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和導演助理工作了一夜。
前半夜, 兩人忙的腳不離地。後半夜,兩人零零碎碎的工作都差不多忙完, 披著大厚襖打盹。
蔣入江錯過導演的通知, 從廁所裡出來後, 劇組裡的其他人都已經忙活開,他暈暈乎乎地跟著劇組去場地拍。
定妝的時候, 蔣入江才從化妝師口裡知曉了謝哥來姚家村出演姚京墨這個角色, 他整個人都跟影帝附身似的, 所有戲份一遍過。
沒有蔣入江拖後腿,整個劇組的進度快了不止三倍, 不僅順利地拍完了第二十三場戲份, 第二十四場、 二十五場、二十六場的感情戲也全部拍完。
導演算了下拍戲進度,笑呵呵給大家鼓勁,“都加把勁, 這三天抓點緊, 把單獨的戲份都拍完,等你們謝哥來了,你們能放鬆地看謝哥演戲。”
謝哥這個詞太好使,無論導演怎麼加壓, 一群人都沒有一點意見, 精神爍爍地說好。
化妝師和導演助理睡醒時, 劇組正在收工,兩人讓其他人回小樓睡覺,她們去村裡借點消毒液, 把空房間都消毒一遍。
蚊蟲什麼都別想親她們謝哥的仙體。
蔣入江一夜未睡也沒有絲毫睏意,死皮賴臉地跟在化妝師身後,去找茜茜學廚藝,“我昨晚蒸的魚,所有人搶著吃。我在廚藝上有天分。”
化妝師打斷他的自戀,“魚好吃,全靠茜茜的藥香粉去腥、醬料提味。”
助理給化妝師使眼色:“小江也是有功勞的。”
化妝師順利接收到助理的腦電波,“刮魚鱗刮的很乾淨。”
助理緊接而上:“魚蒸的剛剛好,不生不爛。”
化妝師:“裝盤很漂亮。”
蔣入江被兩人誇的飄飄然。
助理拍拍他的肩膀,鄭重其事:“好好地跟著茜茜學廚藝,劇組伙食全靠你了。等你拿劇組練熟手後,給謝哥做飯吃。”
蔣入江拍胸,豪氣沖天,“放心地交給我,我把你們在沙漠裡減下的體重全補回來。”
化妝師:“有志氣!”
蔣入江大刀闊步地向茜茜家奔去。
助理和化妝師對視一眼,擊掌,大笑。
她們從廚房解脫出來了!
蔣入江圍著茜茜打轉:“茜茜,你怎麼不認識謝哥?謝哥是全球明星!”
姚茜茜眨眨眼,“我不太看電視。”
蔣入江仍感到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謝哥呢?你出去上學的時候,沒有聽同學或者舍友說起過謝哥嗎?”
姚茜茜搖頭,她沒聽說過,她的同學都忙著參加各類世界競賽。
蔣入江自認為他是一串好學校畢業出來的人,他班裡的人個個都是學霸,學霸也一樣粉謝哥。
“你們學習累了不聊天嗎?聊天的話,你們聊什麼?”
蔣入江問的前所未有地認真,他覺的茜茜這個年齡層又出去上過學的人不認識謝哥,不科學。
“不怎麼聊天,累的話,可以看些輕鬆的書。吃飯的時候會聊一會天,聊些各國有趣的歷史和政策。”
蔣入江的眼神一恍,想到某種猜測,小心翼翼地詢問:“你們學校裡都是一個人一間宿舍?”
姚茜茜點頭。
蔣入江:“你們學習有一棟三十九層的圖書館?”
姚茜茜點頭。
蔣入江冷靜了。
他懂了。
茜茜沒聽說過謝哥,應該的。
謝哥再厲害,也是凡人。
這個學校不是凡人的地盤。
蔣入江怔愣,遲鈍地反應到茜茜是從這個創造了無數傳說和無數悲劇的學校畢業的。
媽呀!
蔣入江利落地拿出手機,給他媽打電話。
“兒子,啥事?”
“媽,你兒子有出息了!”
“有啥出息?把錢花光了?”
“你還記的姥爺在招聘設計師時提起的那個學校嗎?”
“記憶猶新。”
“你兒子認識了一個從這個學校畢業的人!”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我天!哈哈哈哈,兒子,你真有出息了。你問問他,他願意不願意進你姥爺的公司?給房,給車,給股份,什麼都給。”
“我不問!不要用這種事傷害我們純潔的友情。”
“對,對,對,不能用這些俗事影響你們的友情。兒子,媽再給打點錢,你好好交朋友,你朋友想建什麼實驗室,買什麼裝置試劑的時候,不要吝嗇。”
“明白!重情重義,天長地久。”
蔣入江從茜茜手裡搶走紅薯和土豆,“茜茜,你歇著,讓我來。我皮糙肉厚。”
姚茜茜起身,從後院搬過來一個小板凳給他。
蔣入江美滋滋地洗紅薯和土豆,心想著,茜茜就坐在他旁邊削土豆,所謂近朱者赤,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長智商。
蔣入江滿腦子都是他該怎麼合情合理地給茜茜花錢。
謝哥已成過去式,從他腦海裡消失的一乾二淨。
蔣入江洗完紅薯和土豆,扭頭看茜茜,敬仰之心噴薄而出。
姚茜茜看著手機上的法語中級教程,小聲地跟讀法語科散文,手上的刮皮刀還不停地刮著土豆和紅薯,一會一個乾淨的土豆,一會又一個乾淨的紅薯。
蔣入江不打擾茜茜,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面,看茜茜二倍速地學完一節又一節的課程。
他知曉茜茜為啥能從那個畢業率百分之一的學校畢業了,儘管學校足夠牛氣,是他們這種凡人不敢高攀的存在。
茜茜的學習速度太嚇人了。
姚茜茜完成法語中級的全部教程,看盆裡的紅薯和土豆,削多了。
蔣入江自豪地給茜茜看他水盆裡的土豆和紅薯,他在葡萄架下,找到了這些還沒洗的土豆和紅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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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洗乾淨了,沒一點土。
姚茜茜笑了笑,繼續刮皮,把洗乾淨的土豆和紅薯全部刮乾淨。
“我多炸些土豆餅和紅薯丸子,你帶些回劇組。”
蔣入江揹著大竹簍回到小樓房,裡面裝滿了土豆和紅薯。
他按照茜茜的叮囑,把炸土豆餅和紅薯丸子攤開,喊其他人起來吃。
土豆餅和紅薯丸子仍冒著熱氣。
副導演捏一塊紅薯丸子放進嘴裡,焦酥香甜。
一群人剛睡醒,從昨晚的米飯拌蒸魚後,一點東西都還沒有進口,正是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時候。
他們聞著香味一翁而上,哄搶。
土豆餅鹹香,紅薯丸子酥甜。
一群人吃的狼吞虎嚥。
蔣入江從廚房拿來辣椒麻粉和番茄甜醬,土豆餅和紅薯丸子配上這兩種調料,又是另一種口味。
化妝師和導演助理從外面回來,化妝師手裡抓著雞,助理手裡抓著鴨。
兩人用完噴壺和消毒藥後還給老村長時,老村長送了她們兩隻雞兩隻鴨,讓他們劇組裡的演員補一補。
蔣入江給兩人留了一盤土豆餅一盤紅薯丸子,看兩人回來,從廚房裡端出來。
導演助理和化妝師把兩隻雞兩隻鴨綁在門柱上,洗洗手,吃土豆餅和紅薯丸子。
導演助理:“村長沒有說任何話,但我從村長眼裡看見了憐憫。”
化妝師:“跟姚家村裡的村民相比,咱們劇組裡這些男人的體力太差了。”
導演助理:“確實差。村長頭髮花白,從村頭走到村尾,汗不出氣不喘。咱們劇組裡的人什麼都不拿,從村頭走到村尾,累的坐在地上起不來。”
編劇插嘴:“村長是學武之人,不能同日而語。”
化妝師:“茜茜不是學武之人。照樣一手一個小娃,臉不紅氣不喘地上山下山,這怎麼說?”
蔣入江聽見茜茜的名字,幾次想開口炫耀一下,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
編劇見多識廣,“也許茜茜用了什麼吐納氣息的辦法,我在史書上看過,一些正宗的氣功傳人有成套的氣功吐納之法。”
化妝師嘲笑一聲:“弱就是弱,不用找理由。”
助理萬分贊同地點點頭。
編劇閉嘴,端著紅薯丸子離開。
她們兩人的嘴皮子太厲害,他辯不過她們。
避其鋒芒是最佳的選擇。
蔣入江拿著手機搜尋雞鴨的處理方法。
先殺雞放血再燒水拔毛?
蔣入江放棄,把處理雞鴨的大任交給副導演。
副導演蹲在門口抽完一根煙,對蔣入江擺擺手:“我收拾雞鴨,你先去補覺。”
化妝師吃著紅薯丸子,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攔住蔣入江,“你帶回來多少土豆餅和紅薯丸子。”
蔣入江沒察覺到危險的,誠實回答:“一竹簍。”
化妝師看一眼比茜茜常用的竹簍大了好幾圈的大竹簍,目光兇狠地盯著他:“你把你到茜茜家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給我詳詳細細地講出來。”
蔣入江終於察覺到來自成姐和琴姐的危險氣息,老老實實地交代,不敢有一點隱瞞。
助理嫌棄地瞥他一眼:“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幫忙幫不上,還總是幫倒忙。”
化妝師:“天熱,紅薯和土豆沾水後不能久放,只能全部吃掉。”
蔣入江摸鼻子,心虛。
他不知道這件事,茜茜也沒跟他說。
蔣入江:“你們不好奇茜茜的學校嗎?”
助理白他一眼,“有什麼好奇的?你在車上聽編劇講解姚家村了嗎?”
蔣入江:“聽過。”
助理:“姚家村裡的人各個都了不起。”
蔣入江:“茜茜的厲害和其他人不是一個級別的厲害。”
化妝師:“茜茜什麼學校畢業的?”
蔣入江在地上畫了一個圖示。
化妝師瞳孔縮了縮,“嚇人。”
蔣入江得意地看一眼助理。
助理沉默片刻,開口:“突然覺的,咱們的臉皮太厚了,竟讓茜茜喊咱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