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俑陣之力的加入,也沒有什麼別的貓膩,“雙人舞”這套配合術,似乎真的讓兩個人攜手共進的時候,等級憑空就多出了那麼一級!

“這……怎麼可能?”李小森表面上是阿木的樣子,千幻假面的偽裝不露聲色,但實際上他真實的表情,是完全被震到了!

讓等級提升這種事情,戰鬥法師的初階能力“爆血”也能做到,可以讓普通人瞬間跨越極限,成為能力者。

但這是有條件的,看似憑空的提升等級,實際上是一種“交換”:用“永遠失去普通人的身份”作為代價,換取“瞬間成為能力者”這一巨大的躍升。

這樣才是公平的,平衡的,合理的,這才符合這個宇宙世界的底層規則。

雙人舞呢?李小森感受不到這一能力捨棄了什麼。既然如此這憑空多出來的一級,是從哪兒來的?

再想到雙人舞的原版——雙子式,以及雙子式的源頭——書院的根本至高傳承,又是什麼原理?

這一刻李小森感覺自己心中的那個世界的圖景,有種分崩離析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不少不尋常的東西了,比如擁有部分超級生命特徵的夜行血族,比如李小森自己這個來自異位面的戰鬥法師更進一步變成的暗裔戰法,但李小森現在覺得,書院傳承才是最變態、最不尋常的東西!

既然可以憑空獲得等級,那還要等級的概念幹什麼?

如果等級的概念失去了意義,以之為基礎所建立起的職業者體系,又如何自圓其說?

李小森忽然就理解了,當初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各大山門,對書院懷有那麼大的恐懼和戒備,這是因為不理解、無法理解、完全難以理解!

反正現在李小森就是這樣的感覺,一切生命對未知的東西都會產生恐懼感,超級生命也不例外,李小森現在對地球上的書院傳承,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敬畏。

“怎麼,你覺得這‘雙人舞’不可思議嗎?”時與砂見李小森不吭聲,不由問道。

“是,我想不通這裡邊的原理。”李小森點頭。

老實說有點挫敗,本以為自己這個超級生命,在地球上不該有完全理解不了的人或事才對。

時與砂說:“當初院長教我的時候,我和你的反應差不多,但院長她說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等級並不是憑空而來的。雙人舞也好,雙子式也好,實際上是以兩個人攜手合作的方式,部分再現書院的至高根本傳承的手法。”

李小森認真地問:“那書院的至高根本傳承,究竟是什麼?”

時與砂說:“以模糊職業壁壘的方式,超凡入聖。”

李小森默然。

其實在統兵訣正篇的能力篇裡,就提到過“模糊職業壁壘”這個概念,這似乎是書院傳承的種種神奇效果的源頭和根本。

能力方面,對其他職業能力的近似模仿,這是透過模糊職業壁壘的方式,達成的效果。

本力方面,憑空提升等級,也是透過模糊職業壁壘的手法,完成的奇蹟?

“真正的書院根本傳承,不需要兩個人合作,一個人就能模糊職業壁壘,並在這個過程中,產生無與倫比的本力和能力。”時與砂微微一笑,說,“但那樣的傳承,就真的已經消失在歷史的塵埃裡了,別說如今再也難以看到,即便在這傳承沒有丟失的年代,也沒人能講清楚其原理究竟為何。否則的話,其他山門也不會出於戒懼,聯手把書院滅掉了……”

李小森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院長剛才說,雙人舞源自雙子式,而雙子式是兵閣的前代閣主,所創造出的東西,對吧?但為什麼那些閣主、副閣主,都沒有使用過這一能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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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閣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只有書院。

但兵閣的血腥嚴酷的歷史,不會消失。

歷代兵閣閣主、副閣主,幾乎沒一個善終,因為他們為了對抗夜行者,為了戰鬥,讓自身超過了“臨界血限”,從暗裔士兵向夜行血族轉化。

雖然在轉化的過程中,暫時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力量暴漲,但事後無不失控暴走而死。

跨越職業壁壘,就是這麼危險的事情。

這麼看來,跨越職業壁壘也好,模糊職業壁壘也罷,似乎都會在這個過程中,誕生出超強的力量?像是核反應堆的神奇效應,強大卻又危險。

李小森剛才突然想到的是,既然有雙子式這麼厲害的東西,不必真正跨越職業壁壘逼近臨界血限這麼冒險,只要兩個人合作,就能獲得實力的巨大躍升,為什麼前代閣主和副閣主們不用呢?非要採用更極端的方式,搞得自己最後暴走身亡?

時與砂聽了,盯著李小森看了許久,眼神有些奇異。

最後她緩緩地說:“你大概對兵閣的歷史不夠瞭解,所有前代閣主副閣主,有三大共同點:第一,她們都是女人。第二,她們幾乎都沒得善終。第三,所有的閣主、副閣主,都生活在不同的年代,換句話說她們是斷代傳承的。一位閣主倒下了,之後一位領袖才會出現,如果是血繼統領的擁有者,就是副閣主,如果是血繼皇帝,那便是閣主。歷史上從未有過一個年代,同時出現兩位暗裔士兵,這就是為什麼此前從未有人用過‘雙子式’。”

李小森呆住了。

驚愕地問:“那我們這個年代,我們這個年代豈不是……”

時與砂古怪地笑了笑,說:“是啊,我們這個年代很古怪啊。一個時代同時擁有四個暗裔士兵,這是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情況。而且還出現了史上第一位男性暗裔士兵,李小森。你說奇不奇怪?”

轉眼兩週的時間過去,華夏山門大比,舉行在即。

這兩週裡,李小森把雙人舞修煉得很好,完全超出了時與砂的預期,這丫頭也再不說什麼要讓院長把李爾換回來的話了,雖然表面上仍是冷冷淡淡的,但眼底深處還是會偶爾浮現出一絲驚喜。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有個好搭檔、好隊友,時與砂這種性子古怪的女孩也不例外。

雙人舞的修練進展順利,李小森也就多勻出不少時間,去鑽研佛寺的兩大鍛體神通,金剛不壞身已經成功融入強攻式,不動根本印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差點什麼。

琉璃倒是來找過很多次,纏著李小森教他如何把到柳小惠。

李小森心中好笑,嘴上則一本正經地胡扯:“我說過的吧,把妹其實就一手,你不是問我怎麼同時搞定我們社團裡的好幾位女社員的嗎?其實很簡單的!”

琉璃聽得連連點頭,兩眼放光:“嗯嗯,老師您說,您說啊。”

李小森豎起一根手指,肅然說:“要訣就是,只選擇那些肯定能搞定的目標下手!其實說搞定,也不算,我根本沒搞定那些女孩,大家誰也不用對誰負責,萍水相逢,玩玩而已,這個這個……現在你懂了不?”

琉璃呆呆看著李小森,乾巴巴地問:“所以你覺得柳小惠對我而言,是——”

“毫無疑問,是肯定搞不定的那種目標。”李小森拍著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兄弟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琉璃氣得直哆嗦,尖叫一聲:“騙子!”

據說那天夜裡,李小森是被抬著回散人社團的駐紮的公館的,琉璃直接賞了他足足一百計佛寺大手印,那架勢恨不得要把李小森生吞活剝了。

蕭情夜裡看著李小森被打得連媽媽都不認識的豬頭臉,無語道:“什麼情況?”

李小森笑笑說:“我也有點愧疚啊,看人家那麼痴情,誠心誠意把我當情聖老師,但他怎麼知道情聖和種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物啊……”

蕭情一臉狐疑:“你居然這麼有良心?”

李小森胸膛一挺:“廢話,我是個有良心的超極生命啊!”

口吻卻有些無奈。

最近兩週他沒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夢中的迷途少女再也沒來找過他,這是因為李小森每天早上都會去世間校園的一處名叫碧水湖的林間湖泊去,藏身在湖畔的茂密樹叢之中,看湖面上一個沉默地演練著“斧拳”和“龍之舞”的少女的身影。

李小森的超級生命本能在告誡他,不要看,不要想,不要再去了。

但李小森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無意間看到之後,便總是忍不住再去看。

是因為那少女每次練完之後都會一個人呆呆蹲在湖畔,怔怔流淚嗎?李小森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本不該擁有的“心”,一點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生機勃勃了。

就這樣,轉眼到了山門大比的前夕。

整個世間校園都很熱鬧,為了迎接第二天的大比,大比前夕會舉辦一場遊園會,學生們放假一天,彼此交流,盡情放鬆一下,或者按照自己的節奏為第二天清晨便會開始的大比做最後的準備。

由於散人社團目前基本和書院大部隊一起行動,李小森這個副社長也樂得清閒,不需要費神去照顧社員,索性帶著蕭情一人,在校園各處隨意閒逛。

兩週來的各種事情的確挺多的,李小森覺得自己確實需要放鬆一下。

“想要什麼嗎?我給你買啊。”李小森一邊走馬觀花,一邊對蕭情說。

蕭情面無表情道:“第一,遊園會的所有東西都是不花錢的,你這個土鱉!第二,你應該知道我唯一想要的東西,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李小森想了想,道:“這樣,你把你師弟派你來殺我的所有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一遍,我就還你自由,怎麼樣?”

以前李小森不在意蕭情曾經追殺自己的事情,但現在他對柳長生真正生出了戒懼,因此才有了這樣的提議。

蕭情這次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地說:“我不可以……”

李小森笑了笑,笑得有些嘲弄,有些冷漠,並不意外,然後說道:“那就很抱歉了,你還得繼續當我的小奴隸。你要殺我,但沒得逞,我現在不殺你只是俘虜你,不算過分吧?你說呢?”

蕭情無言以對。

遊園會真的很熱鬧,世間校園裡的縱橫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山門學生和導師們。

李小森和蕭情在人群裡穿梭,雖然偶爾會被認出來是那個“擊敗了丹青子的散人社團副社長”,但眾人沉浸在節日假期的愉悅氣氛裡,也沒多少人真的在意、關注。

然而有些例外。

校園中心街區的一處噴泉旁邊,一名身穿少見的純黑色僧衣的阿羅漢,面無表情,遠遠地、默默地看著李小森。

這阿羅漢的容貌並不起眼,但他有一雙奇異的眸子,左邊泛著青色,代表著勃勃生機,右邊卻是灰色中帶著一抹血色,代表著死亡和殺戮。

他是佛寺年代一帶中天賦潛力最接近琉璃的存在,目前的戰力甚至更勝琉璃一籌。

他是琉璃佛子的師兄,生殺佛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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