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探監的高大胖和尚就是林沖義兄魯智深,比朱達要魁梧得多。圓臉大耳鼻直口方,尤其是一臉的絡腮鬍子最為醒目,儘管一身灰色的僧袍,但樣貌甚是威武。

林沖見面就認了出來,之所以請魯智深來,是因為要打贏這場官司必須拿到充足的證據,否則想翻盤是不可能的。

但是自己出不去,張教頭也不方便接觸那些城狐社鼠的角色,只有魯智深和那班菜園潑皮最適合替自己做些事情。

魯智深不明白為何林沖會被關進開封府的大牢,因為有人捎來口型,便急匆匆的趕來。“賢弟怎麼會惹上這麼大的官司?”

既然要請人幫忙還是要說得清楚明白一些,這樣別人才能心知肚明,幫的才心安理得。於是林沖便將經過一五一十說了遍。

魯智深皺著眉,這裡陰暗潮溼的環境、汙濁的氣息、痛苦的呻吟,還有人瘋了似的不停的扯著嗓子呼救。簡直就是一個非人的環境,林沖看起來受了重傷,不把他救出去於心不忍。

“這個該殺的高氏父子,光天化日之下簡直目無王法!”忽然他低聲說“不如我去綁了那個小兔崽子,把你弄出來。”

看來魯智深以前沒少做過綁票殺人的勾當,不過眼下是在東京,目標又是殿帥府太尉的兒子,給他這麼一弄高俅非發瘋不可。萬一走漏了風聲,自己就算本事再大也是無法轉圜的。

林沖微笑說,“哥哥稍安勿躁,這個事情尚有轉機,倒不急於行此兇險之事。我有個特別任務需要哥哥協助。”

魯智深也知道在東京城要綁架高衙內,必定是驚天大案。開封府八大捕頭兩百捕快一天之內就能畫影圖形,在方圓百里設下關卡,參與之人極難逃脫。既然林沖不贊成這麼做,想必是有了更好的辦法。

“賢弟莫非已經有了主意?這事該怎麼籌劃我聽你的!”

林沖堅定的說“哥哥,我必須和殿帥府打這場官司。只要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高俅栽贓陷害與我,就能讓開封府當堂無罪釋放,如此小弟日後才能堂堂正正做人!”

這事關係到名譽,林沖不能等閒視之,有家有老婆的人不能幹頭腦發熱的事情。就算自己能僥倖逃過一劫,但頂著罪名一輩子都是囚犯,這種日子沒法過。所以直截了當和魯智深表明這是聲譽問題,必須打官司沒有半點妥協餘地!

魯智深也是軍官出身,自然明白林沖心意,其實若不是錯手殺了鎮關西,自己在渭州也是吃香的喝辣的逍遙自在。

“賢弟說的是,哥哥是個粗人前面倒是莽撞了。且說說需要哪些證據,自有我去操辦。”

林衝見魯智深明白自己心意,便笑道“哥哥一心為了弟弟,萬不可說見外的話。今早殿帥府有兩個承局故意騙我進了白虎節堂,找到他們是此案關鍵,還有務必尋訪沿途目擊證人,和前些日子賣刀給我的漢子。”

魯智深點頭道“賢弟放心,我必定找到這幾個禍害,再多多尋訪幾個目擊證人,如此就可以了吧?”

當然不夠,即便魯智深找到兩個承局和目擊證人,也不一定能贏得官司。高俅畢竟是太尉,兩個承局後半輩子還要生活,所以必須要給他們更多的壓力確保其不能翻供。

即使有了他們的證詞,高俅也可以抵賴,說林沖買通了承局合謀行刺。所以,必須要拿到高衙內指使承局的證據,才能讓高俅啞口無言,相信為了高衙內他是會妥協撤銷這個案子。

林沖特意叮囑了一句“哥哥,找到兩個承局、賣刀者和他們家人只管好生看顧,另外先設法接近高衙內,待我佈置周全後從其口中套出事情原委,如此這場官司我們十拿九穩!”

林沖又想到魯智深找人做事自然需要錢財,便說“哥哥差使手下做事無錢不行,只管去府中拿上一千貫打點,告知他們此間事了小弟還有重金酬謝。”

魯智深當然明白什麼叫做承局賣刀者的家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種關鍵時節先小人後君子比較有保障。但從高衙內口中套出證據就有一定的難度,平時前呼後擁尋常人近不了身,如何套取呢?

不過聽林沖的話音還有後續手段,尤其還能拿出一千貫的酬勞,讓魯智深大為佩服。“沒想到賢弟竟有這般厲害手段,實在高明!我儘早安排人手照你說的辦。早日洗脫冤屈,哥哥給你擺酒慶祝!”

林沖這才大聲笑著說“謝謝兄長好意,屆時你我兄弟不醉無歸!”

魯智深從開封府出來直奔林府,找張教頭拿了一千貫回到菜園。辦了一桌好酒好菜散了三百貫錢,派他的手下和大相國寺的耳目全部出動,悄悄打聽誘騙林沖兩個承局、賣刀者的下落。

這種費時費力的活不大可能立竿見影,但魯智深深信不疑這幫人拿了錢財,頂多到晚上就肯定會有訊息。忽地想起在殿帥府有個同鄉制使楊志,武藝不凡綽號青面獸,便想著請他出來喝酒或許可以打聽一些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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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傍晚,林沖接到鬼差老王傳來自己案子的卷宗,當下仔細檢視。由於沒有過堂,所以只是一些收押手續、林沖身份證明檔案,還有殿帥府的相關公文。

殿帥府出具的文書中說林沖心懷怨望非議朝政這一條,純粹是沒有證據的捕風捉影可以不予理會。

至於行兇拒捕、重傷朝廷命官這兩條可以說成為了自保而反擊,自己腦袋破了個大口子都死過一次了,總是事實吧。

但是未經召喚私闖白虎堂、攜帶刀具行刺兩件罪名才是核心,這兩條的關鍵就是那兩個承局。依著常識判斷林沖被抓後,太尉府必定放鬆警惕,魯智深才得以趁機去搞定這兩個傢伙。

至於怎麼讓這兩個傢伙服服帖帖的作證,除了控制其家人外,還必須對他們做一些小手腳。

現在就剩下開封府的態度如何,富安的警告無論看作是炫耀也好威脅也罷,滕府尹偏向殿帥府是毋庸置疑。

那麼孫定作為當案孔目的意見就至關重要,水滸傳中孫定能在林沖一案上並不懼怕高俅的權勢,同時敢於頂撞府尹大人,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但是這種判斷只是基於林沖的推測,還需要更多詳細具體的資料,否則冒然攀附上去說不定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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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瞭解滕府尹、孫定的相關資料,才好依據其特點謀劃高衙內的筆供。過慣了信息時代,林沖現在發覺缺資料啊。

老王忽地幽幽的說“你要找人,這單生意為什麼不找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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