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逵問自己是想殺,還是想放,陳恆頓時有點語塞。

他知道賈逵是在隱晦的說,要殺要放你隨意,反正我不會投降給你。

沒有這樣聊天的好不?我還沒開口招攬呢,你就堵死了。再說了,你都出來和我會面了,沒投降的意思,難道真要和我聊人生理想嗎?

“賈司馬不顧箕關上五百兵卒的性命乎?某無需攻打,只要扼死鐵鈴關,便可讓汝等斷糧陷入死地。”

心裡有些鬱悶,陳恆盯著對方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好久,才嘆了口氣,轉為拿兵卒性命來曲線救國。

“唉,箕關已成為飛地,自然是守不住的。某回去以後,就迎陳議入關。屆時,還請議善待關上兵卒,莫開殺戒。”

額......

你自己不投降,卻又將箕關拱手相讓,打得什麼算盤?難道你是王邑的死忠,要為他以死明志嗎?

陳恆被賈逵的做法弄得有些糊塗了,又問了一句,“賈司馬是覺得王邑能大事乎?還是擔心臨汾家人會被王邑迫害?”

“非也!河東乃大漢之河東,王太守不過是替天子牧民耳,何來大事之說!”

賈逵一臉義正言辭的反駁了一句,“而且王太守有君子之風,就算賈某有失關之罪,也不會加害某家人。”

好嘛,陳恆聞言就死了那份招攬的心了。

賈逵什麼顧忌沒有,就是不願意投降,除了覺得自己不配招攬之外,他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也對,河東賈氏在大漢朝也算是世家。就算賈逵這一支落魄家貧,但也不是自己一個小小議可以招攬的。

嘆息了聲,陳恆便有些鬱郁,拱了手說道,“唉,原來賈司馬是看不上某。也罷,某...”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賈逵打斷了。

“陳議何出此言!議年方弱冠,便斬殺逆賊袁術,傳名於大漢。逵對此常感慨自愧不如,豈敢有不敬之意!”

那你到底為什麼不投降嘛!都扯了半天了!

陳恆啞然。

心中一股怒意湧上,說話也不客氣了,直接就扔出了一句,“賈梁道,我等就不要打機鋒了。某覺得你有才學,想招你到麾下效力,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答應!”

不管橫的豎的,劃出個道道來!

賈逵對他的怒火報以微笑,意味深長的拱手而答:“陳議,某乃河東郡吏,自然是以河東太守馬首是瞻。而河東,乃大漢之地,自當尊天子之命。”

好吧,陳恆明白了。

所以用手指著賈逵就是一陣苦笑。

賈逵是在說,想要他當麾下,就得以朝廷的名義來徵辟他。

你大爺的,想要塊牌坊就早說啊!裝得跟著貞潔烈女一樣,害我瞎琢磨了半天。

“河東郡吏賈逵,某受朝廷之命安撫河東,攻幷州叛賊高幹,有便宜行事之權。現徵汝為賬下別部司馬一職,汝即刻回箕關率領兵卒迎某入關!”

當即就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官印,狠狠的敲在桌幾上,陳恆沒好氣的對著賈逵吼了一嗓子。

“喏!屬下領命,這就回箕關恭迎朝廷平叛王師!”

賈逵起身行軍禮,很爽快的應諾而去。

而陳恆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明悟。

賈逵不惜激怒自己,也要拿到朝廷的名義才投降。就是提醒了一句:你陳恆勢力不夠大,還沒有大到讓同為世家子的我依附。我們還是在朝廷的旗幟下當同僚吧。

唉,不愧是能在歷史上留下大好名聲的人。

只不過,到了我麾下走一遭,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被打上烙印了!

呵!

“姐夫,箕關已下,我們再無後顧之憂,接下來是不是該攻打安邑了?”

看著賈逵的身影消失後,夏侯霸就迫不及待的問了一聲,打斷了陳恆的思緒。

他和張仁、劉鵬,都是今天跟過來會談的人。

“安邑我們先不著急。嗯,具體的事,等先和子丹、文稷會合了再說。”

陳恆頭也不回給小舅子說聲,便對劉鵬下令,“子翔,汝回去傳令。讓徐盛分三百兵卒給顧燁,前往箕關接手關防。”

“喏!”劉鵬領命而去。

“姐夫,不攻打安邑,那我們去哪裡?”

而夏侯霸又不識趣了,立刻又問了一句。然後他被扔去跑腿了:去箕關,將文稷和曹真迎來鐵鈴關。

但是這個小子,去哪裡都是被嫌棄的。

他到了箕關,直接就單騎出了城門,往文稷紮營的地方而去。

看到曹真文稷驚喜有加的出來迎接,就聲音很討厭的嚷嚷,“哈哈哈,曹司馬,文都尉,我們都從河東繞了個圈了,你們連箕關的城門都沒有摸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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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的確,這種得瑟的聲音,真的很人討厭。

而且他還不自覺,不顧曹文兩人的臉變得很黑,自顧自的炫耀著。

“哈,某雖不才,但一箭射中了鐵鈴關主官的大腿,將其活擒了!鐵鈴關知道不?就在箕關後面,和箕關一樣的險峻!某此次來,就是傳督軍之命,讓你們去鐵鈴關的。”

好吧,曹真和文稷本來還想問問他,怎麼會從箕關裡出來的。

聽到了他的話以後,直接就當他是空氣,回軍營讓兵卒收拾準備去鐵嶺關了。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當小舅子很討人嫌,當姐夫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鳥。

數日後,曹真和文稷剛到鐵鈴關,就發現陳恆站關外,正笑眯眯的等著。慌忙下馬,還沒有來得急拱手說話,就被打臉了。

“子丹,文稷,為何來遲也?”

文稷一臉苦笑。曹真的臉抽了抽,才拱手請罪,“回陳督軍,某與文都尉作戰不利,有辱軍威,還請治罪。”

“哈,讓你們去箕關,只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你等要是不顧傷亡攻箕關,那才是有罪了!”

陳恆走了過來,先是親暱的拍著曹真肩膀,馬上就一臉的嚴肅對文稷下令。

“嗯,軍情緊急,某就不多說。文稷汝現在火速引兵去攻佔了東恆縣,然後加固城防,堅清壁野,務必堅守兩個月!少一天都不行!”

“喏!”

文稷不敢怠慢,直接領命而去。

而曹真急忙問了一句,“陳督軍,這是河東有變嗎?”

“嗯,河東太守王邑死了。袁紹軍兵分兩路進了河東!子丹,汝隨某來軍帳中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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