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陸堯澄迅速拉開茶几下的抽屜,將合同塞進去。

宋言一臉好奇的看著陸堯澄,“哥,我可是在合同上看到了聞璐的名字,你不會給她看了你給她買這房子的合同了吧?”

聞璐心中一滯,陸堯澄正如他說的,他疼她寵她,而她不信他。

宋言的話引起她的自責與內疚,而她氾濫的自責和內疚,狠戾的刮著自己的心,像自己對自己處以凌遲一般。

宋言看著聞璐臉上震驚而痛苦的表情,有點無解,眼神在陸堯澄和聞璐之間徘徊,“不會吧?聞璐你不知道我哥給你準備這房子的事?”

“知道,”聞璐現在知道了,她說謊是因為想和陸堯澄打配合畢竟陸堯澄沒有否認宋言認錯合同的事,而且她也不想讓她和陸堯澄之間的合同關係暴露。

看樣子,宋言並不知道自己和陸堯澄的關係,才一口一個“小嫂子”叫的那麼親。

宋言切開幾瓣蘋果,自顧的吃起來,“可真是餓死我了,哥,我今天下午忙著處理你帶回來那個專案,後來又鞍前馬後聽你使喚,還幫半夜跑回公司去印合同,你也不管飯。”

“我去做飯,”聞璐將合同放在茶几上,她需要逃離這裡,逃離陸堯澄盯著她的視線,那倨傲的審視彷彿在問:聞璐,你看我這個金主對你這麼好,你有臉對我翻臉不認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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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壓迫。

陸堯澄沒有制止,拾起桌上的合同,走進書房,扔進粉碎機裡。粉碎機啟動,那份原本屬於機密,不能給外人看的合同瞬間被粉成碎屑。

“看吧,這就是我哥,做事不留一點把柄,”宋言跟著聞璐一起去廚房找吃的,“你以為你能抓住他的小辮子?不可能的,即便你抓住了他的小辮子,那也是因為他故意讓你抓住。”

“你不是說他做風投的?難道他就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聞璐不信,一個人可以那麼完美到無懈可擊。

宋言攤手,“信不信隨你,但他就是那麼一個人,不然我爸也不會讓我跟著他學。”

聞璐站在灶臺前煮面,思緒卻一直翻湧,“如果有一天他陰溝裡翻船,一無所有呢?”

宋言從聞璐洗好的幾個西紅柿裡挑了個個兒大的,一口咬下去,鮮美的肉汁四散,他一臉滿足,“那他就只能回去繼承他那個龐大的家業了唄。”

吐血的回答。

做不好風投就回家繼承龐大的家業,聞璐失笑,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陸堯澄,她還是沒辦法摸透。

她簡單做了雞蛋柿子面,幸好廚房裡的食材都很齊全。

“許客結婚了嗎?”聞璐不禁想問。

宋言沒摸著頭腦,沒弄明白聞璐為什麼會問如此沒頭沒腦的問題,“怎麼說?”

“這邊的東西是他準備的吧?冰箱裡各種蔬菜肉類品種齊全,擺放整齊,灶臺上的調味品,廚具一應俱全。他如果不是結過婚,怎麼懂這麼多?”難道做助理連收拾家務都變成必修課?

“這我不清楚,不過他找房子挺費勁。現成裝修好的還沒住過人,還必須離你們醫院近,他退都跑斷了,才打聽到這裡,不過房主不準備賣,”宋言回憶起許客也託他一起幫忙的情景,他靠近聞璐身邊小聲說:“聽說這房子人家原來的房主不賣,許客軟磨硬泡才讓人家改變主意,不過價格嘛——都翻倍了,”至於幾倍,他不方便說,怕聞璐有負擔,“原本許客以為這事彙報給我哥肯定沒戲,結果我哥一口就答應下來。”

聞璐正準備撈麵,聽到宋言的話,手裡的動作一頓,沒把握住力道,端著的鍋裡的湯汁倒出碗,漏在大理石的臺案上,滾燙的湯汁滑落,滴在她的腿上。

灼熱的感覺讓她跳腳,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後退幾步。

宋言趕緊抽過廚房吧臺上的紙巾遞給聞璐。

“你沒事吧?燙到了嗎?”宋言問。

聞璐皺著眉,大腿上灼熱的感覺鑽心的疼。褲子上的湯汁已經涼了,貼著她的皮膚,冷熱夾擊下,她感覺肉被剜了一塊。

陸堯澄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兩人侷促的站在廚房,他偏頭看一眼聞璐,問:“怎麼了?”

“哥,你趕緊來看看,聞璐她被燙到了,”宋言有些著急,但他又覺得自己太過關心的話不方便,趕忙拉陸堯澄過來。

陸堯澄緊幾步走過來,眉頭緊蹙,看著聞璐神色的褲子上沾了湯汁溼了一大片,轉頭對宋言說:“吃完趕緊走。”

說完,抱著聞璐走去臥室。

宋言在陸堯澄背後小聲喃喃,“真沒良心。”說完,拿起筷子,將半碗面倒回鍋裡,直接端著鍋坐在半開放式廚房前的吧檯處自顧的吃起來。

真是餓壞他了。

臥室內。

陸堯澄原本準備去挽聞璐的褲腳,但看到她燙的是大腿,直接將聞璐放倒脫她的褲子。

聞璐壓住陸堯澄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能行,”說著還往後移動一點,與他隔開。

陸堯澄有點煩躁,沒有強求,“自己動手。”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她不想看到陸堯澄更難看的表情,索性也沒扭捏。

她以為陸堯澄會趁機冷嘲熱諷羞辱她一番,但他沒有,只是抱著她去洗漱內間,將她放在貴妃榻上坐下,拿過淋浴用的噴頭,開啟冷水,沖洗她受傷的部位。

聞璐被冷水刺激的發抖,陸堯澄沒看她,只是淡淡說了句:“稍忍一忍。”

不知怎麼的,陸堯澄這句話好像有魔力,她的心一下就軟了。

內疚和羞愧一起湧上,她被金主誅心,他將她的驕傲與自尊踩在腳底,卻讓她倍感自責。

“陸堯澄,我錯了,你不要毀約好不好,”她扔掉尊嚴的刺,選擇當一隻沒有威脅的軟體動物,渾身上下除了溫柔和柔軟,什麼都不剩。

眼裡氤氳著淚花,她除了哀求做不出任何行為,或許她的反應不是他所期待的,也許她的軟弱和妥協會讓他更加討厭自己,但她就是想這麼做。

陸堯澄拿著噴頭的手微微一抖,他抬手關掉噴頭開關,拿過毛巾將她身上擦乾淨,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他起身又去拿來燙傷膏,小心地幫她塗抹,離開前,他吩咐聞璐穿好衣服,怕她冷還把空調調高了幾度。

聞璐看到陸堯澄冷淡的反應,頓時感覺非常受挫。明明之前她撒嬌的手段是好用的,但現在她卻找不到症結所在。

外面的房門被開啟,又重重合上,聞璐知道,宋言走了。

但外面客廳沒什麼動靜,聞璐以為陸堯澄也一道走了。她有點慌,單腳跳著走出臥室,卻看到半開放式的廚房裡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洗碗池前,將廚房裡宋言留下的殘局收拾乾淨。被她潑在地上的湯汁也早已經被擦乾淨。

聞璐扶著臥室的門框,在廚房昏黃的燈光下看著做著一連串動作的陸堯澄。

感覺到身後灼灼目光,陸堯澄轉身。

聞璐欣喜於陸堯澄的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難看,暖色的燈光將他的面龐照耀的十分柔和,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依舊是那麼璀璨。

她單腳跳到廚房,陸堯澄背對著她,手下洗碗的動作並沒有停,“地剛拖完,小心滑。”

聞璐看著碗池,震驚道:“宋言全吃完了,一點都沒剩?”

“他食量大,他上大學的時候,別人打飯論兩,他論斤,”陸堯澄說。

聞璐原本還鬱結著,卻被陸堯澄的話逗笑了,不過她可沒敢大聲笑出來。

但看陸堯澄願意和她搭話,估計氣消了大半,這其中的原因,有她主動示好,也有她不小心受傷,但其中最重要的應該是陸堯澄對情緒自我消化的好。

消氣了就代表他們之間沒問題,和好了嗎?當然不是。

陸堯澄在心裡記了一筆賬,這筆賬,聞璐不還清,他不會罷休。

而且陸堯澄要讓聞璐慢慢還。

聞璐跳著繞道陸堯澄另一側,與他並肩站著,“你也沒吃晚飯吧?”想來折騰這麼大一圈,陸堯澄也沒時間吃晚飯。

陸堯澄將鍋刷乾淨,遞給她,“看你表現。”

聞璐接過,加水開火,重複之前煮麵的步驟。

“你別以為我只會煮點這種簡單的湯麵,我可是專門和我媽媽學過呢!”聞璐不想兩人太尷尬,只能在腦海中描摹之前兩人相處的樣子,然後學著照做,陸堯澄似乎很喜歡聽她講一些瑣事,“我媽媽說,女孩子要學會做飯,不是為了將來嫁人,而是要具備基本的生活技能,即便找不到替自己做飯的人,自己也能過的很好。”

“我媽媽是獨立很堅強的女性代表,她一個人拉扯我和弟弟張大,沒有一刻消閒,”聞璐攪著鍋裡的面,越說越有點傷感,“聞欒被停職的事還有聞欒受傷的事我一直沒敢告訴她。下週末我想回家看看,”她抬頭祈求的看著陸堯澄,“可以嗎?”

陸堯澄洗完碗筷準備放好,背對著聞璐,脊背一僵,“我有拴住你嗎?”

“那就是可以嘍?”聞璐喜出望外,竟然有點小激動,之後還不忘交待說:“你不許反悔!”

聞璐煮好面準備盛出來,這次她倍加小心。

陸堯澄卻先她一步端走滾燙的鍋,嫻熟的將面盛出來。

“陸堯澄,你是接受過什麼特殊訓練嗎?”為什麼她感覺他什麼都會,“包紮也是,盛面也是。你包紮的技術可以和急診外科大夫媲美,雖然盛面不是什麼技術活,但看碗和鍋擺放的高度就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嫻熟,會撈面的人會把碗放在鍋上方,不會撈麵的會把碗放得低於鍋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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