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太子顯然是剛處理完阮棠留下的後患, 生怕妹妹在御書房吃了虧, 甚至沒有來得及換下白魚龍服,便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他逆光而來, 削瘦的身形挺拔有力,蒼白的面容矜高銳利,腳步不急不緩, 對周遭目光視若無睹,上前對著龍椅上的男人微微鞠躬, 行禮:“父皇。”

老皇帝看了一眼這混亂的場面,竟不覺頭疼或惱怒,反倒是興致勃勃的一揚手,頗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道:“明景,你有什麼想法?”

太子將阮棠護在了身後,他銳利的眼眸四下一掃,語氣淡漠:“安定的夫婿, 自然要選全天下最好的男子,這一點便不牢諸位大臣與太傅操心了,況且她才碧玉年華, 與太傅怕是並不相稱。”

曲來疏狐狸眼上挑, 打量著這對皇家兄妹, 當真是生的一模一樣,只是哥哥矜高倨傲妹妹明豔張揚,而這傲氣的哥哥, 還真一副拿他當賊在防範的架勢,彷彿他會覬覦一個小丫頭似的。

太傅本沒有這般心思,此時被儲君如此一激,還就不爽了。

偏偏這個時候,小公主還拉了拉明景的衣袖,頗為震驚:“真的大一輪?”

明景那份高高在上的冷漠,一瞬間破功,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妮子一眼,難不成這蠢姑娘還真有這種想法不成,簡直荒唐透頂!

“整整一輪。”他冷冷的說。

嫁給曲來疏,還不如讓蕭子淇尚公主,畢竟前者狼子野心其心可誅,然而後者懦弱廢物卻可掌控,起碼能夠拿捏的手裡,就當個面首玩玩罷了。

儲君殿下暗暗思索。

豈料,一聽說整整一輪,那作精自己就配合的做出遺憾又嫌棄的表情,連連搖頭:“那算了。”

她現在這具身體18歲,大她一輪的太傅豈不是36歲?

雖然但看這張俊美無暇的面孔實在無法想象,但是這也恰恰說明了曲來疏這玩意,分明就是個老妖精!

竟然被嫌棄了?

曲來疏不見惱怒,臉上的笑意卻愈發的明顯,他笑吟吟的道:“微臣的確比公主大一輪並非合適人選,看來能配得上公主的也就是這位新科狀元蕭子淇了,聖旨既已下,那這道旨意便由微臣親自去宣吧,也算見證了一番美滿良緣。”

他臉帶笑意令人如沐春風,說起話來不急不緩,但是其根本狠毒的意思卻讓太子的臉色沉了下來。

明景與他冷冷的對視,分毫不讓,他道:“孤說過,安定公主的親事有父皇和孤做主,不牢太傅操心。還是說,太傅處理朝政不夠,現在想將手伸進內廷來?”

一邊是儲君太子,未來的天下之主,一邊是當朝太傅,權勢滔天隻手遮天,御書房內的氣氛隨著兩個人的針鋒相對愈發的緊繃起來。

那些在外受萬人敬仰手握重權的大臣們,在這種最高層次的掌權人鬥爭下,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唯獨嫡公主,拉過椅子往旁邊一坐,吊兒郎當的插話,還都是一些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太傅可有子嗣?”

一句話,硝煙彌漫的氣氛都變得很迷了,難以形容的微妙。

太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添亂的皇妹。

曲來疏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這位最能作妖的公主,笑眯眯的答:“不曾娶妻,亦無心成家,恐要浪費公主一番美意了。”

呸!誰要嫁給你!

阮棠慢悠悠的回懟:“沒有子嗣啊,那真是可惜呢……”

“太傅大我一輪,若有子嗣這時候正好可以給我做駙馬。”她不等旁人說話,自顧自的說下去,還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曲來疏,冷不丁的添了一句:“不過您要真是無心成家,那我也沒什麼好勸的是不是,內廷這塊您要插手,輕便——”

太子反應最快,呵斥她一句:“明棠,莫要胡鬧,再這麼口無遮攔便回去讓教養嬤嬤好好管管你!”

其他人反應稍慢,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公主這話分明就是在說……她是說,你曲來疏想插手內廷這塊,就閹了再來!

對著權傾朝野的太傅如此說話,如此囂張,這位安定公主的膽子著實大的驚人!

老皇帝看足了戲,低咳一聲開始打圓場:“好了明棠,你這張嘴實在不成體統,回去以後讓你皇兄好好管管你。”他擺擺手,“別在這裡胡鬧了,退下吧。”

這麼說,就順帶將聖旨的事情給揭過去了。

阮棠朝老皇帝眨眨眼,狡黠又得意,她行了個禮,乖巧的道:“謹遵父皇教誨,兒臣告退。”

臨走前,她還不忘朝曲來疏那邊看一眼,正巧對上太傅含笑的面孔,他看起來頗具風度,即便是被她如此暗損仍然不見失態,甚至還很從容的朝她拱手:

“恭送安定公主。”

果然是個勾人的老妖精。

阮棠暗暗唾棄,卻也被勾的心癢難耐。

太子殿下將她的腦袋轉過去,而後也是對著老皇帝行了個禮:“兒臣告退。”他這次來,就是就是護妹的,如今使命已完成,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兩人走出御書房,阮棠立刻迎來皇兄的連珠炮訓斥,大抵是一些“不成體統、沒有規矩、過於放肆、實在莽撞、回去好好教教你規矩”的內容,簡直嘮叨的不像一國儲君,倒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哥哥。

能把矜高自持的太子逼成這樣,阮棠也是絕了。

鬧劇結束,幾位大臣見太傅神色淡淡沒有糾纏的意思,便吶吶不敢多言,很快御書房又開始恢復了平日裡的狀態。

老皇帝顯然是被架空的,所有的重大決策說是由他定奪,最後還都是落到了太傅手裡。

曲來疏慢悠悠的回到椅子上,他剛一坐下,就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脂粉氣息,似芍藥又似牡丹,顯然是放在安定公主坐下時留下的痕跡。

男人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壓下了咳嗽的本能,但是指腹上仍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一瞬間刺癢難耐。

“太傅怎麼看?”

聽到皇帝的詢問,曲來疏笑吟吟的抬起頭來,從容的對答如流,只是無人注意到,長袖下男人不動聲色的掐了掐指腹,指甲用力到將其掐出了血才堪堪罷手。

刺痛代替了酥癢,讓理智全然回籠。

曲來疏漫不經心的想著,這小公主還真不是個好東西,一來不僅攪得他心神不寧無心公務,還用那花粉胭脂惹得他跟著過敏。

當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但怎麼就讓人那麼想欺負欺負她呢。

安定公主回心轉意,請求聖上收回聖旨成全一對有情人的訊息,已經以最快的訊息傳的京城沸沸揚揚。

然而幾位當事人的反應,卻遠遠不像他們腦補的那樣,除了蕭老夫人尚公主的意願沒達成在家又哭又鬧、直罵楚瑜君是掃把星之外,新科狀元蕭子淇的反應倒是耐人尋味。

“恭喜蕭兄,公主既已放手,你與楚家千金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這下家裡老夫人沒理由鬧了吧,趕緊找個黃道吉日將你的心上人迎娶回家吧!”

“你們也別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眼看就要一步登天,突然被打回來了,他心情能好嗎?還是你們真覺得尚公主是什麼苦差事?”

莫說蕭子淇家境一般,便是他們這些權貴子弟若有機會得公主青眼,那都是夢寐以求的好事,全家上下都跟著平地飛昇,誰能拒絕這種誘惑?

立刻就有人鬨笑:“蕭兄不是有心上人嗎,趕緊去娶吧,尚公主這種‘苦’差事就留給我們了,你可別捨不得啊!”

蕭子淇聽到這個訊息時先是一愣,回想起公主滿臉仰慕喜逐顏開的俏臉時,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她表現的那般堅決,鬧得風風雨雨,怎麼會突然就放棄了?

一瞬間甚至還有點愴然若失。

不過,聽到同窗們起鬨的笑聲,蕭子淇還是迅速回過神來,他淡淡一笑,彷彿並不在意,志得意滿的道:“多謝大家關心,既公主願放手,那我和瑜君的婚事便可提前了。”

是啊,他此生所愛唯有楚瑜君一人,那個在青青河畔回眸一笑的少女已經佔據了他的一顆心,公主的想法與他何干。

想到這裡,他幾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見楚瑜君。

只是,蕭子淇想見女主,還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呢,這不是就吃了個閉門羹。

“蕭公子,小姐今天身體不舒服,勞您改日再來拜訪吧。”丫鬟明月滿臉歉意,卻態度堅決,只是當打發走了蕭子淇之後,她的臉色便難看起來,咬了咬唇趕緊跑回去。

楚瑜君的院子偏僻且安靜,丫鬟們都會揮退下去,明月提裙急忙走進她的閨房,就聽到瓷器砸在地上的劇烈響聲,她的心跟著一跳,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我已經將人打發走了。”

楚瑜君深吸一口氣,卻壓不住滿腔的怒火,提起蕭子淇,她是鄙夷又憎惡的發出一聲冷笑:“今天打發走他又有什麼用,怕是用不了多久蕭家便會來人商議婚期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明月也是方寸大亂:“公主怎麼會突然回心轉意呢,現在也找不到理由請陛下給您和七皇子了,難不成真的要、真的要嫁到蕭家?”

她可是知道自家小姐的野心的,怎麼會甘願嫁給一個區區蕭子淇,屈居內宅做一個狀元夫人?

楚瑜君也是恨得心口發痛。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行事,安定公主分明是看上了蕭子淇非君不嫁,即便太子、陛下阻攔都擋不住她一顆痴心,怎麼會突然就變卦了呢?

還是說,那位太子用了什麼手段?

但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所知情報少之又少,整個人現在都是雲裡霧裡的,哪裡想的到究竟為何。

楚瑜君貝齒輕咬,在閨房內來回打轉,突然看向丫鬟,果斷的說:“明月,按照老方法去聯絡蘭貴妃那邊,請她去探探公主的想法,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查清楚了,才有辦法將一切掰回正途。

蕭子淇,她是不會嫁的,那位七皇子目前還在隱忍蟄伏,是她最好的接近機會,決不能放棄。

不過楚瑜君就算不說,蘭貴妃也肯定會去公主那邊探口風的。

關雎宮大宮女在長樂宮外面左顧右盼等候多時,遠遠便瞧見公主的儀仗朝這邊走過來,急忙邁著小碎步跑上前,恭敬行禮:“見過公主。”

初晴站在鸞輿鳳駕下,對著裡面的阮棠道:“公主,是蘭貴妃身邊的宮女。”

“什麼事?”阮棠掀開紗簾,朝地下看了一眼,心下已有幾分瞭然。

果聽到那宮女抬起頭,笑盈盈的說:“啟稟公主,貴妃娘娘命奴婢前來,請公主去關雎宮一敘。”

眾所周知,蘭貴妃是蕭子淇的姨母,自打公主痴戀上新科狀元後,與貴妃的關係愈發親厚,甚至一度超越了她的親哥哥,只要一聽是貴妃找她,那公主必然是眼睛發亮立刻前往。

這可是宮內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能夠如此差遣這位嫡公主的,也就只有她們蘭貴妃。

這大宮女對此,可謂是相當驕傲。

然而今天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只聽鳳架上傳來“嗤”的一聲,而後是公主慵懶而輕慢的聲音:“她想見我,就讓她親自來長樂宮,不過是父皇的小妾,哪來的底氣和我拿喬。”

大宮女臉上的笑僵住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卻已經被太監拉開,鳳架緩緩行進長樂宮。

……不過是父皇的小妾,哪來的底氣和我拿喬?

這話,她是隨後才反應過來的,並且在一盞茶的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皇宮,且不論這大宮女心情如何,被如此輕賤羞辱到在這個後宮裡都下不來臺的蘭貴妃,此時心情有多崩潰可想而知。

初晴扶著公主走下來,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小聲提醒:“殿下,那是蘭貴妃在請您過去……”

“我知道是她,不然呢?”阮棠看了一眼貼身宮女,嗤笑:“一個貴妃而已,還是得了我的趣才走到的這個位置,她連代掌後宮的權利都沒有,能成什麼氣候。”

阮棠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比如蘭貴妃不久前才不過是蘭妃,在後宮十來位妃位中著實不出挑,還是靠著原身哄得老皇帝開心才抬了位分;再比如原身對蕭子淇的執念少不了蘭貴妃的推波助瀾,也是她給原身出招絕食相逼,讓太子和皇帝不得不妥協,成全了這段婚事。

一個吃裡扒外的女人,她還真看不上。

初晴張張嘴,沒敢再往下勸,眼中的敬畏卻愈發的濃重。

她發現公主變了,比以前更囂張更跋扈,但不是小女孩蠻不講理胡作非為的那種,而是……和太子很像的威勢,更像一位掌權者。

蘭貴妃倒是頗為不忿,甚至都顧不上探聽公主的口風這種正事,哭的梨花帶雨的便要去找老皇帝做主,結果一到寢宮就看見陛下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將近七十的老皇帝,權利被架空、朝政不能做主,昏聵無能不影響他尋歡作樂,此時正躺在美人膝上喝的爛醉,隨便抓住一個便親上去,結果就親到一臉的鹹味。

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醉意惺忪間顫顫巍巍的伸手擦去美人臉上的淚珠,心疼的直問:“凝凝,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一來就被當成了別的妃嬪,蘭貴妃簡直被這對父女欺負的崩潰了,啞著嗓子提醒:“陛下!臣妾是蘭兒啊。”

不是凝凝。

這個認知讓老皇帝清醒了幾分,卻無人注意到他的神情都淡了下來,意興闌珊的問:“什麼事啊哭成這樣?”

蘭貴妃當即就把公主對自己的羞辱講了出來,直嚷著要陛下給自己做主,她知道老皇帝好色昏庸,在床上吹耳邊風基本上一吹一個準,於是越說越氣憤,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頭上沉重的金簪倒了一地,連髮髻都凌亂的散下來,蘭貴妃摔疼了才遲疑的抬起頭來,疑問尚未問出口,就被老皇帝隨手抄起杯盞砸了過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老皇帝靠在美人懷裡,年邁的身體氣喘吁吁,還不忘大聲怒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上告公主的狀?!她是朕的女兒,大盛的嫡公主,你呢,就像我棠棠說的,你不過就是個妾而已!你配嗎!”

皇上震怒,讓寢宮內陷入一片死寂,宮人們齊刷刷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蘭貴妃哭的梨花帶雨,連連求饒,懊悔萬分,額頭都磕破了,才被一腳踹開:“滾!”

一位正在小心翼翼的給陛下捶肩的美人眼中閃過幸災樂禍的光芒,任誰都知道,這位風光一時的蘭貴妃告錯了御狀,徹底失寵了。

也是由此,老皇帝震怒為公主一事件,讓大家徹底看清了,安定公主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沒人知道的是,蘭貴妃被宮人扶下去,回到關雎宮當晚,便換了芯子,取而代之是一位穿越女。

穿越女來自大盛王朝的一千年後,是一個愛做夢的普通少女,她對盛朝這段歷史相當的瞭解,當然全是來自於網絡小說,因為這個時代人才輩出,備受女生yy,而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小說都是嫖七皇子的,剩下的百分二十是由早逝的太子做男主。

“天啊蘭妃也太蠢了……還好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穿越女縮在床上摸了摸臉,小聲嘀咕:“竟然告公主的狀,她不知道老皇帝最愛的就是這對兒女嗎?不對,應該說他最愛的是他的髮妻、先皇后雲凝,皇后死了以後他的真愛就是這對龍鳳胎兒女。他對嫡女的疼愛簡直入骨,甚至不惜違背祖制讓她用明字輩,明景、明棠。

可惜啊,太子早逝,公主婚後抑鬱而終,倒是一開始不顯眼的七皇子後來崛起了,而他的正妻好像是……”

她仔細想了想,對歷史實在沒多大印象,好在小說看得滾瓜爛熟,一瞬間就想起來,“是楚瑜君!”

“不過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穿越女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禁有些沮喪:“空有一張好臉,這個蘭妃也不過是老皇帝找的替身之一,還是剛作完死的那種……不行,再這樣下去等老皇帝狗帶了,我豈不是要殉葬?!”

她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煥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既然讓我穿過來了,當然不可能白白送死,現在只有我知道,低調隱忍的七皇子是未來的皇帝,所以……”

“楚瑜君,你這個胡我截定了!”

不知不覺間,歷史已經悄然發生轉變,不僅有阮棠這個禍水變數,連原女主既定的助力,也悄然變了芯子,此時正暗搓搓的準備撬她的牆角。

這個世道,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清晨

【系統:本世界遭遇攻擊……】

【系統:本世界出現未知bug,正在檢測中……】

阮棠被驚醒,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哪來的bug?你不會告訴我,女主又性轉了吧?”

良久後

【系統:系統檢測出兩個bug,釋出支線任務,請宿主找出bug並防止世界崩壞。】

阮棠打了個哈欠:“找什麼找,我的存在不就是bug嗎,睡了睡了。”

【系統:……】

【宿主的存在不一樣,不屬於bug禁止提交,請宿主重新尋找bug。】

神特麼重新尋找bug。

阮棠被它吵得誰也睡不著,只能仰著頭乾瞪眼,她望著頭頂的幔帳,無趣的道:“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我看見bug會提交的。”

【系統:……】那您要是看不見就不管了????

“公主,該起了。”初晴走進來,適時的提醒。

“更衣。”

阮棠起身,接過溼毛巾擦了擦臉,隨口問:“皇兄現在應該在哪?”

“應當在東宮處理政務?”初晴不確定的說。

如今陛下不怎麼管事,太子早早的便插手政務,與太傅勤勤懇懇的打擂臺,這個時間段應當是在處理公務。

阮棠點點頭:“有理,擺駕去東宮。”

“是,公主。”

初晴心想,公主最近和太子殿下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呢。

阮棠心想,她得趕緊去,等太子處理完政務,她豈不是就什麼都摸不到了?

干政,從太子殿下著手。

於是一清早,儲君的政務還沒處理完,就迎來了讓他糟心又無奈的妹妹,明景放下毛筆,淡淡的問:“這麼早就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那作精提著衣裙湊上來,笑嘻嘻的往他旁邊一坐,嘴巴甜的像是抹了蜜,“我當然是過來為皇兄分憂的。”

作精喲,你少讓我們矜貴自持的太子發火就算分憂了。

但是作精顯然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她一邊說著還不忘將太子身邊的奏摺往自己手裡劃拉,振振有詞:“哥哥,你看你累得都瘦了,這麼俊的臉蒼白的都看不見血色了,妹妹好心疼,剩下的公務讓妹妹來!哥哥可以,妹妹也可以!”

“胡鬧!”

明景深吸一口氣,剋制住打死親妹的想法,一把將奏摺奪過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賞花吃糕去,別在這裡和皇兄添亂!”

“什麼添亂,我是認真的!”阮棠抱住奏摺不放,仰著小臉固執的看他,還不忘出演調戲:“你看看,臉更白了,天啊咱們倆的臉可是一模一樣的,你是怎麼做到把我這張美豔動人的臉搞的這麼虛弱寡淡的!簡直暴殄天物!”

阮·水仙·棠痛心疾首。

“你再胡鬧,孤便將你丟出去。”太子殿下的臉色沉下來。

阮棠分毫不讓,“什麼胡鬧,說了我是認真的,認真和你分擔公務。”

她開啟摺子看了一眼,將大致資訊收入眼中,隨即便在男人複雜的眼神中,指著上面的內容侃侃而談。

她的聲音清亮柔和,敘述條理清晰,還時不時帶上幾分調侃的意味,將自己的政見講的清清楚楚,明景本以為明棠又在胡鬧,但是隨著她對奏摺深入淺出的評價,男人的眼神也愈發的複雜起來。

“你認真的?”太子語氣沉肅。

“自然。”

阮棠道:“皇兄,你可別和我說什麼女子不得干政,這種鬼話和外面那群人說說也就罷了,咱們自己不興這套。我是你親妹妹,一母所生,在肚子裡一起出來的,自幼便一起長大,這天下有你一半,自然也有我一半。”

她將奏摺往對方面前一丟,貓眼中的光芒愈發的璀璨,她說:“我想通了,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是你儲君殿下的親妹妹,是這個大盛朝的嫡公主,我為何要拘泥於兒女情長?我要的,應當是展現我的才能,應當是握在手裡的權利!”

若是換一個太子在這,她自然不會講的如此明明白白,簡直就是在和對方說:我就是要和你爭皇位。

但是這個人是明景,便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明景虛弱多病,卻睿智大氣,他自知活不了多久但一直兢兢業業為國家,甚至考慮過若自己死的早,皇位由誰來擔最為合適這種問題。

他並不重權,卻心懷國家。

阮棠就是要告訴他:“皇兄不必在擔心皇位的問題,你我同是嫡出,這個位置各憑本事。”

她還真是認真的。

出乎意料的,明景不生氣了,甚至微微扶額低笑出聲,他彎唇的樣子,讓蒼白的面孔多了幾分鮮活的氣息,整個人顯得愈發溫潤如玉。

他道:“你說的不錯,你是我親妹妹,這天下自然要有你一半,但是能不能握在手裡,孤要看你的本事。”

“當然,我若沒有真才實幹,不會霸著位置不放手!”

阮棠信心十足,這是自然的,她在上一世到了最後可是副國級的級別,朝廷政務沒少處理,不然的話哪來的自信心要做女皇?

太子抽出一疊奏摺,分了過去,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準備試試皇妹的深淺。

……

…………

………………

一刻鍾後

儲君殿下的咆哮聲幾乎傳到暖閣外面去:“明棠!你連朝堂官員公務如何劃分都還沒弄清楚,就來這個跟我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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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淡定:“莫急莫急,不會可以學嘛,皇妹非常的好學,請皇兄教我。”

見鬼了,這裡的官員劃分和她接觸過的又不一樣,她怎麼會懂!

與此同時

穿越女牌的蘭貴妃,也在經歷過短暫的心裡掙扎後,決定□□七皇子,先攀上這棵大樹再說!

她還這麼年輕且貌美,絕對不能給老皇帝殉葬,而且如果能迷住七皇子,說不定未來可以成為皇后母儀天下,更何況她擁有那麼多高科技的知識,還有瞭解歷史的先知金手指,想搞定一個古人還不容易?

於是,這位沒有腦子的二缺蘭貴妃,搓了搓手,在七皇子的必經路上,來了一段《葬花吟》。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哀怨悽美的詞句令人不由動容,尤其當七皇子經過時,她滿臉柔弱的吟到:“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蘭貴妃的宮女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了,她家主子怎麼這麼慘,在這寂寥的後宮中,當真是風刀霜劍嚴相逼!

然後便見七皇子停下了腳步。

蘭貴妃悄悄地抬眼窺去,那男人當真面容俊美氣度不凡,即便是還處在韜光養晦的階段仍然遮不住身上那股凌人的氣勢,只是他的臉色陰鬱的可怕,讓她看的心頭一跳,忍不住踉蹌兩步。

可惜除了宮女,再無旁人憐香惜玉。

七皇子冷淡的目光從她身上划過去,沒有半分波瀾,只聽他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蘭貴妃莫不是在暗指對父皇不滿?”

蘭貴妃的臉唰的一下便白了,“我……我沒有……!”

七皇子嗤了一聲,似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又像是對她的愚蠢分外不耐,甚至沒有半點理會的意思,連敷衍都沒有,轉身便走。

一旁的小太監在他身邊嘀嘀咕咕:“主子,奴才猜測這蘭貴妃怕是被公主羞辱後,心懷不甘才會唱這種詞吧……”

不是,她只是異想天開的想爬上他的床。

七皇子冷漠的想,卻無半點興趣,只有神情愈發鬱郁。

小太監早就習慣了殿下對一切都沒有興趣的冷淡,卻還有興致勃勃的和他說:“公主真是突然性情大變,不僅攔下了陛下的賜婚旨,還一改往日和蘭貴妃親密無間的作風,竟然還當眾嘲諷她不過是妾室……”

小太監回憶起公主那張揚的風采,簡直充滿了驚歎。

如此張揚……

七皇子腳步一頓,有些微微恍惚,記憶中也有一個人如此張揚跋扈無所顧忌,只是他最終沒有抓住那雙手。

就在這時,前面的吵鬧聲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只見嫡公主正親密的抱著太子殿下的胳膊,笑嘻嘻的朝御花園的方向走去,他們長得極為相似氣質卻截然相反,太子如冰雪冷漠,公主明豔如朝陽令人移不開視線。

阮棠笑著說了一句:“哥哥,我可賴上你了,我不管,這些你都要教我,教會我為止——”

沒人注意到,七皇子的神情在一瞬間大變,狂喜隨後是一片陰沉。

他的姐姐,在喊另一個男人做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bug,一個是穿越女,另一個是……嘿嘿,你們想到了吧,這個是誰。

禍水,你就浪吧,你的債主都上門了。

ps:雖然有債主上門,發生bug,但是結局肯定是無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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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視角:傅程澤眼睜睜地看著二十歲的蘇絨死在自己懷裡卻無能為力。

重生回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他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

上一世他強取豪奪,偏執病態,最終把心愛的女人越推越遠。所幸,這一世他學乖了。

要是能讓她多看他一眼,收起稜角,偽裝純良又何妨?

蘇絨從教室出來的時候,某個已經二十三歲的總裁不要臉的扯了下她的衣襬,“你的男朋友到了,查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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