
姚茜茜伸手,拍拍他的頭,“很棒。”
無悲掐一把她的臉蛋,笑。
秦磊鬍子拉碴地走過來,從口袋中掏出三個雞蛋,遞給小祖宗兩個。
“茜茜,拍完這個節目,你來當我新電影的女主,好唄?”
“不好!”部長走過來,從他手裡奪走最後一個雞蛋,“茜茜留在軍犬基地當兵。”
秦磊:“茜茜這個身板,不適合當兵。”
部長:“特殊人才特殊對待,茜茜不參加集訓。”
秦磊:“無悲來演電影男主角,茜茜來演女主角,有這神仙顏值在,電影不想火也難,到時候名利雙收,茜茜再想要什麼東山西山南山北山,手到擒來。”
部長:“茜茜的四十只軍犬在這裡。”
秦磊退讓:“掌門它們也不是每天都出任務,茜茜可以利用業餘時間來拍。”
部長:“以任務為重。”
秦磊:“那是當然。”
部長:“行。”
兩個人彼此妥協,達成統一,看向姚茜茜。
姚茜茜正和掌門分吃第三個雞蛋。
掌門吃完蛋黃,蹭蹭小崽崽的脖子。
秦磊:“小祖宗,節目拍攝完,利用業餘時間拍電影好不好?”
姚茜茜搖搖頭,“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獸醫,獸醫需要不斷地進修學習,沒有時間拍電影。”
部長:“你來這裡做獸醫。”
“好呀。”
部長得到滿意答案,回辦公室向上級寫申請,務必把特殊人才留下來。
秦磊圍著姚茜茜打轉,“小祖宗,拍電影不用很多時間。”
姚茜茜摸掌門剛長出的毛毛,下巴枕在掌門的脖子,仰頭看他。
秦磊:“我把女主角戲份再精煉一下,保證你三天內就能拍完。”
姚茜茜眨眨眼,“女主角不需要演技嗎?”
秦磊拍額頭,他只想著從監督員那裡弄到錢,忘記無悲和小祖宗不是科班出身這一事兒了,無悲有沒有演技,他不確定,小祖宗有沒有演技,他很確定。
小祖宗一點演技都沒有,什麼想法都在眼睛裡。
秦磊:“我再刪減,爭取只給女主角幾個背影。”
姚茜茜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秦磊苦喪著臉:“劇本大改。”
“我覺的你換個女主角和男主角比較好。不只我沒有演技,你看看無悲。”姚茜茜指著懶洋洋躺在地上啃玉米棒子的無悲,“你確定讓他本色出演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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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磊哀怨。
無悲剛來軍犬基地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看見無悲的第一眼,渾身一個激靈。
太像了。
他一直補充修飾的男主角就是這個樣子,冷若冰霜,又有一股萬事隨意的淡漠和瀟灑。
才兩三個月,一切都變了。
無悲成了來鄉□□驗生活的世族公子哥。
吃的香,睡的香。
一週後,仍在憂心電影男主角形象問題的秦磊與電視臺對接,《軍犬向前衝》第一期在週六晚上十點播放。
螢幕中最先出現一個小姑娘的細弱背影。
鏡頭轉到前面。
小姑娘臉蛋通紅,滿頭大汗,一臉嚴肅地直視著前方。
鏡頭慢慢地後退,時間慢慢地倒流。
教官一露臉就給嘉賓一個下馬威,讓嘉賓站軍姿。
漫長的時間後,嘉賓一個個站不住地東倒西歪,只有一小姑娘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教官的命令,眼神堅定,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教官盯著小姑娘看,其他嘉賓全都看向這個忍耐力驚人的小姑娘。
教官命令小姑娘摘下帽子。
小姑娘鏗鏘有力地拒絕。
教官不顧小姑娘的意願,黑著臉,直接伸手摘下小姑娘針織帽。
時間,安靜。
空氣,凝滯。
小姑娘,淚光含在眼裡。
觀眾:哪個該死的造型師給小姑娘剃了光頭!
噗嗤……
原諒他們。
他們不是故意笑的。
忍住笑,繼續看節目,嘉賓們已進入犬房挑選成犬。
其他嘉賓都已選好,只剩下小姑娘為難地左看看右看看。
小姑娘慢吞吞地走到犬房的盡頭,眼睛炸亮,深情對望。
觀眾穩住,沉心,冷靜。
他們是看過了所有綜藝節目的老觀眾。
他們很成熟。
他們很挑剔。
他們很難討好。
他們的笑點很高。
他們不笑。
只不過是一小姑娘對美的追求。
只不過是一小光頭對毛的執念。
只不過是一成犬的毛又長又密。
他們不笑。
“最漂亮。”
“毛茸茸。”
小姑娘率真。
掌門確實漂亮,以及毛茸茸。
抱歉。
他們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
嘎嘎嘎嘎嘎。
導演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招人稀罕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