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

從天而降的血影彌散開來,露出一副青面獠牙,只是隨性地一爪封喉,卻帶來沉重的壓制。

正在影片通話的手機瞬間易主,被血瞳怪人強硬地抽走,他高舉手機的姿勢有時髦,呈45度俯拍,這狂妄的姿態暴露了整條左臂,隨之揚起的竟是一面青色肉翅,似蝠翼,經脈和血管輪廓十分突出,細看之下還有光滑的毛皮。

比起那對蝠翼,猩紅唇角包裹不住的上下兩對獠牙更為瘮人。

一眼認清來者,微信影片框裡的老蔥頭緩緩抬頭,低眉對峙,絲毫不把方炎身後那人放在眼裡。

不過是一隻中等血裔而已。

單看蝠翼的光澤和瞳孔深處的色澤紋理就能辨別血族的血脈純度。

若要形象的比喻,血族是一種近似“傳銷”的古老種族,初代覺醒的吸血鬼奉為“father”或是“教父”,他們用簡單粗暴地手段挑選一批血脈純度極高的幸運兒,幸運的血裔們再一代代開枝散葉,感染越來越多血脈逐漸稀釋的低等血裔。

少數有內涵的血族在千百年間的傳承中醞釀出有條有序的教義,伴有嚴謹的等級制度、管理法則和洗腦式的人生追求。但大多數在東方異士眼裡很lo:“只不過是壽命比較長的野獸罷了。”

“聽著,臭老頭。你的乖徒弟現在落在我的手裡。”青面血裔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聲線帶有一磁性,更有一絲人得志的韻味。

持續地鎖喉致使方炎渾身乏力,好在沒有窒息的跡象,他的耐力和抗性超乎偷襲者的預期,趁著後背敵人看不到自己的臉,他昂起頭朝影片彼端的老蔥頭頭示意:“我沒事,先演一波,看看這傢伙什麼目的。”

老蔥頭冷笑試探:“吧,你想要什麼。”

“不不不,你想多了,今晚沒有交易,沒有救贖,只有死訊。記住我的名字,我是今夜的懲罰者羅……”

“不用了,我對人物的名字沒興趣,了我也記不住。”老︽◇︽◇︽◇︽◇,m.≮.c←om蔥頭擺了擺手,無情打斷。

“很好,尋龍門將會因你的狂妄而買單!”青面血裔猛地拉回手機螢幕,確保攝像頭近景拍攝,隨即大口一張,喀嗤一聲埋頭咬了下去。

這一口精準地咬在方炎的左頸,貪婪的吮吸同時,他不忘眼球上翻,斜睨影片裡的糟老頭子,將嘴角溢位的鮮血和受害者急劇顫抖的細膩畫面一一滴地奉上。

方炎只覺眼前一黑,心中暗罵:“糟糕,玩脫了。好的‘反派死於話多呢’?這傢伙怎麼一言不合直接咬人?一反應的時間都不給……”

老蔥頭在影片裡再也看不到方炎的痛苦神情,鏡頭被拉得太近,他收穫的只有一對尖銳的獠牙和一段被徹底咬破的頸部動脈。

鮮血瞬間浸染了方炎半邊肩膀,老蔥頭卻一言不發,靜靜地等待……

“唔!”

只聽影片裡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的主人不是方炎,而是那頭自稱“懲罰者”的野獸。

“你……你……你的血?怎麼會……”

青面血裔極不甘心地鬆開唇齒,口中殘留的血氣十分怪異,前一刻猶如火山巨龍在沸騰的岩漿裡遨遊,下一秒又如地下冰川深埋千年的寒冰,陰寒徹骨,最要命的是——還有濃郁的酒精味。

意識到誤食毒血,可為時已晚,他猩紅的唇色在短短五秒之間發生三次驟變,先是染上一層濃郁的紫氣,隨即滲出一層慘白的冰霜,最終重返血色,卻是一片興衰交替的紅光,光澤酷似都蘭古墓那紅磚鬼窯裡雕刻的血色四葉草。

砰!

手機摔落在地,青面血裔的眼瞳變得黯淡無光,生命的最後一刻,目光停留在方炎的後頸,那裡有一朵他從未見過,但卻在哪裡聽過的四葉印記。

兩人先後倒地,方炎渾渾噩噩地倒在冰冷的青磚路面上。模糊的意識支撐他順著師父的聲音摸索手機的位置。可還是沒撐到入手的那一刻,

“炎兒,炎兒?”

影片通話尚未結束,老蔥只看見漫天模糊不清的星光,畫面彷彿永遠定格,所幸的是這片舊城區的網路型號一直挺穩定,只要手機不斷電,畫面會一直保留。

老蔥頭束手無策,只能乾著急。

遠處斷斷續續的汽車鳴笛十分刺耳,讓本就慌亂的人越發焦躁。

……

約莫過了四五分鍾,又一道血影悄無聲息地落入這段舊城巷道。

一張病怏怏的白色面孔闖入老蔥頭的影片框,他有似曾相識的血瞳和紅唇,倒是四顆尖牙被識趣地掩去,以慰藉高等血族自命不凡的紳士風度。這是一張秀氣的面孔,是那些迷戀吸血鬼美劇的少女們無法抗拒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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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著同樣秀氣的動作,是矯揉造作也不為過,心翼翼地捧起方炎的手機,對於腳邊同伴的屍體毫無憐憫之心,反倒嫌惡瞪了一眼,而對影片裡的老者卻不吝微笑:“終於結束了……老東西,你也快了。”

“你要是敢動他,我尋龍門即便與整個歐洲異士圈結怨,也要血洗你們新月會!”

“哦?那就來吧。一幫盜墓賊而已,還是老實本分一吧。”

“不論哪個國度,只要是個人物,死後就有墓;有墓,就能被盜;盜,也分怎麼個盜法,是毀掉你親友十年的氣運還是百年?幾百年?對不起,我們了算!”

“是嗎?老家夥我勸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它就要來了,別人不敢,你肯定是逃不掉的,確定能活過下個月?”

罷,他嬌柔地亮起纖長的食指,仿若繡娘手裡的繡花針,細膩地中影片的“結束通話”鍵。

做完這一切,他彷彿變了個人,面色陰沉,目露寒芒。

空氣中瀰漫的鮮血清香早就讓人按捺不住,換做低等的血裔怕是早已痴狂的行為失控,

他在暗中忍耐已久,確信周邊的確沒有“那類人”的“守護者”,這才猛地撲到方炎跟前,探出手指在其流血不止的頸口沾上一滴,極其莊重地放到口中,細細品嚐。

為了尋找“那類人”,歐洲已先後打入四批異士蟄伏於華夏異士圈,整整三年了,諸神庇佑,最終還是新月血族率先找到這支隱藏極深的傳奇血脈。

自作聰明的方家以為把獨苗送進尋龍門就能掩人耳目,殊不知盜墓賊的身份根本包不住方炎的本職。

尤其到了本命年,“那類人”不可能不暴露。

“咳……教父,我們找到他了……”

僅僅一滴血潤喉,秀氣血裔嗆得劇烈咳嗽,他等不及先壓制自己血液裡流淌的暴戾反噬,慌忙掏出手機,按下錄音鍵。

這是一個經過加密處理的通訊軟體,無法直接對話,只能先錄音,再加密發送到國外,這麼做只為避開中國異士圈和那些掌控前沿技術的情報組織。

“有意外驚喜,愛爾蘭人最喜歡的四葉草,果然在神州大地出現了,唔,他的血液裡還有一些其他的雜質,我抽取一樣本,過幾天讓斯考特給您帶回去,但在這之前,謹遵您的教誨,我還是先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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