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更新……)

“橫練功法嗎?”

一天都在思索橫練功法,讓劉恆回到自己屋裡也沒能停下來。

不過,他沒有繼續思忖怎麼幫村中武者提升戰力的事,而是受了啟發靈光乍現,想到了自己身上,“畢竟是一根枝葉上生出的兩朵花,橫練和內功兩個分支一脈相承,其實有很多共通和可以借鑑的地方。”

尤其過了差別最大的武夫境,進入武師境,二者又重新回到殊途同歸的路上,同樣需要熬練與開啟重重神府,來獲得更大的提升。

“內家,重在府中醞神,開闢新的神威,而橫練,則……”劉恆眯了眯眼,“重在煉府!”

所謂煉府,就是熬煉神府。

雖說內家與橫練,同樣是將神府當做人身寶藏,開拓與納藏氣血的地方,但內家重在溫養宮神,橫練則是將神府打造成一座座“兵營”,使之成為一個個動力源泉,源源不絕地迸發出更強大的氣血,供養全身!

“以前總覺得靈原秘境有可能解決《血煉功》的隱患,一直抱有希望,所以並沒有把太多精力放在橫練功法上,到後來希望相繼斷絕,卻也沒時間再去琢磨橫練功法了。”曾經他也考慮過這條路,奈何當時更多的希望放在《血煉功》上,終是沒有選擇這條路。

而今,卻不同了。

神魂莫名其妙,似乎突破到了學士境,然而神府依舊是困擾,《血煉功》卻註定是一條近乎絕望之路。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逝去,壽命幾何,偏偏除開養病再沒有什麼過於急切的事情等著他去拼搏了。一靜下來,反倒覺得閒得慌,不找點事情做做,總覺得哪裡都不得勁,於是終於把目光投注到了橫練功法之上。

“原本沒有正經修行過橫練功法,卻因為種種緣故,氣血太過充盈,自行衝破了武生境的界限,如今想要正式修行,想來應該不難。”劉恆喃喃,“待到橫練武師的境界,熬煉神府,將神府鍛造成堪比神兵利器般的存在,說不定真能承載住內力的衝擊。況且將過多的氣血填充到骨肉皮膜裡,也能間接降低內力的雄厚程度,看起來不知能不能成,卻不像是什麼壞事。”

那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試試吧。

拿定主意,他回憶曾經翻閱過的橫練功法,竟發現當時太過忽視,功法傳承又有相應限制,如今居然都只看過武生境的功法。他認知中唯一涉及到武夫境,乃至確定還有更高層次的橫練功法,只剩下今天白天從烏疆口中得知的那一部,《百錘功》。

劉恆神情怪異,“難道老先生之前和村裡族老們商議,讓我來演武場指點武者們,本就藏著這麼一層用意?這位未曾謀面的老恩公,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位老先生據說也是個儒生,但行事做為,卻給劉恆一種有別於儒門學子的感覺。不僅精通醫道,而且看樣子還懂點問卜之道,聽說還偶爾指點村裡青壯練武,又常常給村裡人解疑問計,一住半輩子,才能贏得村裡人一致的敬重。

這等人物,和劉恆印象中那些只尋學問、不問世事的儒門老學究可截然不同,堪稱老神仙一般。可聽族長和村裡人提起,老先生修為並不高,頂多只是夫境巔峰,從中年到了村子就鮮少出去過,偏就能通曉天下事,這才是最叫人驚奇的地方。即便修為高過老先生,老族長依舊對他敬重非常,不敢因此輕慢,而劉恆雖然無緣得見真容,可是醒來後也一次次感覺到了老先生的厲害,心生敬重。

“改天身體再好些,怎麼說都該去好好祭拜一下。”

劉恆喃喃,終是起身悄悄推開了房門。

他曾經的身體太強大,醒來後又太虛弱,昨夜生生吞下一整頭近千斤的夫境妖獸,容蓮藕胃府一點點煉化成氣血,對於恢復來說還是只能算杯水車薪。以昨天煉化下來的情況看,要想恢復到行走自如,得如是煉化至少五六天,而想要恢復到夫境的模樣,估摸著要這麼煉化一兩個月,想要完全恢復,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

緩緩挪到柴房,他就見到月光下兩個小山般散發著濃濃腥臭味的大黑影,還有在一個黑影頭頂故做氣喘吁吁的小白胖。

“行了行了,知道你辛苦了。”劉恆無奈,“以後一定好好犒勞你,行了吧?”

小白胖瞪圓眼睛,然後活蹦亂跳,若是不熟悉的人肯定以為它是胡亂跑跳,可劉恆哪能看不懂它在蹦什麼,“是是是,附近已經沒什麼大妖,害你越跑越遠,都跑出好幾百裡去了,你比我知道的還辛苦還賣力……再堅持一天,後天就是慶春節,過了節就不用這麼費力去抓兩頭,只需要抓一頭來就夠了,是不是一下子覺得輕鬆多了?”

看著劉恆那張笑臉,小白胖怒容狂升,倏然張口噴出一團火煙,把劉恆嚇得趕緊遮臉,還是被烤得衣衫生火,趕緊拍打,鬧得狼狽非常。

待他再看過去,小白胖早已不在原地了,顯然被劉恆的無恥給氣跑了。

看著自己煙火燻撩的模樣,劉恆哭笑不得,放在以前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淪落到依靠小白胖的地步,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反正都成這樣了,他也懶得再收拾,這麼就著火苗點燃柴火,生火煮水,慢吞吞地切肉烹煮起來。

這鍋夠大,一鍋能熬煮兩三百斤妖肉,然而妖肉凝練非常,要熬煮到熟食的程度至少要一個時辰以上。所以在等待熬煮的時候,劉恆就守在灶前,一邊盯著鍋一邊繼續琢磨起橫練的事來。

既然決定要試試,劉恆就不會只是隨便說說,把白天烏疆講述的《百錘功》內容一句句重新體會。這個過程裡,劉恆似緩實快,吃了足足兩大鍋妖肉,剩下的妖肉滿滿當當塞了一整鍋,繼續熬上,這時候才算把《百錘功》生境和夫境的內容完全吃透,再無疑惑或不明的地方。

“那就開始吧。”

劉恆起身,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擺出了起手式。

畢竟是從頭開始修煉,劉恆沒敢打馬虎眼,決定從功法開頭來一遍。

“第一式,走烘爐。”

他踮起雙腳腳尖,擺出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如若腳下是烈焰烘爐般的地壁,懷中偏要抱著一個孩童。滾燙烘爐的地壁,高溫能消融金鐵,更何況人身肉腳,只能踮起腳尖減少和滾燙地壁接觸的部位,還得不斷換***替分擔這份滾燙,又要小心翼翼護住懷中孩童,要多艱難就有多艱難。

“昔年創造這門功法的祖師爺,不會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吧?”

才擺出姿勢,劉恆就感覺到了這個姿勢的難度,想來即便是原來狀態完好時,“走烘爐”依舊不是件容易事。

他心神中剛剛閃過這個雜念,腳步遲緩了一絲,整個姿態立馬都變得不順暢起來,連帶那稀薄氣血也隨之運轉不暢,身軀一個踉蹌,竟是差點誤傷了己身。

“果然,每一個能開創功法之人,都非常人。”劉恆臉色蒼白非常,虛汗直透胸背,一邊感嘆祖師爺的非凡,一邊越發真切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虛弱到了何等程度。

好在當年剛剛習武,他有過類似的經歷,並不會因此氣餒。緩過這口氣來,回顧了出錯的地方,他重新開始習練起來。

橫練和內家,在生境的確沒有不同,都是外練筋骨皮的過程,只是熬練方式大同小異。這《百錘功》第一式,熬練招式不一樣,實則效果就如同《弓體術》基本式,一式就能打通生境練筋期的三重境界,生境最初這三重境界,無需再修煉別的招式。

劉恆畢竟是過來人,“走烘爐”再難也難不倒他,僅僅第二遍就已經似模似樣,到了第三遍就把握住了一絲招式的神韻。

然而這個時候,劉恆立刻停了下來。不是招式上出了新問題,而是缺了相應的秘方,他不敢再往下練了。

“原來不用秘方,獨練功法是這個樣子。”

用了相應秘方,修行時氣血凝聚在錘鍊之處,並不會四散而出。可是此刻,在沒有用過秘方的情況下修行練體功法,身體的氣血消耗速度快得驚人,然而僅有一小部分被用去錘鍊筋肉,更大部分竟順著毛孔七竅大量散發出去了。

事倍而功半。

劉恆好不容易積攢起來那點氣血,哪裡經得住這種消耗,要是再多練兩遍,指不定要把自己練到重新躺下,再也下不來床,自然不敢再練。

“不過好歹有點用。”這一趟嘗試倒不至於一點收穫都沒有,至少劉恆感覺到自身那些僵死般的筋肉,似乎鬆軟了些許,“看來練一練也好,等明天去演武場討要點秘方藥草來,再試試。”

嘗到了甜頭,更加堅定了劉恆修煉的念頭,松活松活筋骨,只要消耗不大,總不算什麼壞事。至於是否能起到劉恆想要的效果,把神府熬練到足以承受到他氣血的地步,就不是現在能說得準的事情了。

他平復下莫名躁動的氣息和氣血,坐到灶邊把最後一鍋妖肉給吃掉,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

打掃好灶臺,恢復原樣後,劉恆一看柴房,不由有些汗顏,“得想個辦法,讓小白胖打點柴禾來,不然哪裡瞞得過去?”

原來僅僅用了兩天,牙家柴房原來堆滿的柴禾竟然就被用去大半,熬煮妖肉的消耗,同樣不是個小數目。

虧得劉恆沒有用放在柴房外的柴禾,而牙家只有一老一小一病,平日消耗並不大,只要劉恆把柴房的門照原樣鎖住,估計能暫時瞞過一段時間。

他本來還琢磨著要到哪去把小白胖找回來,誰想一進屋就見屋子角落有個又白又圓的小身影,察覺他進屋,立馬一副警惕非常的模樣。

“又揹著我偷吃什麼好東西呢?”

一看這模樣,劉恆就知道他進屋之前,小白胖正在忙著偷吃什麼,再怎麼遮遮掩掩,哪裡瞞得過劉恆。劉恆坐到床上“深情”凝望小白胖,幽幽嘆息,“果然是長大了,也長本事啦,哪像當年?”

他飽含感情從跟小白胖相逢那一刻開始說起,大有憶苦思甜的味道,直說得小白胖面生複雜之色,猶猶豫豫,終是把偷藏的東西給遞到劉恆的面前。

嚯!

雖然無意搶奪小白胖偷藏的“口糧”,可是一看小白胖拿出來個咬了半殘的銀卦點睛果,劉恆心裡還是難免發出一聲驚歎,才知道小白胖如今過得有多逍遙。

“這等上品靈藥,估計只有在靈原秘境才容易找到,看來這小家夥還偷藏了不少好東西。”想著小白胖偷吃的靈藥要是拿出去,能換來他這幾天食用妖肉上萬斤,劉恆心裡忽然就坦然了。他面帶“欣慰”笑容,“我們小白胖,不僅長大了,更是懂事多了。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我哪能要你的東西?”

他拐彎抹角說了半天“暖心話”,終是“不經意”提起自己擔心的事,小白胖小臉越皺越緊,一臉不情願,可想來念在劉恆這番真情感化之下,卻還是鑽了出去。

出去還好,待到回來時,小白胖顯然反應過來了,一天都沒給劉恆好臉色。

而劉恆解決了一樁掛心事,舒舒坦坦修行養神了兩個時辰,再次被門外吵鬧驚醒。

面對紛亂的村民,劉恆一本正經把昨天的套話又給重複一遍,待村民們興高采烈把這頭黑熊妖的巨大屍身分割送去演武場,劉恆又在烏疆的陪伴下也去了演武場,到場中對大小武者一一指點一番。

看著青壯武者們明顯的進步,一眾族老老懷大慰,聽到劉恆說需要點秘方藥草也不疑有他,還以為劉恆對指點之事十分上心,趕緊送來一大批秘方所需的藥草,更對劉恆越發敬重與感激,弄得沒法說實話的劉恆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待到午後,陪著武者們用過午餐,感覺到武者們不同尋常的興奮與喧鬧,相約就要齊齊走出演武場,劉恆不由得訝異,“下午不練了?”

烏疆一拍腦袋,“看我這記性,怎麼就忘記跟先生說一聲了呢?後天就是慶春節了,這些傢伙到時候都要比拼射術,所以今天明天午後都要去山上練練弓射,沒法子練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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