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巷

一陣琴簫合奏之聲在一個別苑中迴盪,當聲音高昂之時,聽的人只覺得如策馬江湖般的痛快,當音樂沉寂之時,又使人心中有了一絲寂寞,正當人沉浸於中的時候,合奏聲突然停了下來,這讓在院中的幾個側耳傾聽的僕從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別苑的繡樓中,兩個絕色美人正看著對面的一個少年郎,這個少年郎正閉目微笑,腦袋微微的搖動著,彷彿還沉浸在剛剛的音樂中出不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嘆道“師師姑娘和封姑娘不愧都是絲竹大家,我實在是提不出什麼問題了。”

一個身材嬌小的小娘眉頭微皺,竹簫一轉,嗔聲道“小郎君為何叫師師姐是師師姑娘,叫我卻叫封姑娘,莫非是覺得我樣貌不入眼,故顯生疏嗎?”

只見這個小娘穿著淡藍色的坦領半臂襦裙,這種衣服最大的特點便是坦領,這個坦領用後世的話就是U字領,因此一大片雪白露在外面,只是可惜的是,這個時代並不流行後世的胸部崇拜,反而以清瘦為美,因此這個小娘身材也極為苗條,相比來說,李師師反而有些肉感。封宜奴露出來是為了顯示她的皮膚雪白,而不是後世的事業線。所以在姜德的眼中,並沒什麼好看的...比白是吧?燕青可比你還白呢!

姜德對封宜奴笑道“這我如何敢啊?否則這東京城中,恐怕會有上萬的人願意為姑娘出氣吧,那姑娘說,小子該如何稱呼你呢?”

封宜奴想了想,瓊鼻一吸說道“你比我小三四歲,就叫我姐姐吧,對,就叫我宜奴姐姐。”說著,封宜奴靠近姜德,用剛剛吹過的竹簫挑著姜德的下巴說道“快,快點叫姐姐,否則的話,看我今天能不能放過你!”

李師師看著封宜奴調戲姜德,只覺得好笑,姜德只覺得一股溼意貼在自己下巴,知道那是還殘留的一絲液體,心中一動,又連忙重聚心神,看著封宜奴無奈搖搖頭說道“姐姐莫要欺我,叫你姐姐就是了。”

封宜奴哼了一聲,收回竹簫說道“這還差不多,既然叫我姐姐,那麼也不是白叫的,這樣吧,你幫我也想個曲來,哼,這也算便宜你了。”

這到底是便宜誰啊?姜德嘴角微抽,旁邊的許貫忠笑著說道“既然封姑娘是我們小郎君的姐姐,那麼就是一家人了,不如也來我們瓊樓如何?”

好!姜德簡直想給許貫忠點一千個贊,好一招反客為主!

封宜奴愣了一下,看向李師師說道“師師姐,這個也字...難道師師姐準備入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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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只是有這個想法吧,卻還沒有決定。”

封宜奴看向許貫忠問道“這樣說來,你是瓊樓的人?”

許貫忠搖搖頭說道“我不是瓊樓的人,而是小郎君的人,小郎君也不能說是瓊樓的人呢,應該說瓊樓是小郎君的才是。”

封宜奴聽到姜德居然是瓊樓的幕後東家,不禁嚇了一跳,然後又大喜的說道“這樣的話,你們瓊樓還缺人嗎?只要師師姐願意去,我便也願意來。”

李師師連忙說道“宜奴,莫要衝動,你在楊樓為魁首,又非姐姐這樣的孤院,何必前去呢?”

封宜奴哎了一聲說道“楊樓雖也好,我卻沒有什麼貼己的人,先不說我在那裡早就待厭了,姐姐你是不知道,那幾個蹄子是天天盼著我倒黴呢,這樣的日子,有什麼過頭?不如和姐姐一起,來的痛快!”

姜德見封宜奴含情脈脈的看著李師師的樣子,突然一個激靈,這小娘...姜德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搖走,對封宜奴說道“宜奴姐姐願意來,我瓊樓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至於錢財...許先生,記下此事,讓嶽掌櫃的去洽談,無論何價錢,不必報我。”

封宜奴啊呀一聲說道“師師姐還沒去呢,要師師姐去了才行。”

姜德便道“師師姑娘說只要得到花魁便來,宜奴姐你說師師姑娘會不會來呢?”

封宜奴立刻笑道“原來如此,那邊是來定了,師師姐的美貌、氣質、才情都是當世第一的,好極好極。”

正說著話,李忠在李媽媽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李忠低著頭,一路不敢亂看,他早年闖蕩江湖,深知謹慎的好處,雖然李師師和封宜奴都不過是鳳樓姑娘,也不敢冒犯。

來到姜德的面前,李忠才抬頭看向姜德,拱手說道“小郎君,諦聽傳來訊息,徐寧已經知道了自己要調動的訊息,正在想辦法打通關節,不去上任。”

姜德微皺眉頭,許貫忠低聲說道“主公,必是此人覺得去守衛玻璃作坊遠離京師,一身本領無法施展,故而如此。”

姜德點點頭,的確,守衛工廠作坊,即使是後世也是一個苦差,有過容易,有功卻難,搞不好就一輩子蹉跎到此了,何況還要遠離京師,這對於世代在御前為將的徐寧來說,自然不是一個什麼好的出路,只不過這個任命可是蔡京舉薦,趙佶開口,哪裡有他打通關節的道理。

李師師見姜德在說正事,便起身說道“既然小郎君還有要務在身,我和妹妹便在幕後為小郎君彈些絲竹吧。”說著,拉著封宜奴走到後面,不一會兒,傳來一陣陣讓人心神放鬆的絲竹之音,讓姜德不禁感嘆李師師日後能讓趙佶如此寵愛不是沒有原因的。

姜德對許貫忠低聲說道“看來徐寧心中甚為享受此時的日子,恐怕要讓他上梁山,吾等還要多費一些辦法。”

許貫忠點點頭低聲說道“這倒也不難,我在諦聽給的情報中就發現,這徐寧有一心愛的寶甲,另外還有一青梅竹馬的妻子,只要此二物在山,他必會上山。

只是如此,我擔憂他心中不服啊。”

姜德笑了笑,心中想著,如果是吳用在這裡,恐怕根本不會在乎徐寧心中的想法,只要你為我所用,管你是不是三心二意。

“我既要他的人上山,也要他的心上山!”姜德把玩著面前的茶具低聲說道“徐寧不僅僅是鐮鉤槍高手,而且還世代在御前為將,很多宮內的事情他都知道,東京的將官他也多熟悉,日後他將有大用,許先生務必思之一計!”

許貫忠應道“主公放心,學生必讓徐寧真心上山。”

說話間,眾人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聲,李忠走出去看了看,沒一會回來報道“是一群紈絝子弟要見師師姑娘,李媽媽正在外面推脫。”

“哦?是何人啊?”姜德問道。

李忠再答“我也沒聽清,只聽到一人姓蔡,一人被喚作衙內。”

“啊喲,救命啊!打人了!”姜德正想著這二人可能是誰,又傳來一聲尖叫聲,然後就是噼裡啪啦發聲音。

姜德拍案道“好大的膽子,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許貫忠勸道“主公,這些紈絝子弟多為高官貴勳之後,我們和他們起衝突完全沒有必要。”

姜德搖頭說道“許先生此言差矣,這李師師已經是半個我的人了,何況我等日後的要與天下為敵的,豈能怕一紈絝?”

裡面的李師師聽到姜德說自己是半個他的人,臉上不禁一紅,腦中又在想,這與天下為敵,真的好大的口氣,也不知道這小郎君的心中到底有何志向,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封宜奴輕呸一聲道“好個下流郎君,卻在這裡賺便宜。”

李師師搖搖頭說道“剛剛好像的媽媽的聲音,我等也去看看吧。”

姜德帶著許貫忠和李忠來到前院,就看到大門已經被開啟,李媽媽躺在地上,嘴角流血,幾個僕人也被打翻在地,兩個丫鬟被四個潑皮抓住正在被兩個紈絝調戲。

“何處來的鳥人,居然趕在此處撒野!”李忠很知道自己該幹嘛,當下吼了一聲,姜德看著對方有十幾人,雖然不懼,卻也覺得麻煩,畢竟自己這次來,為了掩人耳目,只帶了李忠一人,其他人都不在此處,真的要打起來,姜德相信以自己和李忠二人在,並不會吃什麼虧,但有些損傷卻也不划算。

“啊喲,還真的有不怕死的,就是你們幾個鳥人在樓上,使得這個蠻婦不讓小爺我上去?”其中一個紈絝指著姜德罵道,只見這人看上去膚白麵青,腳步輕浮,穿著一身青色錦服。

另外一人也回頭說道“識趣的,就給小爺我滾出去,要不然,就讓你們躺著出去,也不打聽打聽,我等是何人!”這人年紀看上去也有二十歲出頭,留了三寸小胡,穿著紅色緞衣。

李師師這時也出來了,看到躺在地上的李媽媽,立刻叫道“媽媽,你沒事吧。”連忙上前攙扶,這一皺眉,一彎腰,一移步,看的這二人是目不轉睛,再一看,好嘛,居然還有一個小嬌娘。

紅衣紈絝笑道“衙內,這下好了,有兩個!我們也不用爭了。”

姜德突然覺得這紅衣紈絝有些面熟,就聽到另外一人鬨笑的說道“我平日裡玩的都是那些良家女,倒是沒怎麼來過這樣的清倌人,這還多虧了虎頭哥帶著兄弟我來長長見識啊。”

虎頭哥?姜德再看這紅衣紈絝,立刻想起是何人了,笑著說道“我說蔡鋆,你在這裡撒野,真的不怕回去被你四哥責罰嗎?”

蔡鋆愣了一下,看向姜德說道“你認得我?還認得我四哥?”

姜德笑了笑,這蔡鋆乃是蔡京最小的兒子,屬於蔡京的老來得子,因此也多有溺愛,這一溺愛,學問就做不出來了,平日裡在這東京城中四處遊蕩,被稱為東京一虎,他不但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反而以此為榮,周圍的人便也稱他虎頭哥。

蔡京平日裡也是政務繁忙,家中長子一直和他不對付,早已搬出去住了,次子早夭,三子平日裡沉默寡言,雖然學問做的不錯,卻和蔡京也不是一條心,而且此時也已是朝中高官,故而也搬了出來,家中真正掌事的便是四子蔡絛,這個蔡鋆也是最怕這個哥哥,畢竟蔡京只會寵他,這個四哥可是會罰他的。

姜德說道“怎麼?上次吃飯的時候你不還說我的酒好喝嗎?現在就不認識了?”

蔡鋆仔細看了看姜德,啪的一聲拍了下腦袋說道“這不是姜小郎嗎?我前幾日還聽家中說你回東京了,還說要去你哪再討點酒和,怎麼?你也聽說了這師師姑娘的豔名,來一親芳澤了?”

旁邊青衣紈絝見姜德好像認識蔡鋆,便也問道“虎頭哥,這位小郎君是何人啊,快介紹介紹,日後也別起了誤會。”

蔡鋆一巴準備拍姜德的胸口,被姜德後退一步躲了過去,不禁訕訕的笑了笑,說道“這便是我那姐姐在大名府認得侄兒,內黃姜德,你可知道那瓊樓和宜家油坊?都是他白手起家搞起來的,還有那《白蛇傳》,也是他寫的。”

青衣紈絝瞪大了眼睛,他當然知道姜德了,在家中,他可沒少聽到這個名字,他還知道,這個人是官家面前的紅人,隨時可以入宮面聖的,頓時連脊樑骨都彎了一些,臉上笑嘻嘻的說道“我說怎麼還沒進門就聽到喜鵲在外面叫,原來裡面是有貴人啊,姜小郎,在下高檻、高世德,乃高殿帥之子,人稱花花太歲的便是。”

好嘛,這是高衙內啊!姜德看著面前這個日後要調戲自己師兄娘子,結果被一群潑皮閹割了的高衙內,許貫忠看著高俅,眼中突然閃了一下,姜德拱手說道“原來是高衙內,我說二位,這師師姑娘已經答應入我瓊樓,日後便是我瓊樓的人,你們這樣打上門來,是想作甚呢?”

蔡鋆和高衙內雖然都是色膽包天的人,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惹不起,想想連林沖這樣身份的人,高衙內都要考慮再三,何況是姜德了。而蔡鋆更是明白,自己現在無法無天,主要是自己招惹的都是一些小角色,蔡京知道也只會一笑而過,如果自己惹惱了姜德,使得姜德在官家面前說些什麼,自己搞不好就會被打發到外地了。

這其實也是紈絝子弟的生存之道,要是真的想一些人想象的那樣誰都招惹,那家裡就要先收拾他了,畢竟這麼多年來,這樣的傻子害的家族破亡的也不是一家兩家了。

蔡鋆呵呵的說道“你看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嗎?我等實在是不知賢弟在此啊,否則絕對不會來打擾賢弟的雅興,也罷!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不打攪賢弟的好事了,只是這瓊酒過幾日可得多給我一些,否則我天天思念師師姑娘,又沒美酒解憂,可是會鬱悶致死的。”

姜德哈哈笑道“這個好說,要不了多久我瓊樓就要開業,到時候我請二位兄弟到我瓊樓玩樂,一切吃喝都算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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