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阜閣,大廳。

趙寶玉一行人從內診室衝了出來。

迎面便見湯淼淼躺在了地上,其身體僵硬呈背弓狀,鼻孔朝天,露出了細密且長的絨毛。

“是高截蟲!”

拓跋筍目光大震。

趙寶玉眯著眼環視了一圈人群,鼻翼微動,湯淼淼體內的高截蟲雖然已經躍躍欲動,但是絕不可能立馬發病。

除非是被誘發!

想到此處,趙寶玉沉聲嗓音道:“龍麝香!”

聽趙寶玉這麼說,拓跋筍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叫停:“誰在用龍麝香,立馬給我掐滅了!”

“噢噢!”

這時,十一點方向,一名戴著眼睛,膚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倉惶地應著聲。

拓跋筍剛想說話,便見趙寶玉向那邊走了過去。

“不關!李賢的事!”

他立馬上步擋在了斯文年輕男子與趙寶玉的身前道,“這是一場意外,誰也不知道你帶來的女孩中了高截蟲蠱毒!儘管如今烏通市時不時地有人中各種蠱毒,但是至今還沒有發現過高截蟲蠱毒!”

“沒人中過?”

趙寶玉頓足下來,目光略驚,要知道他來的時候,驅車在鄉道上,還遇見了因高截蟲而死的中年農民。

“絕對沒有!高截蟲的蠱毒是無解的,所以中了這種蠱毒,只有等死的份,我們能做的只有續命而已!”

拓跋筍如實地道。

不像撒謊。

趙寶玉眯眼看著拓跋筍,由於不放心又用仙魔體感知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了李賢。

“我真不知道!我在南苗跟著為師父拓跋筍已經有三年了,我知道龍麝香會誘發高截蟲病變,但我真不知那女孩中了高截蟲的蠱毒!”

李賢竭力的辯解道。

拓跋筍和李賢都沒撒謊。

趙寶玉眯著眼,掃視了大半個弧的視線範圍,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名相貌極其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徑直向其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趙寶玉移動,直到看清趙寶玉是衝著誰去的?

陶濤?

找他幹嘛?

眾人很疑惑,趙寶玉為什麼會向他們首席配藥師走去。

“班足蠱毒,需用龍麝香蒸燻聞香祛毒!”

趙寶玉話到此處道明了點龍麝香的原因,隨後用手指了指李賢對面坐著的中蠱毒的就診病人,目光再回到陶濤臉上,“他應該是你的病人吧!”

“確實是我的病人,我當時恰巧需要配藥,所以就交給李賢了,拋開這機緣湊巧不談,我可沒有能耐,能看出這女孩中了高截蟲蠱毒!”

陶濤氣定神閒地回答,眼眸中沒有一絲慌張,卻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冷芒。

他說的是實話,能力不夠根本看不出來,即使是拓跋筍和拓跋牛也不可能透過觀面相看得出來。

那麼唯一的問題是,鄉道上的那名叫拓跋鹿的女子,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趙寶玉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陷入了深思。

高截蟲蠱毒,沒有接觸性診斷是任何人都看不出來的,除了他。

這一點是他忽略了,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

見趙寶玉半響沒回話,陶濤笑了笑又道:“你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讓我心服口服,別沒證據在這亂噴人!”

“…”

趙寶玉眯著眼看向陶濤,只見後者,一臉的硬氣了,眼底深處也佈滿了傲然之色,就像是擁有堅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

“別再懷疑我們的人了,在場能確診高截蟲的,不過五個人!這其中絕對沒有陶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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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筍接過話道,試圖將這個話題帶過,畢竟這裡還有不少求醫的人,若是傳出苗阜閣治死的人的傳言,對他們可是大不利。

“他能不能確診重要嗎?不能確診就是無意識點了龍麝香是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清白嗎?”

趙寶玉笑了笑,抬起一雙銳利到發光的眸子。

他已然看穿了一切,這些人就是把他往偏帶。

鄉道上的拓跋鹿也沒有接觸過湯淼淼,唯一的解釋只有,拓跋鹿和陶濤再加上拓跋牛這三人,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認識了湯淼淼,早就知道她中了高截蟲蠱毒。

“你說的沒錯,我都看不出來中了高截蟲蠱毒,你們抓我幹嘛?”

陶濤半響後才吐槽了那麼一段。

皆因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眼睛裡透著強大的自信,令他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拓跋鹿!”

趙寶玉嘴角微揚,有意道出這麼一個名字。

剎那間,整個苗阜閣的人,全都陷入一種驚訝無不安的情緒中。

這些人的驚訝,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人。

一類人的驚訝是,趙寶玉為什麼會認識拓跋鹿?這種驚容佔據了苗阜閣絕大多數人的臉上。

另一類人的驚訝,更簡單了,只有兩個人——陶濤與拓跋牛這對主僕。

他的驚訝之餘是擔心。

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湯淼淼被下了高截蟲蠱毒只有三個人知道。

想到此處,趙寶玉深深地看向拓跋牛,畢竟大機率拓跋牛是主謀。

拓跋牛目光微沉,看不出情緒,不避不退又與趙寶玉對視著。

這時,湯淼淼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半斤雄黃和菖蒲,還要一顆大蒜!”

趙寶玉沉聲囑咐道,高截蟲不按常理出牌,這完全是沒有規律的發難。

他連忙從乾坤戒中取出一個電磁爐,通上電,接著將盛有公雞血的瓷皿放了上去,開高火加熱。

這一幕,硬是看懵逼了眾人。

“我倒看看,你究竟是怎麼瞎貓抓了死耗子!”

拓跋筍親自取了半斤雄黃和菖蒲遞交到了了趙寶玉的手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驚呆了。

只見,趙寶玉一股腦將半斤雄黃和菖蒲全都倒進了瓷皿中。

“什麼情況啊你?煮的藥是給小女孩用的?你加雞血做什麼?這熬出來的藥是外用還內服?”

拓跋筍一臉莫名地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廢話連篇!”

趙寶玉白了一眼拓跋筍,嘀咕道,“傻逼嗎?煎藥不是口服嗎?外用不是應該燻蒸或者藥浴吧?”

拓跋筍聞言,面色羞怒,趙寶玉表面上回答看似沒問題,實則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雄黃加熱之後叫砒霜!你不知道嗎?”

拓跋筍忍不住破口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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