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海天盛筵無論從規模上還是從影響力上,都遠遠不能與上一屆相提並論。因為上次鬧出太多的花邊新聞,導致許多明星之類的都避之不及,結果連一個有號召力的名人都沒有出現。

不止如此,原來特別能招攬遊客消費的外圍女之類,全都跑到周邊城市去攬活兒,這也導致極大的分流了原本就不多的客商。主辦方悲觀的預測,這一次的成交數額極可能創下新低,無論對他們還是對當地政府,打擊是相當嚴重的。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官帽子的安全,大家夥只能這麼湊合著辦,千萬別出紕漏便是功德圓滿。

作為重中之重的港區警衛力量的指揮者,張局長這些天是吃睡都在指揮中心,他的上司大局長則坐鎮分局,一切都為了盛會的勝利召開、圓滿結束。從上到下無不盼望,千萬千萬別出什麼岔子,一旦把僅有的這點兒客商都給嚇跑了,他們誰也難以負的起這個責任。

怕什麼,來什麼。張局長已經把所有人手撒出去,卻依然沒有保證萬無一失,從楊浩下榻的酒店被人放蛇的訊息傳來時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烏紗帽恐怕是保不住了。

接踵而來的馬路飆車肇事、濱海大道的爆炸起火,以及莫名其妙沒法追查來源的暴恐電話,都讓他有種山雨欲來的濃郁危機感。一個處置不當,自己不但沒了前途,簡直沒了下場啊!

所以他愈發痛恨在關鍵時刻給自己添亂的混賬東西。

煙花表演是有的,但那是在明天正式開幕之後的助興節目,現在敢放的一定是非法。

張局長咬牙切齒的發狠:"就算老子明天被擼下來,今晚也要先把你給辦了再說!"

他立即用對講機調動人員前往調查抓捕,更直接違反紀律的下令:"別管什麼擾民不擾民,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要把那些膽大妄為之徒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收拾!"

發洩完了,他親自帶人沿著碼頭從兩邊開始緊急排查。才剛剛開始,又有一個電話打進指揮中心,告訴他們:"你們之前接到的暴恐警報是假的,目的是轉移警力,騰出空子來好讓人對付楊浩先生!之前的市內追車還有濱海大道的事故,都是他們製造的。另外這事兒還有當地幫會充當打手配合。"

"什麼?!"

張局長大吃一驚,冷靜下來一想,貌似還真有可能!

之前一連串的麻煩,不都是從針對楊浩的放蛇襲擊開始的嗎?隨後的追車碰撞,連串的事故,機場方向警戒線彙報的異常車隊狂奔,似乎都跟這個有關啊!

不等他想明白的,大局長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安排其他人繼續港口碼頭的警戒,防止調虎離山。你親自帶人去追上楊先生的車隊,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有人膽敢橫行不法,直接採取果斷措施!萬事有我頂著!"

關鍵時刻,還是老大頂得住啊!

張局長心中感慨一聲,馬上把工作交接給反暴恐小組,自己帶著得力的助手,乘電動車全速出了碼頭,上了警車,拉響警笛,風馳電掣一般沿著濱海大道狂追過去!

遊艇上,丹特、藤田和蔡海強等人從艙室內出來,站到頂部平臺上遠眺四周。天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格外的美麗多姿,他們卻實在沒有欣賞的心思。

從來兩面火速趕來的大批警力,讓他們忍不住喜形於色。丹特不吝讚賞:"不得不承認,論起對中國人的瞭解來,你們日本人果然是有著令人驚嘆的深度。如此好的把握住了他們的各種心態和反應,讓我再一次重新產生對你們行動能力的信心。"

藤田內裡異常的驕傲,嘴上卻表現出適度的謙遜:"丹特先生過獎了。我們日本人別的優點不談,至少在情報搜集和嚴格執行命令方面,還是足夠令人放心的。"

蔡海強從一邊暗暗的撇嘴,心裡嘀咕:"你們這些大小鬼子一個比一個的不要臉。什麼特麼的放心利害,號稱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高階特工,竟然連一個本國土豪都收拾不了。淨特麼瞎吹牛!"

不過他得承認,至少這一次日本人做得夠直接迅速有效。看看到處都是的警員,除非楊浩真的瘋了,否則絕無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們發起攻擊。甚至連派人來查詢的可能性都不會有。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海亞地頭蛇,黑暗裡的霸主一枚,沒有人比他更準確的把握局勢。

一時間,所有人都放下心來。

有了這些警員的"保護",起碼到明天天亮,他們都將是安全的。而等到明天上午的盛會召開,所有遊艇向公眾開放參觀展覽,到時候遊人如織,他們想要悄悄地離開,再簡單不過。

不過當幾名警員態度友好的巡查到這邊時,蔡海強俯瞰著下面出去交涉的船員,忽然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跑過去投案自首。

對付楊浩的行動已經失敗了,鬧出那麼大的事兒也不可能遮掩得住。用不了多久,警局就能查到"黑虎幫"的頭上,自己必然要成為頭號替罪羊。那些洋鬼子的許諾根本不可靠,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忽然就甩了自己悄悄跑路?如果現在就主動交代,說不定可以換來個"寬大處理"呢?

人都是怕死的,到了絕境之中,哪怕僅有頭發絲那麼細的救命稻草,他們也不介意拉一把試試看。

蔡海強剛剛升起那心思,忍不住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邊上的洋鬼子們,卻正與藤田射來的陰冷目光砰個正著!

藤田似乎徹底看穿了他的想法,不陰不陽的道:"蔡先生,我認為你最好在做任何決定之前,先考慮清楚後果。就算你本人已經完全豁的出去,別忘了還有妻子兒女在等待你回家。"

在不遠處,一名穿著白色船員服裝的壯漢,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支PPK手槍,隱蔽的橫在大腿側面,裝了消音器的槍口正對著他的胸膛。

蔡老大徹底覺悟了,自己已經上了賊船,就別想再下去。

煙花綻放在繼續,搜尋的警員也已經走遠。丹特索然無味的把酒杯丟進海里,擺了擺手道:"我們站在這裡太顯眼了,還是回到船艙中慢慢的等待夜晚過去吧。"

藤田明白,這是為了防止蔡海強狗急跳牆,當真被逼迫出梟雄性情來,不管不顧的鬧出點動靜吸引來警員,他們只怕不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當即表示贊同,與持槍的海員一起從後面押著蔡老大下到艙內。

便在此時,距離他們不到百米的海面上,十個與海水一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冒出來,透過夜視望遠鏡默默的觀察這邊的動靜,最後鎖定包括藤田他們所在的"瓦爾基裡號"在內三條遊艇。

"應該就在那三條船中間。失去了信號源,他們一定是丟掉或者拆掉了手機電池。不過對方既然是秘密行動,應該不會有太多的人手在這裡,並且留守的人可能持有自衛武器。大家小心一些。"

為首的隊長按部就班的叮囑一聲,隨即與眾人再次下潛,悄然向三條船逼進。

毫無疑問的,藤田他們所在的"瓦爾基裡"號遊艇被重點照顧了。

不管他們偽裝的多麼好,終究有太多的破綻可尋。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他遊艇上的人,站位非常隨意,而且大部分都在仰頭看遠處的煙花。少數提前出手泡妞的公子哥兒之類,借機會與艇模和外圍女拉拉扯扯的調情,根本不管其他。

只有那一條"瓦爾基裡"號上,所有船員雖然也在遊走或者張望,卻絕少去看煙花,多數的目光始終朝著海面與碼頭四周不停地掃射。並且他們的分散相當講究,上下相互視線交叉,保證沒有死角。

如果不是有鬼,誰會在安全的地方,始終保持如此的警惕?

更何況,今晚上還不是盛會召開的正式階段,大多數遊艇沒有開party,無論擁有船隻的造船廠還是富家公子小開們,很少有留在船上那麼狹窄的空間裡的。多數跑到為他們準備的豪華酒店和娛樂場所當中,聚眾玩耍去了。

十個人,如同沉默的鯊魚悄然逼近遊艇。其中兩個兩人小組對其他船隻左右包抄,貼著船舷冒出來,然後整理裝備準備摸上去。

其餘六人分成三組,分別從兩側和艉部浮起,把加裝消音器的MP和手槍從防水背囊中拿出來,子彈上膛。利用喉麥的敲擊暗碼發出指令,約定行動時機。

一切準備就緒,左側遊艇的兩人小組蛇一樣的竄起來,爬上後甲板。他的動作貌似有些大,雖然沒有驚動本船上的留守人員,卻被"瓦爾基裡"號上提高警惕的守衛看了個正著!

那守衛敏捷的發出警告,揮手招呼其他人注意那邊。便在此時,潛伏在下方的另外六人卻齊齊躍起,或者用磁吸器材,或者沿著梯子猛地竄上甲板!身子還在半空中,他們手中槍械齊齊開火,"噗噗噗"的短促沉悶響聲中,幾名守衛齊齊栽倒!

站在最高處那位發現動靜的警衛反應相當靈敏,立即覺察出下邊的異常,閃身就要往門口裡鑽!就見對面那名被他"發現"的突襲者猛然回頭,對準他一個點射,三發子彈命中他的胸口,當即栽倒!

"目標清除!"

"安全!"

三個二人小組迅速佔領上下甲板各處,敏捷的檢查過被麻-醉彈放倒的幾人,把他們拖到陰影之中,以塑膠手銬捆住手腳,堵上嘴巴。隨後,兩人扒掉身上的潛水服,露出裡面的白色海員服裝,大模大樣的充當起來本船人員,繼續在上下甲板晃悠,掩人耳目。

其餘四人脫掉礙事兒的腳蹼,兩人一組分別從前後艙門衝進去。走廊之中空空如也,既沒有船員走動,也沒有服務人員忙碌,寂靜的好像一條空船。

四個人小心的挨個艙室搜尋,最後來到核心的主屋中。隊長悄然比了個手勢,各自換了彈匣,而後猛地拉開艙門,其餘三人齊齊砸出一顆震撼彈。就在大力關門之後不到一秒,"砰砰砰"三聲沉悶的爆響!刺眼的閃光透過門縫射出來,照耀的走廊裡一片雪白!

艙室之中,響起一片驚怒交加的大叫!

光芒驟然收斂,隊長猛地撞開門,閃身翻滾著衝進去,在濃烈的煙塵之中,捕捉到幾個搖搖欲墜或者掙扎不起的身影,二話不說,抬手"噗噗"一連串的麻-醉彈掃過去!

其餘三人相繼衝進來,以最快的速度把寬大的艙室裡外搜素一遍。丹特、藤田、蔡海強,還有那名持槍海員,一個不少,全部落網!

他們所中的特種子彈並不讓人立即昏厥,但卻會在幾秒鐘內讓全身徹底癱瘓,除了勉強說話之外,一根手指頭也別想動彈。

嗆人的煙氣很快被排氣系統抽走,丹特等人被並排放在沙發上,以塑膠手扣捆住。除了蔡老大,這些人明顯都受過嚴格的訓練,短短時間就從震撼彈的強大副作用下緩過神來。

丹特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嘴臉,用生硬的漢語對幾人道:"你們贏了。我想,我們可以做下來談談條件。"

他是非常典型的西方人作風,做事從來不講究什麼道義規矩之類的,先下手為強,以暴力手段簡單直接的砸過去。失敗之後,便認同對手的實力,然後再想著坐到談判桌前,大家用嘴巴爭奪利益與勝負。這在西方,是通行的做法。

隊長也是個標準的歐洲人,冷漠的掃了他一眼,生硬的回答:"你們沒資格提出談判要求。"

他轉頭盯著藤田,目光中閃動著危險的神采。

藤田不愧是中國通,立馬就覺出不妙來,當機立斷,大聲叫道:"我是日本人!動手之前要先想清楚後果!中國政府可是一直在強調中日友好,你們最好不要給您們的老闆添麻煩!或者我可以拿出足夠的利益來換取......。"

不等他說完,隊長拔出腿上M9F手槍,"砰砰"兩槍分別命中他腦門和心臟。這一次,是實彈。

藤田面帶驚愕之色,不敢相信對方居然那麼酷烈的直接下殺手,果斷的讓他連一點掙扎求存的機會都沒有!

隊長插回手槍,冷哼道:"老闆說過,見到日本人,直接開槍幹掉,別聽他們說任何話。"

蔡海強差點被嚇的尿褲子!

他現在終於肯相信,楊浩是真的根本不在乎政府的嚴控,居然把這些殺星僱傭兵頭頭運到國內,還弄了那麼多的火器堂而皇之的大打出手!當著自己的面兒殺日本人,這是多麼的兇橫!那麼,與日本人勾結在一起的自己呢?又是什麼下場!

託政府幾十年如一日的抗日宣傳的福,即便是一個混黑的大佬,也知道中國人普遍存在的強烈反日情緒。並且比起正宗的日本鬼子,他們更恨漢奸!

很顯然,他蔡老大正符合漢奸的標準,還派出許多手下直接針對過楊浩,可想而知他的下場,一定會非常的悽慘!

隊長卻沒有理會他,甚至自始至終眼睛都沒往他身上瞟過,只冷漠的盯著丹特,一字一頓的道:"說出你背後的主使,老闆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我們在政府有關機構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

丹特終於繃不住姿態,無奈的苦笑起來。

他當然清楚,楊浩遙控的防務公司,在長袖善舞的猶太人操持下,早已與五角大樓、國土安全部、CIA還有一些其他的強有力機構,達成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合作。

在楊浩龐大的財力支撐下,詹姆斯.布勞恩結好了許多的大人物。那廝出手實在大方,關鍵他的做法誰都難以拒絕。因為他揮舞的一般不是鈔票,還是黃澄澄金燦燦的黃金!金條!金磚!

天知道這些該死的傢伙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的黃金!按照有心人的暗中統計數字,無論是用來收買人的,還是發給僱傭兵的,楊浩至少甩出來幾十噸的黃金!要知道,紙黃金價格一噸就有三千萬美元的貨值!如果用來當硬通貨貸款,這些錢足可以支撐數十億的信用額度!

沒有人不愛黃金。拿了楊浩黃金的這些人,把他當上帝一樣供著。

所以丹特絕不懷疑隊長的話,只要楊浩肯多處一點黃金,會有許多人爭先恐後的把自己的老底還有背後勢力的情報賣給他。

金融危機之後,就算強力部門的日子也不好混了。要不然,他何苦冒險跑到中國來做私活?

丹特嘆息一聲道:"好吧,我可以說出來。不過請恕我直言,那些人不是你們老闆能夠對付的。最好還是能與他們談判......。"

隊長默不作聲,右手抓住腿側的M9F,似乎隨時要拔出來。

丹特趕緊終止廢話:"OK!OK!我說了,這裡面有高盛公司,有美聯儲的十二位秘密董事裡的幾位,還有英國金融集團,以及世界收藏家協會的高階會員。還包括一些中國的高階官僚,他們在海外的財產遭受了楊先生的沉重打擊,幾乎都要破產了!這些人加起來的力量,足可以顛覆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國家。"

隊長神經再怎麼粗大,也架不住丹特嘴裡吐出來的那些可怕字眼。

居然有那麼多的大勢力對老闆下手嗎?這回麻煩可能不是一般的大!

他的戰術終端一直開著,丹特的話清清楚楚的落在楊浩的耳朵裡。楊浩僅僅是無謂的一笑,擺擺手道:"不用管他,把人都帶回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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