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盪內力,入門難,想要提升更難。

比方楊京安自己,內力震盪的速度可以達到一瞬六震,同樣那招槍法化雨連珠,也能一瞬連抖六槍的程度,已經遠超同伴們一瞬兩震到三震的威力。

然而就在剛才,他震盪的內力剛灌入雪紋鋼球,就覺得好似怒海驚濤裡的一葉扁舟那樣。面對兩邊洶湧的內力,他內力不僅弱小,而且震盪的速度也遠遜於兩邊,才一接觸就心驚肉跳。

所以只堅持了剎那,他內力就潰不成軍,不僅被震得飛退,還被反震得受了內傷。

剛才他不知道兩邊是否合力針對他,但為了維護顏面,他自然得這麼說。只是無論有沒有遭到針對,兩人內力的深厚和震盪速度都讓他心悸,再聽到劉恆說“還要更快”,更是震驚駭然。

“剛剛他們應該有一瞬十震的速度了吧?再快?他們竟還能更快?”

這樣的差距反應在比試中,就是一瞬間比對方至少少三四下攻擊的傷害,如果再多,真打起來就是碾壓般的差距了,“他們是虛張聲勢,還是真能做到?”

他緊盯著兩人和他們之間的雪紋鋼球,可惜內力內斂,鋼球表面平靜得什麼也看不出來,急得他心急火燎。倒是察言觀色,發覺孟茵有些吃力的神情,已經無法像之前那麼完美掌控渾身氣血,絲絲躁動外顯出來。

“聖地排名十二的妖孽弟子,這份內力的確異常深厚。”內力外顯後,圍觀眾人中傳出了議論聲。

“淩河兄,單論內力,你覺得和孟師姐孰強孰弱?”有青年低聲詢問一個身段微胖的青年,是在暗中估量聖地勁敵們的實力。

身材高而微胖的青年名為淩河。是一流宗門烈春宗的得意弟子,和烈春宗一樣,淩河同樣以內力見長。所以說起內力,他可以算是在場眾人中最有資格評論的了,聞言略作沉吟後才道:“僅是冰山一角,我卻不敢妄自論斷。但大略估量,應當和我相差彷彿。”

相比和劉恆的恩怨,大比中勁敵的強弱才更重要,青年們都凝神聽著,隨後精神大振。一直以來他們聽多了聖地妖孽們恐怖的傳聞,心裡雖不大信,畢竟因此而忐忑不安,如今知道雙方其實差距不大,人人如釋重負。更是對大比生出很大信心。

這孟茵在聖地傳聞中,就是以內力見長的妖孽,說與眾人中內力最深厚的淩河相當,這結果人人都能接受。畢竟他們也一樣,各有所長,要論孰強孰弱,就得真正打過才知道了。

所以內力略佔優勢,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麼說。怕是天驕也不過如此。”有人興奮道:“我等都是天縱之才,卻被往日關於天驕的傳說生了心障。如今想來即便天驕當前,我等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我早就有這種懷疑。”

馬金戈冷笑道:“都是生而為人的,單憑神話傳說就想高人一等,實在有些可笑。聽聞有兩個天驕還不如這孟茵,我反而覺得正常,真正打過就能戳破這些關於天驕的謊言了吧。”

“我等生逢盛世。自有不凡,往年無敵於同輩的天驕在這盛世中怕也泯然眾人了。”

聽著同伴矜持的評點,楊京安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相差彷彿嗎?

他和淩河切磋過,知道淩河內力的確比他深厚得多。但聯想剛剛劉恆和孟茵帶給他的感受,卻覺得相差甚遠。至少和淩河切磋,從來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壓迫感,也不會覺得那麼無法抵擋。

但既然淩河已經這麼說,他沒有再多說,只是默默退到了人群最後面。

一力降十會,某方面的些許差距或許能用其他方面彌補,可如果一方面的差距大到這種程度,就根本無法彌補了。

更何況這還只是內力,能力壓天驕的孟茵,其他方面就真的會弱嗎?

現在他可不會這麼看了。

圍觀人們的議論和心裡想法,孟茵和劉恆從開始就沒有在意過,全心全意投入到破解雪紋鋼球之中。

因為內力同在其中,劉恆能夠清晰察覺孟茵內力的變化。一瞬十震,似乎是孟茵的極限,等到劉恆提議再快些,孟茵再提升震盪速度變得異常吃力。

好在劉恆有耐心,稍微加快來示範和指引,孟茵就漸漸掌握訣竅,一個瞬息中震盪的次數開始緩慢增加。

從一瞬十震提升到一瞬十六震,孟茵花費了小半時辰,但掌握得越來越熟稔,讓劉恆不得不感嘆這等妖孽的悟性,的確可怕。

“我從沒刻意提升過內力震盪次數,但想來換做我是她,也就是這個程度了。”劉恆暗暗沉吟,知微見著,對聖地這些妖孽又增加了幾分重視。

一瞬十六震,又是一個極限,到這裡就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了。幸好兩人內力震盪到這個地步,這層雪紋鋼球也承受不住,應聲而破,讓孟茵欣喜溢於言表。

“只剩最後一層,咱們再接再厲!”

困擾她有足足一年的神秘禮物,如今只差一步之遙,她都迫不及待了,朝劉恆打氣鼓勁,竟是想要一鼓作氣把最後一層也破去。

然而劉恆不會像她這麼樂觀,從剛才這層雪紋鋼皮他就察覺,破去最後一層的難度怕是會遠超預料。

因為倒數第二層破開竟需要一瞬十六震這麼高的難度,已經逼近他的極限,按規律來說,最後一層至少比這還要難一倍。

一瞬三十二震嗎?

這種內力震盪的速度,連他都會感到吃力,可是面對最後一層,兩人合力一瞬十六震久久無果,他還是偷偷地嘗試了一下,“這一層竟堅固到如此地步,怕是已經用上了鑄造中品真兵的法門塑造而成。一瞬三十二震都不管用了。”

他暗自搖頭,不得不佩服孟茵那位師父的大手筆。

見孟茵還不放棄,在嘗試再度突破,他索性直接道:“不用再試了,想要破開最後這層,內力震盪再提升也沒用了。”

“這樣麼?”

看到劉恆收手。孟茵重新握住這薄薄的雪紋鋼球,不甘又氣惱道:“壞師父,哪有她這麼送人禮物的,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一想到自己為了這個破球折騰了整整一年,煩遍了所有同輩,巧遇劉恆才能又破去兩層,最後還是被死死擋在這最後一層外面,她就越想越氣,哇哇大叫道:“不成。我這就找師父算賬去!”

“且慢。”

孟茵是個急性子,說著就要急急離去,卻被劉恆突然叫住,不由得朝劉恆疑惑看來。

劉恆略作沉吟,想到孟茵師父送這份力的用意,再想到對最後一層的感受,漸漸有了明悟,“孟師姐。這雪紋鋼球旨在考校巧力,師姐何不想想。是否還學過什麼特殊的運力技巧?”

最後一層,他不是不能破,只是不願壞了孟茵師父的用心,這才臨時住手,沒有真正下手破去。以最後一層的特性,需要十分獨特的運力技巧才能破解。到劉恆這裡,要麼運用《萬重開山斧》,要麼是弓體術的穿透之力,都能一擊而破。

這兩種發力技巧,他如今都是會用。卻還沒摸透其中的精妙,可見兩種發力技巧有多麼高明和獨特,不是他如今揣摩出來的種種手段能夠相提並論的。

至少也遠高於一瞬三十二震的發力技巧,如此一來,孟茵師父留下這層雪紋鋼球的用意不言而喻,是專門為了考校孟茵一種獨門運力技巧而留。

“咦?”

聽到劉恆提醒,孟茵果然若有所思,隨後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欣喜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謝謝你提醒啊!”

“最多兩天,我一定把這破球給破開,到時候再來告訴你裡面有什麼。”她哈哈大笑,滿是得意。

劉恆朝她含笑回應,然後轉頭掃視眾人,手按在了刀柄。

“諸位,是要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既然多說無益,那就只能打過了。

此言一出,十三位各宗天才弟子面面相覷,隨後爆發鬨堂大笑,“你是在搞笑嗎?”

“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麼狂妄自大的傢伙了,這口氣之大,快要嚇死我了!”

“哈,我差點以為遇上了天驕!”

“我等又被人小看了,唉,原來我等這麼不成器。”

大笑聲中,孟茵撇撇嘴,劉恆平靜以對,直到他們笑夠了自己停下,才見馬金戈率先站出來,目光陰狠地笑道:“沒你想的這麼麻煩,諸位不如給我個機會,只要他能接下我三招,我等俯首認輸,舊怨一筆勾銷,如何?”

他朝其餘青年看去,目光接連一觸,感受到他暗藏的怨毒狠性,人人眼神閃爍,似乎都明白了他的打算。

“馬兄,有必要這麼狠嗎?”一個青年略帶遲疑地道。

鄭洪生眯了眯眼,搶先說道:“你這話說的,馬兄已經把恩怨定在三招內,還要怎麼樣才算不狠心?”

那個背長棍的青年淡淡道:“不必多說,我相信馬兄自有分寸。”

顯然對馬金戈的提議,有幾個人略帶擔心,卻不是擔心馬金戈託大,而是擔心他下手太狠,把事情給鬧大了。可見對馬金戈這三招,眾人都毫不懷疑其威力,只怕馬金戈控制不住心中殺性。

等眾人不再有異議,馬金戈朝眾人抱拳,轉而再度站到了劉恆的對面,陰笑道:“諸位放心,只是剛才差點廢我一臂的仇,卻是不能不報。”

“接招吧。”

他就要動手,旁邊正在琢磨雪紋鋼球的孟茵白了劉恆一眼,“你還真有耐性陪他們玩,我都看不下去了。”

她腳下一點就出現在兩人中間,朝馬金戈道:“和他打和我打都一樣,但剛剛承他一份情,我卻不好意思在旁邊幹看著。這樣,我只出一招,你要是能接下,就算他也輸了,到時候他任你們處置,如何?”

“孟師姐。”劉恆皺眉,卻被孟茵一擺手阻攔了下來。

馬金戈死死盯住孟茵,聲音有些發寒,“孟師姐,你是非要管這樁閒事嗎?”

孟茵一挑秀眉,“你說呢?”

“既然如此,說不得就要請教孟師姐高招了!”馬金戈深吸一口氣,霎時變得鋒銳逼人,面對早早名聲在外的聖地妖孽孟瑛,他怡然不懼,反而戰意高昂。

見到孟茵突然橫插一手,其餘青年收起玩鬧的心,面色肅穆。

沒想到還是要和這種妖孽對上。

“看好了。”

孟茵只是淡淡一句,然後就這麼秀足前踏,順手把雪紋鋼球當做了兵刃,緩緩一掌照著馬金戈胸膛拍去。

這一掌在外人看來平平無奇,可是落到馬金戈眼中,卻越變越大,彷彿遮天山嶽!

馬金戈也算身經百戰,一見這種場面就明白,對方意志遠高過自身,所以受到了很多影響。除卻見到幻象外,還有那種巨大壓迫感,震懾人心,讓他身體發僵,行動都變得生澀艱難起來。

“常聽說千嶽無蹤的孟茵,長處是氣力和身法,難道都是故意傳出來糊弄人的?”馬金戈心下駭然,“單從這一掌看,內力並不算過於深厚,但意志之力未免太過嚇人了!現在看來,傳聞果然不可信,她擅長的分明是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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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兄怎麼呆住了?”

“馬兄小心!”

他的異常很顯眼,同伴們見狀都是驚呼提醒,馬金戈卻充耳不聞,他在全力以赴應對這恐怖一掌。這一掌不疾不徐,但在如此情形下,馬金戈竟做不到任何反抗,直接被一掌正正印在自己胸膛。

落掌無聲。

人們只見到孟茵風輕雲淡地收掌而立,中掌的馬金戈身影僵在那裡,片刻後才蹬蹬蹬止不住的後退,被身後同伴急忙扶住。

直到此刻眾人才發覺,馬金戈渾身無力,面色灰敗至極,口鼻止不住地嘔血,胸口深深塌陷下去,竟像是受了重創,不由相顧驚駭,或是驚怒交加。

“這是什麼掌法?”

“孟茵,你竟敢下如此重手?”

“怎麼會這樣?”

“馬兄是中了什麼邪法,怎麼會硬生生承受她如此重擊?他怎麼沒躲?”

面對眾人紛亂和怒喝,孟茵撇撇嘴道:“就這種本事還敢來獻醜,都不配我和劉兄再動手,讓他直接滾回去得了,省得再丟人。”

“你!”

“狂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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