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震驚的馮靜真離去,劉恆點了黃庭開穴位,封鎖他的氣血內力就不再管他,轉頭翻找其他八人剩下的財物。

八件寶甲,還有八件寶兵,最好的是重劍少年的上等寶劍,還有兩件上等的寶甲。加上一些金銀票和紫金大錢,細細算一下每個人的身家,好像還比不上蓮宗仙府裡那些武生天才。

但轉念一想,當年遇到那些天才弟子,雖然只是武生境修為,但潛力卻更強。這些少年,幾乎都是霸主的關門弟子,天賦更加非凡,也更受寵愛,所以只是武生境,身上的寶物反而比這些各宗精銳弟子更勝一籌。

他們的寶具和寶兵,堪稱大匠之作,同一個等級的兵刃也要更加精良,價值要比同等兵刃翻出一倍。而現在收取這些,只能算是等價之物,自然比不上上次收穫大。

黃庭開坐在地上,等劉恆收取完東西就像提只小雞一樣,拎起他的衣領就走。

“指路。”

黃庭開神情有些頹然,完全被禁錮,又被看透了小心思,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認命的指路。

“劉師兄,我在宗門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沒人會掛在心上。想要在這秘境搜尋人,花費的精力太大,我在杜師兄那裡,哪裡值這個價錢?”

進入秘境這幾天,黃庭開是如此的風光,讓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周天宗弟子的身份竟如此好用。只要亮出身份,人人恭敬討好,甚至遇見的都是甘心尾隨。短短三天就網羅了九人,唯他馬首是瞻,他體會到了一種曾經根本不敢想象的,權勢在握的感覺。

這感覺是如此的美好。讓他如在夢中,志得意滿,他哪能想到,這一切會在旦夕間灰飛煙滅。

自己新收的手下,此刻都化成地上冰冷的屍體,再也無法圍繞他說著令人心悅的奉承話。美好還沒享受夠。就已經被眼前這人給殘忍終結了。

“我不該這麼得意忘形!”

黃庭開忍不住悔恨,“早就見到身有異寶,還知道了是個膽敢挑釁杜師兄的霸主弟子,我為何還傻乎乎的撞上去?”

他在宗門,本就是小心謹慎的性子,如果不是覺得人多勢眾,他也根本不會膨脹到生出貪婪之心。可事實證明,這人遠比表面上更加恐怖,人多勢眾?

在這樣的妖孽面前。人多勢眾只是個笑話。

連施展出精心準備的殺招,也根本無法奈何對方,這樣的人他怎麼還敢招惹?

“值不值錢,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劉恆眼神閃動,“先帶我去救出我師姐……你令牌,能不能聯絡到其他同門?”

“能。”黃庭開悶悶回應,忽然心裡一驚,就是遍體生寒。駭然望向劉恆。

詢問這個問題,他想做什麼?

分明覺得他一個人的分量不夠。要挾持更多同門,逼迫杜師兄!

這妖孽肯定是生出了這樣的邪惡念頭,而且以他的恐怖實力,哪個落單的同門會是他的對手?就算集結的人不上數十,對這妖孽而言又有多大麻煩?

可以說,只要他想。這事就已經成了定局。

但……他怎麼敢?

這可是我堂堂一流宗門周天宗,他蝶花宗的上宗!單說秘境裡也有上千同門,他做下這等事,不怕惹出滔天大禍來嗎?

只是驚駭間,他忽然想起剛剛自己威脅對方。對方那毫不動容的模樣,立刻死死閉上嘴,連問都不敢問了。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藝高人膽大了,實力越強,就越是膽大妄為。有他這樣的實力,又在這詭異秘境中,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黃庭開隱隱生出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眼前這人,恐怕要把秘境掀個天翻地覆!

自己,怎麼就撞在了他的手裡?

黃庭開越想越是悔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給扇死!

“管他的,不管他想做什麼,我都老老實實做事,只要能活下去,我就求神告佛了!”遇上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妖孽,黃庭開已經認命,所有小心思都狠狠壓在了心底。

有黃庭開指路,劉恆前行更加快速,只花了半天就趕到了黃庭開所說的深淵前。

“這裡面?”

劉恆來到深淵之下,裂谷前方,朝裡面遙望進去,卻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也聽不到什麼聲音,只有狂風呼嘯如同鬼狐狼嚎,令人聽著就心煩意亂。

“我絕沒有哄騙劉師兄!”見劉恆狐疑看來,黃庭開一個哆嗦,急忙道:“這裡面曲折蜿蜒,所以無法一眼看個通透,師兄再往左走個上百米,有個很狹窄的角度,就能見到那位蝶花宗師姐了。”

劉恆哼了一聲,還是依言而行,在黃庭開指點下走到那個特定的地方,果然見到了更深的地方,隱約可見幾個人影。

細細看去有五個人,四個人趴在崖壁角落,神色枯槁,還在費力的抓撓崖壁石屑。他們的手已經血肉模糊,好像連指骨都已經被磨掉,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極致痛苦,可四人卻沒有任何感覺般,依舊堅持扣抓崖壁,在前方留下一道道驚人血跡。

有一個略顯魁梧的身影卻沒有這樣,盤膝坐在中間,彷彿化作了石雕,久久不見任何動靜,相比其他四人,反而顯得更加古怪。

“的確是杜師姐!”

這兩位同胞師姐面容太相似,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別說只見到背影,就算見到了真容,也不可能知道是杜八娘還是杜九娘,但看情況應該就是其中某一位了。

“那就好,那就好。”等劉恆確認,黃庭開也長長松了口氣,隨後細心解釋起來,“劉師兄小心,這是大苦情魔的地盤。中大苦情毒的人,只覺苦悶難解,抓心撓肺,卻無法消解,至死方休。”

大苦情魔?

劉恆想起之前遭遇過的九目惡念虛魔,“無盡悲涼。心傷欲絕,這麼說就該叫大悲情魔了?”

情魔這個說法,提起來比劉恆自己稱呼的惡念虛魔好像更加準確,所以劉恆很快就接受了這種新稱呼。

看這位杜師姐的情形還好,劉恆稍微放鬆一些,但久久不見她動靜,依舊還是有些擔憂,“儘快把她救出來為好。”

這麼想著,他把皇庭開隨手扔在一邊。吩咐了句“自己小心”,就不想再管他準備深入裂谷,可是無意間見到皇庭開不算多麼慌亂的樣子,忽然心裡一動,“這情魔之毒,你知道怎麼解嗎?”

他還記得不久前,那些救出的各宗弟子雖然清醒,最終卻還是接連選擇了自殺。是因為他們情毒沒有真正化解,依舊覺得生無可戀。如此來說。就算他救出杜師姐,估計還是沒辦法讓她活下去,這怎麼能行?

經過這事以後,他一路上不斷在琢磨,依舊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倒是現在見到皇庭開的鎮定,似乎不是太畏懼情魔。所以乾脆逼問起來。

“我,我……”

驟然被問,皇庭開有些驚慌,眼神閃爍,可是劉恆靜靜逼視帶給他的壓力太大。最後他只能苦澀地道:“一流宗門,都會傳授門下弟子靜心經文,只要學會,不算太厲害的情魔之毒都能解開。”

“把經文告訴我。”劉恆果斷道,他同樣缺乏這樣的東西,既然知道了,哪有放過的道理。

“不行,不行!”黃庭開卻急忙拒絕,“這是宗門秘傳的經文,不得宗門命令,任何人不得私下傳授,否則將受極罰!”

劉恆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拇指微彈,腰間寶刀“嗆”一聲露出了一圈刀身,鋒銳冷冽。

黃庭開的聲音戛然而止,冷汗滴落,最後閉上了眼,近乎虛脫地喃喃出聲。

“武道浩瀚,如周天無際,唯有緊守本心,乘風破浪……”

一句句簡潔的經文從他口中流淌了出來,並不算多麼晦澀難懂,劉恆細細品味,卻發覺其中蘊含的道與理十分深邃,如同洞徹了人心本質,越是品味,領悟也越深。將如此精深的道與理說的如此直白,彷彿達到了化繁為簡的大道境界,不免讓人震撼。

劉恆凝神聽完,心裡也莫名變得更加澄淨,好像被經文抹去了心靈中所有的汙垢,變得一塵不染。

黃庭開怕劉恆記不住,還想多複述幾遍,卻被劉恆揮手打斷。悟讀靈心堪稱天下最好的記性,任何東西只看一遍,只聽一遍,就足以牢記在心,久久不會忘卻。而且劉恆的悟性也遠超黃庭開的想象,聽完就能確定,黃庭開交出來的就是真東西,並沒有騙他。

“大道至簡,小小一篇經文,竟然也如此不凡。”

只是因小見大,從這些平時細微到不起眼的小事上,更能察覺周天宗這等一流宗門的底蘊有多麼深厚,不免讓他生出感慨。

黃庭開本來想著既然說了,索性賣好賣個透,務必讓劉恆記住才行。可見劉恆如此託大,只聽一遍就不想再聽,他自然省得費力,更不會管劉恆是真記住了還是故作姿態,暗地裡撇了撇嘴。

“好好待著。”

既然知道黃庭開有這等手段,劉恆自然更不會擔心他的死活,抽刀在手,小心翼翼地踏入裂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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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杜師姐還有段距離,已經超過了刀氣能夠到達的極限,所以劉恆不得不儘量靠近,才能如法炮製,用刀氣將杜師姐給“拍打”出來。

這裂谷裡盤踞的大苦情魔,是一團團墨煙般的存在,彷彿有近乎身軀大小的大口,不斷開合,像是在無聲訴苦。

它們一群群,密密麻麻存在裂谷之中,只有裂谷最前方的一小段距離還能勉強尋找到供人前行的狹小縫隙。但行走其中,劉恆也不敢掉以輕心,時刻緊盯著周圍變化,一點點小步深入。

才走進去十多丈,劉恆立刻止步,這裡已經是極限。前方有個身軀異常龐大的大苦情魔,那墨煙般的身軀擠佔了整個裂谷,足有十丈方圓,杜師姐等人就在它體內。

刷!

一道柔和的璀璨刀氣脫手而出,橫面朝杜師姐等人掃去。眼見刀氣沒有任何異常,如願接近杜師姐,劉恆松了口氣。可正在此刻,杜師姐處卻出現了劉恆根本不可能料到的異變。

杜師姐忽然動了,她手臂猛地抽出劍來,一道沉凝厚重至極的劍氣飛射,在刀氣還沒近身之時,就已經和刀氣對撞消弭,將劉恆這一刀給擋住了!

“這!”

劉恆驚愕,只覺得匪夷所思。

這動靜似乎讓杜師姐驚醒,她慢慢扭過頭,朝劉恆睜開了眼。瞬間,似是精光爆發,那眼神奪目璀璨,竟有逼人之勢。

“原來是劉師弟。”

等看清來人,杜師姐眼眸的光芒才迅速消退,冷淡道。

這,算是怎麼回事?

劉恆愣怔,他一路疾馳,心急如焚,就是為了前來解救這位落難的師姐。可是誰知道到了這裡,看杜師姐神智清楚,哪裡有遇難的模樣?

這反而讓他有些懵了,“師姐,你這是?”

是真的神智清醒,還是深陷情魔體內,生出了什麼莫名的變故?難道情魔還能寄生在人體內,替代了她的神智,如此邪門?

“這麼好的磨礪之處,劉師弟不抓緊時間苦修,還到處亂跑什麼?”杜師姐蹙眉,不僅不急不躁,言語間,反而好像還有些訓斥的意思。

“磨礪?苦修?”劉恆是真的驚呆了,失聲喃喃。

杜師姐眉頭蹙得更緊,十分不悅,“既然到了,就趕緊進來,隨我一道苦修吧。”

趕緊進來?

劉恆越來越驚悚,只覺這情形詭異到極點,心裡更加警惕,哪裡會聽她的話再往裡去,站在那裡凝重問道:“敢問師姐,在這裡苦修什麼?又能磨礪什麼?”

這位杜師姐,實在邪門!

……

遙遙數百裡外,足有上百人圍聚在一起,大多數穿的都是同門服飾,要麼打坐修煉,要麼議論紛紛,這些周天宗弟子臉上都有難以化解的憂愁和焦慮。

在人群的最中心,十多人圍繞在杜真武身邊,正在有些激烈的爭執著什麼。

杜真武沉默坐在那裡,面無表情,任由其他同門爭吵而無動於衷,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杜師兄,有一位書劍閣師妹匆匆趕來,說是有黃庭開黃師弟的訊息。”

一個周天宗弟子急步走到杜真武身前,恭敬稟報。

杜真武朝遠處望去,皺眉向周圍人沉聲問道:“誰認識黃庭開?這是哪一脈弟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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