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字德操。

潁川陽翟人。因鄉里動亂,劉表置辦官學,便客居荊州。

為人清雅,學識廣博,精通道學、奇門、兵法、經學。受到世人所慕仰,許多後進士人都跟著他求過學。

比如諸葛亮、龐統、尹默、李仁、劉、向朗等。

而向朗,就是馬良的鄉里宜城人,兩家還是姻親。所以馬良沒少跟來求教學問於司馬徽,時間久了,兩人也是關係很不錯的熟人。

此番前來求教,也不客套。

行了個後輩子侄之禮,馬良張口便來了一句,“在下有憂,自不能解之,還請先生不吝指點。”

“呵呵,季常之憂,乃兵禍將至乎?”

到底是名揚四海的大名士,司馬徽笑容吟吟,一語就道破了馬良的目的。

“然。曹司空已得北方數州之地,兵鋒向南已成定局。然鎮南將軍垂垂老矣,不能保境安民,良家中世代居住襄陽,恐難保全。”

馬良也不意外,神情很恭敬再次拱手下拜,“良才淺德薄,不敢效仿孔明兄、士元兄遠赴邊地謀他計。是故,特來求助於先生,還望先生指點一條明路。”

“唉...”

司馬徽臉上的笑容不見,嘆了口氣,扶起馬良,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劉景升垂垂老矣,不老又能如何?季常今日之問,有些晚了。”

頓時,馬良臉上落寞無比。

是啊,荊州能不能免招戰火,和劉表老不老沒有關係。

在於劉表沒有進取之心。

這種人若是在盛世,必能位列三公,一時之良臣;然而生逢亂世,就是被人窺測的守成之主。

客居的徐庶,就曾經評價過劉表:善善不能用,惡惡不能去。

人不能盡其才,無亂世明主之姿,自然也沒有保住基業的可能。

就在大廈將傾時,馬良才謀求保全家族之道,是有點晚了。

“唉...”

有些不甘心的嘆息了聲,馬良又問了一句,“先生,真沒有可行之計了嗎?某宜城馬家之業勢必不能儲存乎?”

“哈,季常執迷矣。”

司馬徽撫須而笑,“曹司空就算入主荊州,亦不會對爾等趕盡殺絕,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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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再度徐徐而道,“季常,大丈夫生於世,求功名澤一方耳,何必吝嗇此些身外之物。”

一縷慚愧之色閃過,馬良躊躇了片刻,才出聲:“先生所言極是,良受教。然家業乃歷代先人所積,一朝敗落我輩,實在是有愧於心。”

司馬徽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便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作答。

徒留寒冬裡的風兒在嗚咽。

年紀輕輕的馬良,一直等著,直到覺得寒風刺骨無比,才嘆了口氣,拱手作別,“唉,是良冒昧打擾先生清修了。”

卻沒想到,司馬徽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有些答非所問,“嗯,無礙。季常,汝覺得南陽太守陳子初,其人如何?”

怎麼探討起人物了?

馬良有些疑惑。曹軍若是入主荊州,陳子初不過是一郡太守而已,也改變不了曹司空打壓豪強大族的決策啊!

不過既然司馬徽都問了,馬良也不會不回答。

把手放在下巴上,揉著還很柔軟的鬍鬚,“陳子初昔日被大儒伯喈公贊為‘陳留麒麟兒’,自然是有過人之處。未及弱冠便出仕為一介刀筆吏,之後隨曹司空東征西討,攻無不克,積功為一郡之守,真乃我輩之榜樣也。”

“哈哈哈,季常觀人只看功績乎?”

司馬徽大笑,“老朽以為,蔡伯喈若今日仍在世,定不復稱之為‘陳留麒麟兒’也!”

額...

馬良有些愕然,再度出聲詢問,“不知先生以為,陳子初當何號?”

“此子乃世之狡狐也。”

司馬徽起身,帶著點玩味的笑容,用很慢的聲音,一字一頓。

說完了以後,也不解釋,衝著馬良點了點頭便往內屋而去。

被晾在廳堂中的馬良,見狀只好衝著司馬徽的背影行了一禮。然後蹙起了白眉,慢慢的踱著步往外走。

世之狡狐?

狡者,詭道也!狐者,陰險也!

這陳子初行事陰險狡詐,不拘於禮法,早就世人皆知,水鏡先生又何必多此一言呢?

嗯,先生定然是在暗指著什麼。

狡狐....

臥龍,鳳雛,狡狐....

不對,陳留麒麟兒!

伯喈公之前說的是“陳留麒麟兒”!

如今,在天子劉協的建安年號中,大漢朝有137個郡國。

陳留,不過其一而已!

他想起來了,司馬徽曾經說過“臥龍、鳳雛,得一者可安天下”。那麼和曹司空有姻親關係的陳恆,這個世之狡狐呢?

呲....

馬良像是牙疼了般,猛然吸起冷氣來。

眼神,還露出了一絲驚恐。

五日後,馬良終於啟程,前往新城郡臨沮縣,拜訪縣令向朗。只是的他的臉上,盡是沒睡好的疲憊之色,眼睛更是遍佈血絲。

旬日後,荊州計程車人們,就都知道司馬徽又給人起了個號。

一直收集荊州情報的陳哲,得知後也稟報了陳恆。

所以呢,陳恆就有點鬱悶了。

被曹老大天天罵著此子狡詐也就罵了,畢竟抱著人家的大腿呢。

但是大名士司馬徽,你是來湊什麼熱鬧?

我可沒得罪過你啊!

咦,水鏡先生,你既然幫我揚名了,是不是就該給我推薦幾個人才了呢?

荊襄人才,可是輩出的!

嗯,我要求也不高,比如來只小瞌睡龍啊,小鳳凰鳥啊什麼的,就行了!

好吧,陳恆還不知道這兩位大神已經離開荊州了,還在做著百日夢呢。

但是呢,還真有人才過來了。

不是荊州人士,而是來自幷州太原。

陳恆以前結下的善緣,如今,終於開出了第一朵花兒。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正月。

任職上黨郡陽阿縣令的王凌,因為政績卓越,官聲絕佳,因此遷任中山太守。

這裡面有他是故司徒王允之侄的緣故;也有幷州戰火正起,曹老大為了拉攏幷州人心的關係。但是升遷了,總是好的。

王凌上任之前,特地回鄉里了一趟,即是祭拜祖宗,也是攜帶家人去中山安居。

所以呢,他就有了機會,報答陳恆當初的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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