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劍也不生氣,笑吟吟地說:“斷,這你可冤枉我啦,我對李幸倪大人要是有半分不敬,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打自己耳光!”

斷濃眉豎立,就要繼續喝罵,卻被藍制止了,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小森和謙謙站在一旁,默然看著,謙謙對這三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不太瞭解,是以不太明白,李小森卻是心中越發明了起來——

這所謂三天後的遊獵會,說是聯合家族和修行學院共同舉辦的一年一度的盛會,實際上,恐怕是裁決部長打算全力發難,要把李幸倪院長徹底擠下去的日子吧!

想到這,李小森不由心中凜然,心想:“這裁決部長果然是個人物,她不到兩天前剛以投影分身突襲總院,把我打入古代通道,轉頭就要趁著遊獵會,徹底奠定勝局,這手腕,這魄力!”

至於眼下聯合家族的兩派對壘,不用多想,必然是三天後的遊獵會的提前預演了。

借戈之手,力壓下家族中所有的不同聲音,三天後裁決部長得此強援,自然一呼百應,這就是她拉攏聯合家族的方略,與其說是說服拉攏,不如說是排除異己!

果然,只見嬴劍笑得更開心了,接著說:“三天後的‘遊獵會’,和往年都不同!明天不止有我們家族和學院的年青一代精英們,還有雙方高層們到場。關鍵還會有兵閣的士兵長到來,甚至會有八大古典山門的精英們光臨觀禮!既然是如此重要的場合,我們作為聯合家族成員,自然要為家族爭光,不能派出些雜七雜八的菜鳥,萬一掉了鏈子丟了臉,那可不是丟一個人的臉,而是丟整個家族的臉啊!”

聽到遊獵會可能有兵閣和八大山門的人到場,原本肅穆寂靜的現場不由響起一陣譁然和議論,一些年紀輕的,不論是族中哪一派,都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來,年齡大一些的卻都露出擔憂之色來。

斷冷冷地說:“嬴劍你的意思是,我們這邊的人都是菜雞雜魚,你們那邊的都是天才精英?三天後的遊獵會,我們這邊一個人都去不得,你們那邊人人去得?”

嬴劍收了笑容,生氣地說:“什麼你們我們、什麼這邊那邊的?都是家族之人,何來區別?斷,你這麼說可就有點居心不良了啊。”

斷氣得臉皮只跳,喝道:“閉嘴,你這個賤人!說我居心不良?三個月前,謙謙離奇失蹤,昨天夜裡讓叔叔又沒來由地發熱昏迷,分明是中了某種‘能力毒素’,你敢說這和你們沒關係?!”

嬴劍大聲叫屈,哭天喊地:“我太傷心了,太傷心了!家族成員受難,我心如刀絞,為什麼還要惡語中傷懷疑猜忌我?還有,謙謙殿下貴為家族公主,你為什麼不稱她一聲‘殿下’?你對殿下不敬,是什麼居心?難道……難道殿下的失蹤,和你有關係嘛!”

李小森看得歎為觀止,因為閉上眼睛聽的話,這番話何止一個“情真意切、義憤填膺”可以形容?可如果睜眼看嬴劍的表情,分明是一臉的嬉皮笑臉!

這傢伙眼神表情和聲音口吻截然不同,給人一種怪異至極的感覺。

謙謙心裡想的卻是:“讓叔叔看來是真的被暗算了,也不知道礙不礙事……”

面對人賤合一的嬴劍,不只斷被氣得暴跳如雷,其他家族中的年輕人中,脾氣暴躁的已經開始罵了,這邊有人開了頭,對面便立刻有人回應對罵起來,一時間現場不復肅穆,變得喧譁混亂起來。

直到藍秀眉微蹙,開口道:“好了。”

很神奇,她分明聲音不響亮,卻清清楚楚地傳遍了全場,關鍵是嗓音中內蘊一種奇異的韻味,讓人的內心不由自主地安寧下來。

李小森心中又是一動,心想這人應該也是個精神靈魂方面的大師啊,原本那嬴劍的“言音嘲諷”能力隱隱影響著全場,卻在藍開口的瞬間就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嬴劍似乎也對藍頗有敬畏,不敢再嬉皮笑臉,面容一肅,說:“藍大人有何指教?”

藍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像你這麼濫用嘲諷能力,玩弄他人情緒,早晚要吃苦頭的。”

隨後也不理嬴劍作何反應,藍的目光越過嬴劍落在一直沒吭聲的戈臉上,緩緩地問:“戈叔叔,非要鬧到這樣難看的境地不可嗎?”

看得出,在謙謙失蹤、讓昏迷、嬴劍咄咄逼人這一系列事情之後,藍再好脾氣,也難免動了真怒。

可她即便是生氣,也不改溫婉的氣質,說話還是柔和平緩,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戈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哪裡難看了?剛才嬴劍也說了,三天後的遊獵會非同小可,現在讓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恐怕不能到場,但家族的面子可不能因此落下了。遊獵會上,我會親自到場,而我要帶上的,必然也是家族最優秀的天才精英,這不過分吧?”

頓了頓,戈環視全場,淡笑著說:“只要有人能勝過嬴劍,自然有資格隨我一同出席三天後的遊獵會,這事情公平之極,在場所有家族成員俱為見證!”

藍忽然問:“我呢,戈叔叔,您連我也不允許去參加三天後的遊獵會嗎?”

戈平靜道:“讓的身體狀況還不穩定,需要人照顧。”

藍嘆了口氣,說:“我是不願意相信讓和謙謙殿下的意外,和戈叔叔您有什麼關係。”

戈面色不變,說:“都是家族成員,怎麼會和我沒關係,這兩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

藍問:“可能追查到裁決部長身上嗎?”

戈失笑道:“這是什麼話,藍侄女說笑了。”

兩人對話的時候,全場安靜得針落可聞。

李小森也是聽得心裡驚嘆不已,這兩人的言辭都是厲害無比啊,論偽裝、論打架,李小森是專家,但這言語上的交鋒可完全比不了這些久在高位之人。

戈說:“沒記錯的話,現在已經有二十三人挑戰過嬴劍了吧。斷,你如果要下場挑戰,那就儘快。如果沒這打算的話,今天就到此為止,趁早散了吧。”

斷沉默不語,看向藍,斷當初在總院小天榜上並不起眼,進入家族加入預備役之後,卻是突飛猛進,但嬴劍的能力太怪,真要說取勝把握,斷也沒有。

只是,要說輸給嬴劍,那也未必。

斷自問實力和嬴劍半斤八兩,兩人都是家族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唯一讓斷有些不安的,是從剛才到現在,嬴劍始終好整以暇的悠閒態度,似乎即便面對斷親自下場,也是勝券在握一般,這是為何?

故作自信,還是真藏了什麼底牌?

“藍姨,要不我親自下場吧?”斷低聲說。

藍嘆了口氣,看著戈,最後說:“我知道,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裁決部長和李幸倪院長之間的意見不合。其實您沒必要這麼防著我,如果三天後的遊獵會上,裁決部長真能說服我,讓我認同她的策略比李幸倪院長更好,我也不是不可以投她一票。”

戈說:“藍侄女說出這樣的話,可就有點天真了啊。”

藍嘆息說:“何必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呢?”

戈搖搖頭,說:“一句話,斷要不要下場和嬴劍一戰?還是說,藍侄女你要親自和我動手?”

藍沉默不語。

現場的氣氛,不再是李小森和謙謙最初進來時的肅穆,也不是中間被嬴劍調動起來的喧譁對罵,更不是藍開口後悄然撫平所有人心頭躁動的寧靜,而是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戈和藍兩個人,遙遙對立,雖然都沒有動作,氣息卻隱隱對碰、碾壓、較力。

謙謙有些擔憂地對李小森說:“藍姨的實力很強的,單打獨鬥的話一點不比戈伯伯差,但站在藍姨這邊的人比對面少了不少,這可就有點麻煩了……”

李小森奇怪地問:“我看他們倆都是頂階能力者,也就是一級士兵啊,在場其他人不過都是預備役,半步頂階和真正的士兵差很多的,怎麼能影響到戈和藍的對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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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頂階和頂階,看似差距不大,實際上是能力者到職業者的跨度,不可同日而語。

謙謙說:“不一樣的,他們倆不是一般士兵,他們都是士兵統領……”

不等謙謙解釋清楚,局面忽然再起變化,只見一個長相極為俊美陰柔的少年從人群裡走出來,雙眼通紅地瞪著戈、還有嬴劍,喝道:“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害了我姐姐?我……我……我居然還以為姐姐在家族裡平安無事,美滋滋地跑去參加大集訓……他媽的,我要殺了你們!!”

李小森立刻認出了這少年,正是大集訓六人組的頭頭,小狐狸卡茨!

以實力而論,卡茨其實沒資格參與眼下這場聯合家族的聚會,在場的無不是曾經的小天榜成員,如今的士兵預備役。

但卡茨的姐姐,正是當今聯合家族的公主殿下,謙謙啊!

所以卡茨才有資格來到現場,只是之前一直站在後邊,此時終於忍耐不住,紅著眼撲了出來。

看得出,這小狐狸和姐姐關係真的很好,他本是個少年老成的少年,當初即便被李小森擊敗,也不過短暫失態,便立刻重拾氣度,李小森在六人組裡印象最深的,除了那要跟他拼個同歸於盡為趙添翼報仇的蘇雲影,便是這卡茨了。

此刻這頗有城府的少年,卻為了姐姐而暴怒失控,冒冒失失地就朝對面衝了過去!

他剛跑出去兩步,便忽然全身僵硬,如墮冰窖。

嬴劍身子一晃,已閃到卡茨身側,五指成爪,當頭抓下,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你的對手是我!”斷一聲低喝,衝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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