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歷史上發生的,張繡與曹老大的第三次交鋒,變成了攻城戰。

張繡因為前兩次老卒傷亡較多,新招募的兵卒不堪野戰,便選擇窩在了穰縣準備固守等待劉表的救援。不過他作為宿將,還是知道孤城難守的道理的,讓胡車兒率領了幾百騎兵遊蕩在外,讓曹老大不能全力攻城。

他的將略是對的。至少曹老大的大軍一路來到穰縣外,就被胡車兒騷擾得不勝其煩。西涼鐵騎來去如風,一直吊在軍隊的外圍,時不時扔點箭雨喊殺一番,人沒殺幾個,士氣倒是打擊了不少。

能與騎兵抗衡的,只有騎兵。曹老大麾下除了個別將領的親衛隊外,也就兩支騎兵。一支是徐晃率領四百多騎,另外就是曹純率領的一千騎,也就是後來虎豹騎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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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去年讓鍾繇去長安安撫關中所賜,曹老大慷他人之慨,用天子劉協的名義給馬騰韓遂等勢力們封了官職,迎來了投李報桃的豐收季節。關中勢力們湊了一千多匹戰馬送來了許昌,讓曹老大有了建立騎兵的基礎。

因此曹純率領的人馬是新軍的,建立才不到半年,和西涼鐵騎對戰是找死。能拉出去與西涼鐵騎掰一掰手腕的,也就徐晃的騎兵了。

雙方兵力都差不多,而且胡車兒的人馬精銳更勝一籌,至少騎射功夫就強了不少。所以這些天陳恆就不止一次看到徐晃率兵追擊,然後吃了一陣箭雨無功而返,灰頭土臉的在罵人。

嗯,行軍中,陳恆還得到了曹老大的一記嘉獎,說他的軍紀有於禁統軍的一半功力了。因為被胡車兒騷擾的時候,陳恆的幾百人完全不受影響。

並不是他有多少能耐,而是出征之前就給兵卒們許下了重利。不光再次承諾了征戰賞賜分文不取全部分給士卒,還用借了夏侯淵的名頭,承諾戰死者都會被照顧家人。是故,沒有後顧之憂的兵卒們,對他的軍令都很自覺的遵守了。

好嘛,為了能讓兵卒們歸心,陳恆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未來老丈人的虎皮都扯了。對此,他一點心理壓力沒有,資源要合理利用不是?第一次統軍,不露個臉不弄點功績的,怎能保障以後曹老大出征還帶他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的立功主意就打在了胡車兒的身上。

穰縣已經被圍起來十幾天了,但因為張繡一開始就準備固守的關係,守城的檑木、滾石和箭矢不是一般的充足,搞得曹老大好幾次攻城都無功而返,白白傷亡了不少兵卒。

一開始的升城督是曹洪,陳恆是歸曹老大直屬統領的,沒有參與到攻城戰中。而後來曹老大親自督於禁樂進等部攻城的時候,陳恆就被扔到了南城牆外紮營。職責是挖幾條壕溝阻止城內兵馬忽然殺出,或者是防止在曹軍攻城之際,胡車兒的騎兵直襲到城下。

好嘛,反正無論誰督攻城,都看不上初次領兵的陳恆。如此情況下,他想找點功勞的話,也就是胡車兒的騎兵了。只是連徐晃都奈何不了的西涼鐵騎,他手裡的幾百步兵,也只有看著胡車兒來去自如的份。

天殺的胡車兒,我該怎麼弄死你呢?

陳恆在軍營裡想了整整三天,估摸著城牆和軍營的距離,終於想出了個小打小鬧的把戲。他故意讓兵卒們將兵營微微往外挪了挪,讓出一條看似疏忽了的小徑。

嗯,這條小徑也不算寬,約摸四五米;也不算長,約摸三十多米。以西涼鐵騎的速度,幾個呼吸的時間,完全能以三騎並行的陣型殺到城下,扔下一陣箭雨然後揚長而去。

好吧,他是用攻城的兵馬當成了誘餌,打著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主意。因為小徑的二十米後,全都密密麻麻的挖好了陷馬坑和扔下一堆鐵蒺藜,只要騎兵進去了,戰馬的馬腿別想完好了。

只是可惜了,胡車兒連續五天都對這個明顯的破綻不感興趣,依然在離軍營一箭之地鬼哭狼嚎一陣就離去。讓陳恆恨得牙癢癢的,但也不敢領兵出去送死。

轉機在第六天的早上,曹老大再一次督軍攻城的時候。胡車兒先以大部分兵馬吸引了徐晃追擊,便親自率領了數十騎沿著小徑殺進來。當時陳恆正思考著明天就讓兵卒挪軍營堵上小徑呢,沒想胡車兒竟然上勾了。

到底是第一次領兵,陳恆的隨機應變並不及時。騎兵呼嘯而來的時候,他才堪堪糾集了人馬,衝出營門外才剛準備結陣堵擊,胡車兒就已經退回來了。

以步對騎,陣型沒擺好,是留不下賓士的騎兵的。胡車兒一個衝鋒便衝了出去,還順帶砍了傷了好幾個兵卒。不過收穫並不是沒有,小徑的陷馬坑那邊,有五匹戰馬倒地呻吟著,五個騎兵被地上的鐵蒺藜扎得渾身都是血,看那架勢是活不成了。

他大爺的,折騰了十天就斬首五級,蒼蠅腿都比這個戰功粗!

心裡狠狠咒罵了一句,對結果很不滿意的陳恆無可奈何,一邊讓人去稟報曹老大,一邊指揮著兵卒們將兵營挪了挪,堵上紕漏的地方。反正胡車兒是不可能再來上當了。

曹老大的回覆很快,先是叮囑他繼續小心行事,然後就讓他送三匹戰馬去中軍改善伙食。至於五個首級的功勞,算了吧,功勞簿上沒地方記。

不管陳恆心裡的幽怨,兵卒們是開心的,曹老大還留下了兩匹廢掉的戰馬給他們吃肉不是?所以當天暮食的時候,揚忠都尉的軍營裡歡笑聲大震,羨慕和垂涎了不少人。

不死心的陳恆,也邀請了徐晃來營中吃馬肉。明面上是說來吃西涼戰馬解解氣,實際上一直旁敲側擊著胡車兒的行蹤。

徐晃灌下一大碗馬肉湯,打了個飽嗝,然後就朝陳恆露出了一絲戲謔,“子初,汝是想多吃點西涼馬肉吧?”

“哈哈,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公明兄也!”

一點尷尬之色沒有,陳恆就打了個哈哈,馬上又是一聲嘆息,“公明兄,恆曾經在昂公子墳塋前發過誓,要拿賊子胡車兒的人頭為他報仇,所以心有不甘啊。”

“子初乃重情義之人也!”徐晃先是肅然,然後不顧一手的油膩直接就抓起了鬍子,“既然如此,或許某能幫上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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