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璐看著白芷蒼白的面色,竟然有些失神,此刻她的心也如同刀割,但是能怪誰呢?

她覺得白芷很可悲,不是她有多聖母,而是她對這一切早有耳聞,見到白芷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大驚小怪,只不過印證了那些傳聞而已。何況聞璐從來不把那些傳聞當成假的。

白芷呢?想必沒想到她見了她會如此平靜吧。不過白芷的面色有些過於蒼白,像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般。

聞璐只覺得好笑,她選擇離開,陸堯澄也沒拒絕她,她何故做出一副被拋棄的表情呢。

“你——”要走?陸堯澄當然問不出來,聞璐的理由讓他無法開口挽留她,陸妏——那是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存在,陸堯澄想笑,聞璐的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不過隨即他就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我託人安排一下,把我和小妏安排在一個病房,陪在她身邊我也放心。”

陸堯澄看來不想罷休了,真不知這場戲他如何有臉面演下去。

要知道,他們倆見面不是吵就是鬧,那裡有機會如此平和的講話,像一對正常夫妻那樣,談論孩子。

這一刻,在聞璐看來都是假象。

聞璐不忍心在留下,只好和盤托出,“小妏已經出院了,今天檢查結果出來,說她沒什麼事,崔老師讓她回家休息。”

“你——”這回輪到陸堯澄咋舌,他的聲音裡有詫異,有怒氣,更有悔恨。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晚了嗎?他問自己。不,不晚,他會盡力彌補過錯。

“璐璐,”陸堯澄開口,像是重新反省過一樣,鄭重的喊了她的小名。

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了,多長時間,一年?還是兩年?或許更多。

不過他喊起來卻一點都不陌生,還很順口。

聞璐聽到這一聲,背影一震,沒有料到。還有點難以置信。

“璐璐,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顧小妏,她一直很想你,也需要你。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我會讓簡單過來,”陸堯澄想通了什麼一樣,沒在留聞璐。

聞璐點頭,想到了這個結局,如果他想她留在這,那麼上次他動手術這麼大的事就不會不告訴她了。

“恩,你好好休息,”聞璐幾乎是咬著牙,控制著自己的聲音,說出這句,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聞璐走後,陸堯澄無力的靠在床頭,聞璐走時,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好像被拒之門外了。

白芷看著陸堯澄落寞的樣子,心口更疼了。雖然看不到陸堯澄的眼神,但白芷可以感受到他的脆弱。被一個女人拒絕的脆弱,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陸堯澄像個聽話的孩子,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很安心的微笑,然後點點頭回到:“好。”

將陸堯澄送到病房,醫生護士安頓了一堆事,陸堯澄的母親聽得很認真,像是聽什麼報告一樣,沒聽懂的 還要問幾句。

聞璐站在陸堯澄母親身側,依舊沒什麼旁的情緒。

白芷站在最外圍,離醫生很遠卻離陸堯澄很近。

聞璐回頭看一眼,沒什麼反應,繼續聽醫生的吩咐。

講了大概十分鐘,陸堯澄的母親才放醫生走。聽到醫生說陸堯澄已經沒事了,注意休息,別再過度用眼,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可能需要住院一段時間,好好觀察一下。

陪陸堯澄過了局麻的勁兒,陸堯澄的母親一直守在床邊。一會兒,她的電話響了,她出去接了電話。

回來後臉色有些糾結,給聞璐安頓一番,和陸堯澄道別,自己先離開了。

聞璐無奈的搖頭,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陸堯澄的母親不喜歡自己了。

因為她們都是一樣的人。

當時等在門外的三個人,個個心裡都有擔心,但陸堯澄從手術室出來後,還擔心的人,估計就剩白芷一個人了。

聞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麼了。或許是被陸堯澄傷的已經冥頑不化了,她看陸堯澄的母親離開,自己呆在病房竟然像第三者。

白芷見陸堯澄的母親走後,一下本性釋放,人也大膽起來,一會兒問陸堯澄眼睛難不難受,一會兒問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服務態度比她這個正妻還要熱情。

得了,聞璐不想留在這礙別人眼,陸堯澄蒙著紗布看不到,不覺得尷尬,聞璐卻不盡然。

起身理了理衣服,對著你儂我儂的兩人道:“小妏下午還沒吃飯,我先去看看她。”

“明明捨不得她走,為什麼還要讓她走?”

白芷哽咽的問出聲。

陸堯澄沒有回答,“你也該走了,記得走之前幫我聯絡簡單,謝謝。”

陸堯澄竟然趕她走,如此直接,還對她如此客氣。

白芷搖搖頭,努力含著淚,“我不走,我不會走的,我要陪著你,像上次一樣——”

“我不需要。”陸堯澄冷聲打斷。

白芷放下手裡的杯子,抹一把快要掉出來的淚水,“那好,你告訴我,為什麼捨不得她還要趕她走?”

陸堯澄嘴角一扯,不知是笑還是嘲笑。

“她太累了,我不想她受累再照顧我,她有心這樣做也不會全心的照顧我,既然這樣,何必讓她不愉快呢?”

他反問著,更是在反問自己。

白芷苦笑一聲,“你這麼關心她,那你們怎麼還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現在不是很能體諒她懂她嗎?為什麼你們會變成這樣子?”

白芷想問的明明白白,陸堯澄為什麼突然胡變心,為什麼會突然變樣子。

她的問題陸堯澄聽進去了,不過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桉,“對不起,”陸堯澄只是簡單一聲道歉。

他的做法讓兩個女人同時受到傷害,但這一切已經發生,他只能盡力去彌補。關於白芷,陸堯澄問心無愧,該給的,該送的,陸堯澄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沒關照到。

反倒是聞璐,他的確傷她很深。

也許是那天聞璐那巴掌,將他從幻想和渾渾噩噩中徹底打醒。

要知道,他們見面會吵架,但從來不會動手,那是聞璐情緒爆發最徹底的一次,也是她將自己的想法表達的最徹底的一次。

讓他實實在在感受到,這個女人還沒有忘記他,還沒有鐵石心腸到對他不管不顧。

“你的道歉我不需要,我只要你——”白芷對著陸堯澄吼了出來。

一向乖巧的她第一次在陸堯澄面前歇斯底里的發洩自己。

“我只有一個,沒辦法一分為二,”更何況,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一分為二。他要留著自己所有的心,送給另一個人。

白芷怔怔的挽著陸堯澄。

一向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陸堯澄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白芷不相信。他拒絕她竟然如此徹底。

聞璐從眼科出來時,已經是醫院下班時間了。看著泌尿外科所在的那棟大樓,在夕陽的照射下遮掩了一大片陰暗,長長的影子一直拖到對面的大樓。天色也昏下來,幾株雲朵藉著夕陽的餘暉像是努力在往家裡票,也不知夕陽落山之前,能不能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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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繼續前進,準備打車回家,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聞璐姐!”

聞璐回頭,因為逆著光,聞璐稍稍眯眼才看到眼前這個青春陽光的少年。

紀康也27了,不算少年,但對於聞璐來說,這個年紀的確是少年。

“紀康?什麼事?”

聞璐和紀康算不上熟人,但也不陌生。紀康是鍾致丞的學生,因為和鍾致丞關係不錯,紀康也算熟面。

紀康不好意思撓撓頭,有點手足無措,又有點尷尬,“看你一個人,情緒也不佳,有點不像平時那個意氣風發的聞璐姐。”

聞璐嘴角莫名一彎,連一個外人都可以看懂自己的情緒,偏偏該看懂的人永遠看不懂。

回過神,聞璐開口,“遇到點事,小妏今天剛出院,我還得回去陪她,先走了。”

“好,再見,聞璐姐。”紀康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關於聞璐和鍾致丞的事,紀康自然是八卦到了,對待聞璐他也表現的很尊敬。

不顧聞璐在紀康心中那一直是和志玲姐姐一樣的存在,都是女神級的人物,不過聞璐姐屬於那種高冷款的。

聞璐道別,轉身先離開了。走出醫院大門,沿著馬路走了一路,竟然沒有遇到一輛願意停下讓她搭乘的計程車。

要知道聞璐不坐計程車很久了,平時都是自己開車。這次還是因為陸妏生病,她沒辦法開車才打車來的。

心中有些煩躁,一直順著馬路走,攔了幾輛車都沒有停,下班高峰,又是醫院旁邊打不到車也在所難免。

聞璐繼續埋頭往前走,希望尋個好打車的路口。

某一瞬間,一輛車緩緩行至聞璐身邊,聞璐察覺到身邊的異樣,看到是一輛計程車,心中正叫好,紀康的腦袋從副駕駛的視窗裡探出來。

他熱情的笑容像是冬日的暖陽,很暖,能照耀所有的寒冷一樣,“聞璐姐,不介意拼車吧。”

“這——”聞璐本想說多不好意思,但猶豫了。

“上來吧,”車已經停下,紀康開門下車,還沒等聞璐回答,先幫她開啟了車的後門。

聞璐急著回家,看看紀康連車門都開啟了,她沒有拒絕,很痛快的鑽了進去。

難得紀康如此體貼,聞璐進車的時候還伸手替她擋了下,怕她磕到頭。

聞璐做好,紀康關上車門,隨之坐回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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