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斥候們進行例行訓練時響起的陣陣馬蹄聲讓莎莉從沉睡中甦醒。

睜開眼,莎莉看到的是自己許久未見過的華麗帷帳,身體深深的陷在柔軟的床鋪中。她有些迷茫的坐起身,宿醉後的頭痛讓她並未注意到肩頭的睡衣已經順著滑膩的皮膚落下一半,白皙的皮膚在陽臺灑下的陽光中顯得有些耀眼。

揉了揉有些亂的白金色長髮,莎莉眉頭微皺,意識還有些混亂,過了幾分鐘,腦海中的記憶才漸漸浮現出來…

廣場演講刺殺、殺死弗朗西斯、父親痊癒、午宴、晚宴、羅迪和自己的約定。

一個個畫面出現在腦海中,莎莉最終回憶起——昨天晚上自己似乎和羅迪聊了很久,後來還喝了不少酒,然後…

然後呢?

她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發現自己唯一能記得的片段,便是自己喝得太多直接撲在了……羅迪懷裡?!

後面發生什麼了?

莎莉猛的打了個激靈,當即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發現此時睡衣下的身體幾乎是****的!

這——不會是羅迪趁著自己昏迷的時候…

心臟撲通撲通的開始跳起來,臉頰倏地騰起兩團紅暈,剛剛十六歲的莎莉“生理知識”匱乏,此時能想起的,全是某些禽獸貴族把女子灌醉後“得手”的傳聞——這寫東西把她嚇得連羅迪“情商為零”的特性都忘得一乾二淨,只覺得自己似乎有可能…**了!

她慌慌張張的掀開了被子,看著自己沒穿內衣的身體,臉色變幻了好幾次,最終用要哭似的聲音低聲叨叨著:“好像…是有血跡才算吧…”

然後她便不顧自己光溜溜的形象,翻身在床鋪上翻尋起來。

而就在莎莉滿心忐忑之際,正巧準備來叫她起床的朱莉卻站在門口愣住,被眼前的情景搞的疑惑萬分——她望著那左晃右晃的圓翹屁股,最終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一句:“莎莉姐?你在找什麼?”

“啊!”

“咚!”

莎莉原本腦袋裡就亂糟糟的,此時突然聽到身後有話聲,頓時想起自己還沒穿內衣的事實…所以她猛然扭身想用被子蓋住自己的屁股,結果卻因為身處床鋪邊緣而失足滾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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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朱莉趕緊跑幾步繞過床鋪,有些無奈的將的這位春光大洩的女孩扶起來,後者臉紅的像個蘋果似的鑽進了被窩,隨後聲音急切、卻又低如蚊訥的問道:“我——我昨天晚上怎麼回…回來的?”

“回來?”

朱莉想了想,回答道:“姐你在晚宴上喝了很多酒,最後直接醉倒了,要不是那位羅迪隊長扶著你,恐怕你都要撞在桌子上了。”

“啊?”

莎莉腦袋頓時嗡了一下——果然是羅迪這個傢伙把我送回來的,那他不會…

“不過後來那位隊長也…暈過去了,”到這裡,朱莉也有些想笑,因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大男人酒量比不過還沒成年的莎莉,“然後公爵大人讓我把你帶回來…洗過澡之後你就自己過來睡了。”

聽到這裡,莎莉心中那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大大的呼了口氣,隨後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羅迪那家夥也有比自己差的地方啊!那麼酒估計還不夠提圖斯叔叔漱口呢,卻把這個笨蛋直接灌暈了…

“呼…”

她拍拍胸口,卻是突然感覺心裡面那原本的恐慌正漸漸被些莫名的“刺激”取代,隨即莎莉發現自己隱隱多了一絲期待——下次看他出洋相,會是什麼時候呢?

“真是個笨蛋!”

嘴裡輕聲罵著,語氣卻輕鬆而帶著許些嬌嗔,起床後的莎莉在窗前伸了個大大的攔腰,正要去洗漱時,正好望見羅迪沿著府邸路朝遠處走去的背影…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他就好了。

剛才還在罵著羅迪,可現在卻無端冒出了這樣的念頭,莎莉自己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不過她隨即很快聯想到了“婚姻”二字,頓時臉色又有些無奈,絞著手指頭數起了自己在霍利爾城僅剩的日子,暗自乞求時間過得更慢一些…

而相比滿腦子不靠譜心思的莎莉,此時正在邁著大步朝前走的羅迪可謂完全處於另外一個極端。

正在低頭看著羊皮紙的他心情很差。

酒量不大的他昨晚上愣是讓莎莉給灌躺下了,這樣的事情雖然比較“丟人”,但終歸只是飯後茶餘的糗事樂子罷了,羅迪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心情鬱悶…而之所以心情很差,卻是因為他凌晨時分剛從梅爾那裡審訊出來的訊息。

“二十六號進城…刺殺安格瑪…”

羅迪皺眉看著他在羊皮紙上記錄的資訊,同時抬手在身旁的虛空中劃了一下,旁人看來這動作就像是做什麼指令似的,卻根本不知道他是在翻動“工作列”。

【阻止安薩丁的陰謀/】

這是今天剛剛啟用的任務,羅迪記得第一次殺死阿爾法時,這裡並沒有顯示過類似的字眼,而在揪出了梅爾這個亡靈間諜後,那裡便出現了/的字樣,當審訊完成後,這裡便成為了/,明自己已經做到了這個系列任務的最後一步。

此時工作列上最後部分寫著“完成條件:保證安格瑪·魯西弗隆公爵存活”。

因為是系列任務,這樣的工作列上都用顏色標記了達成條件的難度——羅迪此時看到的工作列是鮮紅色的,這意味著羅迪任務難度是“非常困難”。

顯然,這意味著前來刺殺安格瑪公爵的刺客等級必然不低!

常言“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單有亡靈要刺殺魯西弗隆,當羅迪從梅爾那裡獲取了如何破譯密語的方式後,阿爾法身上那封信件更讓他得到一個糟糕的訊息:

讓安格瑪公爵癱瘓數年的“靈魂抽離藥劑”,其原本作用並非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操控!

這種藥劑一旦達成效果,只要在合適的時機在服用者身上安置一塊安薩丁煉製的“灰晶”,便可以完完全全讓服藥者成為一個言聽計從的“傀儡”,並保留之前所有的實力、性格特性和容貌!

這就相當於製造一個毫無破綻的傀儡,而且幾乎沒有被識破的風險。

羅迪雖然明白亡靈不是善茬,但他卻根本沒想到,這個明面上在三四年後才參與大陸紛爭的種族,竟然在近十年之前便對卡倫王國做出了這樣的“佈局”!

誰能知道這些骨頭棒子還對多少位貴族下了手?若是王國有三四名大領主成為了亡靈的走狗,那這國不亡才怪!

想到這裡,羅迪皺著眉頭,再一次望了望手中翻譯後的信件:

“…藥劑的效果在最近發生了消退,希望這只是安格瑪的最後反抗,我會及時向您彙報後續資訊的。而至於基格鎮方面,所有的先期準備會在冬天進行完畢…”

這是信件最後阿爾法提及的另一件事——“先期準備”是什麼準備?

羅迪心情煩躁的很,信件內的資訊太模糊了,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去找到任何多餘線索——從梅爾那裡根本審不出來阿爾法的接頭人是誰,顯然那位“安薩丁”大人為了隱蔽,並沒有把信息網絡直接串聯起來,而是採取了最保險的單線模式…

羅迪感覺自己似乎觸控到了什麼東西,卻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亡靈偌大陰謀中那最不起眼的一角。

“基格鎮…倒是離靜語森林挺近,只能到時候找找線索了。”

心中想著這些事,羅迪急匆匆的來到馬場邊緣,望了望遠處訓練差不多完成的斥候們,和饒有興致觀摩訓練的提圖斯與惠靈頓打了招呼,目光偏了偏,便看到滿臉微笑背著手的安格瑪公爵正看著自己。

“公爵大人。”

他行了個軍禮打招呼,邁步走到近前,剛想關於亡靈的事,卻見安格瑪背著手望著遠處,有些突兀的道:“一個男爵爵位,足夠的裝備和一筆資金,並且讓這些士兵都跟著你,領地地方隨便挑,你覺得怎麼樣?”

“恩?”

羅迪腦子正琢磨著如何策劃接下來的“反刺殺”計劃並從中牟利,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在什麼,愣了幾秒後才明白這都是公爵對自己的“獎勵”。他臉上表情錯愕了一瞬,卻是乾咳兩聲,回道:“公爵大人,那些都是次要的,這裡有些事情我需要馬上向您彙報,而且…可能還要和‘玫瑰十字’那邊聯絡一下最好。”

“玫瑰十字?”

安格瑪有些驚訝的揚起眉毛,卻是以為羅迪對自己給出的條件並不感興趣,當即揚起眉毛不滿道:“怎麼?魯本斯拉攏你加入教會?我可不覺得這是個明智的主意…”

羅迪哭笑不得,趕緊揚了揚手中的羊皮紙,隨即低聲起了關於亡靈的計劃。

隨著他的講述,安格瑪公爵原本雲淡風輕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到了最後更是不加掩飾的透著許些憤怒。他揮手示意提圖斯和惠靈頓騎士過來,低聲了幾句什麼,那皮膚已經有些鬆弛的手掌猛的抬起,隨著斬釘截鐵的話語在虛空中劈了下去——

“既然這群亡靈變本加厲,那我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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