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陽一直沒有閒著。

祖師爺們到底留下了什麼樣的後手來防備凶神出世?

經過兩天的思考。

慎重的思考。

白景陽終於明白了。

他被秦寧坑了。

因為他現在連道觀都出不去。

大門明明就在眼前,門外的風景他了二十多年。

他閉著眼都知道怎麼走。

可門檻快踏爛了,圍牆都被他捅了個窟窿,他還沒能出去。

白景陽不是沒想過發揮自己畢生所學走出去。

但白骨山最擅長的是對付殭屍,在八卦陣法一道比之天相門弱了不止一條街。

何況這還是天相門有史以來最不要臉……不,最聰明的掌門親自佈置的。

白景陽很清楚,自己現在就算是現學現鑽研,沒個幾十年也壓根出不去,何況他也撐不了幾十年。

白景陽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發誓。

他對姜柔的確有想法。

可他保證只是有那麼一丁點想法,而且還沒實施。

“我他媽手都沒來得及拉一下啊。”

白景陽的哀嚎聲在白骨山一直沒有斷絕。

而等幽冥和許正辰好不容易穿過護山大陣趕來時。

聽到裡面鬼哭狼嚎的聲音,黑幽冥愣愣道:“凶神出世了?”

許正辰連連皺眉:“沒有屍氣。”

黑幽冥互換的身體一陣黑白轉換。

待在穩住身形時,是白幽冥出現,道:“鎮壓大陣還在,我們進去。”

許正辰點了點頭。

待進了道觀後,卻先瞧見白景陽正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渾身精氣神渙散,椅子旁邊滿是食物殘渣和酒瓶子。

而對於這個帶隊打爆了自己七星傀儡的黑白幽冥的到來,白景陽此時只是懶散的抬了抬眼皮子,又眯上眼,有氣無力:“去吧,毀滅封印吧,不攔著,累了。”

白幽冥寒聲道:“又想玩什麼花招?

上次不死可是你走運。”

“不玩花招。”

白景陽癱在躺椅上,又抄起地上酒瓶子晃了晃,察覺到還有酒後一口喝了下去,道:“隨便吧,殺不殺的唄。”

白景陽還真沒玩什麼花招。

他很清楚秦寧的手段。

不可能只是在道觀外佈置了陣法。

而他也猜到了祖師爺到底留下了什麼樣的手段來針對凶神出世。

一旦龍脈被毀,封印大陣堅持不住,凶神出世,整個護山大陣會瞬間變動,徹底封死。

而至於護山大陣如何變動,白景陽並不清楚,不過他懷疑秦寧已經知道了。

而雖然白景陽擺出一副醉生夢死的樣。

但是白幽冥顯然沒有放鬆警惕,甚至掏出了一把環首刀。

它之前和白景陽交過手。

知道白景陽詭計多端。

正要將其了結,許正辰卻開口道:“既然秦寧來過此處,還留下他這個廢人鎮守,恐怕殺了他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一句話。

白幽冥收了手。

而白景陽則是翻了翻白眼,翻了個身繼續尋找還有酒的酒瓶子。

“一個廢人而已。”

許正辰道:“留下一條命觀察也無妨。”

白幽冥一陣輕笑。

身上煞氣翻滾,隨後又變成了黑幽冥,手中環首刀輕輕揮動,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許正辰沒有在言語。

但是黑幽冥下一秒又是開口道:“但我還要殺了他!”

環首刀當下刺出。

許正辰眼中閃過一抹怒火,但依舊是面無表情,冷漠的著並沒有阻攔。

黑幽冥怪笑。

手中環首刀直取白景陽首級。

白景陽撇撇嘴,眼中帶著嘲諷還有憐憫。

而當脖子感覺到環首刀上冰冷後,他閉上眼睛,依舊是一臉懶洋洋的模樣。

但這時。

破空聲襲來。

琴音激盪。

黑幽冥瞬間收手,退了數丈,手中環首刀擺出進攻的架勢,望著出現在道觀屋頂上的童妖和唐玲二人,冷笑道:“兩個叛徒。”

唐玲哼了一聲,雙手撫摸琴絃。

十指在動。

一道道琴音宛如實質般,幻化出狼豺虎豹,呲牙咧嘴的衝著黑幽冥瘋狂撲殺而來。

黑幽冥嗤笑,手中環首刀一動,身形更是如鬼魅般,在這琴音虎豹中不斷穿梭。

刀光凜冽。

琴音雖震耳,但卻根本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而隨著黑幽冥手指輕彈刀身,一陣嗡名聲響起後,屋頂上唐玲悶哼了一聲,雙手也是停了下來。

“叛徒就是叛徒。”

黑幽冥不屑道:“終究無用,難怪會被鬼相大人拋棄。”

唐玲一張俏臉上怒火翻滾。

作為中二病晚期患者。

她哪裡受得了這種嘲諷?

那恨不得開口來一句:“休要瞧不起我,我可是要成為xxx的人。”

的類似的話。

雙手十指在動。

一曲十面埋伏響徹。

整個道觀好似陷入戰場一般,無盡的壓抑和肅殺。

而童妖手持兩柄短刀從屋頂一躍而下,不過比之以前的嫵媚妖嬈身姿,此時的童妖一躍落地,怎麼怎麼有些彪。

尤其是配合著那金戈鐵馬的琴音。

這讓屋頂唐玲不由的眼角一陣亂跳。

以前的童妖姐姐,那配合自己的琴音,能施展出讓鬼相都沉迷的公孫劍舞。

可現在呢?

背影是個人都覺得這就是個娘炮。

就差個籃球了。

為此,唐玲不由的閉上眼睛,怕自己手指控制不住在彈出一曲動人的rap來。

“別打了。”

白景陽此時掏了掏耳朵,有些無力道:“你們就是真打,先想辦法出去後在打也不遲啊。”

童妖和黑幽冥紛紛一怔。

隨後同時收刀。

向著外面就是衝去。

只是很快他們發現,自己不論使用什麼樣的姿勢,卻根本出不了大門半步。

“該死的秦寧!”

黑幽冥此時怒罵了一聲。

童妖臉色也不怎麼好。

我們不是自己人嗎?

秦寧你怎麼連自己人都坑!但是在想到秦寧之前的操作,童妖又釋然了。

“出不去了。”

此時,唐玲也是揹著琴從房頂下來,臉色凝重,道:“四周被佈下了數十道大陣。”

黑幽冥很乾脆。

直接來到白景陽面前,冷聲道:“你和秦寧的把戲?”

“呵呵。”

白景陽敷衍的笑了兩聲,然後無力道:“要殺就趕緊殺吧,我特麼比你們還冤。”

黑幽冥手中環首刀在起。

但是被童妖攔住了。

黑幽冥冷笑道:“怎麼?

被秦寧賣了還想替他出力?”

童妖道:“既然已經做好了選擇,那自然要一條路走到黑,這不正是鬼相想要到的嗎?”

“可笑!”

黑幽冥嗤笑了一聲。

童妖一把拽起白景陽仍在了唐玲身邊,道:“你現在最好想想怎麼能出去,若真要動手,我們兄……姐妹倆倒也不懼!”

“好一條忠誠的狗!”

黑幽冥諷刺了一句,而後又是道:“你當真以為區區秦寧佈下的陣法可以攔得住我嗎?”

隨後他身形一晃。

卻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但是沒幾秒後。

他又出現在門口。

黑幽冥沉默了一陣,隨後在消失不見。

沒一會兒後,又是出現在了牆頭上。

似乎覺得很尷尬。

黑幽冥身形在晃動,消失不見。

這次持續的時間倒是很長,但是沒多久後卻是出現在了後院門口,而且已經是白幽冥,冷聲道:“破了封印,區區一個護山大陣,攔不住我!”

說罷。

直接去了後院。

一直沒在出來。

“姐。”

唐玲此時道:“秦寧不會真的把我們留在這等死吧?”

童妖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許幽怨,道:“我哪知道這個渣男到底是不是真想殺死我們!”

唐玲臉上帶著憂慮。

不打算在問童妖了。

而此時,一直沒有在說話的許正辰走上前來。

倆兄……姐妹頓時擺出防禦姿勢。

但是許正辰沒有理會,而是著白景陽,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白景陽癱在地上,只打量了眼許正辰,道:“上次那個性別不明的玩意打鬧我白骨山時,你就在附近,隔著老遠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屍氣。”

許正辰沒有反駁。

白景陽懶散道:“你想找我幫什麼忙?

反正都要死,結個善緣吧。”

許正辰眼中閃過一抹激動,而後將背上的硃紅棺材輕輕放下。

白景陽嗅了嗅鼻子,爬到了棺材附近,道:“七陰趕屍一道路子斷情絕義,沒想到你長得挺正氣的小夥子,為了力量竟然也走上了這麼一條道。”

許正辰沒有惱怒。

著硃紅棺材,眼中滿是愧疚和痛苦,低聲道:“白骨山祖師爺當初變成殭屍後,卻喚醒了靈智,我想知道,她能不能在喚醒過來。”

白景陽道:“你知不知道喚醒她,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她才幾歲?

讓她著自己的身軀變成殭屍?”

許正辰望著棺材沒有言語。

只是雙拳死死的捏著。

白景陽道:“放棄吧,你雖然走了趕屍一道,但對殭屍,我比你瞭解,沒人能理解那種痛苦,她很小,不應該面臨這種的,永遠的沉眠對她來說最好不過了。”

許正辰眼中卻多了些淚水,但很快又收了起來,冷聲道:“能做到嗎?”

“你!”

白景陽有些不悅,道:“你怎麼這麼執迷不悟?”

許正辰身上屍氣一陣翻滾。

似乎有些惱怒。

但很快又是壓了下來,閉上眼睛,低聲道:“我……我想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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