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房外騷亂聲又起,第一百八十六種未知靈氣已經修行到接近無法再參悟的地步,劉恆暫時停下,把小白胖再度綁住扔回袖裡,開啟了房門,心中暗暗道:“才過去一個時辰,眾道盟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快點。”

剛剛過去一個時辰,更多的蹄聲充斥東來坊間,略微識辯,竟來了至少二十騎。

此時此刻還敢到訪東來坊的,除卻眾道盟中人想必也不會有別人了。

地上是靈豹、亞麒麟、靈蛟靈蛇之類的靈獸,天穹也不乏靈鵲、靈雀、靈鶴、鷹隼之類的靈禽,帶著強大氣息逼近,讓東來坊中人驚惶四散。

這些坐騎身上,都乘著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各有非凡之姿,氣度卓然,隱隱有出塵與自然之意。他們各施手段捉來見到的人,待詢問清楚劉恆所在之地,要麼順手殺了,要麼就此放其逃離,都是隨意至極,其中顯現的自信和氣魄,反而更是驚人。

劉恆看得仔細,發現來的道人所穿道袍,大都和他斬殺的那四人類似,就明白之前讓寧小白去傳話,已經有了他想要的效果。

“龍虎門、靈寶門、萬獸門、嶗山。”

之前從靈圖中招出兩個金甲神將的年輕道人,正是出身道法以請神為主的龍虎門。

而馭使寶光葫蘆的道人,則來自煉器為主的靈寶門。

那招出兩隻小鬼的道人卻是來自嶗山。

至於沒來得及施展術法就死在劉恆刀下的道姑,還有那個被劉恆放走傳話的嬌蠻道姑,則是以御獸為道法的萬獸門弟子。

這四大道門,靈寶門和萬獸門乃是道家最強的六大道門之一。龍虎門也曾是七大道門之一,奈何勢衰,隱隱淪為第二等,但底蘊深厚,仍是僅次於六大道門的第七道門。至於嶗山,自古以來都名氣極大,奈何馭鬼之術要求極為苛刻,術法威力又偏弱,是以在道家一直不屬於最強的那批道門,比其他三大道門自然略遜一籌。

“殺了人還不逃?”

很快,前來的眾道盟中人圍住了劉恆住宅,為首幾人都盯住門前劉恆,其中一個頭戴白玉道冠的冷峻道人寒聲道:“好膽。”

另外一個冷若冰霜的絕美道姑喝問道:“竟讓方圓盟來替你傳話,你和方圓盟到底什麼關係?”

顯然,他們沒有見面就動手,忌憚的就是這點。

劉恆掃視一圈,只是皺眉問道:“顧如景呢?”

“兄臺也是二重中人,乃是我等同輩,何至於以大欺小?”一個劉恆曾見過的人忽而開口,語氣溫潤,卻不乏威厲,“不知我師弟何處得罪了兄臺,叫兄臺不顧身份也要處處針對於他?”

魃仙門曾經的天才弟子,顧如景的師兄,鬼才程如繼!

劉恆印象中的程如繼,還停留在四年前那個慵懶不乏魅力的模樣,與德瓊師兄爭鋒相對不落下風,驚才絕豔的魃仙門頂尖弟子。然而如今再見,他風采依舊,眉宇間卻滿是疲憊和陰鬱之色,和顧如景的風光形成了鮮明反差。

想來迅速崛起的天驕師弟,給他各方各面都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劉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又自收斂,心裡難免有些失望,“所以,顧如景沒來?”

如今的顧如景,顯然遠比當年更會審時度勢,處理事情也不再像當年那麼魯莽,奸猾聰明了很多。可是這樣的顧如景在劉恆看來,即便心性和修為遠勝當年,卻是缺了當年那股銳意進取的赤子之心。

孰好孰壞,劉恆說不準,只是覺得早年間的顧如景更讓人高看他一眼。

程如繼感知敏銳,沒有忽視劉恆朝他投來有別於常人的一眼,微微眯眼,“我在何處見過你?”

“魃仙門鬼才程如繼的大名,如雷貫耳,在下久仰。”劉恆笑了笑,抱拳為禮,“常聞鬼才威名,這卻應該是第一次有幸得見真容。”

“應該?”

程如繼眼神閃爍,還想再說什麼,旁邊卻有人不耐煩地插嘴道:“程兄,此子猖狂囂張,哪會真把你放在眼裡,你還和他囉嗦什麼,別忘了咱們此行是來做什麼的。”

“小子。”

這人白麵星目,劍眉筆直,乃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從其道冠與道袍看,應該是出身龍虎門的弟子,目光陡然轉厲,朝劉恆逼射而來,“自從進城,就沒人敢像你這樣濫殺我眾道盟中人,你也算開天闢地頭一份了。別以為和方圓盟有點交情就能狂妄如斯,人是你殺的,說破天去都是我們佔了理,我們前來報仇,再把方圓盟搬出來都沒用!說吧,你今天想怎麼死?”

“對!”

“別說我們像你這樣猖狂,至少能讓你自己選一個死法,對你夠仁慈的了!”

“想怎麼死,自己挑吧!”

“他敢殺我師姐,真當我萬獸門無人為師姐撐腰嗎?”

……

頓時,四下裡鼓譟起來,人喝獸吼,聲勢懾人。

“講道理?”

劉恆卻是笑了,要說進城後,眾道盟死的人還少了麼?

短短一個月,眾道盟死傷絕不下千數,這麼多人又不是劉恆一人所殺,為何偏偏來對劉恆盛氣凌人?死在劉恆手中的不過四人,死在各大盟會相互明爭暗鬥之間的人數,遠勝這個十百倍,何曾見過眾道盟眾人敢去各大盟會面前如此囂張過?

說來說去,無非是挑軟柿子捏罷了。

“既然要講道理,我就反問一句,為何他們四人沒死在自己房中,反而死在了遠離太清觀的東來坊?”

“還不是因為……”

有人差點脫口而出,忽而醒悟住口,和其他人一樣隱晦地瞥了眼程如繼,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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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巧舌雌黃,挑撥離間!”

程如繼厲目直射劉恆,大喝道:“我師弟讓同道前來擒你,難道不是因為你在合慶城大商會中屢屢針對我師弟?這其中是非曲直,世人心知,豈是你能顛倒黑白的?”

“哈!”

劉恆愕然失笑,“大商會裡競價買賣,寶物歸有才者得之,何來針對一說?若是和他顧如景競價爭寶就是針對他,那麼一場大商會下來,要結下多少恩怨?你魃仙門的道理可真夠霸道的,就不怕惹來天下人笑話嗎?”

“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當日你是否針對我師弟,咱們都心知肚明。”程如繼臉色微變,立時又喝道。

“原來如此,顧師弟那邊可不是這個說法。”身著萬獸門道袍的絕美道姑眸光轉寒,朝程如繼道:“這事情,回去後你魃仙門也該給我們幾家一個交代吧?”

程如繼神情驟僵,眉宇暗含無奈和苦澀,拱手道:“師弟魯莽,自該給諸位一個交代,只是今日之事還得先解決了,咱們回去再說,可好?”

萬獸門道姑才頜首,其餘幾家的道人臉色稍霽,總算把這事暫時圓過去了。

見狀,程如繼暗驚“金來”口才之利,也不免暗罵顧如景辦事荒唐。事先不曾調查清楚對方的底細就派人來擒拿,如今出了事又一如既往地縮起來,讓他來給顧如景擦屁股,類似的事情做多了,誰心裡不會生出怨憤?

自從四年前蓮宗仙府一役,他這位天驕師弟似乎受到極重打擊,心性變化極大,漸漸變得連他都快不認識了。可是仗著天驕之資,又越來越會討好宗門長輩,顧如景在門中越發得到驕縱,行事越發狂妄無忌,明裡暗裡讓程如繼不知為他背了多少麻煩。

程如繼心裡越來越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他總覺得這樣一個天驕師弟,遲早惹出大麻煩來,於宗門恐怕是禍非福!

向宗門暗示無用,對顧如景巧言相勸一樣沒有得到任何成效,程如繼也心冷了,隨後只是冷冷看著,聽命行事,再不多言,暗中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盟中之事與你無關,還輪不到你來指點。”頭戴白玉道冠的冷峻道人再度開口,“殺人的是你,這點總沒錯吧?自古以來,血債血償就是最大的道理,你說破天去也沒用,拿命來給我師弟陪葬吧。”

這人不僅頭戴白玉道冠,身上還穿著法光道袍,渾身上下寶光逼人,簡直就像暴發戶一般。劉恆見到他這身耀眼的裝扮,對照各處得來的訊息就知道他是誰了,靈寶門中排名前十的天才弟子淨真,在眾道盟萬千天才中,他依舊是排名前茅的人物,戰力不容小覷。

“對,漫說你不是方圓盟的人,就算你真是方圓盟中人,今日也得償命……”此時接話這人道袍素白,面有陰氣,之前一直沒說話,直到現在才第一次開口。

面上陰氣略重,可見他時常接觸陰寒之物,想來應該是馭鬼為生的嶗山弟子。在這種場合還能開口,那必然是嶗山的門面人物,劉恆結合他面相略微琢磨,就猜出這應該是嶗山年輕一代的首席大弟子太抱歸了。

涉及此事而來的五大道門,唯有嶗山派出首席。而且相比其他四大道門的非首席弟子,太抱歸也略顯寒酸與謹慎,嶗山的勢弱,由此可見一斑。

誰想他一開口,眾人剛捏拿道印,不遠處忽而有人不緊不慢地插口道:“慢來,慢來!”

聲音傳來,在場所有人無不循聲望去,卻見是個耳厚肚圓的胖子漫步而來,面上掛著彌勒佛般的和善笑容,說話卻一點不和善,“適才聽人提到我方圓盟,說的什麼話我沒聽得太清楚,可否當著我的面再說一遍?”

太抱歸頓時臉色醬紫,一副驚怒又羞惱的樣子,偏偏不敢再說,只是乞求般朝其餘四人望去。

其餘幾人也顧不得太抱歸了,神情凝重盯住胖子,分明對這長相討喜的胖子忌憚非常,程如繼冷聲喝問道,“錢不夠,你怎會在這裡?”

“咱們商家的人,可不就是哪兒有買賣就在哪兒嗎,程兄弟可真會說廢話。”錢不夠呵呵笑著,來到劉恆身邊站定,朝劉恆道:“我說金兄弟,你可好幾天沒來光顧我那裡了,私藏了不少好寶貝吧?”

劉恆就笑,朝他行了個禮,“誰不知道你那裡是銷金窟,還是少去為好,少去為好。”

實則劉恆心裡還是有些震動,“原來他就是錢不夠!”

要說這胖子,打劉恆到東來坊那天,這胖子就已經在東來坊中開鋪子做生意了。因為再亂的地方,依舊需要做買賣的人,加上胖子是方圓盟中人,所以他這鋪子就一直開下來了,而且向來生意興旺。

據劉恆所知,類似的鋪面和人,遍布整個宗童城,到處都是,叫人不得不佩服商家做買賣的手腕,的確不凡。

平日打打殺殺的,難免傷亡,也會得到些好東西,不拘是求購傷藥還是銷贓,東來坊中人都習慣找這個被大夥叫做胖子的傢伙了。

雖然早就猜測胖子實力不差,可是錯非他此刻出現在這裡,劉恆絕不會把他和錢不夠這個名字聯絡到一起。

錢不夠是什麼人?

二十一歲晉升師境,商家近些年名聲鵲起的天才人物。雖說和程如繼、張歸一、德瓊、何芙依是同輩人,可是如今已是學士境三重強者,比同輩高出至少一個境界,是以不管何處收集的天才資料,他都榜上有名。

比如劉恆看的那份資料裡,自己的潛力被評為一品,顧如景被評為一品上,而錢不夠,卻被評為超品!

潛力超越了一品,疑似天驕!

蒐羅天南海北,數以十萬計的天才人物資料裡,被評為超品的也不過就是千多人,說是百裡挑一,一點都不為過。

這等人物,劉恆之前再怎麼猜測,也沒能把他和東來坊裡時常坑人和賺黑心錢的胖子對上號!

“你來做什麼?”靈寶門的淨真和其餘人等暗中眼神交匯片刻,終是皺眉問道:“你要保他?莫非他還真是你方圓盟的人?”

“他啊……”

錢不夠招呼下人送來華美毛毯,供他斜躺上去,又不時張口吃著美婢喂來的靈食瓜果,很是舒坦愜意,意味深長地瞥了劉恆一眼,“他雖不是我方圓盟的人,卻和我方圓盟有莫大淵源。”

劉恆微怔,思來想去,他只是和虛閣公子有點說不明白的古怪交情,什麼時候和方圓盟有莫大淵源,怎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琢磨著,他估計這是虛閣公子派人插手此事的託詞,終是沒有多想了。

“這麼說今天的事,你方圓盟是非要管了?”萬獸門的絕美道姑,名為玉園,此時寒聲質問,“你可得考慮清楚,要代表方圓盟和我眾道盟開戰嗎?”

錢不夠的出現,給眾人如山般沉重的壓力,因為他是學士三重的天才強者,無論修為還是戰力,都遠超在場所有人!

前來的眾道盟中人迅速收縮陣容,暗中瘋狂傳訊,讓盟中趕緊派來能和錢不夠抗衡的強者,就連玉園質問聲,都帶有一種色厲內荏的意味。

錢不夠聞言卻渾然不理會他們的小動作,饒有興致地看向他們,“我有權代表方圓盟開戰,你們呢,誰有這個資格?誰又敢開這個口?”

此言一出,眾道盟眾人齊齊面色狂變,卻真真無人敢接話,羞憤惱怒到了極點。

錢不夠哈哈大笑,狂意盡顯,笑罷才眯眼凝望向劉恆,“至於開不開戰……金兄弟,你怎麼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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