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他的獰笑僵在了臉上,目光驟然呆滯,怎麼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劉恆另一只手擋在刀鋒前面,這反應之快的確出人預料,但更讓人震驚呆滯的是,全力用寶刀劈斬在這只手上,竟發出了金鐵相撞的巨響。

沒有氣血內力防護,哪怕武夫的手迎向寶刀刀鋒,不是該乾脆利落地切成兩半才對嗎?

可這聲音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人手上還帶了寶器手套?

然而無論怎麼看,那分明都是最真實的血肉,而且沒有絲毫保護的撞在刀鋒上,竟連一絲血痕都沒有劃出,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誰聽說過,單憑肉身能抵抗寶器的武夫?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切切實實顛覆了所有人對武夫的認知。老胡夫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想要撤回刀來,卻被劉恆手掌合攏微微捏住,就任憑他如何使力也紋絲不動了。

當劉恆轉過身來靜靜看向他,老胡夫一個哆嗦,立刻放下寶刀撒腿就逃。他萬分後悔自己原本沒聽楚衣茗的話,顯然楚衣茗比他更清楚這少年有多可怕!

但同為武夫,這人怎麼可以這麼恐怖?

比面對武師強者還讓人絕望!

“木孜拉!木……木孜拉!”

劉恆橫刀一劈,就在他還沒逃開時劃過,將他一劈兩半!

他就證明尋常武夫的肉身,的確不能抗衡寶刀的鋒利,千錘百煉的皮膜在寶刀下是如此不堪一擊,輕易被切開。

眼見血肉驟然消失,骨頭飛奔無蹤,劉恆皺眉。對這地方的感覺越來越糟糕了。雖然沒有凝聚魂力他也隱約察覺,老胡夫那身磅礴的氣血內力,和血肉一起崩解在虛空,重新化作了漫天靈氣,投入向不知名的遠方。

像是被什麼鬼東西吞噬了一樣。

得儘快離開!

“如果沒有猜錯,這裡只是天血魔坑的外圍。你們也不敢再深入。”劉恆再度望向楚衣茗,卻嚇得楚衣茗身後的大盜們瘋狂後退,生怕劉恆靠近,“要是識趣,就把離開的方法交給我,我可以保證留你一命,交給宗門處置。”

“把我押解到宗門,不過是多活幾天罷了,到最後還不是難逃一死。”楚衣茗冷冷回應。

劉恆淡然道:“據我所知。回到宗門的叛徒受到極刑,一世困在宗門地牢,卻大多能活到終老的。”

這並非劉恆信口開河,想要騙楚衣茗交出離開方法,而是的確見過這樣的先例。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偷學的是什麼功法。”楚衣茗眼神露出譏諷,“我天賦不算絕頂,修煉資源也是格外困缺,你不覺得我這身雄厚異常的氣血內力。來的太詭異了嗎?”

劉恆霍然瞪大雙眼,無法置信地震驚望向她。他之前本來就覺得奇怪。想到一種可能卻覺得不太可能,如今這種可能似乎成真了!

楚衣茗難道真的和他一樣,修煉的是《血煉功》?

如果是真的,那楚衣茗被抓回宗門,的確也是必死無疑,甚至生不如死。

“你一個雜役弟子。怎麼可能接觸得到在宗門都算絕密的《血煉功》?”劉恆震驚道。

“我是服侍你師兄蘇寒衣的雜役弟子,接觸到《血煉功》很奇怪嗎?”楚衣茗平靜地回應,卻讓劉恆心神劇震,想到了靜香。

劉恆要是防備心沒有這麼強,對靜香比現在更加信任。靜香也同樣能有不少接觸功法的機會。

然而劉恆又覺得難以理解,雖然不清楚師兄是什麼性格,但能成為服侍真傳弟子的雜役弟子,楚衣茗已經能算是眾多雜役弟子裡最幸運的了,為何……為何還要叛門?

“不對,血丹的煉製方法師父連我都沒有告訴,你怎麼會知道?”

劉恆還是忍不住質疑,“而且聽聞血丹煉製十分繁瑣,又需要無數種珍惜靈藥才能將真血提煉出來,你不是說你修煉資源困缺,怎麼可能自己練出血丹?沒有血丹,你又怎麼可能凝氣?”

“你知道為什麼妖魔族會把這天下人人恐懼的天血魔坑當做聖地嗎?”

楚衣茗答非所問,提起了一個古怪的問題,“雖然沒有人見過,但故老傳說,這魔坑之所以被稱為天血魔坑,是因為蒼天的九滴血落地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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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的鮮血?

劉恆忽然愣住了,沒有料到竟會有這麼離奇的說法。他不禁抬頭仰望蒼穹,卻被漫天濃密的枝葉完全遮擋,看不見絲毫天光。

可是,蒼天怎麼會流血?

誰又能讓蒼天流血?

這蒼天,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他只覺頭皮發炸,不再去追尋這些渺小的他無法得到答案的疑問,拼命告訴自己,“這只是上古編造出來騙人的謊話!”

“無論這說法是真是假,妖魔族人卻都奉之為真理,尤其是王族,都會選擇來到天血魔坑的外圍進行繁衍。據說本不該出世的妖魔之子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才有可能誕生出來。”

楚衣茗所說的這些秘辛是劉恆以前從沒聽說過的,聽後只覺大開眼界,徹底顛覆了原有的認知,卻隱隱覺得她說的似乎都是真的。

“我……老夫當年也曾聽過這種說法。”老鬼也很認同,“的確,也只有這種詭異之地,才能誕生妖魔之子這等不可思議的存在了吧?”

但楚衣茗突然說起這事,又有什麼深意?

“在這裡,神獸真血沒你想的那麼難得到,而且遠沒有你們這一脈傳承的方法那麼麻煩。”楚衣茗沒有詳細解釋,卻也說明她是在這裡得到了某種奇遇,找到了替代血丹的神獸真血才成功凝氣的,“你不想得到這些真血嗎?”

此話一出劉恆幡然醒悟,這恐怕才是楚衣茗引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所在,但他卻毫不動心,“一個人只能修煉一種真血,我要更多的真血又有何用?”

“誰說一個人只能修煉一種真血?”楚衣茗眼神忽然露出詭異的色澤,“如果我告訴你,在這裡可以煉化更多種真血呢?”

劉恆倏然動容,這種事情恐怕師父都不知道,楚衣茗這失蹤的五年之中,到底發現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是面對楚衣茗的誘惑,他卻拒絕得十分乾脆,“能修煉一種真血,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別廢話了,趕緊把離開的方法交出來,否則我只能殺了你,就不信找不出來!”

這女人絕非尋常女人,往往會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危險念頭,絕不能輕易相信她的話。尤其劉恆怎能不清楚《血煉功》是一門怎樣的邪門功法,擁有只剩二十年壽命的可怕隱患,再照著她的說法胡亂嘗試,恐怕會產生更讓他無法承受的嚴重後果。

再者說如果真有如此好事,曾經修煉《血煉功》的眾多前輩,怎麼可能不留下相應的記載?

只能說明這種方法,肯定不行!

所以劉恆現在就想要離開,絕沒有別的念頭。

“離開的方法?那種東西你覺得我留在身邊麼。”面對劉恆顯露的殺氣,楚衣茗指了指腦袋,“我當年誤入這裡,在這裡被困了整整五年,僥倖尋到了妖魔族遺留的筆跡成功逃離後就當場焚燒了。所以這個方法如今只在我腦子裡,再沒有任何人知道,你有本事就從我記憶中讀出來,不要妄想我會傻到自己告訴你。”

這是她如今唯一的保命依仗,又豈會輕易交出來?

“嘿我這暴脾氣!”

劉恆正覺無奈,卻聽腦海裡老鬼怒喝,“就見不得她這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傳你一門道家大術,催眠術,包管讓她任你為所欲為!”

這話讓劉恆滿頭大汗,卻還是小心地提醒道:“不是在天血魔坑裡連魂力都不能使用麼,怎麼能施展道術?”

“放心,這道術可不需要魂力,百試百靈!”老鬼打著包票,傲然道。

得到老鬼的保證,劉恆興奮起來,卻見楚衣茗雙耳微動,忽然傳出了意味難明的笑聲,“想要離開,先活過眼前這關再說吧。”

一股詭譎的寒風驟然刮過,以劉恆強健非凡的體魄居然都感到了渾身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冷噤,再結合楚衣茗那意有所指的話,心裡立刻生出了不詳的預感,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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