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心生斬仙之意,可劉恆並非是盲目自大。

他早就打定主意,到時能斬絕不手軟,若不能斬,好歹也該親自稱量稱量未來大敵有幾分幾兩,日後真正到來,才不至於毫無準備。

“尊駕既然知曉另一位貴客,想必對於這貴客的來歷,也略知一二了吧?”中年人邊引路,邊試探著問道。

劉恆挑眉,“聽說是神仙?”

“的確是神仙。”中年人一臉肅穆,彷彿篤信不疑,“只說一點,凡是奇物落入其手,必能發揮出遠超記載的兇威,如此已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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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事上,中年人不至於撒謊,所以劉恆聽後心頭微微驚。

別看他手頭有奇物,可是歸根結底,對於奇物他和古往今來眾多人沒有多少區別。這奇物究竟是什麼材質鍛造,如何製成,為何會擁有迥異於人世的奇能,哪怕用過無數次,依舊一概不知。

他深信世人對奇物的運用,絕對屬於極其淺顯的層次,要是能把奇物真正威力發揮出來,必然還要驚人百十倍。奈何怎麼才是運用奇物的真正法門,世上無人知曉,亦或是知曉了也秘而不宣,致使絕大多數人們從古至今,都沒有發揮出奇物應有的威力。

倘若這“仙境來使”沒有說謊,此界人族的確和那“仙境”有過莫大關聯,來歷神秘的奇物,或許就是仙器。獨屬於神仙才能運轉如意的仙器,落入“仙境”來使手裡,綻放出應有兇威,卻是恰如其分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如今這“仙境”來使手中,已然掌握了至少一件能夠發揮莫大威能的奇物?

劉恆牢牢記下這條情報,面上卻打了個哈哈,“常聽世人說神仙,可是某長這麼大,卻連神仙一根毫毛都沒見過,如今倒要開開眼界。”

中年意味深長地一笑,“必不會叫尊駕失望。”

言談間,一眾人果真照著杜虛閣指點劉恆的路徑而行,兜兜轉轉小半時辰,才在一處清幽庭院前止步。

才來到這裡,劉恆就暗暗凜然。

原本這杜家主宅,屬於商氣財氣最為濃郁之地,對於商家中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修煉福地,對於其他修者來說,卻是“彼之仙草,我輩砒霜”,每每要運功隔絕接觸,才能保證自家修為的純淨,不受雜俗侵擾。可是這幽靜庭院周圍,商氣財氣竟是越來越淡,越往前行,越能感受一種宏宏清大,飄逸渺渺的氣機在此間瀰漫,每每呼吸都如飲瓊漿仙露一般,令人身心格外舒泰。

歸功於過往的豐富經歷,還有靈原秘境的淬鍊,劉恆見識過的靈氣,絕對比世上絕大多數修者更多。可是他也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機,只覺至純至正,清宏雄勁,又生機勃勃,彷彿靈氣的極致,亦或是精粹到了另一個全新高度。

更讓劉恆心頭掀起驚濤駭浪的是,他三力合一的新力,在這氣機下竟顯得異常活躍,如魚得水一般,好似要能在此中長久修持,必定能得到神勇精進。

“尊駕一定感受到了。”中年人顯然能猜到劉恆在想些什麼,略帶矜持地道:“自打仙使入駐,便隨手設下一重修行仙陣,能夠滌盪凡間蕪雜,抽煉出精粹仙氣。我等後輩不才,厚顏住入附近,虧得仙使大度,不曾計較,使得他們才稍稍吞吐些許仙氣,這些日子修行一日千里,根基還穩固至極,卻是實實在在的仙緣。”

這是仙氣?

劉恆神色如常,暗中卻緊閉毛孔九竅,屏息凝神運轉功法,將自身與周圍“仙氣”隔絕開來,絲毫不願沾染。他向來不信世上有掉餡餅的好事,若說因為是神仙,所以無欲無求,樂善好施,不吝拿出仙氣與世人分享,他更是丁點不信。

便是神話傳說中的神仙們,還常有爭鬥與仇怨,聖人亦有私,難不成所謂神仙,比聖人更像聖人?

雖然捉摸不透那仙使有何詭計,可是越捉摸不透,越叫劉恆不敢放鬆警惕。這仙氣對他越有誘惑力,他越會強忍住衝動,絲毫不願沾染。

只要運功,總是難免放出氣息波動,中年一看就知道劉恆在做什麼,卻也沒點破,笑容依舊.這次由他親自引路,其餘人皆留在庭院外等候,獨有他和劉恆繼續前行,隨著靠近,那“仙氣”竟更間清盛,增長似是永無止境。

劉恆能夠留意到,不知是杜家挑選的花草本身足夠非凡,還是的確“仙氣”厲害,籠罩的地界,連最常見的雜草都變得和其他地方大相徑庭。至於那些靈花靈草,更是靈氣逼人,彷彿靈性激增了數百上千年一般,有那時運極佳的,似是已然生了靈智,或無風自動,或化作靈藥小娃娃,成群結隊在園中嬉戲打鬧,好不熱鬧。

“凡能在仙使周遭,無論物人,都不啻接受了一場莫大仙緣造化,未來因此大變。”中年很是感慨地道。

點化生靈?

劉恆心頭浮現出一個詞來,因為這可是賢境強者號稱最強悍的一項神通,可是相比這仙使的手段,竟似已然落了下乘。需知道,賢境強者點化生靈,是需要秘法輔佐,傾盡極大力量才有可能做到,僅僅點化一個生靈尚且極其不易,而且並非次次功成。反觀那仙使,除了締造一座修行陣法,再沒做更多事情,卻有不少生靈因此開啟了神智,自然而然,其中技藝當然更顯高明。

時至如今,還沒見到仙使本尊,所見種種,就足以讓心境最堅實之輩生出動搖,忍不住開始相信,這就是仙家手筆。

能使用仙家手筆,不就是神仙麼?

可是劉恆不同,他心中有太多線索,近乎確定對方是未來大敵,所以不拘對方是否真是神仙,都已生出和別人迥然不同的心態看待這一切。心態不同,所觀所想當然也大不一樣,他見到這些生出的第一念頭,往往是憑藉所見種種,加以警惕和推演,試圖權衡出對方的實力,尋找剋制之道。

比如眼前點化生靈之相,他就開始將其劃入了常見道法中,“如今看來,所謂仙境的強者,其實力遠在境界之上。譬如這仙使,按照杜虛閣的推斷,似是霸主境的修為,卻已經擁有了賢境的一些神通,足見此輩之強。”

亦或許,對方還有隱藏實力的高明手段,本身早就進入賢境也說不定!

一念及此,劉恆心神又鎖定了識海中的泥猴,讓其處於隨時可以動用的境地。這一動念他又發現,即便已經極力隔絕自身與仙氣,奇物們還是變得活躍開來,彷彿運使越發順暢如意了。

奇物與仙氣,似是坐實了淵源,實話說若非劉恆心念早定,此刻早就動搖了,可以想見此中種種變化,對見到聽聞的生靈產生多大的衝擊力。

“勞煩稟報仙使,有貴客求見。”

在一方小庭院門外,中年率先止步,朝門處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柔聲道。兩個孩童好奇打量劉恆,那目光清澈純淨,宛若無暇透玉,如能映照出人心。打量片刻,兩個孩童也不回應,轉身就進了庭院。

“尊駕可曾聞到絕世靈藥的清香?”

中年忽而發問。

劉恆坦然點頭回應,“這兩個幼童,應是年歲久遠的靈藥所化生靈吧?”

中年搖頭笑道:“正要告訴尊駕,這兩位幼童,僅是兩朵栽種不久的靈花,因常伴仙使身旁,被仙使言行舉止所感,靈性日益飛增,短短兩個月,已和數千年靈物的藥力無異,更是一朝誕靈,踏上了道途,如此再過一月,已然化形。”

劉恆面露驚異,可是心境卻已波瀾不驚。

一方面可以說是見怪不怪,此行見多了聽多了對方神異,再是如何堆疊,都不足以再讓人動容了。另一方面則是大敵已在近前,經歷太多戰事的劉恆下意識已經在調整狀態,讓心境空靈,不再會為雜念所擾了。

不多時,一道虹光浮現在二人腳下,宛若雨後生出的天邊虹橋,又似彩光熠熠的河邊小橋,靜靜呈現。中年含笑相邀,先行踏上這道虹橋,劉恆不做猶豫,緊隨前行。

這虹橋本是術法所造,行走其上,卻感覺如同實質。

類似的書法倒不算多麼稀奇,便是大師境之上的強者就能用出,可除卻炫麗再沒什麼別的用處,劉恆向來不怎麼在意。虹橋一端,恰是一方高臺,臺上有人慵懶斜坐軟塌之上,揚頸痛飲一壺美酒,姿態瀟灑寫意,豪放如狂仙。

“來得好,喝酒!”

雙方剛碰頭,對面男子就哈哈大笑,蕩袖贈來美酒兩杯,飛射至劉恆和中年面前驟然停滯,懸浮在他們面前,滴酒不灑,酒面如鏡。

中年拱手,含笑接過酒杯,仰頭飲下,“果然仙釀。”

然而到了劉恆這裡,他只是依舊負手而立,只審視般看向那男子,根本沒有領情的意圖。

中年眯眼,迎面男子也眯起微醺的雙眼,反看向劉恆,不多時突兀道:“你有敵意。”

劉恆神情如故,“你就是所謂仙使?”

這男子大袖如雲,長衣鋪地,上身修長,黑髮鋪散,配上那寫滿酒意的俊逸面龐,姿態憊懶。只是在其眉心,有一點金光,熠熠奪目,渾身一塵不染,潔淨得超凡脫俗,高臺淡淡飄散仙雲靈霧,才顯得其氣質卓然不群,宛若謫仙。

聽到劉恆詢問,男子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你不信?”

“不信。”劉恆斷然回應,“若要我信,且先說說神仙究竟是什麼,那仙境又在何方。”

中年搖頭笑道:“正要告訴尊駕,這兩位幼童,僅是兩朵栽種不久的靈花,因常伴仙使身旁,被仙使言行舉止所感,靈性日益飛增,短短兩個月,已和數千年靈物的藥力無異,更是一朝誕靈,踏上了道途,如此再過一月,已然化形。”

劉恆面露驚異,可是心境卻已波瀾不驚。

一方面可以說是見怪不怪,此行見多了聽多了對方神異,再是如何堆疊,都不足以再讓人動容了。另一方面則是大敵已在近前,經歷太多戰事的劉恆下意識已經在調整狀態,讓心境空靈,不再會為雜念所擾了。

不多時,一道虹光浮現在二人腳下,宛若雨後生出的天邊虹橋,又似彩光熠熠的河邊小橋,靜靜呈現。中年含笑相邀,先行踏上這道虹橋,劉恆不做猶豫,緊隨前行。

這虹橋本是術法所造,行走其上,卻感覺如同實質。

類似的書法倒不算多麼稀奇,便是大師境之上的強者就能用出,可除卻炫麗再沒什麼別的用處,劉恆向來不怎麼在意。虹橋一端,恰是一方高臺,臺上有人慵懶斜坐軟塌之上,揚頸痛飲一壺美酒,姿態瀟灑寫意,豪放如狂仙。

“來得好,喝酒!”

雙方剛碰頭,對面男子就哈哈大笑,蕩袖贈來美酒兩杯,飛射至劉恆和中年面前驟然停滯,懸浮在他們面前,滴酒不灑,酒面如鏡。

中年拱手,含笑接過酒杯,仰頭飲下,“果然仙釀。”

然而到了劉恆這裡,他只是依舊負手而立,只審視般看向那男子,根本沒有領情的意圖。

中年眯眼,迎面男子也眯起微醺的雙眼,反看向劉恆,不多時突兀道:“你有敵意。”

劉恆神情如故,“你就是所謂仙使?”

這男子大袖如雲,長衣鋪地,上身修長,黑髮鋪散,配上那寫滿酒意的俊逸面龐,姿態憊懶。只是在其眉心,有一點金光,熠熠奪目,渾身一塵不染,潔淨得超凡脫俗,高臺淡淡飄散仙雲靈霧,才顯得其氣質卓然不群,宛若謫仙。

聽到劉恆詢問,男子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你不信?”

“不信。”劉恆斷然回應,“若要我信,且先說說神仙究竟是什麼,那仙境又在何方。”

這男子大袖如雲,長衣鋪地,上身修長,黑髮鋪散,配上那寫滿酒意的俊逸面龐,姿態憊懶。只是在其眉心,有一點金光,熠熠奪目,渾身一塵不染,潔淨得超凡脫俗,高臺淡淡飄散仙雲靈霧,才顯得其氣質卓然不群,宛若謫仙。

聽到劉恆詢問,男子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你不信?”

“不信。”劉恆斷然回應,“若要我信,且先說說神仙究竟是什麼,那仙境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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