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澤一入帳,快人快語,言閉作揖靜候,言詞之犀利卻讓劉恆暗暗抽涼氣。

這白明澤,果然也很不簡單!

“你是縱橫家的謀士?”劉恆被他說的心神微亂,暫時理不出頭緒,索性話鋒一轉,問道。

白明澤依舊垂首,“將軍若有意,那我等自然知無不言,若將軍無意,恕某不便告知。”

劉恆啞然,似是白明澤這般滴水不漏,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卻也越發領教了白明澤的厲害。相比大四,白明澤更直接,也更對症下藥,這才像是優秀的說客。

他一上來毫不廢話,單說了兩點,就比大四幾度三番還要管用的多。第一點,劉恆若是只謀求合作,合作物件勢必不會用力保他,反而很容易受到牽連,遭人攻奸而被調離十日城,就此眾多心血一朝付水東流。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旦發生,對劉恆的謀劃來說,不啻於一場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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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更是等若攤牌,若劉恆能接下這檔子事,那麼將獲得他們乃至更多太子舊部的真心輔佐,若是依舊拒絕,那麼不僅沒有這種好事,他們也會就此和劉恆分道揚鑣。

這一點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威脅,不過是失去了一個營長和一個軍需衛官,離了他們只會有更多人踴躍謀求他們丟掉的位置,絕非不可或缺的存在。然而細細分析下來,劉恆如今處境怎麼看都不大妙,他在軍伍裡能倚重的人和力量太薄弱了,就算祭出擴軍妙招,他力量擴張的同時,別人的力量只會以不弱多少的速度一起擴張,實則無法讓局勢產生根本性的扭轉。所以擴軍之時,他掌握的力量越強,來日局面也就會越發向好。

這個時候,一個營長和軍需衛官,代表了軍中至少十分之二的力量,放到哪裡都稱得上不容忽視。如果這力量能為他所用,甚至於更多力量充實過來,他日後大有可為。反之若是這兩人撒手離去,不僅代表一部分劉恆計劃中可以籠絡過來的力量突然沒了,更意味著我減敵增,怎麼聽都不像是好事。

“看來你們是軟硬兼施,都用上了。”劉恆沉聲道。

“將軍明鑑。”白明澤淡然道:“這些傻子不甘心就此沉淪,想要重新派上用場,還能為太子做點事情,可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實在無法錯過,所以不得不如此,還望將軍理解。再者將軍前路兇險,即便無法達成共識,只為這些年的交情,我也有心言明一二。”

“那就多謝先生高義了。”

不等白明澤挑眉說出什麼,劉恆搶先道:“這畢竟不是小事,我若立刻回答你們,你們恐怕心裡也不踏實,且容我考慮幾日吧。”

白明澤聞言作揖,“太子之爭開啟只剩九日,留給我們雙方的時間都所剩不多,考慮到將軍還有拒絕的可能,我們還要留下一些另謀他處的時間,所以將軍儘可能在三日內給我等一個明確的答覆為好,還請將軍體諒。”

他說得都在情在理,劉恆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遂點頭道:“可以。”

“那卑職二人告退了。”白明澤又作揖,不理會還想留下的大四,硬拉著他離開了。

退出大帳,大四才一扯袖子,傳音斥道:“你這麼急著走作甚?”

白明澤瞥他一眼,“該說的都說完了,留下幹嘛?”

“至少再多說兩句唄,你不是也覺得這小子是個可以考慮的物件嗎?”大四皺眉,“而且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話?明明是為他好,但你那口氣連我聽著都不舒服,哪是勸人的話?”

白明澤撇撇嘴,“我很多時候,真不想跟你廢話。”

“你什麼意思?”大四雙目一立,瞪眼道:“姓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向來把我們當傻子?”

白明澤並不回應,只自顧自向前想要快步離開,大四卻硬扯住他,非逼他把話說清楚,他終是不勝其擾,狠狠一甩袖子,“有這個時間跟我較勁,你還不趕緊去召集其他人,若是因你聯絡不及而出了變故,他們可不會來怪我!”

大四一怔,隨即也顧不得糾纏他了,任由他一臉陰沉地去了,眉眼露出笑容,“你小子果然還是有點用的。”

白明澤難得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大四要是還聽不懂,那就怪不得白明澤把他們都當傻子看了。其實他向來很清楚白明澤雖然人不討喜,本事卻是毋庸置疑,既然他說可以去召集其他人了,說明這事十有八九算是成了。哪怕大四一如既往,搞不懂白明澤為何這麼篤定,可是長久以來的相處,讓他習慣了相信白明澤。

想到大事可期,饒是大四都壓抑不住心懷火熱,興沖沖奔忙去了。

“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待二人離開,大帳裡何伯才問起。

劉恆從思索中回神,和何伯簡單講了講事情原委,聽得何伯雙目越睜越大,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聽完以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像是努力平息那激動情緒,才開口問道:“那少爺又是怎麼考慮的呢?”

劉恆不由苦笑,“只能說這白明澤,的確厲害。”

何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待清楚其中原委以後,他也能感受到白明澤有多麼有本事。

“少爺別怪我多嘴,要說這事真有可為之處。”何伯正色道:“咱們不去想什麼至尊寶座,也該想想如今局勢下,這簡直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了。一旦成為競爭者,那麼至少太子之爭結束前,我們不必擔心突然被人調離的隱患,二來更能正大光明擴充實力,哪怕少爺只是想應對聖爭大劫,這也大有裨益。”

劉恆點點頭,何伯說的這些,也正是他在考慮的東西。

拿起桌上定國古冠,他幾度遲疑,還是收了起來,“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何伯張了張嘴,看過劉恆神色變化,終是識趣地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逗弄著朝他歡快撒嬌的小白胖,“那少爺自個兒琢磨著,我去弄點好東西給這小家夥。”

“它如今可不缺好東西,那藏得嚴嚴實實的虛空戒指裡,不知藏著多少寶貝呢。”劉恆聞言鄙夷,見小白胖朝他一臉怒容,又死死捂住了虛空戒指,不由撇撇嘴,“反正啊,今後不能再像以前那麼慣著它了。”

“曉得了!”

說是曉得了,可看著何伯邊往外走,邊已經在翻找隨身乾坤錢袋和虛空戒指,劉恆就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說的話往心裡去,再見到小白胖揹著何伯朝他做鬼臉,不由哭笑不得。

隨後兩天,劉恆過得十分繁忙而充實,除了日日坐鎮軍營,倒也抽空又見了五撥“商賈”。然而見得越多,失望越多,這些勢力開出的條件,甚至還比不上最先趕來那五撥人,這讓劉恆看上去,只剩下兩個選擇。

要麼和給出條件最好,原本還有些交情的白十四合作,要麼就只能……戴上那頂古冠了。

和白十四合作,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目前最佳的合作物件。可是一來,白十四本身不是善於之輩,瞭解得越多,劉恆對他就越不敢深信。二來白明澤那天一席話,終歸在他心裡種下了種子,他自忖如果遇到朝野傾軋的戰爭,以他和白十四合作的關係,白十四勢必不會盡力保他,更有可能落井下石,保下劉恆來的同時,這十日城和萬羽衛估計一樣難逃白十四的手掌。

白十四尚且如此,其他合作物件就更不用提了。

“難道這謀求合作之事,真就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嗎?”

劉恆不由嘆息,卻也知道結症不在於別人,恰恰在於他自己。他實在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向來更信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而如今就是個大魚吃小魚的局勢,他做不了吃其他小魚的大魚,可不就只能做被大魚吞吃的小魚?

“只是,真要參與太子之爭這漩渦嗎?”

對於此事,劉恆一直顧慮重重,畢竟收益大,風險同樣很大,這讓他久久難以下定決心。

時間卻不會因為誰的意志而停頓哪怕一瞬,第三天的月夜靜靜到來,白明澤和大四果然如約而至。

“將軍,其實你無論願與不願,只要身在其中,就註定無法迴避。既然只能直面,那麼與其隨波逐流,哪裡比得上自己主掌風浪?”不等劉恆開口,白明澤已經淡然道。

“白先生說得對。”

劉恆看向何伯、大四和白明澤,深吸一口氣,“確實如先生所言一般,既然註定要面對,那就還是身迎風浪來的好。”

這幾天劉恆徹底想通了,無論是太子之爭,還是那場聖爭大劫,其實都是這個道理。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已經身在局中,哪怕只為了自保,也會逼著他不得不傾盡全力投入其中,才能力保他想守護的東西不至於被其他風浪吞沒。

橫豎都是無從選擇,那還有什麼可想的?

白明澤、大四和何伯聞言,俱是雙目大亮,“將軍(少爺)英明!”

和白十四合作,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目前最佳的合作物件。可是一來,白十四本身不是善於之輩,瞭解得越多,劉恆對他就越不敢深信。二來白明澤那天一席話,終歸在他心裡種下了種子,他自忖如果遇到朝野傾軋的戰爭,以他和白十四合作的關係,白十四勢必不會盡力保他,更有可能落井下石,保下劉恆來的同時,這十日城和萬羽衛估計一樣難逃白十四的手掌。

白十四尚且如此,其他合作物件就更不用提了。

“難道這謀求合作之事,真就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嗎?”

劉恆不由嘆息,卻也知道結症不在於別人,恰恰在於他自己。他實在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向來更信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而如今就是個大魚吃小魚的局勢,他做不了吃其他小魚的大魚,可不就只能做被大魚吞吃的小魚?

“只是,真要參與太子之爭這漩渦嗎?”

對於此事,劉恆一直顧慮重重,畢竟收益大,風險同樣很大,這讓他久久難以下定決心。

時間卻不會因為誰的意志而停頓哪怕一瞬,第三天的月夜靜靜到來,白明澤和大四果然如約而至。

“將軍,其實你無論願與不願,只要身在其中,就註定無法迴避。既然只能直面,那麼與其隨波逐流,哪裡比得上自己主掌風浪?”不等劉恆開口,白明澤已經淡然道。

“白先生說得對。”

劉恆看向何伯、大四和白明澤,深吸一口氣,“確實如先生所言一般,既然註定要面對,那就還是身迎風浪來的好。”

這幾天劉恆徹底想通了,無論是太子之爭,還是那場聖爭大劫,其實都是這個道理。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已經身在局中,哪怕只為了自保,也會逼著他不得不傾盡全力投入其中,才能力保他想守護的東西不至於被其他風浪吞沒。

橫豎都是無從選擇,那還有什麼可想的?

白明澤、大四和何伯聞言,俱是雙目大亮,“將軍(少爺)英明!”

和白十四合作,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目前最佳的合作物件。可是一來,白十四本身不是善於之輩,瞭解得越多,劉恆對他就越不敢深信。二來白明澤那天一席話,終歸在他心裡種下了種子,他自忖如果遇到朝野傾軋的戰爭,以他和白十四合作的關係,白十四勢必不會盡力保他,更有可能落井下石,保下劉恆來的同時,這十日城和萬羽衛估計一樣難逃白十四的手掌。

白十四尚且如此,其他合作物件就更不用提了。

“難道這謀求合作之事,真就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嗎?”

劉恆不由嘆息,卻也知道結症不在於別人,恰恰在於他自己。他實在不是個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向來更信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而如今就是個大魚吃小魚的局勢,他做不了吃其他小魚的大魚,可不就只能做被大魚吞吃的小魚?

“只是,真要參與太子之爭這漩渦嗎?”

對於此事,劉恆一直顧慮重重,畢竟收益大,風險同樣很大,這讓他久久難以下定決心。

時間卻不會因為誰的意志而停頓哪怕一瞬,第三天的月夜靜靜到來,白明澤和大四果然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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