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窗綺梳,林苑瓊樓,西風吹罷落花愁。亭臺花草,桌案筆墨,疏樓一覺任更迭。

疏樓西風,儒門龍首雅居之地,龍宿疏樓主人之名號也是因此而來,於四曲狹道觀戰之後,疏樓龍宿隨即迴轉到疏樓西風。

“主人你回來了。”護守疏樓西風大門的默言歆微微一行禮,隨後穆仙鳳也自其中疏樓西風中走出,手裡還端著茶。

“嗯?仙鳳,吾離開之後發生何事?”見穆仙鳳面色有些沉凝,不似往日,龍宿開口問道。

穆仙鳳奉上了茶,隨後說道:“是方才儒門天下花監司前來,有事請求主人裁奪,事關洞山學院。”

“洞山學院?”

疏樓龍宿微微挑眉,儒門天下分支機構不少,下屬學院更是多不勝數;但洞山學院還有些印象。

學院立於東海之濱,紮根於聖人故里,至今已有百餘載,學風頗盛,弟子好學,昔日山長還開有教無類之門,免費為女子、乞者等人上課,名聲頗佳,後被收納入儒門天下體系之下。

“洞山學院發生何事?”

有三槐城、天章聖閣之事在前,疏樓龍宿的第一猜測便是學院又因某處勢力的緣故遭到了攻擊。

“回主人,洞山學院山長高層為博名聲,以有教無類的名義,廣收夷人入學,大力優待,遠勝學院學子,甚至還高於學院教習。”

孟子雲:不患寡而患不均,家國如此,學院亦是相同;同為學院學子,當以學識而論,豈有憑藉血統劃分的道理,更何況還非是中原百姓,而是域外之人。

“還有呢?”

疏樓龍宿的聲音有些冷了,洞山學院所為惡劣,但若僅是如此,儒門天下司監處置警告便可,無需稟報至疏樓西風由他裁斷。穆仙鳳之表情,說明洞山學院所行事,並不僅此而已。

穆仙鳳頓了頓,接著說道:“洞山學院為招攬異域之人入學,以進修為名,設學伴,以三陪一,且學伴者,多為女子;更有異域之人校內負傷,令十餘名學子輪番照顧,唯恐不周……”

穆仙鳳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的事,她作為女子多有難言之處,臉頰有些微紅。

“好,吾知曉了。”

疏樓龍宿的表情平淡,不見異狀,但越是如此,穆仙鳳愈是知道,此刻的龍首心內是何等憤怒。

“仙鳳。”疏樓龍宿淡淡道。

“是。”

“傳訊儒門天下,動用儒門力量,為吾搜尋君楓白、洛雲襄二人情報。”

君楓白?不是此人不是已死?

穆仙鳳心內很是疑惑,但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點頭稱是。

“主人,那洞山學院之事呢?”

疏樓龍宿輕搖著華扇答道:“傳令三監,持龍首令,徹查洞山學院;山長下獄審問,入院夷人統一考試,考試難度同學子相同,不合格者驅逐而出,且資訊通傳儒門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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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仙鳳點頭道。

“另,洞山學院有一楹聯:千里書山無止境,一腔正氣有浩然。命人摘下,儒門風骨蕩然無存之地,不配此聯。”

“是,但……”穆仙鳳有些遲疑。

“直言無妨。”

“如此,對於那些學子,是否顯得過於不近人情。”

楹聯被摘,通傳儒門,山長下獄,這對於一個學院而言,說是滅頂之災也不為過;可以想象,洞山學院此後,必將為整個儒門所棄。

“既是一個整體,誰又可稱無辜呢?學院之內,哪個人又可說自己沒享受到一絲好處,去吧。”

“鳳兒明白了。”

儒門泱泱,名列三教,凌於九流百家之上。昔日疏樓龍宿正是因不滿舊儒門之腐朽不堪因此拒絕出任四大名鋒之位,出走創立儒門天下。

也因此,疏樓龍宿不容任何敗壞儒門之人的存在;看似談笑風生的儒門龍首,亦是堅決果斷,冷酷非常之人。

“嗯?仙鳳,形色匆匆,發生何事?”

穆仙鳳接令,方自疏樓西風走出不遠,剛好遇上了自四曲狹道離開的劍子仙蹟。

“是劍子先生。”穆仙鳳看到劍子仙蹟,微微一禮道:“主人有令,正欲前往龍門道宣令。”

“你之步伐,看來是很大的事。”劍子拍了拍穆仙鳳的頭,一股純正道門真力注入穆仙鳳體內:“莫慌莫慌,有何事,緩行,慎辦,莫要慌忙。”

“是,仙鳳明白了。”穆仙鳳點了點頭:“多謝先生。”

“無事,去吧。”

劍子仙蹟一笑,往疏樓西風而去。

哎呀呀,發生何事呢,真實讓人莫名好奇啊……

有間客棧,搖椅一張,紙扇一柄,清茶一壺;洛雲襄坐在客棧的門口,有節奏的前後搖晃著,陽光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著實是腐敗透頂的生活,只是此刻的洛雲襄,看上去並不如何喜悅。

與疏樓龍宿一會,洛雲襄起初確實喜悅非常。

但在返回客棧之後,平靜心緒之後的洛雲襄方才察覺自己到底做了多愚蠢的一件事。

疏樓龍宿,儒者其名,宿龍其心,和劍子、佛劍不同,龍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灰色人物。也因此,像洛雲襄這種知道的太多的人,在龍首眼中,毫無疑問將是必除的物件,因為洛雲襄不受掌控。

一個知道的很多,卻又不在掌控之內的人,當然只有死了才最保險。

一旦龍宿查出君楓白未死,那麼待剷除君楓白後,為了掩藏龍宿昔日騙奪紅塵劍譜的真相,洛雲襄非死不可。

可嘆洛雲襄掌握全域性,卻偏偏因為腦袋一熱暴露,如今回想起來,追悔莫及。

“洛雲襄,你的臉色好難看。”佾雲端著水果走出道。

“佾雲,吾發現我方才做了一件有夠愚蠢的事情,似乎會因此惹上一個很大的麻煩。”洛雲襄以扇遮面,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佾雲一愣,“是何樣的麻煩呢?”

“我引動了一個人對吾的殺機。”洛雲襄的心緒有些複雜。

殺機嗎……

佾雲剛想再說些什麼,卻是傳送門開,客棧又有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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