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鮮紅的朝陽照在城樓之上,如血,如火。

俊靡城西門城樓之上,太史慈長身屹立在城頭,身後一襲大氅隨著晨風獵獵招展,一雙虎目緊緊的盯著遠處,在他身後田豫、劉政和管亥等人也是神色凝重,凝望著前方。

轟隆隆!

隨著隱隱而來的悶雷聲,只見天際之處一朵烏雲緩緩湧出,接著遮蔽了整個天際,如同江河洩地一般滾滾而來,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雖然三千墨雲騎也是久經沙場的悍卒,但是終究還比不得那些白馬義從老兵,望見如此多的騎兵奔湧而來,難免也有人微微變色。古人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如今城下的鮮卑軍足足是他們的二十六七倍,就算用人海戰術都能將俊靡城填平,怎能不令他們心中產生慌亂?

八萬鮮卑騎兵洶湧而來,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在那震耳欲聾、充塞天地之間的馬蹄聲下,城樓上的守軍恍惚之間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整座俊靡城像是一座孤島,瞬間被圍困在滾滾的洪流之間。

八萬鮮卑騎兵在浦頭的率領之下,緩緩的停了下來。

浦頭勒住馬腳,眯縫起眼睛,朝城樓上望去,只見數千漢軍正嚴陣以待,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

嗆啷一聲,他拔劍而出,仰天長嘯一聲。

吼!

吼!

吼!

背後的數萬鮮卑騎兵齊齊舉起手中的長刀,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吼聲,如林的長刀在日光之下發出一片片奪目的光芒,氣勢沖天。

三名鮮卑騎兵縱馬而出,疾奔到城下,正中一人對著城樓上大喊:“城上的漢軍聽著。我鮮卑大王率八萬勇士席捲而來,只欲殺公孫白一人。還請速開城門,交出公孫白。否則必將爾等踏為齏粉,雞犬不留!”

漢軍中不少人都能聽懂鮮卑語。不禁紛紛變了臉色。

“土雞瓦狗,也敢叫囂!”

太史慈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鄙夷之色,冷笑一聲,取下背上長弓,彎弓搭箭,卻又轉過頭來,哈哈笑道:“黑子,敢不敢賭一堵東道?”

管亥疑惑的回過頭來。朝他翻了翻怪眼道:“賭什麼東道?”

太史慈笑道:“城下三狗,你要射他身上正面何處部位,我便射中他何處部位,若是射偏,我尊你一聲兄長,若是全部射中,你尊我為兄長,如何?”

管亥朝城樓下望了望,只見那三人雖然囂張,其實卻十分謹慎。已然站在百步之外,要想射中已是神射了,更何況要射中指定的部位。簡直難上加難,而最難的是三人又不是傻子,一旦其中一人被射中,另外兩人必然打馬就跑,就算依舊能射殺,又怎麼再能射中身體正面的部位。

管亥當即毫不猶豫的答應道:“好,這把俺老管賭了。這三人嘴賤,就左邊一個射嘴,又瞎了一雙狗眼。就給老子射中間那人的左眼,至於最後一人嘛……嘿嘿。別忘了亭侯的風格,就射那地方吧。”

身旁的劉政和田豫當即滿頭黑線。前面兩個雖然難度奇高。但是或許還有希望,要射到那玩意,還得繞過馬頭才行,幾乎是不可能做到,這黑子看起來憨厚老實的樣子,其實就不是個好人。

太史慈大笑:“好,等著叫我三聲兄長!”

話音未落,一箭如流星,破空而出。

咻!

隨著勁烈的破空之聲,那枝利箭便已射中左邊那人,不偏不斜,正中嘴中,那名鮮卑人尚在張口喊叫,利箭便已激射入口,從他後頸射穿了出去,那名鮮卑人便一聲不吭的從馬背上栽倒下來,像死狗一般滾落在地上。

咻!

一箭剛出,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又來一箭,直奔正中的鮮卑騎兵。

“我的眼睛……”那名鮮卑人捂著眼睛大聲慘叫,那枝三稜狼牙箭的箭尾尚在他的眼窩中顫動,箭頭卻已透出後腦勺,他在馬背上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在地上又捂著眼睛翻滾了幾下,便一動不動的躺下了。

這時,最右邊的那名鮮卑騎兵終於反應過來了,急忙一拉韁繩,就要調轉馬頭回奔,就在馬身微微側轉那一剎那,第三枝利箭已激射而來,不偏不斜,正中那玩意,痛得那人當即翻滾而下,捂著那活兒滿地打滾,哀嚎不已。

嗬嗬嗬~

瞬間的寂靜之後,城樓上的漢軍士氣大振,齊齊發出歡呼聲,神色激動不已,剛剛被鮮卑人所帶來的震撼和驚恐,剎那間蕩然無存。

管亥哈哈大笑,高聲道:“子義,這次俺老管徹底服了,沒得說,晚上請你喝酒!”

太史慈滿臉猙獰:“少跟老子來這一套,叫兄長!”

管亥楞了一下,隨即高聲喊道:“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俺老管的兄長了,你他娘的叫老子往東,老子絕不往西,叫老子打狗,絕不攆雞!”

城樓上四將相視哈哈大笑。一直以來,管亥對後來居上的太史慈總有點不服氣,這次終於徹底心服口服。

城下的鮮卑人也被震住了,瞬間雅雀無聲。要知道那三名騎兵雖然奔近了城下,其實仍在百步之外,為的就是怕城上射下暗箭,然而想不到百步之外仍然被人從城上射中,而且還是一連三箭出自一人之手。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三人被射中的部位都是指定的部位,否則恐怕更要視若鬼神了。

浦頭臉上的神色凝注了,喃喃的說道:“想不到漢人之中,居然有如此神射之將,的確不可小覷。”

就在此時,被管亥幾聲兄長喊得滿心歡愉的太史慈,興致高漲,大聲吼道:“給老子取一張十石大黃弩來!”

“喏!”

隨著身旁侍衛的應諾聲,一張巨弩已遞到太史慈手中。

十石大黃弩,非極其勇壯之士不可用!

咻!

箭如流星。帶動著強勁的破空聲,直奔鮮卑軍中軍而去。

“大王,小心!”

幾名鮮卑將領大驚。齊齊搶先想擋在浦頭跟前,未等他們奔出。那箭便已呼嘯而來,帶著銳利的風聲,從他們頭上劃過。

咔嚓!

那杆繡著馬鹿的鮮卑王旗,突然無風自折,譁啦啦的栽倒了下來。

嗬嗬嗬~

這次,城樓上的漢軍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怒發欲狂,更有人奮力拍著胸前的甲衣。仰天咆哮,也有人直接轉過身來,一邊吼叫一邊向鮮卑人扭著屁股,肆意的傾瀉著心中的激情。

在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中,太史慈輕輕的撫摸著那張十石巨弩,忍不住讚歎道:“亭侯用仙術製造出的強弩,就是精準,否則恐怕早射偏了。”

系統出品,自然都是誤差精確到可忽略不計的極品。

城下的鮮卑人神色大驚,不等浦頭號令。便自發的齊齊往後湧退而去,直到退到離城樓一里之地外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浦頭驚魂甫定,許久才回過頭來。望著遠處城樓上氣焰囂張的漢軍,不禁氣得七竅生煙,當即怒吼道:“即刻派人前往伐木,明天早上之前給我造出百架攻城木梯,我就不信區區數千人就能擋住我鮮卑八萬大軍。我要將公孫白小兒千刀萬剮,方洩我心頭之恨!”

雖然公孫白並未出現在城樓之上,可是他並未懷疑,甚至以為公孫白根本不屑到城樓上坐鎮。

************

次日,太陽剛剛升起。鮮卑大營之中就響起了連綿不絕的號角聲,無數的鮮卑將士如同潮水一般滾滾而來。

“嗚啦啦!”

“嗚啦啦!”

“嗚啦啦!”

隨著響亮的吼聲。成千上萬的鮮卑將士抬著木梯向俊靡城挺進,氣勢如虹。一往無前。

一名千夫長手執長刀,高聲喊道:“嗚啦啦!攻破俊靡城,斬殺公孫白,城中的堆積如山的糧食,貌美如花的小娘,都將是我們的!”

在他的鼓動下,參加攻城的鮮卑將士更是怒發欲狂,吼叫如雷,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極度亢奮的衝殺而來。

城頭上的太史慈等將領望著城下洶湧而來的鮮卑軍,紛紛露出猙獰的笑意。

城上的守城器械都是當世最先進的,鮮卑人想推著木梯強行攻城,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也怪不得浦頭,這個新興的遊牧民族,尚無製造雲梯等器械的能力,只能勉強造這最原始的攻城木梯,就像腦殘電視劇中那樣,推著長長的木梯就往城樓上硬爬攻城。

眼看鮮卑軍已經奔湧到了兩百步外,太史慈冷然回轉身來,望著身後密集如雲的手持大黃弩的弩箭手,厲聲喝道:“第一排,上!”

隨著如雷的響應聲,數百弩箭手端著大黃強弩搭上了垛堞,對著城下的鮮卑軍扳動了弩機。

咻咻咻!

數百只弩箭,如同飛蝗一般朝城下激射而去,大黃強弩,曾經橫掃匈奴無敵,豈是血肉之軀可抵擋,城下瞬間響起一陣慘叫聲,前排無數的鮮卑人紛紛中箭倒下。

然而鮮卑人絲毫沒有退卻,依舊前仆後繼的奔了過來,人群中可聽見那名千夫長的大吼聲:“趁漢人填箭,速速殺上去!”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第一排數百名弩箭手剛剛射完,立即往一旁退下,第二排弩箭手已呼啦啦的衝到了垛堞口替下他們,朝著垛堞之下繼續施射。

隨著第二輪箭雨剛剛射完,第三排弩箭手又奔了上來,而此時第一排弩箭手已經接過身後的軍士填好箭的大黃弩,躍躍欲試。

專人填箭,三段連射!

這是漢將劉政想出的計策,將大黃弩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弩箭如雨,一波接一波的激射而去,連綿不絕,無窮無盡。城下的鮮卑人成片成片的倒下,慘叫聲連天,卻沒有人退卻,因為他們相信一旦衝到了城樓下,漢人將在他們如潮的攻勢下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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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鮮卑人死傷了兩千餘人時,浦頭才驚恐的發現,他的部曲根本就沒辦法靠近城牆,在百步之內,大黃弩的攻擊恐怖到了極致,簡直就是秒殺!

而那辛苦製造的上百架木梯也橫七豎八的倒在城牆之下,鮮卑人甚至再也無法將地上的木梯扶起來。

城牆下地面再寬,也只能一次容納數千人的進攻,照此下去,完全是向前送死。

浦頭終於冷靜了下來,於心不甘的下令吹號撤兵。

嗚嗚嗚~

數萬鮮卑人狼狽的退了下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血跡。

這一次衝鋒,鮮卑人白白丟下兩千多具屍體,連城牆上的泥土都沒碰到一塊。

噢噢噢!

俊靡城頭,數千漢軍哄笑聲如雷,無情的嘲笑著敗退的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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