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林沖忽地想起他還沒有收錢，對於這個職業操守專業人士來說竟然也會失誤？
“你好像沒有提收的事？莫非忘記了？”
老王頭也不回地說“你的事我也只是試試看，成與不C都和錢沒關係。不成，那是我們資歷不夠，會通知你另尋門路。成了，就當是我們雙方之間的一份情誼。”
人情大過天，這筆賬林沖想得簡單了。
利益之爭最難化解，尤其是已經在流民村展開了攻擊的一方，要想令其中途罷手實在強人所難。
所以到了這地步，靠的就是實力的比拼，鬼王一派還沒做到黑白通吃的地步。為了林沖的事情花這麼大的精力，如果僅僅用錢來衡量是有失公允的。
林沖權衡下來，還是應承下來，第一軍營組建在即，兵源不能再拖，否則耽擱下來，損失更大。
其次，鬼王一派既然肯幫著自己，也就意味著他們和童貫、高俅並不是一路人，雖然說是互相利用，但眼下多一個象徵意義上的盟友也是利好。
“如此，有勞你們費心了。”
老王走了，留下林沖一個人，反覆思量一天的行程、人物和事件。最終確認流民村刺殺事件，並非是針對自己的，而且也不是鬼王一派做的。
老王肯定知情，但是不願意透露，估計他們能夠七成的把握暫時平息流民村的刺殺風波。
出了南衙已是華燈初上，林沖和魯智深縱馬而行回到林家，貞娘和錦兒早已準備好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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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與魯智深喝了兩杯，便問道“哥哥，你怎麼也不問鬼王那邊是如何回應的？”
魯智深哈哈笑道“今日見了賢弟所言所行，愚兄可真成了愚兄，不過流民村的事可能和鬼王他們沒多少干係。”
林沖覺得好奇，“哥哥你說說，怎麼和他們沒干係了？”
魯智深便說“我是覺得先讓小刀幫先打了三英門，正在順風順水的時候，又派人刺殺馬爺，這說不通。鬼王他們圖的是財，換做是我要麼讓滅了三英門，要麼就和和氣氣的悶聲發財，不會像現在這樣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對的！鬼王耗費多年構建的地下勢力，就是要潛藏隱伏斂財蓄力，以待時機。但是這麼一弄，流民村人心惶惶，哪有心思吃喝玩樂，無疑會損害自己的利益，這麼傻的事情誰也不會幹。
既然不是鬼王，那會是誰？林沖這樣問魯智深。
魯智深笑呵呵地說“我不會去打探別人的隱秘，既然人家派出的殺手都學著躲在後面，不露面，你想查到幕後主事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沖再給魯智深斟滿酒，說“對了，哥哥如今深受官家看重，官復原職，這次回西軍是如何打算的？”
魯智深有些難堪，自己在東京咋咋呼呼的沒多少人知道，一旦到了西軍，自己的底細可完全都是公開的。更何況自己答應了官家，要配合童貫的核心工作，架空種家，化解西軍最主要的幾個將門。
但林沖卻是要保種家對抗童貫，這兩天忙得團團轉，也沒方便和林沖說這個事。既然他提起來，也就順勢解釋一下，早說早好，免得以後兄弟之間傷了和氣。
“賢弟，這朝中的門路太多，愚兄也是一知半解，三十萬西軍已經成了朝廷的沉重負擔，無論東西兩府，還是御史都會樂見其被削弱或分化。所以西軍領袖種家首當其衝會被格外關照，你若是力挺種家，就會與文武百官為敵。可是要慎重考量啊！”
林沖對於魯智深的擔憂十分清楚，說實話，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大宋帝國即將要面臨的悲劇結局。
眼下雖然對西夏有國力上的優勢，但是明年女真崛起之後，一切都將發生改變。
種家會一直堅持到金軍南下隨著北宋一起滅亡，但趙佶趙桓二帝以及宗室女眷數千人，被擄掠到北方淪為奴隸慘不忍睹。
更可笑的是，對於禁軍糜爛得無以復加的局面毫不知情的趙佶，還相信了童貫鼓吹的海上之盟。
適逢江南方臘聚眾造反稱帝，西軍這匹老馬被童貫當做平叛急先鋒遠赴江南剿匪，導致兵疲將怒。
終於在白溝，面對遼末雙璧的耶律大石和蕭幹奇襲的打擊下，二十萬宋軍一夕之間兵潰千里，十年積蓄也蕩然無存。
“哥哥說的是，童貫高俅不過是管家的走狗，西軍也好，將門也罷，一個個都盯著自家的飯碗。滅頂之災旦夕即至，卻不見有人警醒，可悲可嘆！”
魯智深見他說得煞有其事，不禁嚇了一跳，“賢弟，到底是何等禍事教你心緒難安？”
為了擴大自己的實力，魯智深這個天然兄弟必須要拉攏住，所以透露一下歷史課本可以讓魯智深提前做好準備。
在即將到來的亂世，抱團比單幹的生存機率更高是常識。
“哥哥以為當今天下形勢如何？”
“愚兄就是渾人一個，哪裡懂的什麼天下大勢！倒是在老種相公身邊的時候，私下裡聽說了兩句。宋遼夏三國紛爭，當聯夏抗遼，整日虐夏，契丹大舉陳兵白溝，其意昭彰。”
看來老種還算是明白人，遼國之前並不阻攔大宋攻伐西夏，是因為遼國和大宋國力相差無幾。而西夏獨立，遭到宋國強烈反撲，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獲取最大利益。
林沖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魯智深的酒碗，“為老種相公健康長壽！”
魯智深臉色凝重，“賢弟也以為契丹會趁著我們和党項難解難分的時機，大舉南下？”
“不，遼國現在守成有餘，開拓卻缺乏進取心，只要我們不亂來，他們絕不會踏過白溝一步。很久以來，耶律延禧昏庸暴虐，北方各部族早已水深火熱，此乃滅亡之道。”
林沖停頓片刻才緩緩說道“小弟判斷，不出一年，北方就會形勢大亂，最終會有更為強悍的部族一統北方。那時候無論遼、宋、夏都難逃一劫！”
魯智深直愣愣的看著林沖，張口結舌。（未完待續）