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羽化雲和那血族少年,幾乎不分先後地最後步入了傳送門。

那血族少年步入的剎那,嘴角微微翹著,笑得詭異異常,似乎不懷好意。

就在他的背影消失在傳送門裡的剎那——

那春秋之門,忽然間炸了!

巨響聲把現場的一切人聲,瞬間壓了下去。

關鍵是這爆炸無比怪異,產生的居然不是朝四面八方的衝擊推力,而是無與倫比的恐怖的吸攝力量!

現場無數人員,還在巨響聲引起的錯愕駭異之中,陡然間發現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飛起來,極速朝那爆炸的傳送門的方向,飛了過去!

傳送門像是化為黑洞,又像是化作巨獸大口,要把在場所有人都吞吸進去!

“啊啊,什麼情況?”

“傳送門出問題了?”

“襲擊嗎?這是夜行者動的手腳?!”

“不可能,他們人才剛來,哪有時間動手腳?”

在場之人都快瘋了,雖然不少人常年在兵閣學習,訓練有素,但這吸力來得突然,關鍵是吸力極強!

別說普通士兵了,兵長、兵王、乃至魯明這樣的統領級,立刻調動起俑陣之力,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懸浮起來!

大批大批的人被吸上天空。

李小森和妹妹也在其中。

事到如今,當危機真正到來的時候,李小森反而鎮靜下來,雖然心臟仍在狂跳,腦海中的那個悽美又殘酷的畫面揮之不去,但手掌已不再顫抖。

俑陣之力配合三相晶力,本力全開!

同時發動強攻式,緊緊拉住妹妹的手,硬是在人群中逆流而下,強行掙脫了那恐怖的吸力!

若非在場人人自危,沒人看到李小森此刻的所作所為,所有人恐怕都要震驚尖叫,因為連魯明統領都抵禦不住的吸力,李小森居然手裡拉了一個人,還抗住了。

“無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之一定不能被吸入那傳送門!”李小森心中只這一個念頭,“無論夜行者要幹嘛,我總不順著他們的意思便是!”

這時候,李小森忽然覺得手上一重,愕然看去,卻發現妹妹伸手拉住了苗淼和龍琪兒。

“小茜放手!”李小森怒喝道。他拉不住三個人。以及萬一一耽擱,附近掠過的其他人也拖住他,那就真的無法脫身了。不錯,龍琪兒給過李小森紫氣大還丹,相應的李小森也在之前學院派和山門派的對壘中,幫了龍琪兒和她叔叔龍五所站邊的學院派,其實不欠對方什麼。當然最關鍵的是,為了妹妹,哪怕李小森真欠了對方天大的人情,那也顧不上了。

李小茜身子一顫,小臉漲紅,卻沒鬆開手掌。

“小茜!”

李小森大急。

就在這時,他忽然臉色一變,只覺除了那吸力之外,又一股悄然隱晦但沛然無匹的力量,從下方湧到,狠狠撞擊在自己的身上。這股力量的來源,混亂之中連洞徹之眼也沒看出來,但這力道極強,感覺甚至比騎驢鬼劍還要厲害那麼一點!李小森拼盡全力,硬是把這股力量擋了下來,絲毫沒讓其波及到身後的妹妹,連帶著苗淼和龍琪兒也沒受到任何震動。

混亂之中,隱約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咦?”似乎很吃驚李小森居然頂住了這股巨大的潛勁。

但就這麼一個耽擱,李小森、李小茜、苗淼、還有龍琪兒,終於被那吸力吞噬,和其他眾人一起被吞進了春秋戰場之中。

被吸入之前,李小森最後一個念頭是:“什麼人暗算我?不是肖青,那又是誰?是夜行者?還是……日行者中有內鬼?”

一道晶亮的劍氣,橫空而來。

一劍斷空,截下了一小部分現場之人,剩下大部分人,包括李小森兄妹倆,卻已經被吸入那爆炸的傳送門了。

魯明被那劍氣救下,落回地上,臉色難看無比。

騎驢鬼劍遠遠的騎著一頭毛驢,御空而來,由於鬼臉面具的遮掩,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倖存下來沒有被吸入的眾人,驚魂未定之餘,都能感受到那劍氣中蘊含的驚怒交加。

中央演武場的人員大半被吸入了春秋戰場,十不存一。

然而兵閣的各處,卻無聲無息地站出來了大批的山門之人,有佛寺阿羅漢、有道門道羽士、有武宗古武者、有北美獵魔人、有東瀛劍客、甚至有少數的焰巫師、以及北美的狂戰士和宮廷劍士!

這些人似乎和騎驢鬼劍一樣,最開始隱藏在暗處,此時見到中央演武場的驚天鉅變,終於從各處站了出來。

兵閣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山門精銳?

這是要幹嘛?打仗嗎?

騎驢鬼劍瞬息間,便來到了魯明身旁,低沉著嗓音問:“這是怎麼回事?”

魯明面沉如水,低聲說:“有人在傳送門上做了手腳,我們日行者之中,可能有內鬼。”

她面臨如此重大的變故,卻不慌亂,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的,關鍵時刻居然如此沉著冷靜。

想了想,又說道:“先穩住自己人,別亂了陣腳。我們用始祖骸骨作為誘餌,吸引夜行者前來,本是存了聚而殲之的打算。夜行者也很清楚這點。無論他們做了什麼樣的應對,我們先穩住陣腳,再見機行事。”

騎驢鬼劍抬眼看了看傳送門爆炸後留下的混亂空間,又問:“能把春秋戰場裡的人弄出來嗎?”

魯明說:“修復傳送門需要的時間很長,暫時是不行了。除非裡邊的人找到了三大獎勵,春秋戰場才會自動把所有人再傳送出來。”

騎驢鬼劍想到了什麼,說:“這麼看來,夜行者知道我們的打算,所以用這樣的方式,分散兵閣精銳?但然後呢?他們把兵閣的主力軍吸入春秋戰場,又是為了什麼?”

要知道兵閣士兵要發揮出實力,需要聚眾聯合本力,或者身在兵閣之中,調動俑陣之力。而春秋戰場是隨機傳送的,這麼一股腦地把人吸進去,人員分散,便無法立刻形成戰陣,容易被逐個擊破。另外,統領之中,也只有少數能在春秋戰場調動俑陣之力,這又是一層削弱。

本來日行者聯盟以聖骨為誘餌,擺開陣勢,要引得夜行者聯盟到來,再將之聚殲,這是請君入甕之計。

統兵大會只是個表象,這實際上就是一場戰爭,一場聖骸戰爭!

山門精銳已經提前一週,來到兵閣,埋伏下來。

而山門之主集中出關,又斷絕了夜行者趁著山門空虛去進犯的可能性。

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有始祖骸骨在此,不怕夜行者不來。

只是沒人想到,夜行者會以這樣的方法做應對!

騎驢鬼劍剛才問:“夜行者引爆了春秋之門,拆解了兵閣的主力軍,然後呢?”

魯明沒回答。

因為四面八方的天邊,那無聲無息出現在視野裡的密密麻麻的身影,已經給出了答案,其中有夜行者中的血族,也有月族,雖說是夜行者,卻並不像世俗圈傳說之中只能在黑夜中出沒。

夜行者大軍來了。

拆散了兵閣主力軍的一刻,就是夜行者大軍進攻號角吹響之時!

作為先鋒的一名血族大將,狂笑著吼道:“鬼劍,沒想到這次還是你帶兵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死啊!山門職業中,以道門道羽士的壽元最長,果然不一般啊。”

鬼劍深吸一口氣,命令所有人員進入臨戰狀態,準備迎戰。

他本人則飛上天空,喝道:“既然敢離開永夜堡壘出來和我們交鋒,你們今天所有人統統都要死在這裡!”

那血族大將嗤笑一聲,說:“你們的聖骸戰爭計劃,我聽說啦,據說是李幸倪那女人的提議?你們想要把我們夜行者聚殲於此,還想探明剩下兩件始祖的復活聖器是什麼,對不對?出發之前,親王們就說啦——”他說到這,忽然收了笑容,一字一頓,聲音如雷,“親王大人們說,既然你們要戰爭,那好,我們就給你們戰爭!你剛才說的話,也是我要說的話,今天敢在這裡出現的所有日行者聯盟的人,都要死!”

轉眼之間,夜行者大軍的先鋒部隊,已經到了臨水苑。

魯明安排來幫孫漁治療的那幾位臉色慘白,拉上孫漁,就要往回跑。魯明統領透過耳麥聯絡儀發布命令,剩下的兵閣全員進入戰鬥狀態,同時派人搶修春秋戰場的傳送門。

“滾開,都給我滾遠點!”孫漁用力甩開那些要拉著他逃跑的醫務人員。

他就像當初李小森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在臨水苑旁邊的湖面上,手持竹篙,挺立小船之上,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夜行者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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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忽然古怪地笑了笑,喃喃說道:“李爾,我終究沒能贏過你。你獲得了統兵大會的與會資格,我卻輸了一籌,只能跑來看門。但沒想到啊,大會只是個幌子,其實這是一場戰爭啊。你贏了大會的參與資格,我卻在這裡有了參戰的資格。你說說看,到底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耳麥聯絡儀中,傳來魯明的喝令聲:“孫漁?孫漁!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回來?!”

孫漁拆下耳麥,丟到湖水裡。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血族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而他之前受了傷,強行要逃的話,那些來為他治療的醫務人員,也要一起死。

既然這樣,那就不逃了吧。

只是多少有些遺憾,沒能再和那李小森交手一次,找回場子……

血族的先鋒大將,這時候已經到了頭頂,壓根沒理會下方的孫漁,在他眼中,似乎孫漁這個人根本不值一提,像不存在似的。

孫漁面無表情,抬手把剩下的全部兵能丸塞進嘴裡,再全力調動起俑陣之力。

隨後他咧嘴笑了笑,最後看了一眼臨水苑,其實最遺憾的還是沒能在死前再見一面苗淼,那蠢女人,一直把自己當弟弟看待吧,真是白痴透頂!我堂堂第二兵長孫漁,怎麼會平白無故跑來這做著悠哉悠哉的看門差事?

“白痴女人……”孫漁嘟噥了一句。

然後陡然間一聲厲喝,手持竹篙,凌空而起!

作為這場正式打響的聖骸戰爭的第一個戰死者,孫漁最後的話語響徹天地:

“要入兵閣,可以!”

“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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