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還是練武的機會?

這都是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全擺在面前供他選擇,卻只能選一樣?

薩呼爾僵在那裡,心裡激烈的掙扎。要是選擇財富,百萬黃金足以讓他拉扯起自己的行商馬隊,以此壯大,甚至富甲一方,一世榮華,建立屬於自己的傳世家族。

可是練武的機會並非有錢就能得到的,沒有機緣,凡人這輩子都無法踏足其間,最初的練筋期秘法和秘方還算好弄,但煉骨期和練皮期的秘法和秘方,則珍貴異常,擁有者無不視若珍寶,再怎麼有錢都不可能買得到。

然而選擇練武的機會,註定就將踏足那兇險異常的江湖,為了修煉的資源,每一步都不得不用命去搏,有可能夜裡逍遙天地,白天就橫死街頭!

劉恆沒有看他,轉頭望向這一片殘垣斷壁,十分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應,他也知道薩呼爾要做的決定將要多麼艱難。

一個時辰靜靜過去,薩呼爾猛地跪在了劉恆面前,毅然叩首,“求劉大哥教我功法!”

劉恆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到了他的身上,閃過一絲複雜,“想清楚了?”

“是!”

薩呼爾的回應很堅定,劉恆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炙熱和渴望,還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光芒。

這是他的機緣,但如今對江湖瞭解越深,劉恆也越來越迷茫,不知道這所謂踏入武道的機緣,對他或者任何一個人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很少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機緣”,因為它代表著希望,誰不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威震四方。萬人敬仰。而且不僅如此,倘若薩呼爾真能修煉到武生境巔峰,區區百萬黃金又算得了什麼?

相比名利,這才是真正的傳世之物,可以做為一個家族傳世無數代依舊經久不衰的真正根基所在。

然而,名利動人心。武道就愈發誘惑了。假如此刻有人聽說薩呼爾這樣毫無實力的普通人竟擁有完整的武生境傳承,相信他說不過今夜就必死無疑,這就是接觸武道和江湖的危險。

一入江湖,生死有命。

可就像曾經的劉恆,此刻的薩呼爾,包括每一個人,他們都覺得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都會足夠幸運,活到揚名立萬、天下敬仰的時候。

但真正能達到那樣高度的。畢竟萬中無一,其餘懷著相同夢想的人,都用屍骨做成了他們的墊腳石。

“你聽好了,這練筋期的秘法名為《大洪牛魔勁》……”

劉恆淡淡述說,《弓體術》是萬萬不能洩露的,這是那次蓮宗仙府的收穫,很有幾個門派天才竟揣著功法時時揣摩,誰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劉恆。當時劉恆不以為意。隨後清楚了能記載下來的功法有多麼來之不易,才明白了這是多麼寶貴的財富。

連著念了七八遍。薩呼爾滿頭熱汗,可見在多麼著急的死記硬背,生怕遺漏一字一句。

如今到達武夫境,劉恆對這些武生境功法已經看不上眼了,但如今回溯一遍,才發覺哪怕是最不入流的功法。都字字透出微言大義,直指大道,竟是如此不凡。

能創造功法的,無論功法多麼普通,都必須要對體魄和武道有極深的理解和感悟。以劉恆如今的實力。甚至無法創造或擅自更改半個字。

這原本以為毫無意義的舉動,讓他對武道居然又多了一層明悟。

薩呼爾背了片刻,又複述了一遍,劉恆耐心的替他指出錯誤和遺漏的地方,然後再次複述,三次之後再沒了錯漏,這才是真正牢記在心了。

看著薩呼爾認真的狀態,劉恆忽然心生感觸,只覺冥冥中像是自己和薩呼爾從此有了一絲淵源,這種感覺玄之又玄,無法言喻,“或許經年之後,他將踏著萬千人的血與骨,站上武道巔峰,誰又說得清呢?”

此時此刻,誰又敢說薩呼爾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一切皆有可能。

看著薩呼爾生怕遺忘,忙著一遍又一遍的叨唸苦記著,劉恆若有所思,不再打擾他,悄悄起身再次行走在這破敗的望原寨中。

舊的恩怨終結,卻又開始了一段新的恩怨。

無論薩呼爾選擇什麼,只要不是拒絕,都能讓劉恆安心。因為如今薩呼爾也因為他有了不能為人知的秘密,就更不可能去透漏他的秘密了。

倒是劉恆,難得見到這樣混搭了兩種民族風俗的奇異聚居地,難免生出好奇,雖然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了。

他走得很慢,能見到大火燒得千穿百孔的帳篷,能見到殘廢的石樓、草屋,有被打碎的奶罐,有推倒的石磨。

大夏和北胡特有的東西,竟然都能在這找到。

“聽聞永順州和大夏的永綏州、乾州乃是同一個隸屬大夏的大州,可七百多年前大夏初立,便遇到北胡悍然南侵,生生打下了大半疆土,立為永順州。”

這是永順的來由,“可是七百多年過去了,或許連大夏都忘記了還有這麼一片故土,但在這裡竟還遺留著曾經大夏的風貌,就這麼頑固的存在了七百多年沒有被北衚衕化,真是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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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寨子外面一片片貧瘠的田地,此刻的劉恆不知道這種堅持意味著什麼,卻被深深觸動了。

“在永順,豐州、常德、嶽州,被攻陷數百年的大夏故土,不知還遺留多少這樣的村寨?”

劉恆怔怔出神,身處異鄉處處危險的不安感,到了這裡竟莫名的安定下來,“哪怕已經被摧毀,我仍舊可以成為一個倖免於難的望原寨人,有了這個身份遮掩,我將會安全很多。”

他在廢墟裡尋找到一個還算完整的石屋,就開始清掃起來,“先養好傷,就得查查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滅門惡事了!”

劉恆眼中寒光乍現即消。

如果他沒猜錯,這裡有一家子人本來該給他極大的庇護,如同曾經遇到的李不悔和張子忠那樣,甚至可以為了保護他而毅然獻出生命。而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獻出了一個後輩,成為他的替身,抵擋本該屬於他的磨難的危險。

他們已經付出得夠多了,不該再遭受這樣的滅門慘事,還有這些心向大夏的百姓!

既然到如今還要承受望原寨的恩澤,劉恆就有責任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師父,您歇著,我來!”

不知何時薩呼爾已經清醒過來,風風火火找到劉恆後,立刻不容置疑地搶過劉恆的活計,將劉恆恭恭敬敬扶到旁邊做好,自己麻利地幹起了清掃的活計。

“我可不能算你什麼師父。”劉恆任他忙活,卻笑著拒絕了這稱呼。

薩呼爾身軀一僵,卻還是堅決地道:“您傳我功法,有再造之恩,這都不算師父,那還要怎樣才算!如果您嫌棄我資質太差,說出去丟了您的臉,那我在外面絕不亂說自己是您的弟子,但我心裡和私底下,依舊當您是師父!”

忽然就收了個弟子,劉恆心裡頗覺得新奇,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半響後,神色複雜的他忽然嘆了口氣,莫名說出了和師父屠長老同樣的一句話。

“希望你將來,不會恨我才好。”

薩呼爾又一次懵了,不明白劉恆說這話到底是何意,最後還是笑得燦爛,“師父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再怎麼樣薩呼爾都不會對師父不敬的。”

劉恆沉默,隨後眼簾半垂,“你我緣分已盡,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是劉恆絕情,而是他身邊的確危險,一旦出什麼事,恐怕連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就更不可能保護得了薩呼爾。與其如此,還不如狠心些將他趕走,哪怕一個人浪跡江湖都比跟在他身邊安全得多。

說完這話,任憑驚愕的薩呼爾如何哭訴跪求,劉恆都硬下心腸來不再回應,閉目盤腿,開始搬運內力專心養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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