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如今,別人或許還會懷疑劉恆到底有多少真實實力,但大長老已經深信不疑。這又是一個隱脈塑造的妖孽,而且估計比之前所有隱脈真傳更加妖孽,凝氣不到一年,擁有堪比武夫巔峰的深厚內力,卻還只是武夫六重!

最可怕的是,別開生面的武道層次!

他才多大?

要知道就算是如今隱脈長老屠魔,在這個年紀也遠遠沒有如此非凡,看著眼前突然鋒芒畢露的少年,她恍惚又見到一尊霸主走上了崛起之路。

那亮得刺眼的眼神,讓人看著就不喜歡,很有毀滅的衝動。

憑什麼?

憑什麼你就能如此自信,如此驕傲,面對我這堂堂宗門大長老都不願低頭?

放在宗門,大長老不得不承認劉恆有資格這麼驕傲,因為他的優秀在宗門的確是頂尖的。可現在是新秀大比,整個百武的西南疆域,萬千宗門,所有最頂尖的天才都將匯聚到一起,比起那些真正的天驕,你一個在二流末尾宗門裡拔尖的天才弟子又算得了什麼?

連這樣狂妄的賭約都敢說出口,年紀太輕了,所以還不知道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見識未免太淺了。

大長老心裡笑得很愉悅,真以為前百排名是這麼好取得的嗎?

等到去往周天宗,你才會知道世上有多少天才。三百個二流宗門的精銳弟子,哪一個是善與之輩?還有一流宗門周天宗,隨便來一位弟子都將是你的勁敵,更別提那些天驕!

到時候,你才會知道,所謂天才與天才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比你強的人數都數不清!

前百?

“我等著看你自廢武功!”大長老心裡喃喃,面上卻嚴肅起來,朝劉恆厲聲道:“隱脈真傳,新秀大比不是兒戲,容不得你信口雌黃,你可要想清楚!現在說得好。到時候做不到,老身第一個不答應!”

劉恆自然聽得明白,大長老所說的做不到不是指爭奪前百之位這事,而是說如果到時候沒有得到前百之位,他不要妄想有藉口推脫,是必然要信守此刻的承諾,自廢武功的!

大長老語氣裡透出的森然之意,意味著從此刻開始她將會盯緊劉恆,如果到時候不遵守賭約。她將不介意親自出手,廢掉劉恆。

“大長老放心,晚輩雖說不算什麼大人物,但言而有信還是能做到的。”劉恆回應沒有絲毫遲疑,一口咬定下來。

前百,前百!

劉恆不會盲目驕縱,卻也不願妄自菲薄,如果這樣實力的他都無法取得前百,那他是真的寧願自廢武功了。所以原本只想低調混入選拔中。取得化解詛咒的異火就夠了,如今看來。前百他是必定要去爭一爭了。

“好!”

大長老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笑意,朝掌門道:“掌門,既然隱脈真傳當眾發下如此宏願,不成全他只怕會挫傷他的銳氣,那麼老身也支援隱脈真傳代表我宗十強,前往上宗!”

等。等一下!

被劉恆豪言壯語驚住的餘興舟聞言才倏然驚醒,心裡急忙大喊,張嘴卻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他自認真實實力遠勝於劉恆,但明面上輸了本就落於下風,再加上劉恆這句爭奪前百的豪言。他還能拿什麼去爭?

莫非發下比劉恆更狠的誓言?

劉恆瘋了,他可沒瘋!

他深深清楚這次新秀大比的對手們有多麼強悍,力保前兩百的話在他看來已經十分激進,可劉恆說什麼,要爭奪前百!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等劉恆發下豪誓,讓之前最反對的大長老也轉變了立場,他就知道無論劉恆瘋沒瘋,這次選拔的十強名額已經徹底跟他沒有關係了。

“前百?”他絕望之後,忽然有些瘋癲的笑了,“真不知道你這麼拼命爭奪十強之位到底有什麼意義……我等著看你自廢武功!”

他笑聲越來越尖銳,重複著和大長老心聲相同的那句話,“我等著看你自廢武功!”

“自廢武功!”

這如同惡毒詛咒,聽得人毛骨悚然,無數人默然相對,寂靜之中只有餘興舟瘋癲一般的狂笑聲越來越刺耳,讓人心裡瘮得慌。但大多數人都隱隱覺得,這十有八九會成為殘酷現實,可隱脈真傳自己不知道嗎?

他不知道,只能說已經自信到狂妄了,如果知道,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如此瘋狂也要爭奪這個名額?

沒人能想清楚,望向那看似平淡無奇的隱脈真傳,忽然都覺得有些捉摸不透了。

“既然如此。”

掌門清朗悅耳的聲音響徹鬥蝶臺,莫名的停頓片刻,才繼續笑吟吟道:“本宗新秀十強,再無爭議!”

“主峰華景秀!”

“在。”

“牡丹峰杜八娘!”

“在。”

“牡丹峰杜九娘!”

“在。”

“夢蝶峰紫玉崖!”

“在。”

……

“千仞峰,劉恆!”

提到劉恆的時候掌門似乎刻意停頓了一下,劉恆能感覺到從高處洞射向他的深邃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他似無所覺,如同其他師姐一樣垂首行禮,朗聲回應,“在。”

“蝶雨槍宗李驚龍!”

“在!”一個聲音格外中氣十足,這個揹著一杆丈二長槍的挺拔少年,面上浮現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紅暈,大聲響應。

“萬花箭宗馬躍!”

“在。”

回應這少年身形同樣挺拔,卻更有種青松般的氣質,俊逸冷硬,聲音很是清冷,彷彿對這結果並不怎麼在意一樣。然而少年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背後那張大弓,竟然有大半人高,弓身也遠粗於尋常弓箭,看模樣就十分特別與不凡。

開始選拔時一百六十人。蝶花宗與各大下宗幾乎各佔一半,但等到最終選出的十強,其中卻足足有八人來自蝶花宗。八十二個下宗只拿到兩個名額,這就隱隱昭示了上宗與下宗之間那如同鴻溝般的巨大差距。

傳聞到周天宗時,差距同樣有這麼大。

這也正是在座眾多長輩不敢奢望蝶花宗能排名前百,卻對排名前兩百又格外在意的原因。

“此十位乃是我蝶花宗選拔出來的十大新秀。三日後由章長老帶領十人前往上宗周天宗,望諸位能再創佳績,不負宗門厚望!”

“是!”

十位各有風采的少年與少女不約而同地高聲響應,饒是劉恆在此刻,心頭也難免多了一絲激動。

終於塵埃落定。

三日後,周天宗,葬星密境,異火,前百!

這些東西總算變得近在眼前了。“哦,差點忘了,還有蠻廚子的星河火石。”

劉恆暗自撇了撇嘴,倒真想忘了,但這次蠻廚子可謂下了血本,最後還被他強行要回了一枚大藥,可見他對這事的重視。到時候拿不出讓他滿意的交代,劉恆可不想被這麼個無牽無掛又神出鬼沒的霸主給惦記上。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旁,餘興舟怪異的狂笑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他面色蒼白呆呆聽著蝶花宗掌門公佈完十強名字,忽然就一口血吐出,整個人委頓在地。

幸好他的師兄弟早已趕來,見狀急忙扶住了他,匆匆將他送走。這群人看向劉恆的目光同樣充滿憤恨和怨毒,都清楚餘興舟看上去沒有受傷。其實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才會如此吐血。

他們還記得,餘興舟來時是多麼的意氣風發,人人都對他報以厚望,認為不說別的。起碼蝶花宗選拔的名額已經如同囊中之物。可是現實卻給了他們狠狠一擊,餘興舟就倒在了這裡,而且是兩次!

看著那記憶中一直高昂的身軀忽然倒下,好像他們心裡的旗幟也就此折斷,讓他們所有人的心也為之一顫。

開始的希望有多大,現在受到的打擊就有多重。

連志在必得的選拔名額都失去了,那些帶領宗門走向興盛的滿心抱負和期許也就此成了鏡花水月,付諸東流,不需再提了。

都因為眼前這人,毀去了一切,他們怎麼可能不恨?

隱脈,還有隱脈真傳,蝶刀宗心裡又狠狠為他們記下了一筆,總有一天會報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劉恆平靜相對,又與華景秀遙遙相視一眼,沒有任何交流,華景秀踏上鳳輦,滾滾而去。

兩人約戰,似乎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忘記了,誰也沒有再提起。

“隱脈真傳不是說要挑戰華師姐麼,怎麼沒見到?”

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觀戰臺上忽然響起,立刻有很多人都紛紛說了起來,“是啊,兩個月前叫囂得這麼厲害,現在怎麼沒了訊息?”

“怪了,華師姐怎麼也這麼走了?她難道也故意忘記了,為什麼?”

“應該是華師姐寬宏大量,覺得隱脈真傳起碼是有些實力,並非在狂妄無忌,所以不想和他多做計較了吧?”

“說來也是,無論這實力有多少水分,但隱脈真傳聽說才凝氣八個月吧,但內力卻實實在在不弱於其他武夫巔峰,單憑這一點,已經讓人很吃驚了!”

“那隱脈真傳呢?他怎麼也沒提起?”

“這可就不好說了,說不定是這次見識大漲,總算知道點好歹,收斂了一些嬌狂脾氣,所以對華師姐多了幾分敬重。或者是自覺實力還無法挑戰華師姐,所以想要延後再戰。具體什麼想法,我又不是他們,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無論人們怎麼猜測的,卻看得出兩人都沒有一戰的意圖,兩個月前鬧得如此大的約戰如今就這麼無疾而終,人們不免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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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李秀真得意望著劉恆背影,輕蔑地道,“經過宗門選拔,他應該明白師姐的實力比他強出多少,現在知道害怕了,早的時候那狂妄哪去了?”

華景秀靜靜坐在鳳輦上,玲瓏背影十分誘人,聞言微微蹙眉,“都是同門,又將要一起前往上宗,更該守望相助,哪能再像原來那麼相互心有芥蒂。要我看劉師弟不是狂妄或害怕,而是識大局,比你懂事多了。”

李秀真聽得驚愕,渾然沒料到這番評價竟然是出自華師姐的口中,她怎麼不知道華師姐對這隱脈真傳的印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看來我也會被流言蜚語影響,所以才會看錯這位劉師弟。”華景秀倒不忌諱承認自己的錯誤,“無論他取得名額這事爭議有多大,這次宗門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劉師弟是真的很優秀,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這話讓李秀真默然以對,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一個凝氣不到一年的真傳弟子能有這等實力,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誰都得承認他的厲害,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這一步的。

稱之為可以和華師姐相提並論的天才弟子,也一點都不為過。

對劉恆有了一定瞭解,知道他並非盲目自大,華景秀對他的印象自然有了很大變化。甚至對他原本的“不敬”,她也不再像原來那麼在意,因為有真本事的人,稍微驕傲些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她自己就是這樣,當然會理解,對於剛才劉恆的退讓,更是有了一絲欣賞。

因為在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後,他們原本的約戰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能暗中和自己形成默契,各自退讓一步不再提起這事,足以看出劉師弟識大體的成熟與穩重。

關鍵在於,隱脈本就該成為自己將來的助力,就像屠長老與師父一樣。如果沒有意外,雙方原本就該是同伴而非敵人。

對於表現如此好的隱脈真傳,華師姐不介意釋放自己的善意,主動化解原本的小小恩怨。她從劉恆相同的舉動看得出來,劉恆也有同樣的打算,這才最讓華師姐感到高興。

“可還是太年輕氣盛,性子也太驕傲,怎麼能這麼主動送給老狐狸一個話柄?”想到劉恆之前的豪言,華師姐頓時只覺頭疼,連這樣的大話都敢應下,以後怎麼辦?

要知道她都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因為她更清楚這次競爭有多麼激烈,但看樣子劉恆對自己和選拔的恐怖程度並沒有足夠的認識,才會如此莽撞發下爭奪前百的豪言壯語。

聽著倒是提氣,但關鍵事實卻根本沒有絲毫希望啊!

當時她都震驚了,根本來不及提醒,就已經成了定局,只能在心裡遺憾焦急,然後如今拼命絞盡腦汁,希望能想出幫助劉恆度過這一劫的辦法了。

這才是當前的頭等大事,相比這事,戰約算得了什麼?

還是見識不夠的緣故,希望吃了這次教訓後,將來劉師弟能更穩重點吧。

她暗暗想著,頭疼是越來越厲害了。

至於當事人劉恆,看上去卻遠比她更加風輕雲淡,好像根本沒有絲毫擔心的樣子,看得人咬牙發恨。

有句古話叫什麼來著?

對了,皇帝不急太監急,到時候真栽了跟頭,看他還有沒有這麼淡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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