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一幕,眾天才們面面相覷,眼神裡的震驚之色都難以掩飾。

還沒能晉升士子境,神魂都還無法出竅,就能有自己的護體力士了?而且竟然還指使得動?

這屍僕是上古早夭的武身,自然來歷非凡,也頗有神異,莫非煉化成屍僕後,還能喚醒他生前的一些靈智不成?甚或是這魃仙門的靈體,真的就有這等逆天的天賦?

魃仙門靈體,略施手段,已經讓人牢記在心,盛名能貫通古今的靈體,果然有其獨到之處!不容小覷,必是將來勁敵!

這想必也是他的目的,性格張揚,卻也心機極深,正是要讓眾人知道他的厲害,讓人對他心生畏懼。

以他的心機,絕不會只是衝動出手,眾人樂得在旁邊看戲,也好看看靈體和這不明深淺的無名小子都有些什麼驚人手段,為將來大戰做準備。

“再是天驕靈體,沒有長成,也有夭折之災。”

如此咄咄逼人,緊追不放,德瓊卻是怒了,刺骨寒風憑空洶湧,“不要因為猖狂,就像這尊武身,日後也成了別人的屍僕!”

劉恆是跟著他來的,豈能容忍被人這麼羞辱,氣勢徒升,已經有了動手的準備。

“德瓊,小輩爭執,你湊個什麼熱鬧?”有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在魃仙門靈體身邊響起,德瓊驟然望去,陰影中那散漫的身影,讓他目光一凝,“才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啊?還敢威脅我的師弟?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在我面前殺了我的師弟。”

兩個身披鱗甲的魁梧屍僕,慢慢從魃仙門靈體身後的陰影裡踏出來,氣息如淵似海,頭上怪異尖角更見猙獰。

“鬼才程如繼!”

德瓊冷喝,“你這師弟,怕是太過驕縱了吧?張口閉口讓人跪下自打耳光,如此飛揚跋扈,當他自己是什麼?絕世霸主麼?就算兀都長老,也絕不會做這種事!”

“都說了是天才,沒點霸氣,算什麼天才?”那陰影裡的散漫身影嘲笑道,“他註定是將來的霸主,如今就養起應有的無敵信念,也不算早了。要是像你,屁都不敢放一個,那他哪怕是靈體,我也親自弄死他得了,省得放出來丟人!”

這人的話,直接諷刺德瓊,簡直比魃仙門靈體還要霸氣。

德瓊怒火狂燒,一片金色葉影從眉心飛出,周圍如刀的葉影萬千飛舞,凌厲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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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章的二師姐早已在幸災樂禍,朝徐子章得意傳音道:“你看,都不用咱們動手,照樣鬧得灰頭土臉,丟臉丟盡了!”

看著被魃仙門靈體的屍僕堵在石橋之上,進退不得十分難堪,被人議論紛紛的劉恆,徐子章一臉擔憂,“二師姐,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二師姐不以為然,撇嘴道:“這算什麼過分?放心吧,在這大商酒樓,他們打不起來的,最多切磋兩招。這只是開胃菜,讓他丟丟臉,你先看個熱鬧,等出了集市,師姐再親自給你報仇。”

“二位,小輩之爭,還可以說是切磋,你們動起手來,難道真要大商商會的人出來趕客麼?”亭臺中果然有人負手起身,淡然勸止。

這人面如冷水,扶手一立,自有傲然氣度。

道家龍虎門的張歸一!

正是和兩人同輩的絕強人物,由他出來勸和,誰都要給他兩分面子。

可得德瓊正在氣頭之上,並沒有收起本命靈兵,鋒芒直指魃仙門程如繼,“先讓他那寶貝師弟放人,否則哪怕是在大商酒樓,我也要和他講講理了!”

用的是手段和勝負,來講講道和理!

劉恆卻笑了,扭頭望向德瓊,“德瓊師兄,我動手只是切磋,對吧?”

“劉恆,你?”聽劉恆的口氣,德瓊不禁一怔,隨後怒容道:“你不要出手,給他們臉了還?魃仙門的張狂,今日怎麼都要見個真章!”

“師兄你也衝動了,可別失了你的風度。”劉恆一笑,淡淡看了眼對面的亭臺,“別人是後輩出手,如果這就逼得要你替我出頭,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不知怎麼小看咱們呢。”

他目光微轉,凝視向眼前的武身屍僕,沉聲道:“我也想稱量稱量,這武身屍僕,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

聽這來歷不明的小子話裡的意思,是真準備動手了?

連武身屍僕都不懼一戰,說明應該有幾分本事,才有這樣的自信。

眾人精神頓時一振,凝神望去。

徐子章的二師姐聞言驚異,“這小子還算有點骨氣。”

劉恆慢慢抽刀,對面亭臺,靈體冷笑道:“本來打算服個軟,本座就放了你,但你偏要嚐點苦頭!也罷,既然不願磕頭求饒,放不下臉面,就別怪本座心狠了!不小心受了重傷,甚至丟了小命,別說我之前沒給你活路!”

屍僕怒吼,高大身軀驟然一伏,爪如厲電倏然竄出,竟然還會施展武藝,而且技藝驚人!

這一爪如有掏心撕頸之勢,來得又快又疾,在場見識豐富的人,才見它一出手就面露驚容,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魃仙門的威名極盛,馭使屍僕為戰,天下沒有不顧忌的。但他們的屍僕眾所周知,除非遁入神魂親自駕馭,否則驅使的話,是單憑身軀和本能作戰,如同強橫妖獸一般。

還從沒聽說過,魃仙門的屍僕還會施展武藝的!

不知道是魃仙門的道術被改良得更精深了,還是這尊屍僕本身不凡?

如果是屍僕的靈異還好,應該是魃仙門珍藏的稀有屍僕,已經把武功練到了本能的境界,這種情況雖然少,但在武身本就是天賜的異能加身,在屍身上出現再靈異的事都能讓人理解。

可如果是魃仙門道術改良了,這就十分恐怖,等於每個屍僕的實力得到了迅猛提升,越強的屍僕就會變的越恐怖。

要是連魃仙門兀都長老的三大飛天邪屍都萌生了武道記憶,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這次盛事必將震驚天下!

在劉恆眼中,武身屍僕突然化作了武道高手,武藝竟然比他更厲害,一舉一動,都變得玄妙高明,讓他出手都變得謹慎起來。

“這武身屍僕,連死後都這麼驚豔,不知道生前會有多厲害。”劉恆試探著出手,交手的時間越長,他越是佩服,深深為他遺憾,“可惜英年早逝,死後都不得安生,被這樣的人練成屍僕,終日操控永無解脫之日,實在悽慘。”

才出刀兩次,劉恆就察覺了疑似武身的不凡之處。

他的刀斬在屍僕身上,他肌膚上那些繁多的灰色花紋彷彿活了過來,驟然放出微光,扭曲湧動,自行匯聚在他落刀之處。他煉骨期強大的穿透之力,劈斬在上面彷彿遇到高山巨石,凝實厚重,連皮毛都難以斬落。

反倒是巨力交擊,新買的剔骨刀竟然承受不住,才撞擊三四下,已經崩碎了兩個豁口!

劉恆暗暗倒吸一口涼氣,驚奇不已。

要知道,自從遭遇了身揣寶劍的趙真羽,他的剔骨刀碎裂,險些釀成大禍,他已經對兵刃格外重視。這把剔骨刀,乃是精鐵打造,是凡間能找到的最好的材質,哪怕這樣,擊打在武身屍僕身上,居然比和趙真羽寶劍相撞崩碎得更快!

“聽說練皮期巔峰,能夠刀槍不入,可也就是凡鐵兵刃吧?這武身單憑一身神異的皮膜,都比穿了一套寶甲還可怕,或許能練就成神兵了!”

他深深感覺到兵刃材質的重要,“蠻廚子把雲紋精鋼的寶劍搶去,說是找人幫我打造成一把寶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造好?如果寶刀在手,不知道能不能破開武身神異的皮膜?”

想到這裡,他對寶刀也更加期待起來。

而眼前,武身屍僕打鬥一段時間,舉止竟越來越靈動,連眼神都似乎多了一絲神采,像是就要起死回生了一樣。

劉恆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就算有機會出刀,斬在武身身上,也毫髮無傷。而武身的精湛爪功,是武生境圓滿的巨力,本就比劉恆力氣更大,再加上皮膜異能加成,別說他身軀不敢受傷,連寶刀都不能硬碰武身那一對肉爪!

這是何等匪夷所思?

從頭到尾竟然一直被壓著打,一退再退!

“這人是輸在了兵刃上,雖然武身是屍僕,但應該有生前五六成的實力了,絕對是武生境最頂尖的人物。能和這樣的武身屍僕打到這種地步,至今還能堅持不敗,也算是不弱了。”有人細心觀看,淡淡點評道。

其他人也神色平靜,認同了這種評價,相比劉恆,反而對如此詭異強大的武身屍僕關注更多。

說是不弱,比的是普通的武生境武者,但比起在座天才,這種實力已經讓他們放下了心,因為沒有任何威脅。

“你是老鼠麼,只懂得逃命?”對面亭臺,魃仙門靈體不屑冷笑道:“就這種實力也敢和我較勁,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再怎麼會逃也不過拖延時間,等著被我的武二追死吧!”

相比活人,屍僕耐力近乎無限,不到命令終結都不知疲倦,在他眼裡,劉恆必死無疑。

劉恆微一皺眉,終於被挑起了一絲火氣,突然頓住腳步再沒有後退,剔骨刀猛力隔開屍僕利爪,驟然側身猛撞進了屍僕懷裡!

靠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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